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脑部受伤严重,手术只有外科一把刀的老婆能做,可老婆转身抱起白月光的儿子护送上了救护车

灵猫故事会 2024-10-30 16:04:10

山城突发龙卷风,受灾范围的正中心正是我女儿的学校。

女儿脑部受伤严重。

手术只有外科一把刀的老婆能做。

可老婆不顾一旁奄奄一息的女儿,转身小心翼翼地抱起白月光的儿子护送上了救护车。

我求她先为女儿进行手术。

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你们父女俩能不能别装了?苏野的儿子腿擦伤了,我正在给他包扎上药,女儿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已经没有以后了呀。

1.

「爸爸,我好害怕……」

女儿的头部被铁片贯穿,险些一分为二。

我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人都要碎了。

跌跌撞撞的爬到女儿面前,无助又颤抖,只能轻轻抚摸女儿的脸颊。

「囡囡乖,没事的,乖,妈妈会来救你的。」

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在身后响起,看着医护人员纷纷下车,我心神稍微稳定了下来。

第一个下车的医生,正是我今天在医院值班的老婆。

松了一口气,女儿一定能尽早接受到救治。

我用沙哑干涩的声音对着老婆的背影大喊:「许勤!囡囡在这里!」

结果回应我的却是一道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老婆许勤从我们面前擦肩而过,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直奔前方而去。

正准备起身,结果却被女儿拉住了衣角:「爸爸,算了吧。」

「别的医生也可以救囡囡。」

女儿眼里的光,随着老婆跑去的方向渐渐的熄灭……

我顺着女儿的眼神看去,许勤紧张的抱起了那名坐在台阶上的男孩,细心的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低声温柔地安抚着他。

那名男孩我认识,女儿也认识,是老婆许勤白月光的儿子。

我指节用力到发白,整个人气到浑身颤抖,哪怕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依旧觉得呼吸不过来。

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出事!

我朝着许勤的背影嘶吼:

「许勤,你的女儿在这里,你亲生的女儿在这里!」

「女儿伤的很重,你快来救救她啊!你不是医生吗?救救你的女儿啊!!」

「来人救救我的女儿吧,我女儿真的伤的很严重啊,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看着如此撕心裂肺的我,女儿惨白的小脸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爸爸,囡囡不疼,爸爸不哭……」

「爸爸,囡囡好困啊……妈妈为什么不爱我们呢……」

说到这里,女儿的情绪逐渐激动,眼眶顿时泛红,嘴角的鲜血不断的涌出……

无能的我只能用衣服轻轻按压住女儿的伤口,减少出血量。

我绝望的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毅然决然的扭头朝着别的方向求救。

奋力嘶吼,不断祈求,终于引来了其他的救护人员。

救护人员在看到我女儿的那一刻,都顿时紧张了起来:「天哪!这孩子伤的那么重,快送医院!」

像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地的女儿,就这样被搬上了救护车。

如此危急的情况,不少白大褂都偏偏侧目,只有那道白色的身影连头都没有回。

2.

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熄灭了,出来的医生疲惫的摇头。

「我们先简单的进行了清创,患者脑部创伤太大,唯一能做手术的就是医院的许勤医生,但我们现在都联系不到她……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的话,患者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无力的依靠着墙滑落下去。

眼神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浑身颤抖又痛到麻木的我,只听到了医生口中的那几个字:许勤、尽快、生命危险……

耳边,呼吸机的声音「滴,滴」的响起。

我知道,我和女儿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女儿一定不能出事。

我颤抖着手,慌乱的寻找起了手机,最终在沾满血污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破碎的手机。

还好,手机还能用。

因为屏幕破碎的原因,按键十分不灵敏。

我一脸慌乱焦急的不断输入着老婆的手机号。

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误下,我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会有事的,许勤一定会立马赶来救囡囡,毕竟囡囡是她的亲生女儿……」

电话终于拨通了,响了几声之后,直接被无情的挂断。

我一个接着一个继续打,眼神逐渐染上了绝望。

求求你许勤!求求你接电话!

