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是大齐第一奸臣。
权倾朝野,野心勃勃,每次上朝时皇上的眼神都会在我身上停留许久,颇为忌惮。
可哪有我这样家徒四壁、能吃上炖肉就会快乐到飞起的奸臣?
皇帝知道后对我道:
“听说爱卿天天吃不饱?你跟了朕,朕许你天天有肉吃。”
对此,我只想说——
你有钱你很了不起吗!还不是我在游戏里设定出来的!
顺便,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开啊!
1
我穿进了我刚开始玩的一款游戏里。
是个扮演古代帝王的游戏,基建、权谋、后宫线并存,看到这句广告推荐语的那一刻我就垂直入坑。
没啥,就是想和后宫里貌美如花的小姐姐们进行下友好的交流。
我保持着痴汉笑给自己后宫里设定上许多漂亮小姐姐后,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物的设定上。
为了能全程体验帝王的爽感,我特意搞了这个游戏的开挂版,将皇帝的武力值、帅气值、智商值设到9999+。
甚至超过了限定的数值框。
然后系统提示我设定第一权臣的各项数值。
游戏设定里,除了外族入侵,我当皇帝路途上唯一的坎坷就是这位手握大权的奸臣。
他的智商、武力、运气我都不能把控,所以我把唯一能够调控的财富值设到了-9999。
嗯,依旧是超脱数值框的那种。
我当时心想,小样儿,还能让你在朕的地盘上翻出浪花?
你没钱拿什么招兵买马?没钱拿什么招收天下名士?没钱自然要被朕碾死啦。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关掉游戏睡觉。
第二天一醒,我就穿到了游戏中。
穿的不是我本来应该扮演的皇帝,而是那个财富永远-9999永远贫穷永远苦逼的权臣。
2
我悲愤地咬着打了好多个补丁的被子。
为什么!
我甚至还没有在游戏里当皇帝爽过一天!
不,哪怕是一分一秒,我都没有体验过。
我恨不得马上来一出孟姜女哭长城,旁边的小厮却弱弱地提醒我:
“大人,这是府中最暖和的一床棉被了……您要咬坏了漏风就不好了……”
大惊小怪,我又不是铁齿铜牙,怎么可能咬个被子会把被子搞坏?
下一秒,我牙齿扯下布条,我和棉被里簌簌而落的劣质棉花大眼瞪小眼。
……大意了。
我现在的设定是一贫如洗,任何我的所有物都可能因为奇葩理由被搞坏。
别问,问就是游戏设定,逻辑恰不恰不重要。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不符合游戏设定的事,狐疑地盯着小厮:“我都这么穷了,怎么买得起你的?”
小厮欲哭无泪:“本来我不是您府上的,是被王爷派过来催债的,王爷对向您催债早有经验,特意嘱咐我打地铺住在这里日日夜夜催,哪承想王爷薨了您也没还上哪怕一分钱!”
“更别说您在这府上的日常开销有几次还是我补上的!”
他看着我的目光万分幽怨:“听传言说您好男风,我拿回我的卖身契后特意献给您,想着再怎么说你也是大奸臣,迟早有一天会荣华富贵,我若是能找机会和你行房到时候也能跟着沾光,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想这么多年您还是穷的叮当响!”
对不起,没有按照你的期望成龙成凤了。
我把他的卖身契还给他催他离开沈府,哦不,是我的小破院后,自己悄悄摸了摸胸上那二两肉。
哦,还好,我依旧是个女的。看来大奸臣是女扮男装。
好不容易折腾到晚上,我勉强堵着漏棉花的棉被睡觉,却在午夜被滴到脸上的水滴浇醒。
很好,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算是3D立体环绕式地彻底体验到了。
3
第二天上朝,我面对着被我亲手捏出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完美建模脸发了痴。
直到那位我亲手捏出的九五之尊蹙着眉头问我:“沈卿,你总是盯着朕的脸看做什么?”
再怎么说也是我自己亲手捏出的人,我看他就好似妈妈看自己的好大儿,一时不慎竟秃噜嘴皮说了出来:
“儿砸,妈妈越看越觉得你这张脸真是生得完美!”
代换一下就是我捏脸的技术高超!
他立刻垮了脸:“大胆沈逢!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条贱命是不想要了!”
一副下一秒就能把我拉去问斩的模样。
却立刻有大臣跪在地上大呼道:“陛下不可!!”
冷汗从他脸上留下,他颤颤巍巍地说:“沈大人今日穿的衣服是紫色!正是先太妃最爱的颜色!沈大人此言是切实从慈母角度,表达对陛下的关爱之情!心疼陛下每日忧心国事啊!”
