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登基为帝,却被枕边人背刺

傻鱼文化 2024-08-15 09:48:58

###第1章 他骨枯黄土,你却坐拥天下

我是兆和三年自尽的。

上元佳节,阖家团圆,没人会在意一个废帝的死讯。

我被废的罪名有三:

逼新科状元做男宠。

女扮男装登基为帝。

先太后与人私通的野种。

列出我三大罪状的男人正是我的枕边人裴蘅。

曾经的新科状元文采不减,洋洋洒洒数百字,将我这鸠占鹊巢的假天子拉下了皇位。

……

「陛下,陛下。」

我艰难地睁眼,看到赵福海那张熟悉的脸。

鼻尖一酸,正要问他地府的日子过得如何,却在他身后看到了一脸正色的裴蘅。

他穿着我送的银白长衫,眉目疏朗,姿容冠绝。

眉间也没有我熟悉的戾气。

我看着周遭熟悉的摆设,脑子混沌,但依旧清楚地记得这一天。

母后病重,命不久矣。

我守了她两日两夜,她神志不清地抓着我的手喊我早夭的皇弟。

「母后,我是潇儿。」

我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她却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枯瘦的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是你!是你占了我儿子的命!」

「母后——」

「你这个贱种!吃我儿的穿我儿的,还生生将他克死了!」

「他骨枯黄土,你却坐拥天下,凭什么!」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要遭报应的!」

幸好她本就是病人,我很快挣开,却被她的指甲划破了脖子。

裴蘅就是那夜穿着白衣来见我。

他替我擦药,唤我潇儿,与我耳鬓厮磨。

现在,他同样站在我面前。

我踉跄着站起来,跑去了太后的寝殿。

浓郁的药味在殿内弥漫,躺在榻上的女人形容枯槁。

她才与我发作过一次,现在彻底没了力气。

「混账东西,你又来做什么?」

她睨着我,眼底满是厌恨。

我将内殿的人都清出去,缓缓走到她的床边。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被裴蘅囚禁之后,无人与我说话。

唯有一只野猫翻墙进院,叼着它的崽子在栏下做了窝。

我盯着那只护崽的母猫,却怎么也想不起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子。

「母后。」

我在脚踏处坐下,看她满脸防备的样子,努力地回想这些年我的报应。

「如您所愿,再过半年,我就当不了皇帝了。」

她突然睁大眼睛,仿佛我是个疯子。

我将以后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我死在兆和三年正月十五。」

「您记得鹤苑吗,就是我为裴蘅建的宫苑,我就死在那里。」

「我原先以为,您不疼我,是因为我是女孩儿,没法继承皇位,给不了您安稳的荣华。」

「原来我真的是个贱种,您将贱种推向了不该到的高位,确实该恨我占了弟弟的位置。」

她又抓住了我的手。

那双手冰凉,却不再有力。

我掖了掖被角,将它盖住。

「不过,您放心吧,再过半年,我就不是皇帝了。」

「丽妃没有死,裴蘅是当年遇刺的三皇兄,他才是真正的凤子龙孙。」

「他心里恨我,就像您一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野种,占了天大的便宜,确实不枉此生了。」

我将所有的经历都告诉她,希望能抚平她所有的不忿。

我许久没说这么多话了,没想到第一个听我倾诉的人,是再见面的母亲。

我的话其实十分荒唐,可她眼底的惊惧却逐渐变成我不懂的情绪。

「我是喝鸩酒死的,真的很痛,早知道会那么难受,我就自刎了,好歹有气节些。」

「您别怪我,我就是这么不成器,所以您这辈子都不喜欢我。」

「怎么样,听到我的报应,您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

我不再看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没有像您想的那样荣华一生,母后,您就放心地走吧。」

咚的一声,有人从床上落下。

「潇、潇、我儿……」

母后抚着我的发顶,如同我记忆里抚摸弟弟一般。

她鲜少这样疼爱我。

上一次还是弟弟的周岁宴。

那年我六岁,她牵我去荷塘边给弟弟摘莲蓬。

而后我被推下荷塘,哭喊着扑腾求救。

她站在岸边看我,一边抹泪,一边又露出笑脸。

「潇儿,别怪母后狠心。」

「你活着,弟弟怎么当太子呢?」

###第2章 你可是太子啊,伏潇

我醒来后什么都没说,他们以为我忘了。

救我出荷塘的是她的侍卫。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恰好出现救我。

后来,他会偷偷给我做草编的蚂蚱,给我买母后不让吃的点心。

也是他,在我的生辰宴上,被裴蘅压着与我滴血认亲。

我被囚禁后一年,有人夜闯鹤苑救我。

被乱箭射死在望鹤台。

裴蘅让人把尸体送来,当着我的面处置。

侍卫搜身后,只在他怀里找出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和他一样,被箭扎的不成样子了。