在我无止境的绝望当中,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终于女儿要有救了。

还没等我开口求救,对面却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音。

「喂?有什么事啊,许妈妈去帮我买包子了,等她回来我会叫她给你回电话的。」

我整个人颤抖的扶墙,剧烈的痛苦几乎贯穿了整个胸腔。

所以在我女儿与死神殊死搏斗的时候。

在万千群众遭受龙卷风灾害的时候。

作为外科一把手的许勤,竟然在给白月光的儿子买包子?

我整个人的脑袋嗡嗡作响,却仍要低声细语的哀求:「小泽,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能不能找你许勤阿姨,把手机给她,囡囡出事了……你们是同学……肯定不想看到囡囡出事对不对?」

对面苏泽的声音带着些许天真的残忍:「可是叔叔,囡囡就算死了,关我屁事?我的腿可受伤着呢,也很严重,擦伤了好大一块……皮呢!」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话竟然能从一个7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我继续卑微的开口:「小泽,叔叔求你了,叔叔真的求你了,把手机给许阿姨吧……囡囡真的会死的……」

「死了更好,早就看她不爽了,死了许妈妈就可以和我爸在一起了。」突然苏泽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带上了些许的哭腔,「呜呜呜,叔叔我真的不是贱人的儿子,许阿姨因为我受伤了才来照顾我的……我没有和囡囡抢妈妈……呜呜!」

这时,许勤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小泽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苏泽不说话,只在电话那头委屈的哭,可把许勤心疼坏了,直接抢过电话对我破口大骂:

「张墨渊,你发什么疯,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么恶心的话!今天龙卷风受灾正中心就是苏泽的学校,你是没看到苏泽的腿上受了多重的伤,我给他买个包子,处理一下伤口,怎么了?是犯法了吗!」

很重的伤?

难道就是腿上擦破一块皮?

那躺在医院里,身上贴满电极片,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女儿算什么?

巨大的愤怒让我的嘴角痉挛,整个人颤抖开口:

「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因为龙卷风女儿受伤了!」

「你能不能来救救你的女儿!你女儿现在需要你做手术,就差你医院的急诊室里,你要是再不过来,女儿就要死了!」

结婚多年,我从未如此撕心裂肺的朝许勤怒吼过。

结果,手机对面的许勤冷笑一声。

「你们父女俩现在是真会骗?忘记今天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女儿说她发烧不舒服,今天请假在家一天吗?我们小区可根本没受影响!」

旁边稚嫩的童音又再一次响起:「我今天上学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囡囡……啊,这是不能说的吗?」

他说谎!

他说谎!

女儿今天早上确实发了高烧,但在提出想要请假休息一天之后,看到了她母亲嫌弃的眼神:「一天天的净装病,学习落下了怎么办?学习不好你还有未来吗?」

为了不让许勤失望,女儿还是顶着病体出门上学了。

苏泽不可能没有见到女儿,毕竟当时他们受伤的距离只隔了100米左右。

许勤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

「我警告你,张墨渊别老是拿女儿来试探我,一天天的联合女儿骗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知不知道会把孩子教坏,我看女儿嫉妒心那么强,都是你带出来的!」

「而且你们的借口要编的好一点,苏泽是她的同学,这谎言不是一下就戳破了?一天天的净干这些不懂事的事,我看今天生病也是骗我的!」

「我警告你,今天女儿在家你一定要让他做满十套卷子,不做完不准吃饭……」

哪怕面对这样的羞辱,我依旧低声哀求:「许勤,我可以净身出户离婚,我可以做狗,我可以做任何任何事情,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真的要死了……」

3.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了老婆白月光苏野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

「许勤,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只不过我儿子小泽腿上的伤,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毕竟我现在只有小泽一个亲人了,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

电话还没有挂断,许勤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安慰起了自己的白月光。

「这不过是他们吃醋的把戏罢了,苏野你还真信了?这和你们没有关系,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治疗小泽的,毕竟小泽这么乖,等会儿我去帮他挂号……」

