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报:戚继光在天津蓟州的足迹

凌丝多彩 2024-08-13 16:51:19

戚继光是明代杰出的军事家和抗倭名将。这位民族英雄戎马一生,与天津有着不解之缘。

  21岁那年,戚继光奉调于每年春、夏两季来蓟州戍守,前后共达五年。从明隆庆元年(1567)开始,35岁的他出任蓟镇总兵,镇守东起山海关、西到居庸关一带整个蓟镇防务,度过将近16个春秋。

(戚继光雕像)

  对于戚继光与天津的关系,长期以来存在争议。有人认为,戚继光虽在蓟镇当过总兵官,但其总兵府是在今河北省迁西县,因此他同天津没有交集,笔者对此不敢苟同。从有关历史资料和考古发现中,我们可以找到多条证据,证明戚继光在天津蓟州曾留下诸多可载入史册的军事活动足迹。

“戍蓟门”五年

  戚继光在任的蓟镇总兵府建在今河北省迁西县东北的三屯营,现有遗址留存。但是,当时的蓟镇所辖十区,地域十分辽阔,今天的蓟州区就是蓟镇的一部分,而蓟镇就是“蓟州镇”的简称。蓟镇仅长城就达600多千米,其中天津蓟州的黄崖关长城作为其中最重要的一段,“比之他边尤重”,承担着战略支点作用,扮演着贯通南北、拱卫京师的角色。

(黄崖关长城包砖边墙)

  据学者朱丽霞的《戚继光与长城文化》考证:“戚继光在蓟州修守营墩台十八座,黄崖关为其中之一,是蓟州长城最为重要的关隘,也是蓟州境内唯一的关城。有楼台66座,即敌楼52座,烽火台14座。”明代长城是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费时最久、防御体系最完善的长城,戚继光在蓟镇所修长城则是整个明长城中的精华。以今天的黄崖关长城19号段为例,其构造、用途同戚继光所著兵书《练兵实纪》中所描述的如出一辙。

  2016年7月,天津市蓟县改名蓟州区,这个改动是有历史依据的。《明史》记载:“蓟州秦时为无终县,隋为渔阳县,明初省渔阳入州,为蓟州。”蓟州辖地当时虽然包括了今河北、北京的部分地区,但其州府的府治在蓟州城,即今天津市蓟州区。蓟州也称“蓟门”。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蓟镇始建,蓟州城是蓟镇所辖的主体部分和核心区域,位于京师与天津卫之间,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据记载,戚继光曾先后两次戍守蓟门,第一次共五年,是他21岁至26岁时的事,那时的戚继光并不是总兵官,主要活动应是“戍蓟门”,即在今天津市蓟州区镇守,不大可能去刚刚设立而且尚未迁到今河北省迁西三屯营的总兵府任职。

黄崖关留文物

  1984年至1987年,天津市在组织修复蓟州区境内长城期间,有重要的出土发现,其中包括戚继光时期所立两块石碑、一块古匾。第一块古碑是“隆庆四年长城鼎建碑”,内有“总理练兵兼镇守蓟州等处地方总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凤阳戚继光”字样的碑文。第二块石碑是“空心敌台鼎建碑”,已残,但碑文中亦有上述文字。另外,还有一块“黄崖口关”石匾,残文中有“蓟州等处总兵官”之称,据考证此古匾立于明万历元年至五年之间,此时任蓟州等处总兵官的唯有戚继光一人。这几项出土发现足以证明,戚继光不仅多次到过黄崖关长城等地,还曾在此主持过多次重要的军事行动。

(黄崖口关)

  在黄崖关长城出土、现存于天津黄崖关长城博物馆的一把铁刀,刻有“万历十年,登州戚氏”的字样。万历十一年(1583)戚继光就被调离蓟镇了,万历十年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所以有学者认为它是戚继光在此用过的兵器。

  在天津黄崖关长城周边,屡有明代各种兵器出土,包括铁炮、佛郎机等,一些设施的设计、应用,在戚继光的著述中都能找到根据。

编著兵书诗集

  天津历史上有无著名兵书问世,一直存在着不同说法。事实上经过我们的研究考证,戚继光所著的几部兵书都应成书于他第二次在蓟州(镇)戍守的十六年之内。

(黄崖关长城空心敌楼)

