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哪儿香得过大将军

火祭 2023-10-26 10:30:31

她去替人求情,没成想自己羊入虎口,被他压在塌上。

“你欺人太甚,不是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轻笑一声,“谁会求小人做君子。”

1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婚期已经定下,由不得你儿戏。”

“景朝到底有什么好的,哥哥愿意去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走便走了,送个只有半块的破玉佩,还说是留个念想,卓雅才不稀罕。

“你是伽楼的公主,你可以不为你的父母兄长着想,但你要想想那些伽楼的子民。”

塞坦面色凝重,眼神露出一丝疲惫。

因为和亲之事,他唯一的女儿卓雅已经连续闹了三天三夜。

自景朝和伽楼停战以来,两国和平共处近十年,每年伽楼都会进贡奇珍异宝,只不过这次景朝要的是王室的公主。

卓雅已褪去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因其貌美声名远扬,景朝皇帝听闻此事欲纳卓雅为妾。

半年前,塞坦安排卓雅学习景朝的文字,礼仪和习俗,卓雅不胜其烦,如今得知要嫁去景朝,更是再坐不住。

景朝皇帝年近五十,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且其后宫妃妾无数。

一想到布满皱纹的双手要触碰自己,卓雅浑身起鸡皮疙瘩。

婚期定在明年开春之时,塞坦态度坚决,卓雅哭闹多次皆是无功而返。

这次闹完,塞坦将卓雅软禁在寝殿,派人全天把守,若要出行,她身边也必是每时每刻都有人跟随。

不想嫁给老皇帝,也不想过这样拘束的生活,卓雅决定逃走。

她没再闹事安稳了几天,塞坦以为她想通,对她稍松警惕。

借着闲逛的功夫,卓雅摸清出逃线路,某天用晚膳时借口腹痛,装得要死要活。

趁被送到巫医那里治疗的机会,她偷偷顺走迷药,回到寝殿下进水壶,再一杯杯倒给守卫和仆从。

公主亲自递茶,一人一句辛苦了,盛情难却,他们全部喝了下去。

所有眼线放倒后,她扒下其中一个仆从的衣裳和自己对换,再把仆从拖到榻上盖好被子,佯装自己已歇下的假象。

蒙好面,卓雅沿着计划好的路线跑到王城角落,那里有个没堵严实的洞。

洞前石头又大又重,她从小娇生惯养,废了吃奶的力气才挪开一点。

脚步声声,由远及近,火光照亮城墙,沿着她的寝殿一路四散开来。

汗珠从额角落下,她咬紧牙关,忍着手腕生疼继续推。

前方露出洞口,她顾不得什么仪态,麻利地钻进狗洞爬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狂奔,她终于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夜里越来越冷,卓雅双手抱肘,缩紧肩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地里。

大风骤起,鼻子嘴里灌进沙尘,呛得她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风蚀洞,她连滚带爬地躲进去,蜷缩成团。

父亲曾说过夜晚的大漠十分凶险,除了冷,还有蛇虫鸟兽神出鬼没,无数人丧命于此。

卓雅感觉自己好像也快死了,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背上硌得慌,她偏过头去瞧,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自己,她尖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那是一颗人的头骨。

2

“放开!”

卓雅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风蚀洞里散着零零碎碎的白骨,她慌忙后退远离这具头骨。

此地不宜久留,昨夜躲过追兵,难保会再被追上。

天光大亮,沙漠里入夜冷,白天又极热,她步履蹒跚,强撑着继续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她再走不动,脚下打滑,从一个土坡上摔了下去。

戈尧独自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听见远处的动静蓦地睁开眼,闪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

卓雅身上沾满泥灰,披头散发,衣服破破烂烂,面纱挂在耳廓半掉不掉。

摔停后,她捂住腹部发出痛苦的呻吟。一道阴影覆下,点着寒芒的剑锋随之抵在她喉间。

“你是谁,从哪来,到这里做什么。”

一连串的发问打得卓雅措手不及,她现在这个样子,谁都杀得了她。

见卓雅不应,对方又加重力道,她白嫩的脖颈立时显出血痕。

她眼神迷蒙,喃喃道:“水……”