已然绝望的我,听到了那两个字,眼神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

「挂号?」

「许勤你们在医院对不对?你们在医院对不对!」

听见我的嘶吼声,许勤冷笑。

「怎么?还打算来医院演戏不成,行啊你来啊,你不就是认为我欺骗你和苏野出轨吗?你来看看小泽是不是受伤了?」

「张墨渊,你这样嫉妒争宠的样子真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许勤直接挂掉了电话。

而我根本不在乎她对我的折辱,现在只要能找到她,给我女儿做手术就行,我什么都能忍。

此时的我狼狈不堪,眼睛红肿,黑色的衣服早就被血浸透,变硬干涩,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我就这样狼狈的直接跑到了楼下医院挂号处,四处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竟看到许勤正温柔的将苏泽抱在怀中,一点一点的给他喂着包子。

苏泽早就看到了我,露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挑衅的笑容。

我怒火中烧。

直接上前把许勤怀里的苏泽给扯了下来。

苏泽顿时跌坐在地上,委屈的呜咽,看起来格外可怜。

许勤像一只护崽的猫一样,顿时炸毛,不悦的朝我吼:「你干什么?有你这样对小孩子的吗!简直粗鲁至极!」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苏泽,轻轻给他掸去了身上的灰尘,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般轻声安慰。

「小泽乖,不哭,再哭阿姨可要心疼了。」

我瞧着这个母慈子孝的画面,顿时怒吼出声。

「许勤,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许勤看向我时,眼中满是嫌弃,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令人厌恶。

她低头给苏泽包扎伤口,语气十分冰冷的说:「我在忙正事,不接电话不正常吗?」

「你不是就想看看我有没有出轨吗?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苏泽的腿是不是受伤了?我作为一个医生是不是要给他医治,别用你的脏心看别人,人脏看东西也脏!」

我管不了这些,只能低声哀求:「许勤,女儿正在楼上的手术室,你跟我去一趟就行,行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我们的女儿!」

没想到许勤只是嗤笑一声。

我准备拉住她的手就这样滞留在半空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拿女儿的命骗你?」

许勤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仿佛我所说的话都是谎言,是用来争宠的小手段。

「那你好好说说,没有去上课在家休息的女儿,怎么可能遭遇龙卷风呢?」

「当时小泽也在龙卷风的正中心,我没听说有谁遭受到生命危险,怎么女儿就要死了呢?」

「你和女儿能不能玩一点像样的把戏,这种装病的把戏在我这种医生面前,简直太可笑,太侮辱人了。」

我顿时明了,眼前这个女人不会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只相信她的白月光,和白月光儿子所说出来的谎言。

面对她的一句句质问,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现在也没有时间解释。

女儿躺在手术室里,一分一秒的时间都非常珍贵。

她在独自与死神战斗,作为她的父亲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我直接拉住许勤的胳膊,无论她如何挣扎,硬是要把她往医院手术室所在的楼层拉去。

我面色冰冷的说:「你想和我离婚我同意,我净身出户,你只要答应我就有女儿就行。」

「女儿需要立刻进行脑外科手术的治疗,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一群保安压倒在地,我死死的拽着许勤的衣袖,我不能松手!我不能松手!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男人关怀备至的声音。

