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金瓶梅——第八话:王婆巧计凑姻缘,酒空身热话风流。

爱爱谈过去 2025-04-02 13:16:35

话接上回,话说西门庆在王婆的茶摊上徘徊多次后,两人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西门庆豪掷钱财,求王婆帮他抱得美人归。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西门庆给的诚意足,王婆的妙计便来得快。

潘金莲与这王婆比邻而居,两人经常讲些闲话,潘金莲因此也喊王婆一声干娘。王婆将潘金莲的身世来历全盘告知,从她是如何被娘家人卖掉的,再到如何进去张大户家中,又是如何嫁作武大媳妇儿,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据王婆观察,武大这几天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这出门的空档,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怎么个入法呢?

按照王婆的吩咐,西门庆亲自挑选了高档的蓝绸一匹、白绸一匹、白绢一匹,又买了十两好绵布,让玳安儿包装好后送到王婆家来。

第二天一早,武大出摊后,王婆就从后后门走到武大家里,潘金莲热情地请王婆上楼上坐。

王婆打开话匣子:“娘子这两日怎么不来我这个婆子家喝喝茶?”

潘金莲说:“我这几日身体不太舒服,不爱走动。”

王婆话机一转,开始步入正题:“娘子家里有日历吗,能借给我看一看吗,要选个做衣裳的日子。”

潘金莲疑惑问道:“干娘要做什么衣裳?”

王婆开始作秀:“我浑身病痛,万一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儿子又不在家,就为自己置办些送终衣服。”

潘金莲问了王婆儿子近况和年龄,王婆又是一番添油加醋,尽显孤苦无依,生活艰难。

王婆原话是这么说的:

“等我把手上这些事做完,早晚要给他找个媳妇。但现在我白日黑夜咳嗽的厉害,身上也疼的睡不着觉。总要为自己准备送终衣服,还好遇到一个财主官人,经常在我这喝茶,他宅里看病,买婢女,说亲都是我去帮忙的,所以什么大小事儿也都是帮我得。又送了我一套寿衣布料,绸绢丝绵的有好多,放在家里有一年多了,之前觉得还没到做的时候。今年又觉得身体不太好,没想到撞着闰月,那几天倒是有闲工夫,但要做又怕被那裁缝敲诈,只能推脱他说没时间,没让他来做。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潘金莲听了,满眼心疼,主动对王婆说道:“我怕我做得不合干娘的心意。但干娘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几天有时间可以给干娘做?”

此话正中王婆的下怀,王婆满脸堆笑说道:“要是能得娘子的贵手给我做,我就是死了也值了。早就听说娘子针线活非常了得,一直不敢来求娘子。”

潘金莲一脸自信,对王婆承诺说:“这有什么!既然我答应了干娘,就一定会做的,干娘挑好了日子和我说,我就开始做。”

潘金莲从墙上取来日历翻看,说道:“明天是凶日,后天也不好,只有大后天正好是做衣裳的时候。”

王婆一手把日历拿过来挂在墙上,说:“娘子本来就是福星,让娘子来给我做衣裳,哪还用看什么吉日!我也曾让别人看过,说明天不吉利,现在我只看做衣服的日子不看什么凶日,不忌讳那些。”

潘金莲说:“归寿衣服,用凶日正好。”

王婆说:“既然娘子答应了,那就请娘子明日到我家里来做衣服吧。我若是来你家中,茶摊就没人守门了。”

潘金莲欣然应允,并表示明天早上吃了饭就来找王婆。

王婆千恩万谢地下楼去了,当晚就去回了西门庆的话,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还带着几分朦胧,王婆便精神抖擞、手脚麻利地将房内仔仔细细收拾得一尘不染。随后,她又迅速准备好了针线,那针线摆放得极为规整,一眼便能看出她的用心。接着,她又精心安排了茶水,那茶壶茶杯都擦拭得锃亮,只待客人到来。