「母后,如果我不是女儿。」

「如果我是父皇的孩子。」

「那这些年,我曾有一刻,让您骄傲过么?」

我终于问出了那句困囿我半生的话。

她终于流泪,手在我的发间逐渐收拢。

「来、来世,潇……」

「来世不要再做母女了,娘亲。」

她的眼瞳瞪大,而后逐渐涣散,手掌也从我的发间垂下。

这个生育我,抚养我,半生都在厌弃我的母亲,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推门出去,凭着记忆走到一棵杏树下,疯了似的蹲下挖土。

我挖到了一个木匣。

里面装着一只褪色的珠花。

「陛下……」

赵福海小声唤我,声音有些哽咽。

知晓我女儿身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个。

我十五岁的生辰,父皇说好男儿当有好酒量。

他将我灌得烂醉。

赵福海背着我回寝殿,替我簪了朵翠色珠花。

他小声地叫我公主。

只有他记得这是我的及笄礼。

太子冕服配上那珠花着实不伦不类,我却对着镜子照了半晌。

恰好被母后撞见,她脸色大变,一巴掌将我抽到地上。

「你可是太子啊,伏潇,」她跪在我面前,捧住我脸上的指痕,咬牙切齿又泪流满面,「你可是太子!」

「没用的东西,这么放不下这些玩意儿,你怎么不替你弟弟去死呢?」

从此我再不敢碰任何有关女子的东西。

金银首饰,胭脂水粉,连同我的女儿身一般,是东宫最不能见光的存在。

我原以为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母后,直到她死后三年,我从大权在握到一无所有,仍是不幸。

那时我才知晓,困住我的,从来不是她。

是这个世道对千千万万女子的偏见。

太后殡天,天下缟素。

我大病了一场。

案上的奏折积压如山。

我披着裘衣一一批阅,听养心殿的几位朝臣为修建水渠的事争辩。

李尚书奏裴蘅做事冒进,不留后路。

王尚书呵护爱徒,大骂李尚书故步自封。

眼看几位元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刚要开口,就被楼太傅瞪了。

这个臭老头,仗着年纪大,有身为帝师,连一国之君都敢呵斥。

他有先祖御赐的白玉戒尺,打起昏君来毫不手软。

我恰好批到他递的折子,大赞兴修水利。

于是我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大红叉。

「朕身子不适,诸位先回去罢。」

我闭门送客,老头子眼皮都开始抽搐。

我赶紧低头咳嗽,看我只差把肺咳出来,他们才一一告退。

而后,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

一杯热茶被放到面前。

「人都走了。」

裴蘅的声音冷清。

我讪讪抬头,喝了口茶,才道:「你怎么还在这?」

裴蘅脸色一凝。

我的手抖了一下,晕坏了面前的折子。

我暗怪自己不争气。

三年囚禁,我实在怕极了他沉下脸的样子。

裴蘅看着是个端方君子,在刑部磨炼几年后,行事作风都带着狠劲儿。

他一不高兴,就想方设法地折磨我。

我掐了掐手心,对上他探究的眼神,轻笑。

「随我出去走走吧。」

###第3章 朕不要面子的吗?

