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了古代,做了京城里的贵女。
母亲教导我要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我都乖乖认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后来碰到了另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女孩,她骂我迂腐,骂我愚昧,骂我封建,骂我给现代人丢脸。
我没否认,看她大放异彩,活得肆意又张扬。
只是在后来,我偷偷派人为她收尸时泪流不止。
1.
我今年刚大学毕业,签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正当我美滋滋享受学生时代最后的假期时,我出车祸了。
再睁开眼,我发现我变成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
眉目和善的女人语调轻柔地哄着我睡觉。
我才知道,我穿成了尚书府的嫡女叶静娴。
哄我睡觉的女人自然是我娘。
就这样,为了不让人发现小女孩的身体里是一个成年人,我只能假装自己是个小屁孩。
毕竟活着最重要嘛!
一装就是五年。
我爹对我很是宠爱,尽管府里还有其他弟弟妹妹,也不妨碍他对我很好。
毕竟我是嫡小姐。
我八岁了,竟然从没出过家门。
每天就是在院子里玩,偶尔有老师上门教我习字和女红,我都耐心接受了,因为没有其他事干,无聊得很。
受过高等教育一学期学十几门课的我学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况且我还拥有成年人的智商。
日子久了,没有网络,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与世隔绝,愈发无聊。
好在府里还算大,不至于太过憋闷。
我时常偷偷用糕点屑喂鱼,在池塘边一坐就是半天。
那么大的鱼,老值钱了!
我的小侍女春兰就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生怕我掉进水里。
春兰约莫十二三岁,像极了我的小表妹,乖巧又可爱。
我存心逗她,假装自己落水吓吓她,一如当年吓我表妹一样。
没想到春兰因此被罚了三十板子,鲜血淋漓地躺在我面前。
我哭着喊大夫为她医治,不顾我娘复杂的目光。
那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真心流泪。
我自此不敢乱开玩笑,谨慎做人。
抬头看天,感觉生活就像那灰蒙蒙的天空一样没有生机。
尚书府隔壁住着镇国大将军的沈小公子,正是狗都嫌的年龄,就像现代的熊孩子一样烦人。
喜欢往墙这边丢石子,喜欢爬上树掏鸟蛋,喜欢叽哩哇啦乱叫。
但是现在我却不怎么讨厌他。
调皮的小男孩是灰色天空的里一抹生机。
总觉得有他的地方,就多了些人气。
2.
“小石头,看我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此刻,沈舟齐正趴在墙头对我大喊大叫。
我不理会,随手捡了块石头砸他。
没砸中,但不妨碍他夸张地乱叫。
“你怎地又砸我,小石头!”
“不许再叫我小石头!”我佯怒道。
“天天坐在那里发呆,可不就是块石头嘛咯咯咯咯!”
沈舟齐自己把自己说得高兴了,一不留神跌下了墙。
随着一声“哎呦!”的惨叫还有大将军暴怒的声音,今天一天就算打发过去了。
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是男孩,可以随意出府玩。
但是我不行。
每次我一提及想要出去玩,我娘就极为担忧。
“哎呦我的小娴儿,你还小,可不能随便出去,要是让贼人把你掳去了,娘可怎么活啊!”
我不理解,她明明还有个小儿子,虽然现在也才六岁,却和隔壁家的沈舟齐一样可以出去上学。
到我这儿,却是连门都出不了了。
我也不是没想过偷偷溜出去,可是每当走到门口时却想起春兰血淋淋的模样,只能收脚回房。
我跟我弟弟叶谨南并不亲近,他见我只会畏惧地叫一句“长姐。”
其他庶出的弟弟妹妹也一样,好像看透了我成年人的内芯一样,也不与我亲近。
我娘只会说:“你是叶家嫡长女,自然从小要端庄一些,不必自降身份和那些弟弟妹妹一起玩。”
虽然我也不屑于跟小孩玩,平日喜欢听一些后宅互扯头花的八卦打发时间,但还是有些孤独。
只能期盼沈舟齐又能带来什么新鲜东西。
沈舟齐不负众望地一次次带给我惊喜,要么是发光的珠子,要么是下蛋的鸽子,要么是坊间的趣闻。
那些被我爹娘忽略的情绪价值,都由他提供给我。
我们俩隔着一面墙,竟成了忘年交。
哦,当然是我自封的。
3.
