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初恋过生日，妻子挪走了我攒下的80万存款。

那是我们女儿用来做手术的钱。

女儿肾脏衰竭，这笔钱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哀求妻子把钱还回来，她却一脸讥讽:“我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今天可是楷源的生日。”

后来，女儿没钱做手术，死在了破旧的出租房里。

却又后悔的跪着求我们原谅。

1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裴安安也没有接。

小北的医药费在缴费的前一天全都被她转走了。

我直接找到了苏楷源。

我走进去，就能看到裴安安紧紧贴在苏楷源的身上。

“裴安安！”我大声呼喊着，手伸向她，试图拉开她和苏楷源之间的距离。

裴安安一看见我，脸就黑了下来。

反手把我拉出宴会厅。

我紧紧拉着她，有些咆哮出声：“我卡里的钱呢！你不知道那是小北的医疗费吗！”

“周勉年，你怎么那么自私啊！难道我给楷源过个生日就有错了吗！”

裴安安毫不畏惧地对着我说，她的语气充满不耐和厌恶，甚至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如坠入冰窟，几乎是失控地抓住裴安安的胳膊，额头青筋暴露。

“难道你真的拿出那八十万给苏楷源过生日了？”我声音几乎是咆哮着问道。

裴安安似乎不曾见过我如此发飙，她的脸色也有些失色。

“如果小北真的离世，那你拿什么来还？”我继续质问，声音带着绝望和愤怒。

裴安安一把推开我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在看待一个怪物般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嫌弃、不理解和失望。

“闭上你的那张乌鸦嘴嘴！不会的，不就是区区八十万吗？医生上次说小北的情况有所好转！”裴安安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区区八十万？”我冷笑着，这可是我们女儿小北的救命钱。

小北的病情每况愈下，我期盼着裴安安能与我同心协力照顾她，却发现她竟然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消失了一个星期，跟苏楷源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但裴安安却将我的存款全部取走。

我几乎快跪到地上了：“小北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甩开我的手：“你不就是心疼你那八十万吗，有必要拿小北来骗我吗？你真小气，我还要陪楷源过生气，你赶紧滚。”

说完她转身又进了宴会厅，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突然手机响起，医院打来了电话。

3

我冲进医院，却看到小北脸色苍白，安静地躺在那里，周围医生和护士们收拾着一切。

“小北！”我大声呼喊着。

但小北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睛紧闭着，一丝笑容挂在嘴角，仿佛在安详地入睡。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我跪在地上，抱着小北的身体，心如刀割。

医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沉重却充满同情：“抱歉，我们尽力了，但她的医药费迟迟没交齐，病情拖延太久了。”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医生。

“希望您节哀顺变。”医生说道。

听了这话，我彻底崩溃了。

我的心彻底跌入谷底，整颗心脏犹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

我被各种信息冲撞得脑袋发胀、发痛，仿佛有无数颗炸弹在我的脑海中爆炸。

“为什么要节哀？告诉我为什么要节哀？我的孩子那么乖巧，她刚刚……她还在安慰我，让我不要难过。”

我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滚烫地流淌而下。

“她怎么可能忍心离开我？”

“小北怎么能够抛下她的爸爸……小北！”

我的心痛若刀割，一声惊呼后，我向后仰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崩塌。

如果可以再见一面小北，我愿意豁出性命。

但是，天不遂人愿。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裴安安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熟悉而又陌生。

看到她，我忍不住拔掉了插在我身上的输液管，半仰着身子，指着她大声喊道：

“是你害死了小北！我要你为我女儿偿命！”

裴安安不悦地后退了几步：

“你还要继续闹到什么时候？医院可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地方，不是你耍花招的场所。”

“回家？小北已经离开了！她已经走了！你要我带谁回家？”我大声喊着，但裴安安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当时楷源已经告诉我了，医生说小北只是有点小病，你不就是想要那八十万吗，你烦不烦啊？”

我凝视着裴安安冷漠的双眸，沉默了一会：

“我们离婚吧。”

4

“周勉年，你以为你是谁？想要离婚就随便提吗？即便是提离婚，也应该由我来决定！对于我来说，你不过是随时可以驱赶的一只无足轻重的狗！”裴安安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裴安安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时，反应居然出乎意料的大。

