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嫡姐盖着我的盖头嫁给了我的未婚夫,说会爱我一世的太子,却正在婚礼上跟嫡姐你侬我侬……

故事很暖你很甜 2024-03-11 16:43:45

我死后,嫡姐盖着我的盖头嫁给了我的未婚夫。

娘亲在婚礼上因为我的缺席大发雷霆:“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她一个哑女,如何能嫁得了太子殿下!?”

弟弟斥责我的丫鬟:“怎么回事,连个哑巴都看不住,嫡姐的婚礼若是不能圆满举行,有你们好看的!”

就连我一向尊敬的父亲也开了口:“薛青玉,不识大体,心胸狭隘,难为我薛家儿女,逐出族谱罢。”

后来我的尸体被发现,父亲红眼,娘亲沉默,弟弟跪地哭号不止,嫡姐切去青丝,燃灯三千夜,只求我的原谅。

可那已经晚了。

……

1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薛青瑶、薛青阶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娘亲所生,我既不像他们那样珠圆玉润,也不如他们会讨人欢喜。

在偌大的侯府里,我这个二小姐,像是个摆设,沉默又懂事的那种。

娘亲回门,回来的时候给薛青瑶和薛青阶都带了礼物。

唯独没有给我的。

她转身前,我抓住她的衣角,细声细语:“娘,青玉没有礼物吗?”

“哎呀,娘忘了。”

娘回过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揉了揉我的头:“青玉乖,下次娘再给你带好吗?”

每一次她都这么说。

但我知道,她每一次都不会带的。

就像现在。

嫡姐要成亲了,嫁的还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整个定国公府都在忙碌,临近接亲,嫡姐想吃东街的柿子糕,热腾腾的。

于是娘立马叫人备了马车出去亲自买,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个烤鸡。

“青瑶,快过来,趁热吃。”

娘亲的眼红着,是夜里熬的,也是看到嫡姐要出嫁,难过的。

她把柿子糕放在桌子上,又吩咐下去:“把少爷给叫过来,就说我给他带了他最喜欢的烤鸡,再不来吃就凉了。”

然后就没了。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尽管早有预料,但此时此刻,我还是很难过。

从小到大,他们都习惯性的忽略我,仿佛没有我的存在。

仿佛没有我这个女儿,妹妹,姐姐。

嫡姐薛青瑶试着盖了一下盖头,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嫁衣:“青玉的绣工真好,针脚绵密,看来真是费心思了。”

娘亲漫不经心:“她又不会说话,也没人陪着玩,整天在家没事干,只能捣鼓这些了。”

薛青瑶狐疑地问:“娘亲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自从上次上山祈福回来,怎么都没见到她的人影?”

娘亲啧了一声:“听说你要嫁给太子殿下,她心理不平衡了呗。”

说着,她冷笑一声:“从小到大都这样,自私自利,见不得你们有一点好。”

薛青瑶点点头,似乎赞同娘亲的话。

“小时候她就见不得爹娘疼我。”

她把我绣了很久的盖头随手丢在桌子上,坐过去开始吃饭。

“你说,我的婚礼她会不会就不参加了?”

“你管她干什么?你的婚礼,她不想来也得来。”娘亲谈起我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埋怨,随即又满脸慈爱的看着薛青瑶:“小馋猫,当心点,别把脸蛋给蹭脏了。”

薛青阶来了,风风火火的,看到薛青瑶,嘴里夸张的说:“姐姐,你今天真的是美若天仙,如花似玉,沉鱼落雁.....”

薛青瑶嗔道:“这么久没见,贫嘴的毛病倒是没改!”

过了一会,父亲也来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坐着,温馨和睦,其乐融融。

唯独少了我。

我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看着娘亲给薛青瑶描眉化妆,她给薛青瑶梳头发。

薛青瑶的头发很漂亮,随了娘亲,三千青丝乌黑亮丽柔顺如丝。

娘亲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头发,嘴里喃喃地念着:

“一梳梳到头,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头,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头,永结同心佩......”

......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张着嘴唇,无声的跟着娘亲念完,才恍然察觉,不知何时,我早就泪流满面了。

其实这一幕我在脑海里幻想过很多遍,但无论幻想多少遍,我都描绘不出娘亲脸上的温柔与慈爱。

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2

从小到大,父母便疼爱薛青瑶多些,不仅是因为薛青瑶性子娇俏讨人喜欢,更因为娘在生薛青瑶的时候,和父亲最为恩爱。

而怀我的时候,爹娘之间有了误会,娘整日以泪洗面,内里郁结成疾,导致我早产,那一次,我和娘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看到薛青瑶,便想到当初和爹琴瑟和鸣的日子,看到我,痛苦的回忆便会席卷而来。

娘疼爱薛青瑶,是生理原因,而爹疼爱薛青瑶,是因为娘。

我从未喝过母乳,自幼是奶娘带大的,稍微大点,娘便怀了薛青阶,她看到我就心里烦闷,于是分了个院子,让奶娘整日养着我。

在六岁以前,我的嗓子是好的,只不过性子温吞些沉闷些,个头也小点。

薛青瑶没有同龄的小孩跟她玩,娘亲便准许我跟在她的后面,我从小就是个摆设。

每一次见到娘,她抱的哄得夸的就只有薛青瑶一个人,我站在不远处,看到娘给薛青瑶梳头发,她多么温柔啊,一下,小心又谨慎,梳出来的头发好看又顺滑。

我好羡慕,也好想要,我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

有一次薛青瑶梳完头,刚从凳子上起来,我便坐了上去。

我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木梳,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说:“娘,你能给青玉梳梳头吗?”