他在说什么?我穿紫袍难道不是因为这是上朝必穿的官服吗?
当然也是我唯一还能穿出去看的衣服,其他的不是不合尺寸就是打满补丁。
眼看着皇上还是不满意,又有一位大臣扯着男高颤音跪下:“陛陛陛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他似乎瞪了最开始跪下的那位大臣一眼,眼中似乎饱含了“你把借口说完了我要说什么”的幽怨。
像是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急忙说:“沈大人用简单朴实的话语表达对您容貌的赞美之情,是说出了后宫各妃子的心声啊!沈大人此举是为了劝勉您不要冷落后宫,多为大齐延绵子嗣的大计着想!”
我叹为观止。
原来无脑颜控发言也能这么圆回来。
紧接着,全体大臣通通跪下,齐声道:
“陛下明鉴!沈大人乃大齐忠臣良臣!”
“陛下慎重!斩去沈大人乃大齐失去左膀右臂!”
好感动,原来被人无脑解读护着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我都想越过皇帝说声众爱卿平身了。
看来,奸臣人设不倒倒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权倾朝野这个人设能保我在朝中屹立不倒。
我的内心有多巴适,皇帝的脸就被气得有多青。
啊,就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让你上来就想要我小命!你这个不孝子!
4
闹剧最后以铁青着脸的皇上妥协结束。
为表歉意,他说我可以随意朝他讨要赏赐。
伟大的学者告诉我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对于我那风雨飘摇、一吹就垮、目前只我一个人住、大名为沈府小名为茅屋的家这句话也同样适用。
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向皇上讨要了万两白银。
完全不用担心国库亏空,毕竟是我亲自调设的9999+财富值,和无尽财富区别不大。
我喜滋滋地让那些搬银两的侍卫把银子放在我屋子里,看着它们通通白花花的样子,我不禁感慨——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侍卫走后,我特意搬了一小箱银子上床,晚上抱着银子睡觉。
托万两白银的福,我做了个品美食、喝美酒、逛花楼、惬郊游的富贵闲人梦。
得生活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挂着笑醒来,然后发出了我来到这里后的惨寰第一叫,和名侦探柯南里园子碰到凶案现场的声音绝对有的一拼——
盒子全被打开了!我的银子全都没了啊啊啊啊啊!
不抓到这个小偷我誓不为大奸臣,我义愤填膺地跑去官府报案,捕快在我那破茅屋里待了许久,最终将一麻袋老鼠交给我。
我迟疑:“这……”
捕头正色:“大人,这便是此次盗窃案的幕后凶手!”
紧接着,他向我阐述了凶手完整的作案过程。
我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晕过去。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这是个只谈设定不谈逻辑的游戏,牙齿可以把棉被咬破的那种,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里的老鼠连箱子上的铁锁都能咬坏,连银子都能咬掉吞进肚子里啊!!
我愤恨地瞪着还在麻袋里不断动作发出“吱吱”叫声的老鼠,内心大骂吞了那么多银怎么还没把你毒死。
银子已经全数进了老鼠的肚子,我怀着重新变成一贫如洗穷光蛋的悲愤心情上朝。
穿着龙袍的某人想来也是已经听说此事,一脸幸灾乐祸。
我不信邪,借着朝野之势朝他讨要了丝绸和茶叶,琢磨这丝绸、茶叶我自己不留着而是拿去卖总没事了吧?
结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满载着丝绸、茶叶的推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行前进倒进了护城河里。
看到的人没感觉出一点不对不说,派去打捞的人也说什么都没有看到。
祸不单行,晚上我正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哀叹自己的悲苦穿越之旅,暴雨忽至。
茅屋房顶上的大洞还没来得及修,雨水通过屋顶的洞倾注而下,我裹着一路掉棉花的被子走到院子里,想着能不能先找个盆把水接住,结果,我刚到院子里,就听得“轰隆” 一声——
茅屋塌了。
5
第二天我带病上朝。
其他大臣想必也已经听说了我的遭遇,看我的目光夹杂着同情与怜悯。
就连狗皇帝这回都没幸灾乐祸,踌躇半晌道:“朕知道沈卿对大齐一片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既生了病倒也不必强拖着病体来上朝。”
我拢了拢官服,揉了揉发红的鼻头,脑袋还昏昏沉沉地发着烧。
听见他的话我欲哭无泪。
身为掌握了十八般摸鱼小技巧、熟背八百套向上司请假模板的卑微社畜打工人,我当然也不愿意带着病来工作。
但是看病就意味着要去医馆,去医馆就代表着要花钱,我现在是真真正正地衣服兜掏出来比脸还干净,哪来钱看病。
更何况房子塌了,我现在连住处都没,昨晚勉勉强强在放杂物的小房子里住了一晚,今早一醒就发现我发烧了。
与其面对着四处漏风的房屋,我还不如来敞亮温暖的勤政殿,说不定还能勾得狗皇帝良心发作找个太医给我瞧病。
这不就又省下一笔钱?
