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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学阿什

编辑|博学阿什

上世纪80年代正值我国影视事业蓬勃发展的黄金时期。在那个年代,一大批怀揣梦想的青年演员成长起来,他们拼尽全力在银幕上贡献出了无数精彩绝伦的经典形象。而其中就有一位名叫陈裕德的演员,他一身"怪才"形象,轻轻松松就能在无数大腕的包围中脱颖而出,被誉为"天生的演员"。

陈裕德的艺术生涯其实源自一个完全的"意外"。

1940年,他出生于一个小村庄里。小时候,陈裕德就是村里孩子中活泼好动的那一个,整天在田间地头胡闹捣蛋,把家人折腾得够呛。上学时代,陈裕德也被老师视为"不务正业"的孩子,动不动就被罚站课堂后面。

长大后考入上海戏剧学院,陈裕德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发挥自我的舞台。可是,他个子矮小,长相又生就那么一副讨人厌的嘴脸,完全不符合那个年代追捧的"美男"审美。从学校到进入北京人艺、河南话剧团,陈裕德一直是最不起眼的一员。

就在大家都准备将他打发到生活舞台的某个小角落了的时候,一部无心插柳的电影彻底改变了陈裕德的职业生涯。

1983年,电影《咱们的牛百岁》上映。陈裕德在片中出演了一个叫"田福"的小人物,一个彻头彻尾的"懒汉"。

看似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是陈裕德用自己独特的表演方式,将这个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共鸣。

一时间,"田福"一炮而红,陈裕德的演艺事业也一鸣惊人,仿佛是一颗低调了太久的流星,终于闪耀出了自己的独特光芒。从那时起,他被观众亲切地称为"配角教父"。

"我爱的不是什么观众,我爱的是'田福'这个角色本身。"陈裕德后来接受采访时如是说,"仿佛上天就是要我来诠释'田福'这样的性格一样,我只是恰好做了我自己。"

"配角"绝非陈裕德的全部身份。事实上,他在短短几年的职业生涯里,塑造了无数独树一帜的银幕形象,每一个都深入人心,教人难以忘怀。

1985年,还是那部轰动一时的《咱们的退伍兵》,陈裕德在其中出演了一位酸溜溜的老熟人"柳铁旦"。观众们看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牢骚老头",剽悍刻薄却又可爱至极,令人捧腹大笑的同时又深有感触。一个小小的配角,塑造出了比主角还要立体丰满的形象。

评论家们为之赞不绝口:"用戏剧的方式演绎日常生活,如此高度,令人惊讶。"

这正是陈裕德最大的独门秘笈 – 他总是能挖掘出生活中最质朴、最平凡的一面,然后用戏剧艺术的手段予以塑造,赋予极为丰富的内涵。有人曾经戏称他是"人民公仆",可是这也正是他才华出众的地方。

1987年,陈裕德登上了当年最具影响力的舞台 - 央视春晚。那一年,他与著名相声演员王馥荔搭档,演绎了一幕小品《恩爱夫妻》。现场观众被两人的演技深深折服,几乎观众席上下全体观众为之鼓掌叫好。

陈裕德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怪味儿",让他跟别人完全不同。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不拘小节的穷酸模样。他走路驼着个背,嘴上还经常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对着谁都是怼上几句。

这副彪悍的模样反倒成了陈裕德最大的魅力。观众发现,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却又有种大智若愚的质朴本色。他并不故作姿态,却拥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生命力和一腔热血。

这种矛盾体,正是他能精准诠释"小人物"内心世界的根源。

1991年,在电影《斗鸡》中,陈裕德更是将自身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饰演的那个被人轻视却倔强有趣的"穷小子"形象,赢得了当年第14届"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奖。

人们由此赞誉他是"河南怪人"。这个绰号,既有埋怨有人生百态,又透着些许憨厚和单纯。就像陈裕德本人一样,干净纯朴、不做作、敢说真话。

"做角色时我总是站在底层群众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在一次采访中,陈裕德如是说,"我用发自肺腑的语言和表情,反映小人物对命运的控诉,对上层的无助和愤怒。"

正是这样一颗对人民有着深深眷顾之心,他才能成为这个时代最富有魅力和亲和力的"小人物"代言人。

谁也没想到,陈裕德最终的命运,竟会如此令人扼腕。

1991年3月,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改变了陈裕德的生活轨迹。医生诊断出他患有鼻咽癌,情况极为严重。

突遭横祸,陈裕德的内心一定有一万种无法言喻的愤懑和不甘心吧。可是当别人问及时,他依旧淡然一笑,仿佛生死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我现在的日子比过去更有意义了,因为时间和生命更加宝贵了。"面对病痛的折磨,陈裕德平和地说。

手术后的陈裕德瘦骨嶙峋,再也没有了当年在舞台上飒爽英姿。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毫无退缩地、一次次挺身而出,接下每一个角色、踏上每一个舞台。

1992年7月,刚做过化疗的陈裕德就立即赶回了家乡河南,参加了一场地地道道的小品演出。当时台下全是乡亲们,看着家乡这个"怪人"噙着病容出现在舞台上,无不热泪盈眶。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陈裕德却突然噙着狡黠的眼神,对着台下观众挤了挤眼睛,嚷嚷着:"看啥看,你倒是给我鼓鼓掌啊!..."

瞬间,整个会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笑声。

是啊,这就是陈裕德。生死面前,从不向命运低头,永远对着命运狞笑。表演是他的生命,他注定要在银幕和舞台上一路扮演到底的罢了。

1996年4月,陈裕德的病情再次加重。很多人都劝他,再接受一次积极的治疗吧。

可是身为一个对自己命运了然于胸的男人,陈裕德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走之前,再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温度。"

1996年5月3日凌晨1点,在妻子和两个孩子的陪伴下,56岁的陈裕德就这样安详离世了。

临终前,这位一生戏路坎坷、屡遭命运无情的艺术家,始终没有说过一句怨言。所有人亲眼目睹的,只是一个略显憔悴却带着宁静笑容的老人。

陈裕德离世后,妻子许玉珍一个人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生活窘迫。好在身为艺术家的陈裕德,在生前大部分收入都上缴给了单位,为河南话剧团渡过了一段艰难时期。

直到老伴离世近20年后的今天,许玉珍仍旧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可是,在无数观众的心目中,却永远留存着陈裕德那温暖人心的形象和艺术传奇。

纵观陈裕德的一生,他就像那个在他作品中常常出现的小人物一样,不起眼、贫困潦倒、命途多舛。可正是这种质朴的本色、这种乐观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才能让他在平凡中透出一缕独特的光芒。

影视界中,有太多耀眼的巨星和炙手可热的红人了。但正如陈裕德这个"怪才"所展现的一样,渺小而平凡的人物,往往才是最能震撼人心的存在。

他们生命短暂而朴实,可他们的精神和人格力量,才是真正照亮整个世界的光芒。这份品质,正是最值得被世人铭记和传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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