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妈为了给她弟弟还债，拿了我治病的钱。
导致我死在了冰冷的出租屋内。
面对我的尸体，她嫌弃地捂着口鼻骂我是赔钱货。
再睁眼，面对她丑陋的笑脸，我决定，以牙还牙。
1
当看到我妈又喋喋不休地说要给舅舅一些钱，好让他托人找工作时，我知道，我重生了。
彼时我18岁，刚高考完。
“你不是学习很好吗，你去给人当家教吧，听说那个很赚钱，我们凑一凑，搞个五万块，给你舅舅找个好工作。”
我妈口水乱飞，坐在沙发上计划着。
我懒得理她，将电视打开，音量开到最大。
“哎呀，你要死呀，开这么大声！”
我妈啪一声把电视关了，严肃地看向我。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上一世也是这样，也是这套说辞。
可我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软包子了。
我知道舅舅拿了钱，转头就去打赏女主播了。
花完了就来说还要一些，作为打点费。
我妈忙前忙后，还欠了一屁股饥荒。
知道真相后的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说男人都这样，能理解。
“听见了，然后呢？让我去当家教，养你弟弟？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你说什么？”
我的强硬态度让我妈很意外，她甚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愣是半天没缓过神。
“妈，我也劝你早点收手，别当扶弟魔了。”
她不懂什么是扶弟魔，但我现在的态度让她很火大。
我妈一个巴掌甩过来，打得我耳朵嗡嗡的。
我很难理解一个面对女儿如此强硬火爆的人，是如何对弟弟低三下四有求必应的。
摸着被打肿的脸，我失望地笑了笑。
弟弟是亲的，女儿就不是吗？
“妈，你手心疼吗？你的心，会疼吗？”
我妈再次被我说愣了，刚要发疯，门铃响了。
我理所应当地回屋，留我妈一个人在客厅。
紧接着，我舅舅那刺耳的声音就传来。
“姐，一个人在家啊？”
“小彤也在，你今儿怎么过来了？钱还够用不？”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见舅舅大咧咧地坐下，我妈端茶倒水，不亦乐乎。
姐，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这不二宝要上初中了吗，我想给他换个好学校，但是人家要求在相应片区有房，正好你这房就在，你看先把这房过户给我，等二宝入学的事儿办妥了，我再还给你。”
好家伙，这算盘珠子都崩在我脸上了。
此时我妈也露出些为难，毕竟这房主是我爸，他向来和舅舅他们不睦，指定不同意。
“姐，你放心，我就是借来用一用，肯定会还的，而且咱们是一家人，小时候妈打你，我还帮着劝架来着呢，咱俩是亲姐弟”
我妈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
“好！”
舅舅大喜过望，又嚷嚷着还没吃饭，让我妈给他做饭。
我砰一声拉开房门，看着他们，冰冷开口。
“好什么好，我爸同意了吗，你就好？”
2
我的出现让舅舅摆起谱。
他跷着二郎腿，趾高气扬。
“小彤，舅舅来了你也不出来打个招呼，大人们说话你也插嘴，就你这样，还念什么大学，赶紧找个人嫁了，给家里省点钱。”
“对对对，省了钱你就要走，然后打赏女主播是吧？”
我坐在舅舅对面，也跷起二郎腿。
“舅妈知道这事吗？”
舅舅的脸白一阵青一阵，气急起身指着我，朝我妈发火。
“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太没教养了！”
他摔门而去，紧接着又回来，让我妈明天带着房本去过户。
我妈妈连连答应。
晚上我爸回来时，我妈找了个借口跟他要身份证。
我在屋里拼命朝外面喊：
“爸爸，你不能给，给了我妈，咱们就得流落街头。”
担心我坏了她的好事，我妈提前给我锁屋里了，被放出来时，我妈不断瞪着我，朝我使眼色，不让我乱说话。
我必不可能听她的。
于是将舅舅的如意算盘和盘托出。
我爸脸色一沉，开始数落我妈。
“哎呀呀呀，没法活了呀，当初你说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依着我，全是骗我的如今求你帮衬帮衬我们家，你都不愿意……天爷啊，没法活了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我妈惯用手段。