我正苦中作乐,就听得狗皇帝颇不自在地咳了咳,然后道:“听闻沈府没了,京郊还有处闲置的宅邸,沈大人这些日子先去住那儿吧。”
我抬头,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陛下!我错了!我怎么能叫你狗皇帝呢!
我怎么能以你的妈妈自居呢!
明明!你才是我的再生父母!
就是陛下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是不是也生病了?
皇上红着脸目光躲闪:“你这样看着朕作甚?”
我朝他报以来到这里后最真诚的笑容:“当然是看到陛下丰神俊朗、飒爽英姿后我情难自抑,眼睛就忍不住黏在陛下身上了。”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最重要的是你浑身上下散发着散财、散金的气息,让我这个穷人垂涎三尺。
我还在纠结我无意识看向皇帝的眼神是不是太像饿久了的恶犬看到一块鲜美的肥肉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勤政殿。
他声音中带着惊慌:“陛下!京郊那处您微服私访时会住的宅邸突然走水——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只剩一片焦黑啦!”
肥肉没了。房子也没了。
我一时悲愤交加,眼前一黑翻身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脑海中最后一句话是——
狗逼游戏!我杀了你!
6
我好像从游戏中回到了现实。
要不然谁能解释我现在盖着的被子万分温暖柔软,枕头舒适细腻,连抱着的这条胳膊都孔武有力,非常好抱……
等等!抱着的胳膊?!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脸黑的能滴出水的皇上。
“沈卿终于舍得醒了?还没抱够朕的胳膊是不是?”
我求生欲极强,立刻将抱着他胳膊的双手撒开。
似乎是我没料到我这么上道,看着被我立刻撒开的胳膊,皇上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好一会儿,他才端起一碗药,别别扭扭地递给我。
我瞅了瞅黑乎乎的药,中药刺鼻的气味直面袭来,我不禁将脸皱起来。
眼看着这间屋子装潢奢靡华丽,还没有其他太监宫女,我便也放下心来,和这位我亲手造出来的人打商量:
“陛下,有方糖吗?”
皇上瞥来不屑的一眼:“就小小一碗药,沈卿还需要方糖?此番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本来也不是大丈夫,所以我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眨眨眼,向皇上投以期待的目光:“所以有吗?”
不知为何,皇上又像朝堂上那般双颊飘上红云:“……等着,朕去拿。”
他悠悠起身,我正好奇他一个皇帝为什么不叫宫女去取,就见到皇上走在平地上被绊了一下。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似乎是想粉饰太平,但泛红的双耳透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给皇帝设置的智商是9999+啊,怎么现在这个皇帝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
皇帝都这样了,这个国家还有未来吗??
让我想想,游戏里设置的治国路上的障碍除了我还有什么来着……
貌似是苗疆的入侵?
我正疯狂扒拉自己的记忆,却突然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瞧,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此刻小几前不只摆放了方糖,还摆着各式精致可口的点心。
他似乎有点不自在,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嘴前咳了咳:“不知道沈卿喜欢什么,就都拿过来了。”
说完他又急忙补上一句:“不是特意给你拿的!只不过是听闻沈卿家中饥寒交迫,朕可怜你罢了。”
我没在意他的话以及他奇奇怪怪的态度,捏着鼻子迅速灌完药汤后就开始在嘴里塞糖,之后慢悠悠地吃糕点。
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对于来了这个游戏后就没过过好日子的我来说简直幸福地想哭。
等下!慢着!
我嘴里还含着半块芙蓉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往桌案上一拍,可皇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那里,我直直地拍到了他的手上。
没来得及管他,我正努力整理着脑中的思路。
之前我也曾试过去同僚家中做客省钱,结果游戏设定阴魂不散,我用餐时不是筷子断了就是凳子塌了,总之就吃不上一顿安生的大餐。
可现在我好好地待在舒适的榻上,吃的也是美味的宫廷御食,游戏的设定,似乎被打破或被屏蔽了?
我的目光缓缓移到因为刚被我狠狠拍了一下而面目扭曲的皇上,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难不成,这就是能够笼罩所有小炮灰的男主光环?
连游戏设定,都要为他开路?
7
饭后,我坐在地上,抱着皇上的大腿不撒手,他想离开的步伐硬生生被我打断。
“陛下就收留臣吧,臣实在无处可去了!”
