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这个词,对于女性来说沉重如千钧。一个女孩子,要是被拐卖到大山里,这辈子也就完了。
可以说,拐卖就是所有女性心中的恐怖片。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恐怖片女主角”,是一位来自云南的姑娘。
1993年,18岁的罗小佳被拐卖到山东农村,沦为一个懒汉的泄欲工具和生育机器,过了十年猪狗不如的日子。
期间,为了摆脱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罗小佳反抗过,也想过自杀,却唯独没有尝试过逃跑。
就连她的婆婆给她路费让她跑,她都不走。
这种行为,无疑背离了我们对被拐卖女孩的固有认知。
按说,被拐卖了,第一时间就会想着逃,虽然大概率不成功。既然罗小佳有条件逃离,为什么不跑呢?
被拐到山东农村的云南姑娘正文开始之前,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一个人的人生,多少钱可以买下?
可能很多人会回答,这是无价的,人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被人贩子买断了人生。
少则几百,多则几万,就可以卖掉一个人的一辈子。
来自云南的罗小佳,就是那个被卖掉的人。
四千块钱,把她从一个云英未嫁的年轻姑娘,变成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农村老妇。
1993年,走出农村的罗小佳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像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等待“买家”。
没过几天,罗小佳就被山东农民张宝亮买回了家。
张宝亮脾气暴躁,家里一贫如洗。拿出四千块钱买下罗小佳,已经花去了他大部分积蓄。
倾家荡产买来的“宝贝疙瘩”,自然要“物尽其用”才是。
于是,罗小佳被买走的当天,张宝亮就托关系,走后门,拉着她去民政局领了证。
那个年代,虽然拐卖的现象时有发生,但大家都瞧不起买老婆的人。
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买女人,有本事的自由恋爱,会自己带着媳妇儿回家。
所以,为了避免同村人的嘲笑,张宝亮带罗小佳回家时都是偷偷摸摸的。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宴请宾客,门一关,灯一灭,两人在黑灯瞎火中就把事儿给办了。
新婚后的第二天,罗小佳还在睡梦中,就被婆婆拉了起来,去地里干活。这一干,就干到了日落西山。
干完农活回家,罗小佳没有休息的时间,要做饭洗衣喂猪,晚上还要负责纾解张宝亮的欲望。可以说,张家完全把罗小佳当牛马使。
不仅如此,张宝亮的脾气不好,稍有不顺心就会对罗小佳拳打脚踢,罗小佳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如此令人窒息的生活,罗小佳不是没有想过逃离。
但她人生地不熟,一出家门就找不着北。别说回云南了,能不能走出这个村子都是问题。
无奈,罗小佳只能认清现实,留在这里为张宝亮生儿育女。
婚后一年,罗小佳生下了一个孩子,这给她本就不堪重负的生活,又增加了一个负担。
张宝亮是个懒汉,家里的活儿基本不干,油瓶倒了都不扶。
所有的家务事和农活儿,包括照顾孩子这一重任,都压在了罗小佳一个人的身上。
有很多次,罗小佳都被干不完的活儿压得崩溃,想喝一瓶农药,一死了之。
但看着稚嫩的孩子,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整整十年,罗小佳都被困在张家这个魔窟里。她死不掉,又不想逃,只能蹉跎人生。
2003年,有记者来到罗小佳所在的村庄,问她能否忍受自己被拐卖的事情。
罗小佳回答:“俺就是这样的苦命人,这就是我的命运。”
为了证实罗小佳说的这句话,罗小佳的婆婆告诉记者,她不是没想过放儿媳妇回去,甚至还给了儿媳妇回家的路费,但儿媳妇却不愿意回去。
哪怕在这里吃不饱饭,被丈夫打,没日没夜地干活,罗小佳都不想回到云南。
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她真的认命了吗?
来自原生家庭的伤痛罗小佳的家在云南的一个小村子里。
她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女主人生了几个女孩之后还要一直生,直到生的孩子是男孩为止。
罗小佳上头有几个姐姐,下面有几个弟弟。
她和姐姐们一样,低贱得如路边的草,不能上学,吃不饱饭,每天都被无穷无尽的农活儿包围。
她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大概就是嫁人拿彩礼,给弟弟们娶媳妇儿。
这种一眼就望到头的绝望人生让罗小佳想要逃离,但她又逃不掉。
无路可走的她只能从别人口中,了解另一种五彩斑斓的人生,另一个璀璨绚丽的世界。
在那些人的描述里,村子外面的世界美丽又精彩。
那里有高耸入云的高楼,也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长得像甲壳虫的汽车满街跑,摩登女郎们化着浓妆,穿着漂亮的衣裙,自由自在地走在街上,大方地向所有人展示她们的魅力。
这是罗小佳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十八岁时,向往大城市的罗小佳跟着二姐离开了村子。
没想到的是,二姐直接把她交给了人贩子,而人贩子以四千块的价格,把她卖给了张宝亮。
事后,罗小佳的二姐说,她只是想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但她没想到的是,买下妹妹的张宝亮家,比她们家还要穷,妹妹的日子比之前还苦。
罗小佳二姐的这个说法不知真假。但可以确定的是,不管她的出发点是好是坏,都改变不了她卖掉妹妹的事实。
有这样的家人,有这样堪称歹毒的原生家庭,罗小佳不愿意回去,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我们眼中,拐卖到农村无异于天塌了,但对于罗小佳而言,这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左右都是火坑,自己又无法选择,只能接受命运。毕竟,在哪儿受苦不是受苦呢?
不过,虽然说着不想回去,但罗小佳还是想家的。
她经常半夜起床,呆愣愣地坐在窗前,眺望着南方的方向,嘴里哼着家里的山歌儿。
“夜半三更我悄悄地起床,站在窗前遥望着南方。眼泪在山中滚滚地流淌,流到我妈妈思念的家乡……”
2003年年底,罗小佳在记者的帮助下,跨越千山万水回到了家乡。
时隔十年再聚首,罗小佳对家人并没有怨怼。
一家人平静地吃了顿饭,聊了会儿天,亲近之中又带着淡淡的疏离。
吃完饭后,罗小佳在村子里转了转。
大家都不认识她了,得知她的身份,也都是不尴不尬地问候几句,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此时,罗小佳清楚地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她的家在山东的农村,那里有她的丈夫,也有她的孩子,这些都是她最深的羁绊。
罗小佳的婆婆曾说,她给过罗小佳钱,让罗小佳回云南老家,但罗小佳说什么也不肯走,很大原因就是孩子。
用孩子绑住母亲,可耻,却有效,很多被拐卖的女性,就是这样妥协的。
不堪的原生家庭,对孩子的牵挂,罗小佳不愿意回去,也在意料之中。
后来,罗小佳短暂地在云南停留了几日,便又回到了山东,继续之前的生活。
诚然,张宝亮不是罗小佳的良配,但罗小佳别无选择。
认命,是她的妥协,也是她的自保方式。
希望这个可怜的女人能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