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又到收麦子的季节了,记得我小时侯,每到这个时侯,学校都要放麦假,学生都要到地里帮助家长收获成熟的小麦,用镰刀割麦,捡拾麦穗,这些都是我们小时侯力所能及可以干的,记得麦假老师布置的作文,我们都爱写收麦时用颗粒归仓这个成语。
我的父母都是农民,至今还在老家封丘农村务农,所以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上高中之前,也多次割过麦子,那是又脏又累的农活。
记得收麦子的时候,大人早早地起床,趁着天凉快,拿着磨好的镰刀,戴上草帽,手里提着吃得东西和喝的水,急忙地奔向待收割麦田,不急着收割的话,麦焦在田地里,一季又都白忙活了。
记得当时的麦收,从收割到归仓前后要大半个月的时间,那时人们互相帮助,通常都是几户人家联合起来干活,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忙碌,三夏就是忙收忙种,抢农时。
如今收麦子,都采用联合收割机,全村的小麦,也就一两天就直接收割完了。
这些都是麦收季节留给我的记忆,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最怕用镰刀割麦了,那活对于我来说 ,真心不喜欢。
记得上小学五年级那个麦假,大人早上四五点就骑着自行车往地走了。自行车把上挂着提篮,别着镰刀。我们小孩子自然也不能懒,带着睡意坐在后座上,跟着大人去割麦了。
记得有一次去李家坟上那块地,我记忆深刻,如今人到中年的我,仍然记得,我和我叔我婶,几个堂哥堂嫂,每人把三行,从西头割到东头,加上天气又热,小麦的麦芒又扎人,我人小,一直割,七八个人中,我老是最排在最后面,别人都快割到东头了,我还在西头慢慢地割。
我问我叔,我为什么割的这么慢,你割的那么快?
我叔说,割麦子,不怕慢,一直弯着腰割,就怕站,你还没有割几下就站一下,那就会慢。
可是弯得腰疼呀,不站会不中呀。
唉,小孩子你哪有腰呀,你是没有干过活,都吃不了苦,不好好学习,中不中呀…
割麦的苦,我浅尝辄止,但麦田地头,5分钱一个冰糕,是我小时候收麦子时最爱吃的美食。
卖冰糕的小贩,骑个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个装冰糕箱子,卖冰糕的小贩很会做生意,他骑着车子穿梭于田间地头,5分钱一个冰糕,不要半天工夫,一大箱子冰糕就卖光了,麦收时,人们能吃能干,都舍得花钱。
拉麦,碾场,扬场,等农活,我都参与过,毕竟人小力薄,我都是搭把手。
但有一件事,我刻骨铭心,导致我到现在都对开车这件事都不喜欢。
那是我上初中一年级的麦假,那时在打麦场碾场都不用牲口了,改用四轮拖拉机后面拖一个大石碾在麦场上做圆轨运动,一圈圈转下来,麦穗上的小麦通过石碾的轧压,小麦脱离麦衣。
我叔作为一个驾驶技术娴熟的壮劳力,他开着四轮拖拉机车头拉着大石磙一遍一遍一遍地如此反复,天气干燥,麦子好掉,一层层厚厚的、枝枝叉叉的麦子就变成了下面金黄色一层的麦子和上面逐渐变得扁平、光滑、暄软的麦秸。
那天,我叔开了半天,我替我叔,让他在树荫里歇会,喝些水。
在炎炎烈日下,我坐在车里,手握方向盘,在打麦场上一遍遍地作圆周运动,天热又没有车棚,人直接曝晒在大太阳下,被晒得冒烟。
我开着车被晒得半死,又重复地做着单调的运动,半天时间,我就心不在焉了。
一不留神,四轮拖拉机脱离原来的圆周运动,向打麦场旁边的池塘跑去,坐在车里的我,一下子慌了神,说时慢那时快,车头带着我拖着石碾冲向池塘。
坐在树荫里的我叔,看到冲下来的车,他一下子脑子空白,用他的话说,池塘塘底离打麦场垂直落差有三四十米,一定是车毁人亡了。
好在我人笨有傻福,那年大旱,池塘里的水都旱干了,留下一片稀泥的塘底,就是这片稀泥的塘底,像海绵一样,承载住了从打麦场上冲下来的四轮车头,才使我和车及石碾都安然无事。
但就是那次开车碾场发生的意外,导致我现在对开车提不起兴趣,记得考驾驶证时,科目二的半坡起步,车在半坡停留时,右脚踏离合时光哆嗦,控制不住离合,就遛车。
科目二考了三次,才勉强过关。这都是那年开车碾场发生意外留给我的后遗症。
每年的五月底,是老家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尽管我离开俺村小里薛小二十年了,但俺村南地那块土地上,依然有属于我的那份田地,那里留下了我的足迹和汗水,它的丰盈与否,依然能够影响着我的喜怒哀乐。
现在,人到中年的我,往日既忙碌又热闹的麦收场景依然在我脑海里,每逢这个时候就复活了,只是当年收麦的旧时光再也回不去了,还有小小的我,再也不见了。
又到麦黄时,亲,你妈喊你回家收割小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