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芳子（1906—1948年）满名爱新觉罗·显玗，汉名金碧辉。她是满清王朝和硕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第十四女，幼遭国难东渡日本，肩负满蒙独立使命，成年后返国从事间谍活动，被称为东方的“玛塔·哈丽”（一战德法双重女谍）。

川岛芳子一生传奇，她是伪满洲国“安国军总司令“、“华北人民自卫军总司令”，曾参与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变、秘密转移婉容行动、上海一·二八事变、“满蒙独立运动”等祸国事件。抗战胜利后，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处死，但“真假”死亡又众说纷纭。

（接上期）

（五）青年受辱 性情大变

（1）被养父奸污

上文说到，芳子还沉浸在美好的初恋时光时，却被养父川岛浪速浇上一盆冷水，因为做为“满清皇权”之后，怀揣生父“复辟大清基业”和养父“满蒙独立”使命的芳子，已无权选择自己的命运。她的婚姻也只能是“政治”的附属品，自己无法左右。

1924年，18岁的芳子即将从松本市高等女子学校毕业，经过严格的军国主义教育及养父“满蒙独立”思想的熏陶，芳子的内心深处也逐渐接受了这种理念。正当芳子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一双罪恶的魔掌向她伸来。

高中时期的芳子

已有半年多没有回家的川岛浪速，不知是从旅顺或蒙古，还是从东京的“樱花馆”放荡后归来，一踏进松本的川岛公馆，就发现了跨入青春期的芳子已悄然长成了一个美艳妩媚的少女，含苞待放、娇艳欲滴，令他有些魂不守舍。

几天后，随着白天一拨拨年轻士官生们趋之若鹜地在芳子面前献殷勤，晚上，芳子又与她中意的一名士官生外出散步，使川岛浪速妒火中烧，一个预谋良久的邪恶念头在他心中形成。

当芳子在微薄的月光中回到自己房间时，川岛浪速悄悄地跟了进来，芳子随手要拧亮电灯，却被义父严厉地制止了。情欲难抑、年届花甲的川岛浪速此刻早已不顾芳子是自己养女的人伦道德，也根本不念及贤弟善耆的临别嘱托。他如老鹰捉小鸡那样，向跪坐在“榻榻米”一端的芳子猛扑过去，一把搂住了芳子的腰，像一名相扑运动员那样，抱起芳子，来到摞着棉被的暖阁。

川岛浪速与川岛芳子

猝不及防的芳子怎么也想不到，她一向敬重，平日文质彬彬，道貌岸然，君子模样的养父竟是这副嘴脸，年轻的芳子早已被川岛浪速这种没有人性的兽行给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把她放在细草织就的席铺上，从被摞上拽下条褥子，蒙住了她的脑袋，芳子这时才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努力的挣扎着，死命地拉扯着压在身上的这头“禽兽”……。

然而所有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也毫无效果，年届花甲的川岛浪速肆意撕扯着芳子的衣裤，感觉其力大如牛，到后来，用尽力气的芳子只能闭上眼睛，眼角流着泪痕，任凭“养父”发泄着兽欲……。

芳子与家人合影（前排右一）

其实，川岛浪速对芳子生出淫念早有征兆。他曾对芳子的亲哥哥爱新觉罗·宪立（同父同母）说过：“你父亲肃亲王是位仁者，我是个勇者。我想如将仁者和勇者的血液结合在一起，所生的孩子必然是仁勇兼备。”

他希望宪立同意，他能娶芳子为妾，但遭到宪立的婉转拒绝，因为此时他们的父亲肃亲王已辞世，但芳子的亲哥哥宪开和亲弟弟宪东都寄养在川岛家里，关系不能闹僵。

可是，18岁的芳子最终难逃魔爪。悲愤异常的她后来在手记里写道：“大正13年（即1924年）10月6日，我永远清算了女性！”她还曾为此亲笔写下一首《辞世诗》：“有家不得归，有泪无处垂，有法不公正，有冤诉向谁。”