眼看我爸招架不住，情急之下我夺走我爸的身份证，用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
我将两半身份证递给我妈。
“你不是要吗，给你，拿去过户吧。”
舅舅知道后又给我妈洗脑，说赶紧去补办，还能赶上入学。
可不巧，户口本已经被我交到学校了。
我妈不信，跳起脚地骂我，让我赶紧去学校拿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你爱信不信，有本事自己去拿，如果你不怕撞见教导主任的话。”
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是我妈的小学同学。
她俩小时候发生过很多令人咋舌的事儿，我妈一直很怕她。
一听会碰见教导主任，我妈退缩了。
命令我今天必须拿回来，否则就让二宝过来收拾我。
二宝才十二三岁，已经初具混混模样，上一世没少欺负我。
重来一世，我必发疯，谁都别想好。
我盯着电视，无所畏惧。
我妈还真是说到做到，估计我这女儿真是她垃圾桶捡来的。
二宝是被舅舅带过来的。
一进门，他就理所应当地钻进我房间，霸占我的游戏机。
摆弄半天，发现游戏机无法启动。
“姐，你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赶紧给我买个新的。”
“不买。”
二宝急了，说我不买就打我。
我笑了，直接把头伸到他的拳头下。
“来来来，朝这打，完事我住院，你坐牢，来来来，赶紧的。”
舅舅听到屋里的吵闹声，还笑嘻嘻地跟我妈说房子过户的事。
直到听到二宝的嚎叫声，他才跑进来。
只见二宝仰面倒在我床上，嚎啕大哭。
舅舅下意识地认定是我没让着二宝，要动手打我。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宝，给姐姐背一遍，刚才我说什么了。”
二宝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背起来。
“打人是违法行为，如果构成轻伤，要追究刑事责任，要坐牢的。”
他背得不错，我心情愉悦。
“舅舅，如果你想二宝一辈子没机会考公的话，你就打，我受得住。”
3
房子过户的事最终没办成，于是舅舅又想让我妈出钱，给二宝买一个入学名额。
赋闲在家的我给我妈算了笔账。
“你先是答应舅舅给他五万找工作，现在又答应出十万给二宝入学，妈，你现在可欠舅舅十五万了。”
“你爸卡里还有二十万，回头取出来给你舅舅先用着。”
我怒了，将剥好的橘子扔在桌上。
“那钱是我上大学用的，你不许动。”
“什么你的，那是我和你爸的共同财产！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我看你舅舅说得对，这大学上不上没用，一个女孩子早点嫁人才是正经事。”
“妈，要不你搬回去跟舅舅他们住吧，在你眼里他们才是亲人对吧？”
我爸因为我妈要动我的教育基金生了很大气，并表示她真敢动，就离婚。
但他根本不知道扶弟魔的威力。
我妈真的趁着他上班之际，把钱取出去了。
二十万，整整齐齐送到了舅舅手上。
我气得在屋里转圈，朝我爸哭诉：这钱指定是肉包子打狗了。
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可怎么办？
我得念书啊！
看着我哭得通红的眼睛，我爸也气得不轻，直接甩给我妈一张离婚协议。
他们离婚了。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爸爸。
其实那张银行卡是我从爸爸的密码柜取出来，放在明面上的，我的目的就是要他们离婚。
我知道，我妈当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而我爸，只是一个穷小子。
所以这么多年，只要我妈想，我爸都顺着。
以致后来他因工作，摔断腿的赔偿金，都被我妈要走接济舅舅一家。
我爸没钱做康复，腿部落下残疾，成了跛子。
离婚后，他们分割了房子等一切财产。
我爸利用这些钱，独立开了家饭店。
我则一直在店里帮忙，端菜，洗碗，什么都干。
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去给人当家教。
很快就凑够学费。
我入学报到那里，律师联系我了。
说追回那二十万的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
挂了电话，我挽着爸爸的胳膊，满面春风。
才开学一个礼拜，我妈和舅舅就找到学校，把我堵在班级门口。