一切准备就绪,王婆便在家中满心期待地等候着。

而潘金莲这边呢,只见武大吃罢早饭,挑起那沉甸甸的担儿出去了。潘金莲轻轻把帘子拉上,仔细叮嘱迎儿看家,而后小心翼翼地从后门走到王婆家来。

那婆子见潘金莲到来,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连忙热情地邀请潘金莲到房里坐下。她先是泡了一杯浓浓的胡桃松子泡茶给潘金莲,那茶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随后,她又郑重地拿出三匹绸绢来。

潘金莲接过绸绢,仔细量了量长短,裁得差不多,便开始缝了起来。她手中的针线犹如灵动的精灵,上下飞舞,动作娴熟而优雅。老婆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口里止不住夸奖道:“好巧的一双手,我活了六七十岁,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能工巧匠,可从来没见过缝得这么好的人!”

时间在指尖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正午时分。王婆准备了一些酒食,又下了一碗面给潘金莲吃。又缝了一会,潘金莲见天色已晚,便收拾了回自己家去了。

潘金莲刚到家,恰巧武大刚挑担进门,潘金莲关门拉下了帘子。武大入屋后,看见老婆脸色微红,问道:“你去哪儿了?”

潘金莲回答道:“隔壁的干娘请我帮她做寿衣,中午准备了些酒食点心请我吃。”

武大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娘子啊,你应该少去吃她的。你想想看,毕竟咱们家也有找她帮忙的地方。她这次请你做衣裳,你回来吃些点心也就是了,可千万不用这么去打扰别人。你明天再去她那里的时候,记得带些钱,也买些酒食给他回礼。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不要欠别人的人情。她要是不收你的还礼,你就把那些针线活拿回家来做,做完了再给她。”

潘金莲听了,默默点头,也不辩驳。

接下来的一天,武大又吃了早饭出门卖炊饼。王婆便请潘金莲去到他家屋里,潘金莲像昨日那样缝衣服。

中午时分,潘金莲从袖中取出三百文钱来,向王婆说道:“干娘,我向你买杯酒喝。”

王婆说:“哎呀,这怎么好。是我请求娘子在这里帮我做衣服,怎么能让娘子倒出钱呢,我这婆子的酒食,怎么受得住娘子花这么多钱!”

潘金莲说:“是我家那位大郎吩咐我的,要是干娘不收下,我就回家去做这些活,做完了再给干娘。”

王婆听了后说:“大郎这么明晓事理!既然娘子这样说,我就暂且收下了。”

这婆子生怕坏了事,自己又添钱去买好酒好菜来,殷勤相待。金莲吃过酒食点心后,又缝了一会儿,天色晚了又回家去了。

第三天早饭后,又如前两日一样,王婆来请潘金莲去家中缝衣服。但与前两日不同的是,这一次,王婆屋里多了一位客人。

西门庆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他穿戴得整整齐齐,身上带着三五两银子,手里拿着洒金川扇子,摇摇摆摆去往紫石街,对着王婆的家门口朝里面喊:“干娘,怎么好几天都不见你了?”。

王婆闻讯跑出来,她一边笑嘻嘻地寒暄,一边拖着西门庆的袖子,将他拖进房里,对潘金莲说:“这个就是赏我衣料的官人。”

西门庆终于得见魂牵梦萦数日的美人,眼睛都看直了。只见潘金莲上身穿着白色布衫,蓝色比甲,下身穿着桃红裙子,正在房里做衣服。

西门庆连忙向前屈身行礼。潘金莲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还了礼。

男女见面后,王婆开始热场子,她先是对着西门庆,将潘金莲的针线活夸上了天。西门庆也顺势拿起衣服走心夸赞:“这位娘子缝的这么好,简直是神仙一样的手!”

潘金莲低头笑道:“官人不要笑话我了。”

王婆招呼他们坐下后,西门庆又故意问王婆:“干娘,这位娘子是谁家宅上的娘子?”

