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先背弃我,那就把我给你的一切都还回来吧

学而文化 2024-04-25 18:17:29

少年帝王御驾亲征,回来时却带回来一个女子,艳丽活泼,是我不曾有的灵动。

看着帝王脸上眉飞色舞的喜悦,我沉默了。

那个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两日后,朕将与她成婚。”

“你还记得当年的许诺吗?”

我知道,他不记得了。

既如此,当初我给他的也该还回来了。

1

“娘娘,皇上到城门口了。”

我特意穿着他最爱的正装,与群臣在皇宫门口迎接。

远远的高头大马,我已瞧见那为首器宇轩昂的人。

是我念了许久的人啊。

我笑靥如花,以最美的姿容迎接他。

下一刻,笑容在嘴角凝固。

一张艳丽活泼的面容从路尘宴身后探出,双眼灵动,满是好奇。

周围不少老臣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与圣上同骑!

也只有年少他为质子时,才与我如此。

后来他登基为帝,我为皇后,便不再有过。

如今这隆重的日子,他竟在万民之前,与一陌生女子同骑?!

到了跟前,他瞧见我,脸上那眉飞色舞的喜悦淡了几分。

我重新扬起笑容。

“恭迎圣上大胜归来,不知这女子是何身份?”

我瞧见他下意识将那女子往身后护了护。

手指死死揪住袖袍,头开始一阵阵剧痛。

又开始了,近些日子总是无端头痛。

这时候可不能倒下。

“她名白雀,是朕的救命恩人。”

顿了顿,路尘宴将目光转开。

“两日后,朕将与她成婚,为,喜贵妃。”

贵妃!

路尘宴虽为皇帝,却顶住重重压力,成婚两年,只我一人。

今日,竟为一女子破例。

且一上来,就是贵妃!

老臣们必不同意。

但我知道,他会再次顶住重重压力。

不过这次不是为我。

“陛下,您忘了曾经答应我的话吗?”

我不可置信,再也顾不上其他,看着路尘宴。

他神情流出一丝厌烦。

“漫雪别闹了,你的皇后之位,朕不会动。”

我要的是皇后之位吗?

我要的,是那个许下弱水三千只我一瓢的少年!

那个先帝许下一个承诺,却用这个承诺请最好的御医来救我的少年!

许她为贵妃,根本不是所谓救命之恩。

我知道,只是因为他的喜欢。

他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头脑愈发胀痛,一阵天旋地转。

我终究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如同鹂鸟一般婉转的声音。

“呀,皇后姐姐是生气了吗?可是陛下,您贵为天子,难不成连纳妃都不可以吗?”

“也是怪我出现得太突然啦,陛下,您赶紧去看看皇后姐姐吧,我没关系的!”

一阵悲痛涌上心头。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变了。

2

再醒来的时候,殿里静悄悄的。

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巧儿双眼通红看着我。

“他没来。”

我已一片了然。

巧儿咬唇,叫宫女们下去。

“娘娘,您昏睡两日了。”

我有些惊讶。

我身子骨弱,不是没有昏睡一整日的时候。

却还是头一回,一睡两日。

“第一日皇上是来了的,后来……”

巧儿不说话了。

大胜归来,一日洗尘,一日祭天地,无法陪在我身边,可以理解。

但是明日,他成婚。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头似乎又开始疼了。

“对了娘娘,温太医叫我将这个给您,不能叫外人看见。”

巧儿给我递了张纸。

看了内容,我整个人如遭雷劈。

温太医说,我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温太医说,我近些日子的各种症状,和我祖父走时一模一样。

温太医说,我怕是只有三个月好活了。

一阵巨大的惶恐涌上心头。

“阿宴呢,我要见他!”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路尘宴。

巧儿却一脸为难看着我。

所有慌乱在瞬间平复,随之而来的是从心底涌出的冰冷。

我看看紧闭的宫门。

“娘娘,圣上担心您凤体,特叫您在殿内休息三日……”

休息?

是禁足吧!

是怕我,破坏他的婚礼吧!