初中生芳子

（2）自杀未果 性情大变

芳子被养父奸污的次日，她头梳日本式发髻，身穿底摆带花和服，拍了张少女诀别照，从此剪了个男式分头，表示要与女性身份彻底“诀别”。

留男士分头的芳子

几天后，芳子的追求者之一、年轻的士官生岩田爱之助准备向芳子求婚，然而芳子的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呆若木鸡，一言不发；一时又变得暴躁，她多次向岩田爱之助表示：“我不想活了，我应该了此一生。”

岩田爱之助见芳子心情不好，起初时常陪伴在侧为她排忧解闷。但时间久了，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当芳子再次情绪低落，表达不想活了的时候，岩田爱之助真生气了，他对着芳子怒吼道：你想死就去死吧！随后将随身携带的手枪上膛，放在芳子的面前。他万万没想到，芳子竟毫不犹豫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左胸扣动了扳机。

芳子居住地长野县松本市标志性建筑

听到枪声，家里人顿时乱作一团，川岛浪速也害怕了，他急忙安排仆人为芳子进行简单的包扎，然后将芳子送到了一所常年为他看病的私人医院。

幸好抢救及时，子弹也只是穿过左肋并没有危及生命。经过精心的治疗，芳子慢慢地在恢复，但心情显得更加压抑，时常整日不说一句话。

数日后，还在医院养伤的芳子向借住在川岛公寓的哥哥宪开控诉了川岛浪速的无耻行径，但他此时寄人篱下，也束手无策，只好写信给国内的同父同母兄长爱新觉罗·宪立询问对策。

接到信的宪立却回信表示：“现在决不能和川岛浪速公开决裂，希望妹妹一定鼓起勇气生活下去。川岛浪速会做适当反省，设法解决已经发生的事。”他同时也给川岛浪速写了一封信。

果然，川岛浪速为帮助芳子尽快恢复健康，将她安排到条件更好的鹿儿岛市暂住，以利于她更好地恢复身体及平复心情。

不久后，宪开考进了东京陆军士官学校，离开了川岛公寓。川岛浪速面对同样借住在川岛公寓的只有十岁的芳子小弟弟宪东倍觉尴尬，便不愿继续抚养宪东，将其送回旅顺上学（爱新觉罗·宪东日后加入革命队伍，完成从满清王子到红色特工的华丽转身，这时后话）。

幼儿时期的爱新觉罗·宪东

芳子在鹿儿岛表面上过着宁静的日子，内心仍是非常的凄苦，她不断给兄长宪立写信寻求解脱。宪立只得好言安慰，让她牢记父王的遗志，忘记伤心事，多憧憬未来，鼓励她勇敢地活下去。

时间是一剂最好的解药，随着身体的逐渐康复，芳子的心情也逐渐地平复下来。在经历过少年时期的灰色与压抑，青年时期的军国主义及复国思想的熏陶，尤其是被养父强暴的惨痛事件后，芳子的性情大变，她从一个娇小玲珑、明眸玉肤、出水芙蓉的“皇室公主”变得性格乖张、放荡不羁。

从此，芳子已不再憧憬纯真的“爱情”故事，她外出时常常是男装打扮，和男人聊天时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毫无顾忌。而且更加痴迷于骑马、击剑、射击等激烈的男性运动，也许芳子的内心深处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永远解脱“女性的羁绊”。

但芳子在以后的处事方式却又“模棱两可”，她既利用女性的身体逢场作戏、水性杨花、为既得利益寡廉鲜耻、不择手段。又常以男装示人，博得“男装丽人”的称号，还以“丈夫”的身份“娶妻”生活。她一面摧残着自己，一面又用“灵与肉”的裂变去俘虏“对手”，演绎出匪夷所思、跌宕起伏的人生……。

