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年间,在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镇子虽小,但四通八达,是很多商人来往必经之地,人来人往,极为繁华。就是在这么一个的小镇上,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让人讳莫如深。
话还要从头说起,此镇名叫紫阳镇,住着一家富商张万贯,张家三代为商,为人善良,乐善好施,方圆几十里有口皆碑,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张家长期做粮食生意,按道理,粮食是每家每户必备物资,张家应该挣了不少钱。
可张万贯的爷爷和父亲那两代,根本没有攒下多少积蓄,养活一大家子人,只能说生活过得去。
张万贯二十二岁时,娶了妻子刘氏,刘氏出身书香门第,天资聪慧,貌美如花,很多权势贵族上门提亲,都被拒之门外。
刘氏青睐张万贯一家人的人品,为商不奸,真诚待人,不挣一分昧良心钱,才嫁给张万贯。
自从张万贯把刘氏娶进门,生意蒸蒸日上,如鱼得水,没过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
闲暇,张万贯看着祖孙三代住过的宅子,实在有些破旧,心想自己如今手头宽裕,是时候修一修,补一补,也算是光宗耀祖吧。就跟妻子刘氏商量一番,妻子听后甚是欢喜。
张万贯就请了远近闻名的工匠,足有二十余人,花了大概半年时间,把宅子扩大了三倍,房子新建十余间,前庭后院,亭台廊宇,假山鱼塘,一应俱全,真是富丽堂皇。
张万贯心想,爱妻刘氏,自从嫁到张家,从不娇作奢侈,相反忙里忙外,未有一丝抱怨,实为难得的贤内助。
环扫宅院,高兴万分,正打算拉着刘氏一起出来走动,分享这期待已久的美景。可进屋一看,似乎好像哪里不着调,仔细一看,原来新房子和院落都已完美,屋内柜子、床等家具还是那么破旧不堪。
于是,拉着妻子刘氏,来到院中道:“娘子,你看咱现在的宅子怎么样?”
刘氏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有劳相公费心,我真是没有看错人。”
“娘子,你再进屋看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刘氏进屋看了半天,楞是没有觉察到异样,疑惑的眼光投向张万贯。张万贯指了指屋里的柜子和床,张氏顿时明白道:“相公莫非想做一些新家具?”
张万贯笑而不语,夫妻二人一合计,就算屋内全部家具换成新的,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妻子刘氏欣然答应,张万贯就开始张罗,同样把方圆百里有名的木匠全部请来,这些木匠有擅长雕刻的,有擅长作设计的,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奇才。
工匠们都是手艺人,走到哪里做活,东家都会好酒好菜招待,刘氏唯恐怠慢他们,主动跟张万贯商量提出,由自己亲自下厨做饭。一来表示张家诚意,二来刘氏做饭真是一绝,一般人还真没有这个机会尝到。
一日三餐,刘氏主厨,忙得不亦乐乎,二十多位匠人,每次吃完饭,都夸张员外真是好福气,娶了一个既漂亮又贤惠能干的妻子,关键是还做了一手绝好的饭菜。
刘氏听了也很是心满意足,觉得一切都值,工匠一高兴,做活细致又卖力。
一来二去,工匠们跟刘氏也熟了,刘氏皮肤白皙,身姿妙曼,是极好的美人胚子。众人无不垂涎,茶余饭后,刘氏便成了工匠们的谈资,奈何人家心有所属,他们只有羡慕的份。
可偏偏就有一个叫胡延庆的匠人,有着一手木工绝活,皮肤黝黑,五短身材,每天从送饭到吃完饭,眼睛基本都在刘氏身上盯着,被众匠人觉察,你言我语,嘲笑一番。
胡延庆自从见过刘氏,只要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刘氏的样子。后来,每天中午看到别的工匠午休睡着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刘氏住的房间外面,偷偷看上半天。
时间一长,刘氏似乎有所觉察,就把此事告诉张万贯,张万贯听了也没在意,乐呵一笑,还故意取笑刘氏,娘子天生丽质,别人多看几眼,也算正常。
眼看已经做工四月有余,再有十来天,便大功告成,到那时,工钱结算,他们也就该走了,娘子不要在意,再忍忍就好了。
刘氏听了丈夫打劝,也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就还像往常一样,做饭送菜,端茶递水。
几日又过去了,这天,刘氏给匠人们送完饭,一大早便忙乎到现在,也算够累。
趁着大中午,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大夏天,天太热,门敞着,刘氏穿着单件衣服,睡着了。
睡得正香,朦胧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还带着出气的声音,刘氏感觉不对劲,睁开眼睛。
这一看,吓得刘氏一声尖叫,一个男人面孔,露出猥琐的笑脸,正朝她的脸部靠近,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胡延庆。
“你怎么来我房间了?你想干嘛?赶紧出去!”刘氏怒吼道。
“小娘子,哥哥来看你啊,你长这么俊俏,不跟哥哥玩玩,实在可惜!”胡延庆淫笑地说道。
“你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刘氏害怕极了,连连向后退缩。
“你喊吧,使劲喊,看今天谁来救你?”胡延庆更加放肆了。
因为他知道,其他工匠都在做活那边休息,离这里老远了,而张万贯又在忙着打理生意,白天根本不会回家,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假如今天得逞,刘氏一妇道人家,怎么好意思给丈夫说,就算张万贯知道,堂堂有名的张员外,远近出了名的富商,也丢不起这人啊,只能把事压下去。
胡延庆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这让他更加放肆,一步一步朝着刘氏走去,一把抱住刘氏,压在床上。
刘氏呼喊无应,只能拼命挣扎,不料,摸到了昨晚刚针线活,忘了放回,还在床上放着的剪子。
慌乱之下,刘氏顾不得多想,一把刺向胡延庆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流。
胡延庆一看,顿时慌了,捂住大腿,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跑了。