「勤勤,你不会怪我把保安叫来吧?我看他对你……张墨渊自身打扮,我还以为是来医闹的呢……」

我抬头就看着许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惜。

她当着我的面安慰起了她的白月光苏野:「这和你无关,本来就是他无理取闹。」

苏野的声音带着一丝破碎感:「小泽的检查出来了,软组织挫伤,可能得休息好长一段时间了。」

听到苏泽没事,我毫不犹豫的挣扎着起身,摆脱保安的束缚,尽我所能的拉住了许勤的衣角。

我苦苦哀求:「既然苏泽没事儿,那你陪我去救女儿吧。」

许勤不耐烦的挣扎着,同时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怀疑。

「女儿真的生病了在手术室?需要脑外科手术?」

我急切的点了点头,力度之大快要把头甩飞出去,我想拉着许勤往楼上走。

没想到苏泽却用稚嫩的童音悠悠的说道:「囡囡不是发烧吗?发烧也需要做手术吗?」

苏野低下身来,小声教育苏泽:「阿泽,囡囡没有生病,是你张叔叔吃醋了,想让许阿姨回去呢。」

听了这话苏泽立马不干了,上前抱住了许勤的腿开始撒娇。

「许妈妈,阿泽的腿好痛哦,许妈妈别走陪阿泽嘛。」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许勤的目光又充满了怀疑。

她冷笑:「差一点就要被你骗了,你们父女俩别拿这种小把戏骗我,还有你竟然拿女儿威胁我,女儿要是出事了都是你的责任!」

我听着她冰冷的话语,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孩子妈妈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就是和我同床共枕了将近10年的妻子吗?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许勤,在她的眼里,我竟如此的不堪,会拿女儿的生命做赌注来争宠?

我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你他妈还是人吗?这是你作为一个母亲说出来的话吗?你女儿躺在手术室里,你不去救他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她像是突然被我点燃了怒意:「激将法?你放心,今天我就陪着苏泽,我哪里都不会去!」

我盯着她冷笑,看着眼前女人的目光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不管不顾,我直接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拉扯许勤把她往楼上带,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许勤给拖到手术室。

我就这样拖拽着她,一步一步的爬着楼梯,苏野在旁边拉扯着我,一拳一拳击打在我的身上。

我指节泛白,丝毫不敢松手,因为我害怕,只要一松手,女儿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我是一名父亲,我一定要救我的女儿。

在众人的阻拦与撕扯下,我还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手没有松开过许勤的胳膊,哪怕手脚并用,哪怕身形狼狈,我都不断前进着。

快到了!

就快到了!

就差一点了!

我的脸被汗水浸湿,我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汗水,但我知道,只要上了这个台阶,女儿就有救了。

终于到了,那间白色的病房门近在眼前,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勤用力的甩开了我的手,看到我真的把她拉到了急救室病房的门口。

她才终于慌了,脚步踉踉跄跄的冲了过去。

猛地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看到里面的场景,许勤不由的倒退了几步,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害怕女儿再出什么意外,连忙赶到许勤身边。

没想到,她直接眼神厌恶的给了我一巴掌。

「张墨渊,女儿呢?你不是说女儿生命垂危在这等我的吗?」

我呆滞的目光朝急救室内看去。

原本女儿的病床上已经换了人,换成了一个受伤严重的老人家。

女儿不见了!

4.

慌乱的情绪侵入了我的大脑,我已经没办法思考,只能寻着一间一间的病房找着我的女儿。

「囡囡!囡囡!」

许勤就这样站在我面前,满面嘲讽看着狼狈的我。

「演够了吗?还嫌不够丢脸吗?我真是脑子有病才会跟你一起过来!」

我根本不在意,许勤在耳边数落的话语,我只想找到女儿。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颤抖着手接起了电话。

电话对面是医生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患者于7月9日下午的4:31分42秒宣布死亡,家属节哀。因为受灾,病床紧张,患者已移交停尸房……」

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许勤直接踹了我一脚:「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拿女儿的生命开玩笑,你可真恶心。」

「这一路上被你拽的疼死了,晦气!」

疼吗?