王婆与他一唱一和,逗趣猜了几个来回,这才介绍道:“你那日从屋檐下走,打得正好。这位就是隔壁武大的娘子。”

西门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向潘金莲行礼。

王婆转头看着潘金莲问道:“娘子你认得这位官人吗?”

潘金莲摇头否认:“不认得。”

王婆又开始奉承西门庆道:“这位官人是本县的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有万贯家财,在县里开着药材店。家中十分有钱,黄金白银,发光的珠宝,犀牛头上的角,大象嘴里的牙什么都有。他家大娘子,也是我给说的媒,是吴千户家的小姐,长得漂亮做事又利落。”

王婆说罢,又与西门庆一番逗趣。西门庆这人脑子活,嘴巴又像抹了蜜似的,逗得王婆哈哈大笑,潘金莲则一直低了头缝针线。

西门庆嘴上与王婆说笑,眼睛却长在潘金莲身上,他恨不得马上就要成双成对。王婆见聊得差不多了,便去泡了两杯茶来,递给西门庆一杯,潘金莲一杯,说道:“官人娘子请喝茶。”

自古“男女间由茶传情,由酒而催情”。西门庆也知道,王婆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接着王婆又说:“大官人不来,我也不敢去宅上相请。一是缘分相遇,二是来得正好。常说:一位客人不用劳烦两位主人接待。大官人是出钱的,这位娘子是出力的,多亏了你这两位。我冒昧请娘子过来做衣服,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给我这婆子做个主,不如拿些银子买些酒食来酬谢这位娘子?”

西门庆爽快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大块银子,交给王婆去置办酒菜。

潘金莲嘴上说着不用麻烦,身子却坐得稳稳的,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王婆接了银子,出门时便说:“娘子先陪大官人坐一坐,我马上就回来。”

潘金莲说:“干娘别去麻烦这些了。”还是没有起身。

很快,王婆就买回来肥鹅烧鸭、熟肉腌肉、糕点果实, 摆在房里的桌子上。对潘金莲说:“娘子先收一收手上的活,来喝杯酒吧。”

潘金莲委婉推辞一番后,便也坐了桌。

西门庆给潘金莲敬酒,潘金莲又是一番婉拒,王婆便说:“我知道娘子的酒量好,娘子敞开胸怀,多喝两杯吧。”

说罢,王婆又拣好的给潘金莲吃。一连倒了三壶酒,王婆便去烫酒来,留下西门庆和潘金莲喝酒对话。

两人聊得倒是也客气,也只是问了年龄,夸了手艺之类的。眼看气氛不到位,王婆又拿着酒来插话道:“好个聪明伶俐的娘子,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活。百家歌曲,双陆棋象棋,打牌写字,样样精通”

西门庆说:“这样好的娘子上哪里去找。”

王婆说:“不是我说闲话,大官人宅上有许多娘子,却没有一个这样的娘子!”

西门庆说:“真是一言难尽啊。可能小人命薄,找不到一个好的娘子在家里。”

王婆说:“大官人,不要怪我直说,你最开始的娘子和现在这位娘子,也没有这大娘子这好针线活,这么漂亮。”

王婆说:“哎呀哎呀!要是有大娘子这样让官人中意的,来宅上说有什么碍事的吗?”

西门庆说:“我的爹娘已经不在了,我自作主张,谁敢说个不字?”

西门庆说:“只恨我夫妻缘分浅薄,找不到这样的呢。”

西门庆和王婆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

王婆说:“酒又没了。官人不要怪我多事,我再去买一瓶酒来如何?”

西门庆便把荷包里的三四两散银子,都给了王婆,说道:“干娘,你都拿去买吧,多的干娘就收着吧。”

那婆子谢过后起身。看到潘金莲三壶酒下肚,被哄得动了心,两人又言来语去,都有意了,一直低头却不离开。

预知后事如何,请继续期待下一章节。

0 阅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