戈尧取下腰间水壶丢过去,握着剑的手并不放松。

卓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面纱没来得及揭便往嘴里灌。

戈尧伸手扯下她的面纱。那是一张异域面孔,褐发雪肤,高鼻深目,眼瞳是淡淡的琥珀色。

她身上所着服饰也非景朝服饰,更像来自那座沙漠中的国度——伽楼。

“你是伽楼人。”

卓雅打量他。男子着劲装,身形高大,面容俊朗。

她没否认自己是伽楼人,试探性地用景朝的语言反问戈尧,“你是景朝人?”

“是又如何?为何不好好在伽楼待着,跑到这里做甚。”

提及此事,卓雅泫然欲泣,“我父亲要把我卖给一个比我大几十岁的男人做妻子,我连夜逃走,实在走不动才摔了下来。”

戈尧半信半疑,并未对她的遭遇表露出多少同情。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语里满是警告的意味,卓雅瑟缩着身体,没再说话。

戈尧拿走水壶,一阵风似得没了踪影。

回到镇上,他还在回想那名突然出现的陌生异域女子。

当年两国交战,军营里曾混进过伽楼的细作与刺客,其中不乏一些貌美女子。打那儿之后,他对出现在边关附近的伽楼人都会留个心眼。

可看那名女子狼狈不堪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说谎。

“报——”

戈尧沉思之际,门外一名将士求见。

“何事?”

“启禀将军,我们在关外发现一名形迹可疑之人。”

“带进来。”

两名士兵押送卓雅到屋内,将她推到戈尧跟前跪下。

她昂首与戈尧四目相对,只一瞬,又低下头。

戈尧抬手示意两名部下退下。

等人一走,卓雅像个孩子般哭诉道:“我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收留我。”

“你可看清这是何地,我是该说你可怜,还是该说你早有预谋。”

“不是的,我想过了,与其给嫁给那个老头,那我不如嫁你。”

卓雅言辞恳切,戈尧一时语塞,咳嗽了两声。

戈尧镇守边关多年,儿女情长一直不甚放在心上。

这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第二次见面就说要嫁他,他当真不知如何应对。

“若你家里人寻来,问我要人,又该如何?”

“你与我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他们便没法子了。”

卓雅一脸理所当然,戈尧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就是生娃娃。”

3

卓雅求嫁戈尧一事在镇上传开。

众人议论纷纷,边赞叹她勇气可嘉,边嘲讽她异想天开。

将军不近女色,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想当将军夫人,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给将军生孩子,他们劝她趁早死了这条心,老实待着还能捡条命。

卓雅气不过,自己乃一国公主,配个将军绰绰有余,能娶到她是戈尧的福分。

可这话她也只能放在心里,如果表明身份,保不齐他们会马上送她走。

卓雅被送到一处挤满女眷的宅子,和她们交谈时她发现这里全部都是伽楼人,年轻的,年老的,还有半大孩子。

每当暮色四合,年轻的伽楼女子便开始梳妆打扮,之后会有两名士兵来接走她们。

卓雅问她们这是要到哪里去,那些女子不说话,一个个眼泛泪光。

女人堆里有个老婆婆叹了口气,哑声道:“姑娘,别看了,今晚她们不会回来了。”

“她们每天都去吗,能不能见到将军?”

“每天都去,偶尔能碰上将军。”

“那我也要去。”

老婆婆劝卓雅别去,她根本听不进,一心装扮自己。

把守的士兵见到打扮好的卓雅眼前一亮,原先灰头土脸的野妞竟是个美人胚子。

卓雅要见戈尧,士兵指了个方向,说将军在那里。

她提起裙摆跑过去,推开门,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映入眼中。

“放肆!谁教你擅闯此处!”

