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吴子牛约司马小加去吃饭。

当时他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

就穿了一件猪皮夹克出去约会了。

司马小加第一次见这样的夹克，忍不住笑着问：“第一次见还有猪皮夹克啊？”“是啊，我只有这一件外套了。”他也很实诚。

两人一起吃饭，他把好吃的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自己只吃她不吃的。

司马小加打扮得很精致，带着帽子，穿着时尚小裙子，挎着几万块的小包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吃完饭了，吴子牛主动送她回家，出了饭店她发现他的猪皮夹克不见了，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小短袖。

司马小加又好奇地问：“你那件夹克呢？”吴子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吃饭的钱不够，我把它卖给一个朋友了。”

司马小加从小生活富裕，身边的朋友都是和她一样很有钱的。

从来没有见过请朋友吃饭还要卖衣服的，她顿时有些感动，这个男人竟然为和自己吃有一顿饭，把自己心爱的衣服卖了，因为这个她对他有了好感。

吴子牛出生于四川乐山。

父母都是老师，平时忙着上课。

他还有一个姐姐，姐姐身体不太好，一直在生病。

吴子牛每次放学回来了，都会去照顾姐姐。

姐姐合很瘦，只剩下骨头了，脸色也不太好。

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就喜欢在屋子里看书。

偶尔也会看着窗外发呆。

不过，一家人都很爱她，都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不记得多久没有买新衣服了，鞋子多久没有换过了。

头发长了母亲拿剪刀给他剪的，家里的钱都花在了姐姐身上。

一家人的生活都不太好。

十五六岁的他正是叛逆的时候，和一帮同学不学好，学人家抽烟。

父母都是老师，对他十分严格，不让他抽烟的。

于是，每次回家之前，他都要在外面把身上的烟味散了再回家。

回家还要洗干净手，不让母亲看出来自己的手发黄了。

都是卷烟丝沾上去的。

他以为自己做得挺好的，妈妈肯定发现不了。

结果有一次他大意了，忘记把口袋里的烟丝拿出来了。

妈妈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他口袋里有一包东西，鼓鼓囊囊的。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包烟丝！儿子竟然学会了抽烟，母亲气得冒烟，拿着烟丝就去质问他。

结果他那天心情不好，被母亲这么一顿数落更不好了，他竟然和妈妈吵了一架。

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这些话他不想说的，结果自己就说出来了。

妈妈怔住了，盯着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想这个人是谁？这还是她的儿子吗？怎么这么陌生。

吴子牛见妈妈不说话了，他顿时就慌了。

他不应该这么说妈妈的，她应该很生气吧。

第二天妈妈就在自己的桌子上看见了一封信，是儿子写给她的，信里说自己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妈妈其实也没有多生气，毕竟是母子，两人很快就和好了。

长大后，吴子牛考上了四川乐山艺术学校。

他喜欢表演，毕业后又去了乐山文工团。

吴子牛经常台演出，父母和姐姐也会去团里看他，带着吃的。

后来，听说了北影招生，他又考上了北影。

来到北影之后，他才发现这里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而且用的教材还很落后，还有很多同学，之前都是工作过的，他们会很多东西。

他觉得自己和别人差别大，一度想着退学。

吴子牛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自己想退学了。

这可把父亲急坏了，一口气回了一封长长的信。

父亲让他读下去，这四年里他守着一个这么大的图书馆，看过许多人都没有看过的电影。

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

看完了父亲的信，他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决心。

大学毕业了，他又去了潇湘电影制片厂。

当时，厂里的条件不太好，给他的剧本也是很多人不要的，吴子牛就拿过去自己改剧本。

他说想拍电影，想当导演。

于是厂里就把机器和胶片都给了他。

摄影机是国产的，胶片是过期的，没人相信他可以拍出好的影片。

吴子牛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没日没夜地改剧本。

饿了就啃一片干面包，为了改好这个剧本，他又去体验了一个月的生活。

这个剧本他付出了很多，不过，他始终享受创作过程。

几个月后，当他把儿童剧《候补队员》完整的剧本拿到了厂领导面前。

领导看都不看一眼，不觉得他可以写出多好的剧本。

领导不看，他就开始念剧本，他念了几个小时的剧本，最后看见了他的眼泪簌簌而下。

吴子牛知道稳了，领导让他拍这部戏了。

电影上映后，他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部电影，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

吴子牛又去了北京，准备拍第二部电影了，结果一个朋友看见他，这个朋友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导演。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拿奖了，不请我们吃饭吗？”吴子牛还一头雾水，拿什么奖？什么拿奖了？

朋友说：“你的电影候补队员，拿了金鸡奖，你不知道吗？”

吴子牛还真不知道，他赶紧打了一个电话回厂里。

厂里人告诉他，这是厂里第一个奖，大家都很开心。

当时的金鸡奖是很难拿的，大家都很看好他这个新人导演。

之后，吴子牛又执导了《火狐》、《天下粮仓》、《大明天下》等。

他的妻子也是一个很厉害的编剧，制片人。

吴子牛刚认识司马小加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穷小子。

厂里发了一件军大衣，是棉的暖暖的，他特别喜欢。

他只有这么一件大衣，没有其他厚衣服了。

他每天都穿着这件大衣，一次司马小加要回北京了，湖南的冬天还挺冷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其实，她有许多厚衣服，羽绒服在箱子里。

吴子牛去火车站送她，见她穿着太少了，在火车开走的时候他又追了上去，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从窗户递给了她。

“你这个衣服太少了冷，穿我这个。”

他只有一件大衣了，就这么给了她。

司马小加突然觉得他这个人很好，于是就这么嫁给了他。

如今，吴子牛已经71岁了。

他和司马小加结婚40多年了，没有什么绯闻。

两人的女儿司马阳子也长大了。

吴子牛对妻子很好，让女儿都跟着妻子姓，因为她这个姓好听。

司马阳子也很厉害，大学毕业后去了父亲的剧组帮忙，一家三口生活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