我也有些意外，这不是她所期盼的结果吗。

多年来的疲惫付出，让我在这个家中从未感受过她的温暖。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已经心如灰烬。

突然间，我们对视，裴安安先前的愤怒表情转为了看破一切的自信。

“我明白了，周勉年，你只是想再次利用离婚来威胁我，你这一招玩了多少遍才会觉得够？”

裴安安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定和不屑。

曾经我也提过离婚，但裴安安从未在意，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离不开她，离不开小北。

我苦涩地勾起唇角，声音平和如水，再无一丝波澜。

“过几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交给你。”我轻声说着。

家中的一切，几乎没有我的东西。

我将我的一部分财富交给了裴安安，以供她自由挥霍，另一部分则自己私下存起来。

我了解裴安安追求物质的欲望，因此竭尽所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但同时，我也为了将来可能遭遇的不幸准备着，确保自己不至于一贫如洗。

然而，我却没料到，我竟然为别人准备了一套嫁衣。

小北已经死了，对于这个家，我不再留恋了。

裴安安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

她的唇轻动着，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5

这段时间，我忙于为小北准备葬礼。

忙碌间，才发现裴安安早已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关心过小北的遭遇。

最初我甚至不愿邀请她参加葬礼。

但父母却劝说我：“她毕竟是小北的妈妈，而彤彤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她。如果不邀请她，恐怕小北在天之灵也会感到不安。”

我几乎讽刺地回应：“小北临终前恨的或许就是这个该死的妈妈吧。”

我不愿裴安安来送别彤彤，怕她的到来会脏了小北的轮回路。

但父母却私底下联系了裴安安。

裴安安听他们的话，不屑地吐了口口水，嘲讽道：“哎呀，你们老两口也为儿子撒了谎，这么老了还撒谎，真是无耻。”

父母气愤不已，怒斥裴安安为畜生。

我一把夺过了电话，朝着里面喊道：“裴安安，今天是小北的葬礼，你要是还想见她最后一面，就赶紧滚过来。”

裴安安听到小北的名字似乎有些厌恶：“楷源生病了，我在医院照顾他。”

“你和她说，她要死就死远点，也别死在家里碍我的眼。”

我不管裴安安到底信不信，直接说道：“小北的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是不来就一辈子后悔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后来裴安安再回拨过来，我也直接挂断了。

葬礼很快开始了。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裴安安赶来了。

她原本还很迟疑，但是当看到小北的墓碑和所有的亲戚都在场时，顿时愣在原地。

裴安安走到墓碑前，指着墓碑问道：“周勉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走上前控制住裴安安的脑袋，让她直直的盯着小北的遗照：“看清楚了吗？这是你女儿的墓碑，小北死了，因为你把她的救命钱拿去给苏楷源过生日！”

6

“胡说八道！”裴安安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着裴安安惊讶又不安的神情。

“那天丧乐声震耳欲聋，而你却沉浸在你的初恋里，无动于衷。”我冷冷地指出。

话音未落，裴安安突然拼命地推开了我。

“别诅咒我的小北！医生说她会好的！”裴安安急切地辩解道。

我微笑着，掏出了一本日记本。

这是小北的日记本。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是裴安安买给她学写字时的日记本。

她珍惜无比，两年来每一页都整洁干净，没有污迹，没有折角。

她学会写的第一个字是“妈妈”，第一句话是“妈妈”。

我曾因此嫉妒，说她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她亲吻着我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和湿润的感觉，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喜欢妈妈，是因为爸爸选了她当妈妈。”

她说的这样感人，如今却再也听不到了。

“小北去世了，你难道不知道？”

“她就这样在你眼皮子底下死的，如果不是因为医药费迟迟不到账，她现在还能活着。”

“你把救命钱给苏楷源过生日。”

“如果你没有着急和苏楷源过生日，你就能听到小北的遗言。”

“如果你当时愿意耐心听我说话，你就能看到小北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深深闭上眼睛，才能控制住心头的痛楚和眼泪。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开口。

“裴安安，你用小北的救命钱去挥霍，她也在惦记着你。”

“她说她冷，你听到了吗？”

“她说从不怪妈妈，她只想见你一面，裴安安……女儿说她想见你，你当时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