我妈将我一顿臭骂，甚至动手打我。
看来这暴力倾向是遗传的啊，他们一家都爱动手。
我往旁边一闪，她的巴掌落空。
“好你个小白眼狼，居然起诉你舅舅！你疯了是不是。”
“姐，我就说吧，不能让小彤跟着他爸，他爸心眼那么坏，你看把小彤教成什么样子了，六亲不认嘛这不是。”
因为我妈的缘故，我爸就算再不喜欢舅舅一家，面子上总也过得去。
舅舅却蹬鼻子上脸，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从不把我爸放在眼里。
我面若冰霜，将怀里的书抱得更紧。
妈，那二十万本来就是你背着我爸借出去的，我爸不承认这个借贷关系，依法是可以追回的，我们的追回途径都是有法可依的。
“你要是不满意，也可以去找律师咨询，甚至反过来起诉我爸都行，但是你和我舅舅到我学校来闹，不行。”
面前女人有一瞬间的愣怔，倒是舅舅反应快。
他啧啧几声，嘟嘟囔囔地说着。
“果然啊，女孩就是不行，还是我家二宝懂事，在外面买个辣条都知道拿回来给姑姑吃一个。”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我妈的什么神经，只见她瞬间暴起，一手揪着我的头发，边打边骂。
“反了天了你，竟敢教训起我了，看我不打死你！”
舅舅则在一旁点起根烟，看戏一般。
4
我妈来学校闹过后，我被指导员约谈了，表示有困难可以跟他说，他可以请示学校，尽量协调。
我很不好意思地朝他鞠躬致谢。
“没困难，只是他们离婚，我妈一时接受不了，我倒是无所谓的。”
往后几天我妈再也不来了，因为我给她找了活儿干，她暂时顾不上我，也顾不上二十万了。
二宝因为在网吧和人打架，经过评估后，专家说二宝有暴力倾向。
学校知道后要让他回去休养。
舅舅自然不肯，提出陪读。
他沉迷直播不去，舅妈有自己的事要忙，也不肯去，这个重任落在我妈头上了。
她一口应下。
知道她同意那天，我心中挺别扭的，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酸楚。
记得上一世，我被二宝绊倒扭了脚，走路不便，提出要妈妈送去学校，她都不肯，说我矫情，一点小问题都叽叽歪歪。
如今去陪读，她却甘之如饴。
我低着头看书，听着闺蜜继续跟我讲当时发生的事。
“那个小鬼头下手真狠，把我弟打得再也不敢去网吧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再也不用担心他去网吧而耽误学业了。”
闺蜜点点头。
“这倒是，你这主意真好，嘿嘿。”
闺蜜不知道，那个小鬼头就是二宝，也不知道是我找到网吧管理员，将他弟弟和二宝的位置放在一起。
两个谁也不服谁的游戏迷，又恰好玩着同一款游戏，再有些不同见解，就很容易起冲突。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的很舒心。
爸爸饭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我知道，没有谁的生活是一帆风顺。
果然，又出事了。
法院递了开庭传票给舅舅，是关于那二十万的。
舅舅跑到饭店找我爸，扬言不撤诉就要他好看。
我爸是个老实本分的，面对舅舅这地痞流氓的无赖招数，他不是对手。
何况店里还有很多吃饭的人，为了不影响生意，他想拉着舅舅到后厨去说。
舅舅也算准了我爸不想惹事，叽叽喳喳地大喊。
“你别拽我，就在这说！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是不撤诉，我跟你没完。”
彼时我正好在店里帮忙。
听到这里也是火气旺盛，我从收银台出来，手里还提着瓶酒。
“舅舅，欺负老实人是吧，来来来，放开我爸，有什么事跟你侄女说。”
上一世，我唯唯诺诺，这一世，我重拳出击。
舅舅傻眼了，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哟，小彤，长本事了，敢拿着瓶酒跟舅舅比比划划了是吧。”
我一笑，顺手把酒瓶盖在桌角起开，走到舅舅面前递给他。
我哪儿敢啊，这不是拿酒来孝敬您嘛，我爸不懂事，你跟他计较什么，不就是二十万嘛，我们撤诉不就行了。
“喝了这瓶，当侄女给你赔罪了！”
我的乖顺让他很受用。
“这就对了嘛，咱们才是一家人。”
我点头如捣蒜。
“那舅舅给不给侄女面子？”
说着我把酒瓶再次递给他。
一斤装的白酒，舅舅一饮而尽！
我看得咋舌，在心中默默给他鼓掌。
舅舅晕头转向地走了，他前脚刚出门，我后脚就拨了个电话。
“喂，我要举报，有人醉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