我十岁那年,终于如愿以偿出门了。
出门原因是随老夫人上山礼佛。
听起来就很无聊。
不过无所谓,反正能出门就行。
我坐在马车里,好奇地挑开帘子看外面的世界,才稍稍挑起一角,我娘就拍掉我的手。
“娴儿,不可胡闹!你是京城贵女,不是任人观赏的杂耍马骝。”
我悻悻收回手,眼观鼻鼻观心发呆。
上山后,恰好碰到文国公府的女眷也在此礼佛。
文国公府即我外祖家,我娘的娘家。
我眼我娘和另一个贵妇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什么,时不时往我这边瞟。
我暗觉不妙。
果不其然,傍晚用膳后我娘就笑着摸我的头说:“我同你舅母商议了一下,你那表哥魏远明才十二岁,就能做得一手好文章,以后仕途定能大有作为。”
所以呢?
“文国公府家风严谨,底蕴深厚,既是你外祖家,等你及笄后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
好家伙!
相亲还得先看看照片呢!
这连人都没见过直接定了婚约。
而且还是表兄妹,生出的孩子得十有九畸吧!
我佯装天真地环着她的胳膊:“我不想嫁人,我要留在尚书府陪着你和爹爹。”
结果自然而然是我被尚书夫人训斥了一顿。
我深知在古代自己的命不由我也不由天,心里一叹,却再也没闹过了。
总比嫁给四十岁的老男人做妾好。
4.
从那以后,我倒是偶尔也可以出门。
跟京城里的其他小姐吟诗作对什么的,进行一些攀比的活动。
一开始我觉得挺有意思,后来重复了太多次,过来过去就是那几句,日子又开始变得无聊。
有时候我都会想,我这是不是活腻了。
好不容易走出灰蒙蒙的尚书府邸,走到外面一看,外面也是灰蒙蒙的。
好在沈舟齐稳定发挥,依然会给我带来坊间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卦?”我一边笑一边吃桂花糕。
沈舟齐坐在墙头,咬着我递过去的桂花糕,不以为然地说:“那还不是你爱听吗?我再跟你讲讲青坪坊那个厨娘和邻家卖干脯的李老三的故事。”
我笑得桂花糕渣呛到了喉咙,咳嗽个不停。
正想继续听呢,看到我娘往这边走来,赶紧给沈舟齐使了个颜色。
他立马叼着半块绿豆糕翻下了墙。
“你怎么老爱往墙根坐,院里那么多地方你不去,偏偏要坐在这发霉。”
我娘狐疑地看着我。
“这里凉快,不信你来坐一坐。”
我睁眼说瞎话。
“春云,你快给你家小姐收拾收拾,一会儿要来客人。”
我跟沈舟齐说话的时候,春云给我们放风,自家小姐跟外男私自说话,她到底心虚得很,赶紧催着我回房收拾。
等梳洗打扮好了,我去了前屋才知道客人是谁。
正是上次说到的文国公府的舅母。
还有魏远明。
十三岁的小男孩,矜持地坐在那里,看得我想笑。
明明是初中生的年龄,竟然装得这么老成。
5.
魏远明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就像学习好的乖孩子。
我小声地叫了声表哥,他应了一声,然后脸红了。
这孩子脸皮这么薄的吗?
舅母笑得像朵花:“娴儿长得伶俐可爱,远明真是好福气。”
我娘赶紧夸回去没有没有是远明一表人才我们娴儿高攀了。
听两个女人商业互吹,我偷偷翻了个白眼。
却让魏远明看见了。
他惊讶地张着嘴,脸涨得通红。
“你……你怎可如此不雅?”他凑近我小声说。
“表哥莫不是嫌弃我?”我装的天真。
“没有没有,没有嫌弃娴儿表妹的意思,只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不只我一个人厌烦这样的礼节。”他连忙说。
听完我咯咯笑起来,他也跟着笑起来。
我们俩就此相熟。
原来魏远明也不是表面上那般正经好学,一肚子墨汁都是被棍棒逼出来的。
他皱着苦瓜脸跟我解释:“我一天要记的东西有这——么多!”