我也疼啊。

女儿更疼啊。

我整个人跌坐在楼梯道,看着面前的许勤,我满眼的麻木。

许勤见我不太对劲,便突然软声的说:「我知道女儿想我了,大不了我下次回家的时候给她带点好吃的。」

我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冷漠的看着她。

「滚。」

许勤顿时怒了:「张墨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女儿根本就不在医院吧,把我拽过来,女儿呢?你说的病危的女儿呢?」

「被人当场戳穿谎言的你尴尬不尴尬!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说完,许勤十分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便在苏野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头都没有回。

此时的我,早已对这样的情景麻木,甚至提不上一丝的兴趣。

我支撑着墙角站起来,我的女儿还在等我。

而我的女儿不会和许勤这个女人再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停尸间。

小小的人就躺在那里……

在冷冰冰的柜子里,薄如蝉翼的睫毛上早已结了淡淡的冰霜。

人心痛到麻木的时候,竟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原来人最深切的悲伤是沉默。

女儿最后变成了小小的一捧。

从原本的掌上明珠,变为了我手上那一捧骨灰。

5.

我没有把女儿埋葬在墓地里,我怕她孤单,所以精心挑选了一个花盆,种上了满盆的向日葵,把女儿葬在了里面。

女儿最喜欢向日葵,她总说向日葵又好看又实用还能吃,她如果也这样10项全能,妈妈一定会喜欢她。

可是我只想告诉她,爸爸希望她像向日葵一样,不要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勇敢的面对属于自己的太阳。

我托做律师的朋友帮我起草了离婚协议书,我不在乎任何的经济,我只想尽快和这个叫做许勤的女人切断联系。

想到她,就让我止不住的恶心,离婚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也在当天递交了辞呈,这些年做牛马也做累了,想去广阔的草原上看看真的牛马。

曾经答应女儿,等有空了带她环游中国,可我一直那么忙,忙到完全失去了她。

我依旧想要完成我之前与女儿许下的诺言。

最近的我都在为离开做准备。

直到我傍晚回到家,在门口听到了许勤有些嫌弃的声音:「天啊,张墨渊怎么买了一大坨向日葵摆在家里,不知道苏泽对花过敏吗?」

说完十分嫌弃的把装着向日葵的花瓶直接扔在了地上。

顿时,花瓶四分五裂,花瓶内的骨灰罐也没能幸免,里面灰白色的粉末洒落一地……

我崩溃的,踉跄着跑到了花瓶的身边,小心翼翼捡起在地上散落的骨灰罐的碎片。

我满目猩红,朝着面前的女人嘶声怒吼。

「许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是你女儿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苏泽仿佛受到了惊吓,被苏野和许勤护在了身后。

苏野虽然站着,但眼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我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地板上,散落的碎片把我的胳膊划伤,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我努力的用满是鲜血的手指捡起女儿的碎片,将散落的骨灰慢慢收集。

轻轻的放在了我的手帕上,却被许勤一脚踩在了上面。

「这破玩意儿能是我女儿?你别开玩笑了,囡囡怎么没在家?又出去偷懒了?死丫头老出去玩,真是一点都不听话,真后悔生了她。」

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再次抬眼,双眼满是仇恨的猩红。

我好恨。

恨面前这个女人。

她一直碎碎念,说了很多贬低女儿和我的话,可我始终低头沉默不语。

慢慢的把散落一地的骨灰收拾干净。

嘴中喃喃的说:「囡囡,你说的对,你妈妈确实不爱我们,爸爸真傻,现在才认清,不过啊,乖女儿,爸爸带你走,爸爸带你走……」

此时我的心痛到麻木,整个人剧烈的喘息着。

许勤是个罪人,我何尝不是呢?

在这段婚姻里,我无限的容忍,降低底线,最后换来的是无止境的践踏,就连女儿作为父亲的我都没有能力保护。

我留不住女儿的生命,现在连她小小的骨灰盒,我都保护不了。

把所有一切收拾干净之后,我咬牙站了起来,双眼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从包里掏出了离婚协议书,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签字吧,我们离婚。」

许勤的眼中闪过慌乱,随即转而愤怒起来。

「张墨渊,你凭什么跟我提离婚?」

「女儿呢?女儿在哪里?女儿会想看到我们离婚?」

「女儿那么懂事,你想让女儿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吗?你真的太可笑了。」

我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没有人能阻挡我离婚的决心。

拿出了一支圆珠笔,扔在了许勤的面前:「签字,离婚。」

「你叫我签我就签字?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许勤满脸的讥讽,看向我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随即她恍然大悟:「张墨渊,这又是你想出的新把戏吗?让我签字威胁我离婚,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签是吗?我今天就签给你看。」