受了惊吓的刘氏,瘫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夜晚,张万贯回家,刘氏将此事告诉丈夫,张万贯也怒火烧心,强压住内心之火,想想工期也快到了,多给点银两,就直接让胡延庆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找来胡延庆,简单说了几句,没点破,但二人都明白,把工钱结了,让他早点歇息去吧。
胡延庆千恩万谢,说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不是人,一时冲动,才做出如此之事。自己也没脸多待,只求见刘氏最后一面,当面道歉,恳请原谅。
张万贯没有拒绝,胡延庆进门说了几句话道歉的话,也就走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胡延庆走后,妻子刘氏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刚开始,张万贯以为自己妻子最近可能劳累过度,再加上受到惊吓,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谁料,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做噩梦,发展到后来,晚上做噩梦,白天衣不蔽体,肆意乱跑。
张万贯一看,漂亮贤惠的妻子得了怪病,着急万分,四处求医,请神问卦,均无好转。
眼看妻子遭罪,更让人难堪的是,刘氏竟然白天衣不蔽体,四处乱跑,出了此等怪事,还有何颜面见人。
张万贯只好把生意交给店里掌柜打理,大门紧闭,自己整日呆在家,照看刘氏生活。
一天,有位乞丐路过张宅,高兴极了,心想今天算是遇到富贵人家了,可以饱餐一顿。
奈何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乞丐不死心,好不容易遇到一户高墙大院,怎肯放过?敲得越来越起劲。
其实,张万贯早就听见了敲门声,自己妻子现在的状况,根本无心思理会任何事情,更不愿意见任何人,一般的人敲几下也就走了。
可这次却是一直敲,好像有种不给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张万贯无奈,只好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是一个乞丐,打算拿几个馒头打发了,可谁知,张万贯刚回头,这乞丐就跟着进了大门,还一直嚷嚷着要吃大鱼大肉,如果不给吃,就不走了。
张万贯正打算取几两银子,让乞丐找个馆子自己买去。就在这时,刘氏衣不蔽体跑了出来,着实把乞丐吓了一跳。
张万贯顿时黑下了脸,一言不发,欲拉刘氏进屋。
乞丐一把拦住张万贯说:“夫人疯癫多长时间?家里曾有何变故?”
张万贯很不情愿地把经过告诉了乞丐,乞丐听后说道:“快带我去床下看看?”
张万贯听后一脸疑惑,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带他来到刘氏住的床前。
乞丐爬到床下,一阵摸索,最后从床角摸出一个黄色纸包,打开纸包,发现里面包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纸人,而且用三根针扎着。
乞丐顿时明白,拿着纸人给张万贯看,说道:“这就是那短命的匠人,调戏夫人未得逞,怀恨在心,竟用巫蛊之术害人。”
张万贯一脸疑惑,心想这就一乞丐,怎么能看出来?
乞丐看出了张万贯的心思,便哈哈大笑说道,自己世代研究风水,通晓风水巫术,只因一次给别人看风水,误判致全家死亡。
便发誓,从此不再做风水这行,除非遇到未解之缘。从此看淡人生,一路乞讨,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说着,乞丐向张万贯索要一张黄纸,从身上掏出一支朱砂笔,就此快速画出一张符篆,贴在纸人身上。
说来也奇怪,蓬头散发的刘氏正在院中疯跑,不到一柱香功夫,就不乱跑了。突然,浑身一软晕倒在地,乞丐让张万贯赶紧扶回屋,抱上床,用热毛巾敷头,好生照顾休息。
这时,乞丐点燃符篆和纸人,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一团火光突然亮起来,腾空而起,越升越高,朝着一个方向远去。当然,他人不知,这团火直接飞向胡延庆家。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陈氏醒了,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张万贯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醒来,开心得像个孩子,就把前后经历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刘氏听后,不由得叹息摇头,真是人心险恶。
夫妻两人终于回归正常人生活,对乞丐千恩万谢,命下人备上好酒好菜,盛情款待这位恩人。
这乞丐也毫不客气,在张万贯夫妻二人招待下,大鱼大肉起了起来,酒过三巡,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张万贯夫妇看着恩人洒脱的吃相,二人不由对视,哈哈大笑,其实人生又何必拘泥细节呢?洒脱自在也是一种享受。
乞丐酒足饭饱,也打算离开,张万贯夫妇百般挽留,让在宅中多住些时日,也好报答乞丐恩情。奈何乞丐执意离开,就只好随他而去。
临走之时,刘氏特意从家中取出一百两银子,乞丐摇摇头说太多,只取了十两扬长而去。
再说胡延庆,自从调戏刘氏未得逞,还伤了自己大腿,恼羞成怒,怀恨在心。临走之时,恳请道歉,求得原谅,谁知进门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包,顺势一弹,纸包就被弹飞到刘氏床下,觉得自己报复成功,才欣然离去。
刘氏从此就患上晚上噩梦,白天发疯的怪病。
胡延庆自从离开张家,自己的报复计划也实施了,也便高高兴兴地回到家。时间一长,早已把自己做下的恶事忘的一干二净。
谁料,一天,天空飞来一团火,恰好掉在自己身上,幸亏及时发现,赶紧拍打,也没有伤到人。
从那以后,胡延庆就患上痴傻疯癫的病,似乎与刘氏所得怪病相像,不久就掉进河里淹死了。
张万贯夫妇经此一劫,更加珍惜疼爱妻子刘氏,夫妻二人精心打理生意,过着甜蜜幸福的生活,再也没有见到过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