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依
看《琅琊榜》时,有这么一个人让我印象深刻。
他长得胖胖的,总是在饮酒作乐,最喜欢吃吃喝喝,看起来没个正形。
可他却是梁帝最信任的弟弟,虽是个闲散王爷,可却很有威望,说话也很有分量。
按理说,梁帝多疑,就连当初扶自己上位的林燮,自己最爱的女人宸妃娘娘,还有最优秀的皇子祁王,他都会下狠手,可他却唯独放过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呢?
不合常理啊。
纪王与梁帝,明明是最大的皇位竞争对手啊!
但从剧中可以看出,梁帝对纪王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就如同一个关爱弟弟的兄长一样,时不时开玩笑,又互相调侃,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什么“敢情不是你儿子,说得这么轻巧”,“这是静妃做的糕点吧”,诸如此类。
能让猜疑心非常重的梁帝卸下心防,这足以证明纪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真是深藏不露。
按辈分来看,当年五王之乱时,梁王本不是太子,内有言侯和林燮,外有玲珑公主,最终夺嫡成功,登上皇位,其他皇子都牺牲了,只有纪王幸免于难。
作为梁帝的幼弟,纪王爷能在血雨腥风、派系林立的皇宫中求得生存,并深得皇兄的信任;能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的京城里,这么多年来不但休养生息,还默默地做着正义之事。
就连梁帝最后决定立靖王为太子时,也是默默征询了他的意见。
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纪王是如何用超常的智慧立足,又能巧妙地一路相帮梅长苏,值得我们来分析分析。
01:表面上寄情于声乐,看似荒诞平庸,反而是存活的必要条件《琅琊榜》中,有两个人在纷乱的朝堂中,以混字求得生存。
一个是纪王,终日饮酒作乐,喜好声乐,吃得胖乎乎,总是装傻充愣;
一个是言侯,他常年一头扎在炼丹房,一心求道升仙,连儿子都不管不顾;
可他们,却在关键时刻起了重要作用。
当莅阳长公主以首告的身份,请求重审赤焰旧案时,蒙大统领第一个附议,因为他控制了禁军,让梁帝无从反抗和制止;
霓凰郡主第二个附议,因为她掌握着云南穆府,代表着外境的安宁;
紧接着,第三人,是纪王爷,他代表着宗亲的势力,他一跪,席上其他宗亲瞬间就跪了一地了。
此时的梁帝,才捂着胸口,大惊失色地说“你?你?你...”,然后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来他没有想到纪王爷也会掺和此事,而不是明哲保身;
二来他是梁帝最信任的弟弟,宗亲中支持率最高的皇子,他的意见,对其他摇摆不定的宗亲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纪王爷总在最需要的时刻,表明立场,说自己该说的话,却能永保太平,实属不易。
年少时的他,应该也算得上是聪明英才,只可惜当年他无实力争斗,只能韬光养晦,远离朝堂;
长大后的他开始沉迷于曲乐之道,成为看起来荒诞不羁的人。
他从不理朝事,不参与党争,不发表意见,只爱风花雪月,吟诗作赋,求得一生平安,最后成为了最文艺,也是最有情调的王爷。
他的忘年交,是言候的公子——言豫津,他欣赏并尊重的红颜,是妙音坊的宫羽姑娘。
每次被梁帝召唤问话时,他也总是顾着吃吃吃,怎么着,看着都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可是梁帝把身边的人逐一利用,娶了言侯的妹妹当言皇后,言氏一族的势力得保;
娶了林帅的妹妹当妃子,还生了皇子,让林府死心塌地辅佐;
娶了滑族的玲珑公主,生了誉王,获得诸多助力;
可唯一不曾被梁帝利用的,恰恰是他的亲弟弟——纪王爷。
在梁帝看来,纪王爷就像颗无实用的棋,是可以当作亲人一样看待的弟弟。
纪王的存在会时刻安慰着梁帝,哪怕年轻时为了权势,他杀光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如今还好有纪王在,有人懂自己。
作为皇子,自古以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参与夺嫡,最后成王败寇;
二是碌碌无为地,混过一生。
要么分到封地,偏安一隅;
要么两手不理窗外事,做个闲散王爷,纪王如是,《甄嬛传》里的果郡主也如是。
所以,纪王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想要生存就该收敛锋芒,不必过分聪慧,这样才能躲过梁帝内心的猜忌。
可你以为,这就是纪王爷的本色吗?