附：川岛芳子三十七个兄弟姐妹简介：

第十代世袭罔替肃亲王善耆（1866—1922），共有5个夫人（一个嫡福晋及四个侧福晋），生育有38个子女，其中：二十一个儿子十七个女儿。

（一）王子系列

长子：爱新觉罗·宪章（1885-1947），嫡福晋生。自幼头大，被称为“大头王“和“大头太子“，早年留学日本和德国。

1922年袭肃亲王位（溥仪册封已无实际意义），主持过一段肃王府事务，因性格温和并没有完全把持家族，后移居大连，1947年病逝于大连。

宪章先后娶两房妻子，育有三子四女，即连组、连绥、连绅及廉鈨、廉铝、廉錞、廉鍰。川岛浪速将其长子连组带到日本，送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后担任伪“满洲国”宫内府少将武官。

次子：爱新觉罗·宪德，嫡福晋福生。陆军贵胄学堂毕业，也送到日本求学。民国初参加宗社党，因挥霍宗社党费，被善耆赶出王府，断绝关系。在落魄中去世，育有一子二女。

三子：爱新觉罗·宪平，第一侧福晋生。清代赏花翎头品顶戴（下同，晚清出生的王子均授），陆军贵胄学堂毕业。后患病不理事务，依靠家产生存，因吸食鸦片被判入狱，不久即病故。无子女。

四子：爱新觉罗·宪常，第一侧福晋生，早夭。

五子：爱新觉罗·宪宜，第一侧福晋生。身体较弱，先随父去东北，后返北京，不久即病故。育有一女，夭折。

次子宪德

六子：爱新觉罗·宪英，第二侧福晋生。随父亲去东北，在旅顺与全家游湖时，遇船故障下水推船，突溺水亡故。

七子：爱新觉罗·宪奎，又名金壁东（1896－1940），第一侧福晋生。1916年参加第二次满蒙独立运动。失败后去日本留学，被称为“宪奎王”。

伪满时期，曾任伪“首都”新京特别市市长、翊卫军司令官、龙江省省长等职。后因身体原因去职回北京生活，1940年病世。育有三子。

八子：爱新觉罗·宪真，嫡福晋生。入陆军贵胄学堂学习。随全家逃到旅顺后，学习冶金采矿专业，在伪满矿物科任职，兼任过监察官、审计处长。文革期间病故。育有二子一女。

三子宪平

九子：爱新觉罗·宪贵，第二侧福晋生。全家逃到旅顺时学习机械专业。娶甘朱尔扎布姐姐为妻，1922年父亲去逝后回京，不久两夫妇年纪很轻便染病去世。育有三女。

十子：爱新觉罗·宪邦（1900-1921），第三侧福晋生。1917年赴日本留学，1921年突发心脏病早逝。

十一子：爱新觉罗·宪原，第二侧福晋生。后去日本军校学习，历任伪满侍卫官处侍从武官、翊卫军司令官、军政部部附、陆军江上军司令。晚年患有精神疾病，日本投降时失踪。育有四子。

肃亲王善耆

十二子：爱新觉罗·宪均，生于1902年，为第二侧福晋所生。伪满医科大学毕业，在伪满军政部任职，官至少将军医。建国后回北京，80年代在北京某区政协工作。育有三子一女。

十三子：爱新觉罗·宪云，第三侧福晋生。早年去日本留学，伪满时期从事教育工作，建国后在编译局工作。育有六子二女。

十四子：爱新觉罗·宪立，第四侧福晋生（川岛芳子同父同母亲哥哥）。早年在旅顺读书，曾去日本进修游学。伪满时期任伪齐齐哈尔市长，之后转做经商。解放前夕去了日本，育有一子三女，均为日本国籍。

