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痴年记录（90）

母亲的痴年记录（90）

团聚就是年，年是新期盼。今天是除夕日，清晨七时，按照我们湖南张家界的习俗，一家人围在圆桌边开始“赶年”。我特意在桌子前摆了一个自拍杆，用相机记录大家的欢乐时光，母亲跟我们一样面对镜头笑得很烂灿。

昨天中午，和孩子们一起到养老院把母亲接回家，我问母亲还认得大家吧。母亲扫了大家一眼后，轻描淡写地说：“都是自己家里人啊！”我说当然，都要过年了，肯定是一家人。我还跟母亲说，她的孙女有宝宝了，她马上要有重孙了。母亲看着我们笑着说了三个字：“怕好哒！”

昨天下午和晚上，一边给妻子打下手忙今早的年饭，一边陪母亲在家聊天。母亲的话语不是很多，喜欢吃些零食水果之类。我们逗她自己去做饭，她却认真地说做不起了。我们又逗她可以去山上挖地，她也很认真地说没有地挖了也不挖动了。晚上十点，和妻子一起给母亲换了尿不湿，开好空调，然后哄她早点睡，今天要起早床过年。

今早五时许，我们起床后，跑到母亲床前一看，母亲眼睛睁开着，被子也打开了。看到我们来了，母亲手一伸，向我示意请她起来，还给我说了一句：“跟我搞点压岁钱！”我连忙说，好好好！吃罢年饭，我和孩子们到山坡上祭祖，然后就去单位值班。中午回家吃饭时，妻子跟我说，母亲今天在家里说了句让她感动的话。我说什么话？她说，我们出去了，她在伺候母亲的时候，母亲突然说了句：“你以后要走好运，发大财的！”

我笑了，心里却哭了。这一路走来，特别是这两年，妻子为这个家庭特别是母亲的照料付出了很多，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母亲虽然有些痴呆，但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只是平常表达能力有限。我感恩母亲给了我生命，也感谢妻子给了我母亲延续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