御花园里春光正盛,我却身披裘衣。

「那群老头子,实在是烦人的很。」

我打量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陛下御下太过和善。」

「三朝元老,那可都是宝贝啊。」

我想到他登基后,对这些老臣的铁血手腕,又补充了句:「吵是吵了点,却最为忠心。」

裴蘅不置可否,应当是不屑的。

父皇实在不算个明君,平时最喜欢蒙着绢帕在御花园里扑美人。

哪怕是三伏天里,一旁跪着请愿的大臣,依旧照扑不误。

即便如此,仍是子嗣稀薄。

母后却将我的性别瞒天过海,便也母凭子贵,坐镇中宫。

父皇临终时也只有我一个假儿子,兴许年纪大了,也开始后悔自己的荒唐。

他将我托付给楼太傅,也出手制衡了我的母族。

母后一度想要夺权,我能在前朝后宫的纷争中亲政,便是这几位大人一分一分争来的。

但裴蘅并不喜欢被旁人左右,这些人也不是他的恩师。

他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权力攥到自己手里。

文武百官若不归顺,杀无赦。

我决心要去敲打敲打楼太傅了。

他斥我时的折子,便是我这样好的脾气,有时也忍不住想将他拖去大牢饿个几天。

裴蘅断不会容忍他。

没过几日,便是他的寿辰。

我写了幅百寿图赠给他,老头子感动得都要流鼻涕了,偏偏还捋着美髯须保持风度。

师娘拉着我进屋嘘寒问暖。

他们夫妻膝下无子嗣,她待我亲切,只将我当半个儿子养着。

看着她和蔼的笑颜,我有些眼热。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鬓发全白,披麻戴孝,比起现在苍老了十岁。