娘一愣,看着我蓬乱的头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梳子。

缓缓地笑了:“青玉乖,回去让嬷嬷给你梳好不好?娘累了,梳不动了。”

那个眼神我记了很久,起初我以为是心软疲惫,但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嫌弃。

刚开始是隐忍的嫌弃。

到后面变成,明晃晃的。

只要我离她近些,她便会皱着眉头叫我站远点。

于是后来的十几年,娘亲给薛青瑶梳头发的时候,我都站在不远不近处,只是看着,不说话。

像现在一样。

只能看着,不能说话。

.

接亲的人到了,娘亲把薛青瑶送上轿子,眼眶红红,十分伤心。

她往后一退,掩面而哭,反射性地去扶胳膊,却一个踉跄。

这才发现,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站在她的身后服侍。

我仍然没有出现。

她哭声一窒,眼底一丝埋怨,问薛青阶:“青玉呢?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薛青阶正伤心着,听到我的名字,摆了摆手:“你管她干什么?姐姐嫁给了她喜欢的人,她见不得人好呗!真晦气。”

我闻言,只想苦笑。

在他们眼里,我突然的消失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薛青瑶和太子结婚,他们认为我对太子情深根重,非他不嫁。

但事实是,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六岁那年,我随父母进宫赴宴,期间薛青瑶偷偷带着我跑出去玩,但她跑的太快,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娘找过来了,看我一个人站着,便问我薛青瑶去了哪里。

我怕娘亲责罚我,讷讷道:“姐姐说她出去玩一会,叫我在这等着。”

娘停了,呼吸一重,下一秒,便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她许是着急,一巴掌也没有收敛力度,直把我扇的转了个圈,踉跄着跌在地上。

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冷的像冰。

“我不是叫你看好姐姐吗?这偌大皇宫,你姐姐若是不小心走丢了或是冲撞了什么大人物,我唯你是问!”

后面有妇人叫她,娘应了一声,转过头,冷声。

“去把你姐姐找回来,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3

我怔愣着,被娘亲冰冷的眼神吓得遍体生寒。

脑海里只回荡着娘的话,找不到薛青瑶,我也不能回家。

我知道她说的不是气话。

那一刻我连眼泪都来不及掉,立马朝着薛青瑶走掉的地方寻了过去。

我苦找找不到,只能在偌大的皇宫里擦着眼泪乱转。

期间我遇见人,就上前含着哭腔问:“你看到我姐姐了吗?”

可这是皇宫,谁知道一个小丫头的姐姐是谁。

我找了很久,腿都要走断了,还是没有找到薛青瑶。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返回宴会,去寻求娘亲的帮助。

我已经做好了受惩罚的准备,但我没想到,当我到宴厅上的时候,薛青瑶正坐在娘亲的腿上吃着酥糖。

那一刻我如释重负。

脸上被打的痕迹,却又隐隐作痛起来。

薛青瑶看到了我,“青玉,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你呢!”

我还没说话,娘便道:“别管她,她在我身边,碍眼。”

就那一刻我知道,薛青瑶没有走丢,她很早便回了宴会。

是娘要把我支开。

身体像是被冻住一般,如坠冰窖。

谁也不知道那日薛青瑶在皇宫里做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人。

回去第二天,皇帝下旨给自己十三岁太子封妃的圣旨便下来了。

薛青瑶被吓得哇哇大哭,抱着娘说:“瑶瑶怕太子。”

娘和爹心疼的无以复加,自然不想要自己的宝贝女儿伤心,于是便拿我上去顶了名头。

他们没错,我也是薛家嫡女。

但自从我与太子订下婚约,我从未见过他。

又何来的喜欢。

送走薛青瑶。

娘亲勃然大怒。

其实若是平常,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但今日不一样,薛青瑶的婚礼,理应是一家人在一起,少了个我,便不见圆满。

更重要的是,会让人说薛青瑶的闲话。

“见不得人好也得见,寻常也没见她如此任性,今个到底怎么了!如今那太子是她嫡姐的丈夫,她还能肖想什么!”