  《练兵实纪》是戚继光所著一部重要的军事著作,全书正集九卷,附杂集六卷,据不少学者考证,该书成书于隆庆五年(1571)年末,这是戚继光镇守蓟州的初期,书中很多内容都来源于在这里练兵的实践;《止止堂集》是戚继光的诗文集,包括《横槊稿》三卷、《愚愚稿》一卷,作成于万历十年(1582),这是戚继光镇守蓟州的末期,书中体现出他在练兵、用兵方面的一些感悟和创新思想;《纪效新书》十四卷本是戚继光所著最后一部兵书,该书是戚继光在此前所写《纪效新书》十八卷本的基础上,加以“讐校”“删定”后写成的。书中根据军旅实践大量补充了《练兵实纪》等书的内容。据称是万历十二年(1584)他在广东总兵任上完成并提交的。但戚继光是在万历十一年(1583)才被调离蓟州的,途经蓬莱小住,再辗转来到广东后仅几个月就拿出了这部兵书大作,几乎没有写作时间,而且广东任内他在军事上也没有什么作为,无经验可总结,书中内容多练兵、城守之论,特别是还有关于骑兵的记述,充分说明其内容是他在蓟州时写成。以上三部著作应该都来源于戚继光在蓟州练兵和生活的实践,是天津军事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登顶盘山感怀

  追寻戚继光在天津的足迹,从戚继光所著诗作中也能找到例证,如《部兵戍蓟》《蓟门雨霁》等,大都从天津的传统志书《盘山志》中辑出,从其诗名和内容中足以证明他与天津蓟州的密切关系。

(黄崖关石砌墩台)

  戚继光留有一首著名的《登盘山绝顶》诗:“霜角一声草木哀,云头对起石门开;朔风边洒不成醉,落叶归鸦无数来。但使雕戈销杀气,不妨白发老边才;勒名峰上吾谁与,故李将军舞剑台。”描写的是戚继光秋末登顶盘山,遥望边塞,表达要用武力制止外敌入侵,消除战争直至老去,以李广大将军为榜样的决心。是他在天津地域指挥军事行动的铁证。

  戚继光这首充满爱国主义情怀的诗,引起了时人、后人很多关注,(清代诗人)郑赞祖、阮旻锡各写有一首《盘山绝顶次戚少保韵》的同名诗。郑诗曰:“木落风高旅雁衰,天空云淡戌烟开。三千余里卢龙在,七十二庵宝积来。尘世几番悲浩劫,清时何处见边才,英雄事业身难遇,少保曾登舞剑台。”阮诗曰:“风扫残雪画角衰,烟迷远树塞门开。黄龙古戌三千里,白雁新秋八月来。极目河山随短策,伤心骐骥屈长才。邪阳影里孤村莫,西望燕昭旧筑台。”这两首诗,除称赞戚继光是威震三千里的“边才”,伤感这位英雄“身遇难”“屈长才”外,特别指出戚继光曾登上盘山舞剑台。

  戚继光曾在盘山召开过一次军事会议,出席会议的刘应节在参会期间作了一首题为“九日戚都督招集盘山寺”的诗,记录了此事。从《盘山志》中录得此诗为:“祗林楼阁倚嵯峨,风雨重阳载酒过;绝塞山盘沧海尽,九天秋入太行多。出车今见周方叔,题柱从闻汉伏波;忽报羽书思猛士,凭高同和大风歌。”这首诗除了描述盘山九月的秋景外,还把戚继光在盘山题诗与汉代名将伏波将军马援所作《大风歌》相提并论。

  另一首名为《蓟门会阅》的诗中,刘应节还写了戚继光在天津的军事活动:“大将临戎亲合围,貔貅十万铁为衣。月明虎帐降刁斗,风卷龙消列羽旗。转战河源边地动,屯军塞口阵云飞。壮猷此日推元老,谈笑樽前赋采薇。”同样记述此事的还有与戚继光同时代的高级官吏——兵部右侍郎汪道昆所写的《蓟门会阅》:“塞门风急马萧萧,报道沙场聚射雕;杀气连营凭地险,军声一鼓破夫骄。合围共睹争先捷,乘胜还看逐北遥;咫尺飞书门下省,明朝诏赐侍中貂。”作为亲历者,刘应节、汪道昆参加了戚继光在蓟州(镇)的阅兵,描述了现场马萧萧、聚射雕、杀气连营、鼓声震天的场面。

  戚继光还作有一首题为《潞河听笛述闺情》的诗:“茫茫辽海无鳞羽,戍客寒深妾怨深,何处少年吹铁笛,愿风吹入阿郎心。”这首诗不仅反映出戍边将士们的思乡之情、家中妻子对亲人的盼望,也证明了他曾泛舟于天津境内的潞河(北运河)。

  据《戚少保年谱耆编》记述,隆庆六年(1572)朝廷派大臣行边视师,戚继光集兵十六万,连营数十里,召集诸路将领合练于汤泉。参加这次阅兵活动的官员中即有天津地方官员两名,其一为天津道杨某,其二为蓟州徐某。这两个人是戚继光请来的,证明了在镇守蓟门时,戚继光与天津的地方官员来往颇繁、联系密切。

(据8月12日今晚报 文/徐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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