屋内霎时鸦雀无声,卓雅浑身一抖,方才吼她的人长得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了她。

戈尧拍拍身边的座位,命令道:“过来。”

待卓雅走过去坐下,他眼神示意那些舞姬继续。

伽楼多出美人,且能歌善舞,此刻她们正摆动手臂和腰肢,翩翩起舞。

歌舞持续到深夜,除戈尧外,那些将士一人搂着一名女子陆续离去。

联想到老婆婆说她们不会回来的话,卓雅问道:“要把她们带去哪里,已经这么晚了。”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戈尧抓住她裙摆,“你不是说要给我生娃娃,穿这身太碍事。”

“滚开,别碰我!”

卓雅起身甩开戈尧的手,他一脸玩味,任她逃离。

那些舞姬天快亮时才回来,她们身上遍布青紫,脸上挂着泪痕。

还有两个没回来,说是已经死透,被丢到乱葬岗去了。

她们在这里不过是供人消遣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接连几夜相安无事,再去时,被点到的只有卓雅一人。

她被送到戈尧住的宅子,戈尧问她姓名。

“我是被捡来的,没有姓,家里人都叫我小雅。”

卓雅随口胡诌,好在戈尧没有追根究底。

想起正事,她怒气冲冲地质问戈尧。“为何对她们如此残忍?”

“她们是俘虏,自然任由景朝处置,”戈尧冷笑一声,继而板正脸色,“这样的人,你们伽楼也有。”

“到底怎样才肯放过她们。”

“跳支舞,兴许我一高兴,便会放了她们。”

“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卓雅起舞。

容颜姣好,身姿曼妙,那双清澈的眼里写满倔强,没有一星半点讨好的意味。

舞罢,戈尧并未尽兴。

卓雅走到他跟前,要他履行承诺,可很快她发现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戈尧听若未闻,拦腰抱起她扔上床榻,欺身压下。

4

这一夜,卓雅受尽苦楚。

她没想到替人出头需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

戈尧毫无温柔可言,只知横冲直撞。

卓雅竭力反抗,戈尧一介武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满脑子只想驯服她,直到她精疲力尽昏睡过去,才找回一丝残存的理智。

翌日清晨,卓雅浑身像是散了架,轻轻一动便疼得厉害。

裙子碎成几块破布,提醒她昨夜曾遭受的折磨。

罪魁祸首还未醒来,她取下发间摇摇欲坠的簪子,刺向戈尧。

戈尧倏地睁开眼,单手扣住卓雅脖颈。发簪从手中滑落,她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

“想嫁我,却还要杀我。”

戈尧松手,卓雅大口喘气,缓过劲后咬牙切齿道:“你欺人太甚,不是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轻笑一声,“谁会求小人做君子。”

她被家里人从小宠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对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想爬上我床的人不止你一个,别不识好歹。”

他说得理直气壮,卓雅简直要气吐血。

“你给我滚!”

从她到这里来起,戈尧常听的字眼便是滚。

他一个大将军成天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呼来喝去,不给她点教训看来是不行了。

“边关重镇不养闲人,你要是不愿意跟我,那我给你找点其它事做。”

所谓的找点事做便是发配她去做苦力。

得到戈尧授意,原本干活的那帮人什么粗活累活都丢给她干。

卓雅并不意外,戈尧对她这么坏,能安什么好心。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锦衣玉食惯了,突然要做这些活,自然没那么麻利。

洗衣做饭,收拾房间,但凡她动作慢一些,便会招来各种挑刺和推搡。

有人借机嘲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什么伽楼男子是外强中干的草包,伽楼女子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看着在水里泡得发皱的手,卓雅忍无可忍,和那些说风凉话的人起了争执。

从理论到扭打成一团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

她被人绊了一脚栽倒在地,手掌磕破了皮。

戈尧一来,其他人作鸟兽散。

他等着卓雅服软,卓雅不随他意,从地上爬起来说自己要回家。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你们不待见我,难道我还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你要回去嫁人?”

被他污了清白,还有谁会要她。可她嘴上不认输,故意呛道:“是啊,我相信他会对我好的。”

戈尧嗤笑一声,语带讥诮,“你还真是不挑,是个男人都行。”

“您一个大将军,小女子哪里配得上,烦请将军行行好放我走,免得我留在这里碍您的眼。”

戈尧哪里听不出卓雅的阴阳怪气,且看她能犟到几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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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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