当然不是了。
(2)悄悄地做正义之事,心甘情愿做梅长苏的“棋子”,助力颇多你以为,纪王爷在他的保护色下,真的只是混日子吗?
当然不是了。
若不是在猎宫时,梅长苏与纪王一语道破,我们很难想象,一个风流倜傥、无所事事的王爷,他的政治立场是什么,背后他默默做了多少事。
一开始,靖王与梅长苏、霓凰郡主相遇,庭生的出现,让人立刻明白他的特殊之处。
我们一直以为,要么是梁帝开恩,要么是靖王相帮,否则祁王的遗腹子怎么可能好好地活下来?
结果,从梅长苏设计营救庭生开始,梁帝就浑然不知,靖王一直一脸蒙逼,可见另有他人。
真相揭开之时,我们仔细想想,在过去的12年里,纪王爷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地,默默保护着萧庭生?
要知道,当年的谋逆案后,千万双眼睛盯着祁王府,盯着掖幽庭,想从中偷龙转凤,暗保下孩子,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在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时,纪王却悄悄地应承了这事,而且办得极为漂亮。
他不是单纯地把怀有身孕的祁王侧妃带走,然后自己抚养孩子,因为这样目标太大,而且容易让人怀疑有谋反之心;
而是替她换了一个身份,放到掖幽庭,直到生下孩子,然后再放消息给靖王,让他暗中照顾。
因为事发之时,靖王并不在京城,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他对一个掖幽庭里的孩子特殊照顾,有什么不妥。
事后,梅长苏当面致谢,纪王只是说了一句“谁跟谁还不是骨肉至亲呢”。
纪王爷在这十几年里,从未泯灭良知,为了心中的正义,他竭尽所能,保全自身,维护他人。
正是因为他身份敏感,原本是和皇权走得最近的人,所以他都是虚招,让人查无影,看无踪。
正如沈追说的,当年那事,京城血流成河,好几个府都直接被杀光了,求情的人,或被贬,或入狱,或缄口不言,直到此事成为一个忌讳,无人敢提。
那么纪王爷他尚年幼,也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梅长苏归来后,好几个大案,纪王都参与其中,看似是梅长苏的一颗棋子,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默默相帮而已。
第一件事,他做何文新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
按理说,该案发生在妓馆,虽然很多人看到了,但谁敢去当证人?
若是平民百姓,又何必掺和到两个政府要员的凶杀案中?
若是妓馆的人,还要做生意呢,谁会去惹事?
若是达官贵人,谁想挑头让别人知道,当晚自己也去了妓馆?
可却只有纪王,他看到了,还特地告诉豫津,并且还口口声声说,不吐不快,他要去当目击证人。
一来,这事儿只有纪王作证,无人才置喙,因为他是王爷,不怕得罪吏部尚书;
二来,他一向喜欢饮酒作乐,去妓馆更是惯用的保护色,跟梁帝作证,也没人敢说什么。
如果不是纪王爷的神助攻,单凭一个文远伯,压根抗衡不了誉王的势力。
第二件事,营救卫铮,他愿意入局并亲眼看见和作证悬镜司的夏冬,在转移人犯。
卫铮被抓,整个金陵的人都知道,于是所以他料定靖王会有所动作,便一直在等着上门,想要配合。
他先是静候豫津,屏退左右,等豫津一提起话头,他就接茬,然后顺理成章到宫羽处。
一开始他也不明白计划到底是什么,从谢玉案开始,他就知道宫羽的身份,于是各种言语试探,先是问宫羽要不要去住自己府上,接着就提议开窗。
在豫津煞有介事地看着什么的时候,他主动去旁观,甚至还发表了评论,让大家知道,他不但看到了,而且看清楚了。
于是乎,在靖王陷入险境,被夏江和誉王联手指责时,纪王在一旁装傻表示看不透,可言谈中却一直引导着梁帝,甚至直接作证,确实看到了夏冬在转移人犯。
本来就多疑的梁帝,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夏江在做局,瞬间就落败了。
纪王每次作证,地点都很微妙,要么是妓馆,要么是妙音坊的宫羽,如此毫不避讳,又直率的诉说,让人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第三件事,就是在莅阳长公主大殿陈词后,当堂支持重审赤焰旧案。
梁帝曾跟静妃说,言侯和纪王在宗亲外戚中,威望颇高。
言氏一族,出过3个皇后,可以说根基非常深厚了。