心灰意冷。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几年前因为意外,我的身体越来越弱,成婚两年,便是夫妻之实都少得可怜。

而名为白雀的姑娘,是那么鲜活动人。

和我完全不同。

但,为什么不能再等三个月?

这样我到死,都只记得他对我的好,他对我一心一意。

到了晚上,路尘宴来了。

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瞧见他身边带着的白雀。

“听说你醒了,雀儿愣是想来看看你,雀儿一片好心,皇后你莫要辜负。”

他话语温和,神色间却满是警告。

我心凉了半截。

“宴哥哥不要这么严肃嘛!皇后姐姐现在可是病人。”

白雀娇嗔一句,一点儿都不怕他为皇帝的尊严。

沉闷的宫殿似乎也因为她的叽叽喳喳多了几分活跃。

“皇后姐姐,你不要生气啦,放心吧,我知道你和宴哥哥的故事,我不会跟你抢宴哥哥的!”

白雀一脸濡慕地看着我。

“我也好喜欢宴哥哥,只要宴哥哥能分给我一点点爱就好,皇后姐姐你不会不同意吧?”

喉头仿佛哽住一口血。

看看路尘宴,他正望着白雀,满眼笑意和宠溺。

曾几何时,他也那么看着我?

我听到素来温婉懂事的我冷冷开口,“本宫若是不允许呢?!”

“皇后,你过分了!”

路尘宴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白雀更是一脸无措。

“我,对不起皇后姐姐,如果您实在不喜欢我,我便不做这贵妃了,只要能留在宴哥哥身边就好,求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欢宴哥哥!”

她一脸卑微,下一刻就被路尘宴揽入怀中,抹去泪水。

好像只有我是那个拆散他们的大恶人。

“皇后,朕三月不在宫内,你怕是忘了谁才是一宫之主!”

“这几日你就在宫里好好反省吧!”

3

没过半个月,路尘宴冲进我的宫殿。

“程雪漫,你什么意思?!”

他怒气冲冲,站在我面前。

我垂着眸,慢慢喝了口茶。

“圣上何必这么焦急,若是叫元太傅瞧见,说不得还要参您一本。”

微微勾唇,皇后的凤仪我展露无疑。

我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惊讶,而后是紧紧皱起的眉头。

我与他为年少爱人,更是经历不少,二人私下相处可从不摆皇后的架子。

最重要的是,这半个月以来,我无比老实。

别说找白雀的麻烦了。

那叫一个紧闭宫门,他难得想找我几次都没机会。

或许是一个月新鲜劲儿过了些,才想起我吧。

他看我半天,突然坐下,长叹一口气。

“雪漫,我知道你对白雀不满,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但这些年压力都在你身上,我……”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成功让他没脸再说下去。

“圣上您说得是,这不,我特意要礼部那边安排了选秀呢,您怎么还不高兴了?”

没错,谁都没想到。

就在前几日,我大张旗鼓要求礼部放出皇上选秀的消息!

整个京城为之轰动——

难怪呢,有名的妒妇终于晓得担起母仪天下的责任了。

“雪漫,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白雀确实不一样,我保证,以后不会有第三个人了好吗?”

他靠近我,抓住我的手。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我有些微微失神。

是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从寄宿敌国的质子,到回归国内太子之争,再到艰难守国。

可惜,一切都变了。

我的笑容重新疏离温和起来。

“好了,我先前禁足你也是我的错,是我冲动了。”

他的神色彻底柔和下来,眼神中又露出我熟悉的那份情谊。

“乖一点,白雀还小,你让着她一些好吗?”

“就当是为了我。”

路尘宴很满意,他大概是认为,我的微笑是同意吧。

但他转身离开后。

我不止眸光逐渐一寸寸冷下去,就连心也在逐渐沉入深海之中,无法挣脱。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了!

“今年的冰块怎么少了这么多?”