她太笃定了。

许勤认为我爱她到骨子里,一个十足的舔狗怎么可能轻易提离婚。

所以她十分潇洒的签完了离婚协议书,并且推到了我的面前。

「你签啊!你怎么不……」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一丝犹豫。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我把其中一份给了许勤。

她就这样呆愣愣的看了我两秒。

或许,她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跟在她身后舔了十年的男人,竟然那么果断的就放了她自由。

许勤依旧不肯相信。

她神色防备,修长的手指拿过离婚协议。

谨慎而专注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发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我,张墨渊真的要和她许勤离婚。

许勤冷笑:「张墨渊,你怎么敢的?」

我声线冷淡:「一个月冷静期后去办手续,除此之外我们不要联系了。」

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没有带走,因为我都觉得恶心。

我只带走了那个破碎的花瓶、散落的向日葵、骨灰盒的碎片、和已经揉在泥土里的女儿。

我拥有这些就已足够。

转身离开,经过许勤时,只带起了一阵微弱的风。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6.

这些时日,许勤一直给我打电话,想要询问女儿的下落。

微信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我不就是骂了女儿几句,你总不至于不让我见女儿吧,那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你们开的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囡囡,不是一直想要养一条小狗吗?等她这次考试,考年级前10我就给她买。】

【你们父女俩不用一直这样置气吧,我已经给你们俩台阶了,不下就过分了吧!】

许勤永远都不知道,女儿喜欢的不是小狗,而是那种永远不会抛弃的陪伴。

有一次晚上我给女儿讲故事的时候,女儿好奇的问我。

「爸爸,为什么说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因为狗狗会永远陪在主人的身边,永远的爱他,忠诚于他,陪伴他。」

「那他会爱上别的小朋友吗?像妈妈一样……」

「不会的,如果囡囡有了小狗狗,那只小狗一定会只爱囡囡,永远陪在你身边。」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

许勤怎么配做一名母亲呢?

她那所谓的母爱,甚至都没有狗对人类的爱来的忠诚和纯粹。

见我对她发来的微信不为所动。

许勤逐渐失去了耐心,连续发了好几条语音条开始咒骂我。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都已经低头了,大不了明天少叫女儿做几套数学卷子!」

「你和女儿到底躲哪去了?我是她的母亲,我有权利看我的女儿!」

「我警告你,你不让我见女儿!我就报警!」

看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威胁,我内心麻木至极,我怎么会被这样的女人蒙蔽双眼。

我早该看清她的真面目,如此的可憎可恶。

7.

再一次和她见面,是在民政局的门口。

许晴的身旁站着苏野和苏泽,远远看上去,他们才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我则像那个多余的人。

我选择退出。

许勤在办理离婚的时候一直往我的身后看着,不断的质问我:「你到底把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笑了,却什么也没有说。

拿到了离婚证的我,没有打算在这个城市停留,我把女儿的骨灰做成了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剩下的,就买了一片靠近向日花田的墓地,把女儿葬在了那里。

就这样,我有了一份牵挂,也有了一份陪伴。

我在离开山城的时候,给许勤发了一条微信。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女儿死了,在你不肯救她的那天。】

发完这句话,我果断的把许勤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

把手机卡折断,换上了新买的全球通。

「女儿,爸爸带你走。」

8.

离开山城的这段时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带着女儿,我们走过古镇园林,体会江南水乡的意境。

踏过江川荒野,感受广阔无垠的世界。

……

就在和女儿完成游览祖国的心愿时,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们。

许勤报警了。

说我涉嫌拐卖人口,把女儿带去了外地,至今下落不明。

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内蒙草原的蒙古包里喝着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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