我捧着茶杯赞同地点点头:“我懂我懂,亿点点。”
我小时候被我爸逼着周末去补课,也是这么——亿点点。
不由得跟他生出相见恨晚的感情。
突然发现我穿来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回忆过去就像上一辈子。
我叹了口气。
送走魏远明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却见到沈舟齐坐在墙头上嚼草根。
我赶紧回头看看,还好,除了春云没别人。
“怎么?今日见了你那表哥就顾不上我了?”
沈舟齐斜眼看我,拈酸吃醋道。
我赶紧露出讨好的笑:“没有没有,这不来听你讲那厨娘和李老三的故事吗?”
沈舟齐“哼”了一声,不再计较,继续跟我讲上次没说完的故事。
我们俩一个在墙头,一个在墙根,看着同一片星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但是好事哪能长久?
6.
在我像往常一样跟世家小姐聚了会回来,准备休息时,沈舟齐突然喊住我。
他坐在墙头,眼神有些哀伤。
“小石头,我要去兖州从军了。我爹说我混不出名堂就别回来。”
我讶然:“怎么会这样?”
沈舟齐虚长我一岁,如今已经十三岁。
当初那个扔石子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忧愁的青葱少年。
“我长兄战死沙场,二兄不良于行,只有我才能担起将军府百年的大任。”
我垂下头默然。
“小石头,你,你等我回来……”
沈舟齐目露忧伤又好像苦苦哀求。
“嗯,等你回来!我就有个大将军朋友!”
我用力点头鼓励他。
他看着我,眼睛在夜色里明得发亮。
他想跳过来摸我的头,最终还是忍住了,翻下了墙那头。
从始至终,我儿时最好的朋友,没有进过我的家门。
沈舟齐走了以后,没有人给我解闷了。
我日日唉声叹气,搞得春云也很难受。
“小姐,别叹气了,今个春光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吧走吧,去找曲玉瑶玩。”
曲玉瑶是我认识的官家小姐里同我关系最好的一位,因为她性格颇像我前世的闺蜜。
“小娴儿,你今日怎么垂头丧气的?哪个欺负你了?”曲玉瑶挽着我的胳膊问我。
“无事,可能是夏天要来了,有些厌食。”
曲玉瑶鬼鬼祟祟地把头伸过来同我悄悄说。
“那我们不如去燕春楼听花曲儿吧?”
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去青楼好像是穿越女的标配,怎么她比我还像穿越女。
我心中一叹,凝神跟曲玉瑶说:“阿瑶,燕春楼那些女子本就是身世凄惨被逼迫到此种地步,我们既身为女子,又何必以此为乐呢?”
曲玉瑶讷讷地看着我:“你说得对,竟是我疏忽了。”
我俩最终只是在天香阁吃了顿五香烧鹅。
7.
秋去春来,年复一年,我已经十四岁了。
沈舟齐已经走了两年了,一开始他还会偷偷寄书信给我,又跟我讲军中的趣闻,后来竟是杳无音讯了。
我依然跟世家小姐聚会,吟诗猜谜,跟曲玉瑶吃烧鹅。
魏远明偶尔来找我,给我带采芳斋的糕点。
他已经长成了高挑的清俊少年,脸皮不像小时候一般动不动就红,也不再皱着脸跟我念叨他的烦恼。
我们俩之间维持着客气又稀薄的情谊。
他待我很好,我娘看了自然高兴。
“娴儿,还有一年你就要及笄了,远明是个好孩子,你嫁过去后要听他的话,为夫君分忧,收起你在家时的小性子,不可整天胡闹了。 ”
“哦。 ”我压住眼里的嘲讽,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我又想起了上辈子,我妈也是这样说我。
“ 像你这么懒,以后在婆家待一周就被赶回来了。”
“ 你不会做饭,不会打扫卫生,将来谁要你!”