我没敢出现在她面前,我怕她亲口说恨我。

那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娘了。

宴席过后,楼太傅在屋里偷偷看百寿图,被我逮了个正着。

他眸中有泪,看到我时,还来不及收回。

「陛下……」

他想要拜我,我连忙接住他。

「今日是太傅寿辰,我也穿便衣,便不再是君臣了。」

「太傅若要谢我,不妨听我说几句。」

我扶着他坐下,正色道:「日后别再在折子上骂我了。」

他正抹着泪,听我胡言又站起来。

「陛下如今年纪大了,逆耳忠言也听不得了?」

「我是说真的,谁家皇帝二十多岁还被骂来骂去,难道朕不要面子的吗?」

楼太傅作势要去找人去取玉尺。

「太傅,你看你,不也听不得逆耳忠言?你瞧瞧你写的那堆折子,先生,天下不会有我这样通情理的皇帝了。」

「油嘴滑舌!」

眼看他气得要脱鞋,我撒腿就跑。

「你敢打皇帝!这是欺君之罪!换个脾气坏点的皇帝,一准打掉你的大牙!」

「陛下自说不论君臣,老夫打的是逆徒,怎么会是皇帝?」

若是本朝文官的身手和他们的嘴一样了得,那我也不必担心他了。

我躲在师娘身后呼呼喘气。

「你这老匹夫!都把我宝儿打哭了!」

老头子气得胡子都分叉了:「他分明是笑出的眼泪。」

我捂着脸傻笑,只怕稍一停下,就只剩下哽咽。

太傅楼黎,一身傲骨,两朝帝师。

他本可以荣归故里。

却为替我求情,上书死谏,最后一头撞死在长阶前。

听路过的宫女说,金銮殿前的血一日一夜未曾洗净。

他一直是个迂腐的臭老头,却是知晓我的身份后,写下血书为我辩白的先生。

他说血缘一事,无知者无罪,至于女身,我虽欺瞒天下胆大包天,却勤勉敬业,执政期间风调雨顺,未曾愧对先帝厚爱,万民供养。

他清高了一生,却拖着一把老骨头在长街上请万民书,想要为我求一条生路。

太傅于我,如师如父,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受罪。

临行时,我对太傅解释。

「非我不愿兴修水利,实在是国库不充裕,暂不可擅动。」

他虽严厉,见我自有思量,也不再驳我。

回宫的路静悄悄,我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轻声问:「赵福海,现下是几月了?」

「陛下累了吧,现下四月十八,再过几月,便要入夏了。」

我掀开车帘,对他道:「即刻派人去岭南一代,寻一个叫百里轩的男子,约摸二十出头,你亲自去办,不要惊动旁人。」

赵福海点头称是。

马车摇摇晃晃,我快要睡着,却听到他略带喜色的声音。

「裴大人,您为何在此?快上车坐。」

马车骤停,我睁开眼睛,视线朦胧。

白玉般的手指拨开车帘,探进一张清风霁月的脸。

我本能地打了个哆嗦,脑袋也清醒不少。

裴蘅不自觉地抿着唇,伸手要抚我的脸。

「吓着你了?」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没有。」

###第4章 裴蘅爬了朕的墙头

他一直对我不甚热络。

我这一个月都不曾私下召见,大约是乱了他的计划。

我对裴蘅的观感十分复杂。

母后害他们母子几度死在宫外,吃尽苦头,朝不保夕。

我又一眼相中他,逼他以身侍君,坏他名声,占他皇位。

我母女二人将他一家害得不轻。

裴蘅不恨我才是不正常的。

上一世,我所亏欠他的,在死之前自认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至于这一世——

「陛下近日,消瘦许多。」

胡思乱想间,裴蘅在我身侧坐下。

我对他殷勤,身边人也对他放纵,都不等我开口,赵福海就擅自将他放进来了。

「病去如抽丝嘛,你怎的没人跟着,」我撩开车帘吩咐,「转道送裴大人回府。」

裴蘅盯着我,我强自镇定闭上眼睛。

他目光如炬,我厚着脸皮装睡,许是路上太过寂静,我真的睡了过去。

梦中那人将一团馊臭的黑影踹到我面前。

他走到我身边,衣角上的蟠龙栩栩如生。

那黑影不断蜷缩打颤,我却看清了那张血泪模糊的脸。

「陛、陛下……」

他努力遮住脸上的狼狈,却被打断了四肢,徒劳地在我面前扭动。

「真是主仆情深呐。」

裴蘅满面阴鸷,他扯着我的头发,逼我看清赵福海的惨状。

「一个阉奴,倒也与你这鸠占鹊巢的野种相配。」

我拼命地挣扎,一口咬住他的手。

「陛下?陛下?」

眼前的脸与梦中那人逐渐重合。

我抬手便打了他一巴掌。

裴蘅被我打偏了头,不可置信地望我。

我按着胸口不断呼吸,直到赵福海听到声音,停下车问我情况。

「无事,陛下被梦魇着了。」

裴蘅先一步回应。

我压着嗓子嗯了一声,车外才没了动静。

冷静片刻后,我看着那张脸上红彤彤的掌印,哑声道:「抱歉。」

「潇儿。」裴蘅的声音格外温柔,每次他想求点什么,都会用这样的声音哄我,「最近……」

「公子,裴府到了。」

我赶紧避开他:「快回去吧,夜深了。」

第二日,裴蘅顶着一张被人打了的脸上朝。

他平日只递折子,今天却站出来对我奏了半柱香的事。

我从不知裴蘅话那么多。

他目不斜视,喋喋不休,白净的脸上红痕显眼。

若不是他讲的实在是正事,我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下朝后,我让人给他送了上好的秘药。

赵福海连忙夸我厚待他,裴蘅也要进宫谢我。

秉承着天下都归属他的想法,我让人将流水似的补品送到了裴府。

裴蘅在我这儿失宠的流言想必也消停了。

但裴蘅再三求见,我却没有见他。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与他独处。

裴蘅这段时间对我太殷勤了。

多次求见不说,朝堂上也不再随着一些政见不合的大臣与我唱反调。

他这一世使的美人计可比上一世厉害多了。

多到我每次见他,都能从那双秋水似的眼里看到几分若有似无的哀怨。

仿佛我成了天下第一的负心汉。

幸好我现在还是皇帝,他不能再逼迫我。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翩翩君子,骑马游街那日赢得京城姑娘无数芳心的裴郎,竟深夜爬了朕的墙头。

###第5章 裴蘅!你知不知羞耻?

热乎乎的吻落在颈侧,我睡得迷糊,只是哼了一声。

裴蘅总是喜欢这样夜袭我。

我二人纠缠多年,他虽不喜我,却对我的身子十分满意。

满意到我真的以为他对我多少也有点真心。

直到他将我囚禁,掐着我的脖子狠狠地要我。

我哭着求他熄掉烛火。

裴蘅却满脸讥诮道:「这般惺惺作态装给谁看?当时不是你求着我要你的吗?」

「你记不记得自己求欢时有多下作,堂堂一国之君,什么淫词浪语都能说,你该感谢我,未叫天下人知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卑贱之身,在宫里锦衣玉食长大,又占我皇位多年,伏潇,这都是你欠我的。」

我习惯了他粗暴的索求,以至于一时无法适应这样温存的吻。

睁眼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裴蘅又想用什么新点子折腾我。

而后我又看到他儒雅的笑脸。

「陛下。」

我有些发懵,终于想起这已经不是那个裴蘅。

他低下头咬我的肩带。

快两个月没有碰我,他动作也急色起来。

我只是想到,这样的我在裴蘅眼里跟秦楼楚馆的妓子无异。

「无召入宫,裴蘅,你好大的胆子。」

「潇儿?」

我拉住散开的衣襟,看到他已经遮掩不住的欲望。

对着我这样的人也能动情,他又高贵到哪里去呢?

我理了理鬓发,仰着下巴望他。

「跪下。」

裴蘅本是压在我身上的,听到我的命令,竟然鬼使神差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以为他会生气,会再也端不住那副难得温情的脸。

谁知他竟然捉住我的脚,让我踩住他。

我惊得直缩脚,他却不肯松手。

我又气又恼地骂道:「裴蘅!你知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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