能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我为什么还要回塌了的小茅屋?
“沈逢你放肆!做出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子成何体统!”皇上垮着个脸,“再者,朕是你随随便便能碰的吗?信不信朕定你个忤逆之罪,拉你去砍头!”
笑话,砍头事小,饿死事大,一辈子背负着个穷困的设定还不如直接一命归西。
我抱他大腿抱得更紧了:
“臣做出此态也实属无奈之举,实在是无处可去了。就算陛下向来不喜欢臣,也念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怜可怜臣吧!”
说着头还靠在他大腿上蹭了蹭。
很奇怪的是,下一秒,皇上的脸突然爆红,他指着我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成体统!”
虽然还诡异地红着脸,但他像是妥协了:“你要留在宫里想住在哪儿?提前声明,不许对朕起什么奇怪心思!”
我还能对他起什么心思?这个人物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面上还是挤出个谄媚的笑:“皇宫这么大,自然哪儿都好,皇上随便施舍臣个住处就好了。”
想起这皇帝阴晴不定最爱变脸,我又弱弱地补充了句:“当然为了不成天在皇上面前晃来晃去,让陛下心烦,陛下把我安排到离养心殿最远的地方就好。”
许是皇上小气,这句话话音刚落,他的脸立刻由晴转阴。
“你想得美!”
他怒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一甩袖子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感慨君心真是难测。
狗皇帝这么生气,看来是不能留在皇宫享受生活了,我叹口气,拍拍身上的土,打算出宫想想茅屋该怎么办。
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却进来笑眯眯地看着我道:
“沈大人,皇上请大人往后在暖心阁小住一阵,暖心阁是离养心殿最近的一处寝宫,皇上说您肯定喜欢!”
诶?
君心真得好难测啊!
8
我开启了在皇宫里可(奢)怜(靡)兮(享)兮(乐)的生活。
如果是上辈子——也就是现实里——的我,住处就跟大boss紧邻,每天上班给他劳心劳力打工不够,下班回家还要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活得战战兢兢,那我肯定是不乐意的。
但当我没走几步就能碰见大boss的诸位情人时,情况就又不大一样。
自搬来皇宫之后,每日下朝后皇上也不饶我,非要我侍奉在他身边。
我说呢,为什么非要把我安排到他眼前,看来就是这小心眼皇帝想要把我放在跟前折磨。
但借着跟在皇上身边的机会,我先后见了各个来给皇上送汤送点心或假装脚崴往皇上身上撞的妃子。
美人啊,都是美人!
还都是我当初玩游戏时仔仔细细一个个挑的!
可惜,还没享受到美女姐姐的悉心问候我就穿成了奸臣,还全便宜了这个不孝的狗皇帝!
但很奇怪的是,据我观察,狗皇帝并没翻过任何一个美人姐姐的牌子。
是我选的美人姐姐们不够美吗?不可能啊,颜狗如我,我对我自己的审美相当自信。
我苦思冥想,终于有一日,我独自走在御花园时,想出了原因,以致于我当即激动地一拍大腿,竟是喊了出来:
“我懂了!原来!皇上他不举!”
9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皇上他不举!”
笨蛋美人挂的安贵人不知从哪处冒了出来,激动地凑到我身前,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
“没承想沈大人如此真知灼见,我给我哥回家书时告诉他这件事,他不相信我就算了,还骂了我一通!”
我当时在游戏面板上选择安贵人时,就是对她无心机无城府的设定感兴趣。
现在我穿进来了,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安贵人完全遵照自己的设定。
……就是未免遵守过头了些。
——为了表达找到知己的喜悦,我被安贵人拉到了她的寝宫里聊天。
进了她的寝宫才发现,她寝宫里热闹的很,基本上这几天里前前后后见到的大小妃子都聚在一处,一位来自西域的妃子头上顶了个小毡帽,正在院子里扇着扇子烤羊肉串。
我像是误入了盘丝洞的唐僧,一出现这些妃嫔就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和我聊着。
我从和她们的交谈里得知,皇上确确实实是从未碰过后宫里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管理后宫的兴致。
她们每个人从进来时本都立志效仿某甄姓女子,成为一代宫斗冠军,可没承想会摊上这样的皇帝,自她们凑在一处得出了皇上不能人道这个结论后,便手牵手成为了好姐妹,天天在各个宫里团建。
“所以,沈大人,”她们目光殷切地看向我,眼中燃着对八卦的熊熊热情,“皇上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
常言道,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虽然被皇上知道我在背后说他不举后会死得很惨,但现在要承认他不能人道真的很爽。
鹅子啊,妈妈也没想到,妈妈将你创造出来后,你会落得个不举的境地。
我嘴一秃噜,正要说出那句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的话,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却突然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10
我早听说皇后是一位苗疆美人,美艳非常,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来人雍容华贵,抹着胭脂的嘴唇一勾,嗓音莫名地低沉沙哑:“听闻皇上最近几日都宿在沈大人那里?”