好像我这一生的目标就是找个好人嫁了然后一辈子做他贤惠的妻子一样。
在诸多世家小姐中,我深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保持中庸之道,既不过分出挑,又不太过笨拙,总得来说就是一个平平无奇。
但是圣旨下来后,我还是懵了。
圣上说我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然后给我赐婚,让我嫁给太子做侧妃,择吉日完婚。
侧妃,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妾。
传闻我都听过,当朝太子薛稷如今十八岁,娶了内阁大学士之女冯婉儿为妻。
二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我身形一颤。
我这是要知三当三?
8.
我爹知道后喜不自胜,夸我才貌双全,竟能入了圣上的眼,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只是太子侧妃终究是侧妃,到底比不得正妃。
我睨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我娘反而担忧地绞着帕子。
“ 本想让你嫁给你那表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没想到你竟要入住东宫,进入那吃人的宫墙。”
我抚了抚她的手:“娘不必担心,既是圣上的意思,不可违背,不如安安分分做好侧妃,想必太子妃宽厚贤良,不会太为难我。 ”
心里却惶惶不安,感觉阎王爷就在东宫门口候着我了。
伴君如伴虎,我伴的还是只小老虎。
得知我被赐为太子侧妃后,魏远明急急跑来找我。
“ 如今我们只能是表兄妹的关系了。”
他苦笑一声。
我安慰他:“没关系,我上头没有哥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他这才收了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你说得对,我是你唯一的兄长,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你自行保重。”
送别魏远明后,曲玉瑶又来找我。
“小娴儿你别怕,我表姐可和善,温柔得很。”
原来她表姐就是太子妃冯婉儿。
“我只怕我的身份会影响到人家夫妻二人,不尴不尬的。”
“你这是何意?”曲玉瑶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太子东宫除了太子妃还有李良娣和季良媛呢。”
哦,原来我连小三都算不上,充其量算小五。
9.
元德十九年,我和太子成婚。
一顶轿子把我从侧门抬进了东宫。
成婚当夜,太子按规矩留宿太子妃院里。
其实之前我是见过太子的,薛稷的确是长得一表人才,脸庞线条分明,硬朗而英俊。
不愧是京城九个少女的梦。
可惜我看过太多好看的男人。
有的人表面光鲜亮丽,但是在我看来长得跟阎王爷一样。
结婚吗,随时要你命的那种?
第二天太子一早就过来了。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静娴昨晚休息好了吗?有没有不习惯,可以跟孤讲。”
倒是个会体贴人的。
我施了个礼,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回太子殿下,臣妾并没有不适,谢殿下怜惜臣妾。”
薛稷挑眉,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我们两个像陌生人一样客套又疏离。
我去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冯婉儿果然像曲玉瑶所说的一样温婉大方,柔柔地把我扶起来,拍拍我的手,又给我递了几块糕点。
“妹妹多礼了,以后呀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唯唯诺诺奉承了两句,她又拉着我扯了会儿家常就放我回去了。
10.
不适应,浑身都不适应。
如果在尚书府里我只觉得无趣,在东宫我是又无趣又害怕。
生怕一个不小心,头就没了。
第二日,红烛烧了一夜。
我无法拒绝薛稷,好在他还算温柔。
看着他熟睡的脸,我有点犯恶心。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连甄嬛传都没看完的普通人。
几女共侍一夫,我逃不过的。
一连几日,他都宿在我这里。
我推脱不过,只能暗自差春云给我买避子的药。
“今日陪我游湖可好?”薛稷醒来,懒洋洋地搂着我的腰。
“臣妾听殿下的。”
薛稷笑了声:“静娴不必同我这么生分,在床上我更想听你叫我晏清。”
晏清是他的字,薛晏清,海清河晏。
名字是一个人的象征,想来皇上对他赋予厚望。
等坐上马车,我才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
“殿下,太子妃她没来吗?”