记得有一幕,谢玉案当晚,言侯一出现在宁国侯府,巡防营的副将立马变色,毕恭毕敬,反而对一旁的誉王没什么好脸色。
而纪王爷的风评,也是好得出奇。
明明他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可也从未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情,可见平日里,他默默做了多少好事。
因为他最得梁帝的信任和宠爱,所以宗亲里要是遇到啥事,他只要三言两语便能化解危机,大家互帮互助的,感情自然也好。
这种对关系的把握,实在妙极了,又能让皇上对自己没有防备,又能在年轻皇子面前树立威望,还能在皇亲国戚里成为有威望的人,本来已经很难了。
而他每次作证,从来没人跟他翻脸,誉王没有,夏江无力,梁帝更是不敢责怪,真是太厉害了。
(3)纪王在关键时刻,站队支持靖王九安山叛乱后,誉王彻底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命,曾经争了十年的太子和誉王,纷纷落败退出历史舞台。
此时,梁帝已入迟暮之年,身边只有靖王,还有其他没有名字的,默默无闻的皇子。
靖王之前一直被放逐,主要还是因为他是祁王一派的,对赤焰案也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梁帝对他不甚放心。
但九安山案中,靖王拿了虎符调兵增援,护驾成功后,他第一时间就归还了兵符,没有丝毫迟疑。
要知道,当时的梁帝手上禁军只剩几百人,如果靖王要谋反,简直是分分钟的,但他没有。
尽管如此,他还是怀疑,甚至拿到兵符的第一时间,是在一旁反复查验真实性。
而后,他随口提议,要尽快返回金陵,靖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靖王的磊落和不计回报,让一向多疑的梁帝都被感动了。
如果靖王以兵符相威胁,求得储君之位,梁帝不会拒绝;如果他有任何私心,拒绝返回宫城,都是完全可以的。
于是,梁帝猜忌了一辈子,对收获这样一个孝顺又忠君的好儿子,是满意的,但又不放心。
因为他擅于制衡,从前是太子和誉王,后来是誉王和靖王,如今又要安排靖王和谁?
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可以与萧景琰匹敌的皇子,他不免有点不安。
于是,他只能跟纪王商量立储之事,试探想法。
在进门之前,言侯就曾暗示,今日诸多朝中大事可定。
纪王明明听懂了,却还是装糊涂。
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
果不其然,纪王把这场谈话,当作是兄弟间的闲聊,假装一门心思在品尝美食上。
当他听到梁帝,直接试探储君之位该归谁,又问靖王到底有没有争储之意时,他的回答就很微妙。
从表面上看,靖王确实没有流露出任何想当太子的想法,所以,梁帝也担心,要是他不愿意,自己却强推怎么办呢?
于是他就说,只要是皇子,当然都有野心的啦,都想当皇帝的。
这本来是一句拉家常的话,可梁帝却转眼问了一句,那你呢?
纪王就辩解称,“臣弟才不是皇子,臣弟是皇弟。那是不一样的。”
而后他用“仁孝德厚,赤诚忠勇”来评价靖王,充分打消了梁帝的疑虑。
历数过往的诸位皇子,祁王有勇有谋,背后有势力支撑,但他强势而且与梁帝政见不合;太子德行有亏,难堪大任;誉王野心勃勃,而且是滑族人。
只有靖王,他倔强且勇猛,而且不喜欢刻意结交大臣,这样的人,是梁帝很好掌控的。
纪王知道梁帝想要什么,在担心和怀疑什么,于是他专挑对方需要的品质去描述靖王,无形中就成为了他们这一派的人。
结语纪王爷与梅长苏的对话,很经典。
通观全剧,他总是没正形,说话也不太正经,还总是装傻。
一开始,梅长苏正经地道谢时,他是继续装傻的,直到点到了庭生的事情时,他才说了一句“万事对心不对人,谁跟谁不是骨肉至亲呢”。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只不过,他其实对梅长苏的谋划早有察觉,所以,是有意识地当棋子。
毕竟当年自己未能阻拦下赤焰军和祁王的悲剧,已经是他一生的遗憾了;这么多年又看着太子和誉王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的,他也只能尽力做些周旋。
如今,终于等来了靖王和梅长苏,他也放心了。
纪王爷,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