娘亲皱着眉头,越想越气愤:“你去她院里给她叫出来。”

薛青阶不愿意,但碍于娘亲的压迫,他只能抬脚朝前走去。

我跟着他身后飘着,看到薛青阶在后院逛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对路。

我才想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去过我的院子。

如今不认路,也是正常。

“哎。”薛青阶走半路上叫了个丫鬟:“薛...薛青玉的院子怎么走?”

一连叫了好几个丫鬟,才找到我的住处。

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我甚至有点想笑,但想到原因,我又沉默了。

我也觉得自己可怜。

在我的院子门口便停了下来。

我的院子很小,但因为我总是收拾,并不破败,反而干净又利落。

但确实比不上薛青瑶和薛青阶的院落。

他满脸嫌弃地扫了一圈,没看到人,扬声便喊:“薛青玉,我不管你是身体不好还是有什么要事,但今天的婚礼你一定要去参加,若是少了你惹得我姐伤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扬长而去。

其实他若是进了屋就知道,我并不在院中。

但他没有。

4

我沉默着,半天没有跟上去。

薛青阶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在娘亲的房门前守了一夜,最后得知生出来一个小公子,乐的笑容满脸。

薛青瑶知道了消息,急忙叫着我去看看小弟弟。

我到了院子门口,却被丫鬟拦住了。

“夫人刚睡着,可别惊扰了她。”

但薛青瑶却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我试着跟她理论,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院子门口,垫着脚尖,翘首盼着。

过一会儿,一个丫鬟出来了:“小公子长得真胖,又白又嫩,好可爱。”

我急着进去,被拦住。

过一会儿,一个嬷嬷出来:“这小公子长得真是富贵相,一看以后就有本事。”

我急着进去,又被拦住。

好不容易,等到脚麻了,薛青瑶终于出来了,她看着我,很是意外:

“青玉,你怎么还在这等着啊?”

我咬着嘴唇:“我也想看弟弟。”

薛青瑶扯过我,朝外走:“先别看了,你身上上脏兮兮的,等会把弟弟染病了。走,我们出去玩去。”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弟弟,长什么样?”

薛青瑶笑道:“两个眼一张嘴,还能是啥样?”

见到薛青阶,是在他满月那日,我混在人群中,总算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弟弟模样。

确实很讨喜,白嫩的脸蛋,莹润的眼睛,咧着嘴傻呵呵的笑着。

我心里满是柔软。

周岁抓阄,弟弟被放在大垫子上,面前摆了很多东西。

他灵活的绕过那么多的物品,朝着我爬了过来,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拽住了我的衣角。

嘴里结结巴巴喊了一句:“姐......”

那一刻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种被人选择的喜悦,我从未体会过。

娘亲看到这一幕,眼里一瞬间迸发出紧张与嫌恶 的表情,她冲过来抱住弟弟,给他擦着手指。

我被这惊喜撞得晕晕乎乎,忽略了娘亲的难看的表情。

看着薛青阶那肉乎乎的脸蛋,心里暗暗发誓要保护他一辈子。

我不再整日跟在薛青瑶身后,而是一有时间就去找薛青阶,我教他说话,给他换尿布,用自己蹩脚的针法给他缝香囊。

那段时间娘亲父亲对我的态度是有所改善的。

我以为通过我的努力,他们终究有一日会接纳我。

但没想到,那一日,我在花园,看到无人看管的弟弟跌进池塘。

我飞奔过去,跳进刺骨的水里,把弟弟捞了上来。

水不深,但我浑身湿透。

娘亲来了,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知道你善妒,没想到嫉恨到你弟弟头上。”

父亲什么都没说,失望的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原地瑟瑟发抖,想说不是我做的,但对上薛青瑶那双眼睛时,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今日看着薛青阶的,是她。

那次落水,我发起了高烧,但大夫都在弟弟那屋。

我昏昏沉沉的烧了三天。

等醒过来,爹娘都坐在我的床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我张了张唇,发现我再也发不出声了。

我的缺席在婚礼那天并没有掀起轩然大波。

但第二天,薛青瑶便趴在娘亲的怀里大哭:

“青玉她何至于此,若是不喜我嫁给太子,她直说就是,如今不见人影是做什么?我是她姐姐,就该这般叫她作践吗?”

看到最心爱的女儿伤心的模样,娘亲心疼不已:“青瑶莫哭,娘心都要碎了。”

薛青瑶不依不饶:“我知道她从小便对我处处艳羡,但她若是想要,拿走便是。当时我与她说我想嫁给太子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现在闹这一出又是为何?”

“你可知昨日太子问我青玉为何不来,我何其难堪......”

薛青阶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像她这种人,天生凉薄,自私自利,为了让姐姐难堪,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看我不叫人去砸了她的院子!”

是啊,在他们眼里,我的沉默就是嫉妒,我的消失便是报复。

可若是真的肯对我有一分一毫的关心,也该知道我并不是无故消失。

薛青瑶要嫁太子,为博个喜头,便全家出动,去几百里外的白马寺烧香祈福。

去的时候他们带着我,回去的时候我却没有坐上马车。

并不是我不想。

而是他们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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