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分的《破·地狱》在内地怎么票房失灵了?

笑看的烟火 2024-12-18 10:15:13

《破·地狱》在内地的票房不尽如人意,势头甚至比不过香港。

其实,这在意料之中,电影是金钱的艺术,严肃话题,禁忌题材注定不是市场的宠儿,尤其是片中的每场法事都直面尸体,对观众的心理防线是一次考验。

但这不代表《破地狱》不值得看,相反推荐所有有时间走进影院的人都去瞧一瞧。

故事绝不敷衍,主题也不沉重,镜头很平实,没什么大开大合,也不喧宾夺主,以客观记录的方式带着观众去了解何为破地狱。

再加细腻的情感表达很抓人,如道生和文哥从水火不容变为交心知音,文哥、文玥、志斌三人关系的变化,那种向死而生的积极会触达到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片中的他们破地狱,破生也破死,先人破地狱是超度亡灵,投胎转世,是重生,活人破地狱是在世间体面的活着,是生存。

在连呼吸都要收钱的人间何尝不是地狱,生老病死,人生八苦,关关难过关关要过,一旦心态失衡便不能破,而是成了困。

道生原来是婚礼策划师,因口罩肆虐生意萧条被迫转行成为一名葬礼经纪人。

但他一开始还是以办婚礼那一套老方法私人订制,对殡葬业知之甚少,也缺乏足够的尊重,在用惯性思维办事,一切以赚钱为主。

直至五场殡葬做完,道生才从生意人变成了入殓师,他的转变也是对自己的破地狱,人生是一趟开往坟墓的列车,到站了便要下车,但切记不虚此行。

第一场错送跑车,被家属痛骂,让道生对殡葬有了些许敬畏之心,这份工作得考虑活人的感受,不能自以为是。

第二场是母亲想把早逝的儿子封存,不想下葬,等到来年科技发达时再起死回生,尽管道生的出发点是可以赚很多钱,但死者母亲的感激与文哥的训斥让他明白了破地狱的意义,下葬是破,封存也是破,死者为大但生者更大。

第三场不再把尸体叫做鱼,转叫老板,主动学习如何为老板穿衣、化妆,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与先人的近距离接触更能感受到那种天人相隔的诀别跟情感依托的纽带的重要性,所以在莲姨的葬礼上,道生能够与文玥感同身受。

第五场是港版与内地版的唯一一处不同。

港版是把戒指带到了女死者手指上,内地版是直接把画面切到了两人握手,如果观察细致可以察觉到不同,在同性感情上会少一些力度,但也不影响观感,根据前后剧情也能看懂导演的意思。

最后道生把死者的骨灰拿给了最爱她的同伴而非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并不爱她,人已往生但他不在乎,不悲伤也不上心,心思全放在股市上,这属于别人的家事,道生本不该插手,但他之所以选择干预,是因为他的破地狱与文哥的破地狱是不一样的。

文哥对破地狱的理解是有一些过时和顽固的,人老了想要变化适应很难,很多东西与思考方式都依赖于过去的规矩,但道生不存在这种困扰和枷锁,他的生存之道很灵活,人挪活树挪死,正因为如此,道生才能在结尾给文哥办了一场先人、活人都满意的破地狱。

于电影而言,道生和黄子华实现了电影照进现实的相互对称。

电影中,道生破地狱,换了一种活法,能够缓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不必为债台高筑而特别烦恼,见多了生离死别,跟女友的相处也变得柔和起来。

现实里,黄子华也以高龄之姿破地狱,2018年演完最后一次栋笃笑,只身再闯电影圈,《还是觉得你好》《毒舌律师》《破地狱》三部片子让他一跃成了香港电影的中流砥柱,现在的子华神就缺一个影帝。

黄子华在破地狱,许冠文也在破地狱。

片中的文哥做了一辈子喃呒师傅,对先人破地狱极为重视,自己也从不混日子,却忽略了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活人也有许多地狱。

破亲情、破传统、破困境、破心结,儿子想要自由,女儿不认同传男不传女,但在大家长式的父权家庭里,文哥是大男子主义,说一不二,没人可以忤逆。

可这种或没法或不想或跟不上时代脚步的思维方式与教育方法终究会让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陷入困境,做困兽之斗,走出去还是留下来就成了困扰三代人的问题。

志斌不喜欢做喃呒师傅,但为了混生活勉强维持表面和谐。

他有儿子也有自己的家庭,不能像父亲那样一世与法事打交道,走不出红磡,因儿子的前途必须要自私,让儿子多一个选择。

文玥女儿身,视父亲为偶像,想要继承衣钵,奈何祖师爷的规矩不能破,女人有血污,有阴气,很晦气。

可破地狱不是给先人看的,是让活人心安,再多避讳也要破地狱,文玥最后替父亲做法事,既是父女情的释然,文玥掌上明珠的具象化,也是女性主义的正确使用,不刻意冲突,不专门对立。

一封父亲的遗书,一场逆主流的吐露心声,一次完整展示的破地狱,女性叙事自然而然,不虚浮,不空洞,情绪由低到高再回归平静,一句真情实感的“辛苦了”,一句久违的“对不起”,男女关系无需剑拔弩张也可让女性主义平稳落地。

《破地狱》冲破电影的禁锢,给了香港一剂破地狱,票房破纪录,成为香港影史华语电影票房榜第一。

但需要破地狱的又何止是香港,更是这个时代与洪流下的芸芸众生,世界破破烂烂,人们凄凄惨惨,于无间地狱寻求一个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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