巧儿恼怒地责问小太监。

“后宫就娘娘和喜贵妃二人,皇后用不着这么多冰块,给喜贵妃些刚好。”

那小太监态度看似恭敬,眼神中的傲慢和神奇怎么都掩不住。

哦,又是一个巴结白雀的人。

“那怎么行?平日里娘娘的……”

“巧儿。”

我慵懒地叫了一声,巧儿立刻站到我身后。

我打量小太监,笑了起来。

“本宫为皇后,知道什么是皇后吗?后宫之主。”

“你哪来的胆子,敢随意篡改分给本宫的份额?!”

语气赫然严厉起来。

小太监似乎终于意识到,喜贵妃再受宠,我皇后的位置,是死死压在她头上的。

或许我没办法拿喜贵妃如何,但他只是一个小太监。

整个人惶恐起来。

“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分给喜贵妃的份额足够了。”

一阵疲倦涌上,我懒得多说。

巧儿还在为我打抱不平。

“巧儿,你可真是忘了你家小姐我是什么人。”

我笑起来。

“你家小姐我年少时就敢陪着一个区区质子招揽人手,后头也是跟着一起闯过山匪窝,躲过追兵。”

“路尘宴他忘了,难道你也忘了吗?我可是镇北元帅的嫡长女!”

我想那块一直隐于人的“藏金令”是时候出现了。

4

当天晚上,我就让巧儿传信到宫外。

不出意料,差点被截。

具体是谁动的手,我猜不是路尘宴就一定是白雀。

可他们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传递。

双管齐下,他们的人扑了个空。

而我的信已经出了城。

我从来就不是个被欺负的人,从小我脾气就是家中出了名的火爆。

只是为了路尘宴,我改头换面,想做他人生中最完美的妻子。

可他配吗?

白雀果然是个小丫头,心性分外焦躁。

一击不成,就来一哭二闹的把戏。

看着她在我面前一脸委屈,我只觉得可笑。

我敢爱敢恨,下定决心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她和路尘宴又为什么会认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死心塌地爱着路尘宴的女人呢?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已经努力不出现在你面前了呀!”

“但是你为什么要克扣我的份额?难道我只是想好好在宫里活下去也不可以吗?”

瞧瞧这话说的。

路尘宴很快就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雪漫,你别欺负雀儿,她从小生活在普通人家,好些事不懂规矩,不是故意的。”

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为白雀辩护。

我支着下巴,笑意吟吟。

瞧瞧,一对有情人儿。

真是令人作呕!

白雀见到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庇护所,连忙将份额的事情说了出来。

路尘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雪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一些冰块份额罢了,往日你独享那么多,如今分给白雀一些又怎么了?”

说起来,这件事我还真没动手脚。

“皇上,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受不得酷暑严寒,是真的需要那些冰块。”

我好心提醒。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触动了他,他的眼神一下变得不耐烦和厌烦。

“你是不是只会用身体说事?”

以前,他不会这样。

现在,他表现得太明显。

“程雪漫,怎么别人用比你少的冰块都行,就你这么矫情?”

“你比雀儿年长这么多,能不能懂事一点,别再用身体问题来夺取我的关注?”

“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

是了,我身体不好,是因为他。

那次追兵险恶,我们二人差点丧命。

最后是我干脆利落跳入河水,引走追兵。

腊月寒冬的河水!

从此落下病根,变成曾经我最反感的身娇体弱大小姐!

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路尘宴一下愣住了,眼神中出现一丝慌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宽容一些,雀儿的家人都在战争中离世,她很可怜的。”

“本宫累了,送客!”

我毫不留情。

路尘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着急。

但他又看看怀中的白雀。

“罢了,你,你好好休息,朕晚些再来看你。”

宫门被关上,我接过巧儿递来的手帕,轻轻拭去眼泪。

“娘娘,您得了那不治之症,就是需要的更多的冰块来维持温度,还有制药。”

“若是少了那一份……”

巧儿很是担心,她从小跟在我身边,没人比她更清楚我和路尘宴之间的情谊。

我笑起来,泪水却不止。

“你看心凉成这样,我还用冰吗?”

看着手帕上的泪水,嘴角愈发上扬。

“路尘宴,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敢背叛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流泪?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眼神中的恨意,却连巧儿都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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