妃嫔们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或震惊或激动,无非都表达着一个意思——不是吧,皇上原来是断袖?!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天知道狗皇帝只是纯粹想折腾我,让我给他研墨他好批折子。
“娘娘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皇后眯了眯眼,显然没有信,低声向身边的太监吩咐了几句后,几个太监过来将我四仰八叉地抬起来带走。
“等下!皇后娘娘!您听臣解释!”
“皇后娘娘!臣可是朝廷命官!你、你这么做,有辱斯文!”
一路上我嗓子都快喊干了都没人理我,就这样被人抬着到了皇后的未央宫。
被太监放下来时我已然冷汗连连。
这一路上,我脑中闪过了许多看过的宫斗桥段。
十级甄学家表示,一般情况下,皇后都是最爱皇上的那个,且手段狠辣,又惯会粉饰太平。
一言以蔽之,我这种菜鸟落到皇后手上,算是完了。
我内心泪流成河,没想到啊没想到,穿成权臣后没死在皇上手上,反而要死在皇后身上,理由还是皇后怀疑我和皇上搞断袖。
皇后缓缓走到我跟前,蹲下来同坐在地上的我对视。
我咬咬牙,闭上眼睛,脖子往前一伸——
横竖就是一死,大不了就死嘛!说不定还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可预想中的酷刑并没有来临,不仅如此,唇上还传来被手指抚过的感觉。
我惊讶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和我不过咫尺的皇后。
她一双凤眼风情万种,手指得寸进尺,继而抚上我的脸庞,舔了舔嘴唇道:“本宫也想尝尝,这能够迷倒皇上的人究竟是何等滋味。”
她缓缓凑近,红唇就要碰上我的,呼吸交缠间,我听得一声熟悉的怒喝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11
仿若平地惊雷起,反应过来后我一把推开皇后,以最标准的姿势跪在地上:
“皇上明鉴!臣绝对没有同皇后娘娘私通的心思!”
我小心翼翼抬头,看见皇上狠狠剜了我一眼。
完蛋了。
甄嬛传里和孙答应私通的大胆狂徒被五马分尸,我这可是和皇后苟且,把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虽说没真的苟且,但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我的下场,无疑会比五马分尸还要惨。
感受到皇上离我越来越近,我低着头,身体不断发抖。
他低下身子,不断靠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皇上对我的处置。
结果,下一秒,天旋地转,我被皇上一把抱起。
撂下一句“皇后禁足”后,他抱着我出了未央宫。
皇上没把我抱回暖心阁,而是抱回了他的寝宫。
当被稳稳当当放在龙床上时,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有五马分尸,也没有乱棍打死,反而将我放到龙床上……
难不成,真的像皇后说的那样,皇上、皇上他!
我睁大了眼睛瞧着皇上,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皇上蹙着眉训道:“你想什么呢?朕没有龙阳之癖,就算有,也不会对你起心思。”
真的吗?那你耳朵红什么。
我狐疑地瞧着他,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朕今日只是为了将你带走而已。总之皇后不简单,你别和她走太近。”
我咄咄逼人,咬着他不放:“将臣带走需要将臣抱起来吗?皇上未免太体恤臣了些。”
虽然我真实身份是女,但我还是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有龙阳之癖。毕竟自己的好大儿是个基佬这件事,对每个爱之深责之切的母亲都是个震撼。
“你还好意思问朕,今日和朕的后宫在一起厮混的难道不是你?朕还没治你的罪呢!”
迂腐,和漂亮小姐姐在一起快乐玩耍的事怎能叫厮混呢!
我不服气地看向他,他目光却陡然幽深:“看来爱卿很希望朕有龙阳之癖啊。朕身为敬贤爱士的皇帝,自然要满足爱卿的心愿。”
我的下巴被他钳住,整个人顺势被他推倒在床上。
他抽掉我腰间的玉带,右手在我腰间摩挲,似乎下一秒就能扯开衣衫剖开内里。
无比暧昧的环境下,他俯身压在我身上,左手拨着我的嘴唇,嗓音沙哑:
“听闻爱卿向众人散布朕不举的消息?看来朕应该身体力行地破了这个谣言,这样爱卿才会长记性,知道造谣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