“太子妃有事要做,今日就我们二人。”
薛稷靠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我脸上泛起热意。
站在船头,我难得地欣赏着秋水湖的美景。
岸芷汀兰,白鹭展翅高飞。
身后的人却突然开口:“静娴,你可知你为何会成为孤的侧妃?”
我回头看他,一脸疑惑:“臣妾不知。”
我是真不知道啊!
薛稷又笑了,我发现他面对我时真的很爱笑。
“上次的赏花宴上,孤看到你明明处在一群世家小姐中,被热闹包围,脸上虽是笑着,但是孤看出你抑制不住的落寞,那一瞬,孤便心动了,想把你圈在怀里抚平你的落寞。”
“于是孤便求了父皇赐婚,本来太子侧妃应是户部侍郎家的孙小姐,父皇只好改了主意。”
啊这……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你的心动,我的从此再也不敢动。
心想如此,面上却露出几分感动:“臣妾竟得殿下如此垂爱,万分惶恐。”
薛稷笑得更大声了,一把搂过我,毛茸茸的头开始蹭我的脖子,像我原来养的那只胖橘一样。
我听着他的呼吸变重,不由得有些心慌,想伸手推开他。
“殿下,这里是湖上,会有游船经过……”
“怕什么,谁敢看孤?”
“殿下……”
“你不愿意?”
薛稷停下动作,皱眉看着我。
他不笑的时候,面容冷得可怕,看起来有几分阴沉。
“静娴,岳父大人昨晌午惹父皇生气了,怎么办呢?”薛稷慢条斯理地说。
“臣妾听殿下的。”我垂下眼。
“静娴,我就知道你不会违抗我的。”
酥酥麻麻的气息喷洒在我脖颈,我闭上眼睛。
11.
我随太子拜见了皇上和皇后。
看着高坐于顶位草草决定了我一生的男人,多少是有点怨恨的,但我不敢表露出来。
皇上和皇后没有为难我,也不亲近我,就像对待一个毫不在意的人一样。
我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当透明人最好。
我当太子侧妃两个月了,每天除了跟着太子妃招呼客人,拜见贵人,无所事事,闲得要发霉。
薛稷偶尔来我这里,偶尔宿在太子妃那里,更多时间会熬夜办公,睡在书房里。
至于太子的良娣和良媛,则像两个隐形人一样,每天安安份份呆在自己的地盘里,除请安外不踏出一步。
春云同我讲京城里的八卦,说永安侯的小女儿游春时不慎落湖,随即高烧不退,昏迷在床上,如今都半个月了,但是永安侯不肯放弃,仍旧请各路名医医治。
我想着永安侯还挺爱女儿,不知道我这样我爹会不会放弃我。
此时我并不知道,永安侯落水的小女儿后来竟会变成我的老乡,对我骂骂咧咧。
正当我感慨无聊时,太子妃怀孕了。
全东宫的人都上下戒备森严,草木皆兵。
因太子妃有孕,薛稷来我房里更为频繁了。
我心里有愧,去看望太子妃。
我看着那个因为孕吐更显柔和的面孔,宽慰道:“姐姐恐怕是孕反严重,说明肚里的小皇孙很是健康又有活力,才闹腾得紧。”
太子妃苍白着脸:“静娴,我竟不知道怀孕如此难受,回想起来我娘真是厉害,竟然生了四个孩子。”
我苦笑不得,连忙说:“我去给你买些酸甜口的果脯,那家的果脯可好吃了。”
“这是出宫的令牌,你收下,悄悄出去,切莫让殿下知道。”
我感恩戴德地收下,姐姐懂我!
我跟春云溜了出来,走了好几条街,到了卖果脯的铺子挑挑选选,最后发现因为乔装出门,我们两个人竟忘了拿荷包。
店掌柜眯眼看着我们,似乎在打量我们的穿着。
正当我尴尬地犹豫要不要自爆身份时,一道清澈爽朗的声音传过来:“掌柜的,这位姑娘的东西,我帮她付了。”
我转过头去,俊秀挺拔的少年逆光而立。
我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