芳子亲哥哥宪立书法

十五子：爱新觉罗·宪久，第三侧福晋生。曾到日本留学，伪满时期任宫内府待从武官，1937年英年早逝。育有五女。

十六子：爱新觉罗·宪方，第四侧福晋生。早年去日本留学，曾任伪满上校团长一职。80年代末病故。育有三子四女。

十七子：爱新觉罗·宪基，第四侧福晋生。早年去日本读书、后入日本军校学习，在伪满任侍从武官处侍从武官。改革开放后任青海省政协委员。育有一女。

十八子：爱新觉罗·宪开，第四侧福晋生。考入日本军校学习，毕业时遭枪击去世（一说是看上了军阀张宗昌的姨太太，被张派人枪杀）。

十九子：爱新觉罗·宪容，第四侧福晋生。曾留学东京帝国大学，学习经济、法学。建国后，任中央民族大学教授，文革中受迫害去世。育有一子二女。

二十子：早夭，未有名。第四侧福晋生。

二十一子：爱新觉罗·宪东（1914—2002），第四侧福晋生，川岛芳子的亲弟弟，别名金宪东、艾克、川岛良治。1922年父母双亡后，被送到川岛浪速家接受日本武士道精神教育。1924年底，被送回旅顺肃亲王府。1927年底，又随亲哥哥宪容第二次来到日本。1929年，受日本东京学生运动领袖、日本共产党员加藤惟效影响，接受红色思潮洗礼。

1935年，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回到伪满首都新京（长春），改名金宪东，被溥仪安排到伪满高射炮团任职，原想组织兵变进行武装暴动，未果。后与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秘密开展活动。抗战胜利后，由地下转为公开，改名“艾克”继续为党工作。

解放后，艾克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队伍。“文革”期间被造反派批斗，1978年退休，后改为离休老干部，享受地市级待遇，2002年走完不平凡的一生。

（二）格格系列

长女：爱新觉罗·显瑄，生于1886年，嫡福晋所生，嫁平南王尚可喜之后。

次女：爱新觉罗·显珥，生于1891年，嫡福晋所生，嫁四川署藩之子严熙庸，严后来供职于南满铁路。

三女：爱新觉罗·显珊，生于1893年，为嫡福晋侍女所生，出身不久生母病逝，由第一侧福晋收为养女，日本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毕业，曾在旅顺创办女校，自任校长。笃信天主教，未婚未育。

四女、五女、六女均早夭，皆为第一侧福晋生。

七女：爱新觉罗·显琪，生于1900年，第三侧福晋所生，嫁陕西巡抚、宗社党骨干升允五子，其夫婿曾留美，在伪满外交部任职。

八女：夭折。

九女：爱新觉罗·显玖，生于1901年，第三侧福晋所生，嫁蒙古王公。

十女：爱新觉罗·显瑡，生于1902，年第二侧福晋所生。

善耆子女合影

十一女：夭折。

十二女：爱新觉罗·显珴，生于1905年，第二侧福晋所生。基督徒，曾在三姐旅顺学校教书，八十年代后定居日本。

十三女：爱新觉罗·显琮，生于1905年，第三侧福晋所生。嫁升允之孙。

十四女：爱新觉罗·显玗，生于1906年（即川岛芳子，金壁辉），第四侧福晋所生，本文主人公。

十五女：爱新觉罗·显玽，生于1909年，第二侧福晋所生。基督徒，曾在三姐旅顺学校教书。

十六女：爱新觉罗·显琉，生于1916年，第四侧福晋所生。留日学医，其夫姜学博，东北讲武堂毕业。

十七女：爱新觉罗·显琦，即金默玉（1918—2014），第四侧福晋所生。被称为“清朝最后一位格格”。四岁时父母双亡，从小性格要强。18岁时打算成为一名女记者或者歌唱演员，可把王府里的长辈们吓坏了。

金默玉

1937年抗战爆发后被迫中断日本学业。瞒着家人在北京一家日本公司上班，成为当时的时髦女性。由于从小不愁吃穿，年轻时习惯随意花钱，亲戚朋友到公司来买东西一律挂她账上，同事们下班了由她请去吃西餐，往往薪水还没发就预支光了，月底反欠公司不少钱。

新中国成立后，成为中央编译局的职员，1954年，36岁嫁给画家马万里。40岁开始受难，坐牢15年，在监狱中申请离婚，出狱后再嫁农场工人，1979年给邓小平写信重回北京。晚年致力于教育事业和中日友好。

金默玉晚年照

她的奇不仅在于身世，更在于她的心态和性格。一生经历家庭变故、坎坷辗转、牢狱之灾、文革磨难、婚姻变故、疾病缠身......到老仍保持着童真与乐观，笑对人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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