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岳翔
新加坡立志成为亚洲的生物医学中心,凭借稳定的营商环境、优秀的人才资源及完善的基础设施,吸引了全球不少顶尖制药公司在本地设立生产基地。
作为弹丸小国,新加坡汇集80多家制药和医疗器械制造厂,雇佣2万4000名员工。过去20多年来,新加坡生物制药业的产值增逾两倍。去年,总值190亿新元(988亿元人民币)的产品在新加坡制造再销往全球。
美国生物科技公司安进(Amgen)以服务患者为使命,当集团考虑在亚洲拓展生产制造时,新加坡脱颖而出成为区域首个生产基地。
美国生物科技公司安进在新加坡生产基地推行数码化转型,采纳远程呈现机器人来提升生产力。(谢智扬摄)
从2014年开始,安进先后在大士生物医药园(Tuas Biomedical Park)兴建两间工厂,在新加坡生产基地至今已注资超过4亿美元(5亿3500万新元),专门生产原料药,用于开发和制造多种临床及商业生物制剂和合成药物成分,为心血管、骨骼健康、肿瘤和神经科学等疾病领域做出贡献。
位于新加坡西部、占地280公顷的大士生物医药园是新加坡生物医药制造重镇,通过提供高标准的基础设施、人才和第三方服务,吸引全球不少顶尖生物制药企业落户。除了安进,进驻园区包括葛兰素史克(GSK)、辉瑞(Pfizer)、赛诺菲(Sanofi)、默克(MSD)、诺华(Novartis)、罗氏制药(Roche)和艾伯维(AbbVie)等。
安进新加坡制造副总裁托雷斯(Wallace I. Torres)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指出,本地人才高素质和优良教育水平让他留下深刻印象,新加坡经济发展局(EDB)和新加坡科技研究局(A*STAR)等机构致力于培养合适人才库以拓展生物医药科技这知识密集型行业。
过去九年安进在新加坡聘雇员工已提升至超过350人。图为安进新加坡制造副总裁托雷斯。(谢智扬摄)
过去九年来,安进在本地聘雇员工已从70人提升至目前超过350人。
除了强大的基础设施及高技能人才库,托雷斯说:“新加坡经济和政治非常稳定,营商环境极其透明,注重知识产权保护,十分有利于创新。”
重点发展生物医药业新加坡制造业过去数十年来在价值链上持续力争上游,已从传统的劳动密集型,转向以研发和知识为基础的高增值领域,生物医药业更是重点发展行业之一。
早在2000年,新加坡政府就开始推行为期15年的生物医学科学计划(BMS),将生物医药产业列为四大支柱产业之一,并持续推出阶段计划,赋能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
除了在2015年设立医疗诊断发展中心(Diagnostics Development Hub,简称DxD Hub)以协助本地医疗诊断领域更快研发产品及推出市场,新加坡政府于2019年把科研局旗下的医药研发和开发部门集中整合,设立了实验药物发展中心(Experimental Drug Development Centre)。
与此同时,新加坡政府在2021年初制定了制造业2030愿景,总体目标是要在10年内,把制造业增值提高50%,将新加坡打造为先进制造业的全球业务、创新和人才中心,生物医药业被视为新加坡制造业实现2030年愿景的关键之一。
去年,医药制造业占新加坡生产总值约190亿元,是新加坡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
安进在新加坡打造新一代生物制药设施,采用高效率而且创新的生产流程。(图/安进提供)
经发局生物医药产业部高级副总裁吴婉仪受访时指出,新加坡汇集顶尖制药公司,它们为全球市场生产各式产品,包括小分子、生物制剂、药物和疫苗。这些公司选择在新加坡设立战略生产基地,是为了借助本地熟练人才库、技术能力、创新和卓越的全球联通。
吴婉仪说:“我们将继续与各领域机构密切合作,从建立诊断、治疗和疫苗的研发和制造能力,到通过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以及在职培训来栽培人才。这些努力将进一步加强新加坡的医疗保健生态系统,并提升我们作为亚洲领先生物制药枢纽的地位。”
积极推动数码化转型以安进为例,它当初在新加坡设立第一座工厂时,致力于追求先进制造,以打造“新一代生物制药设施”(Next-Generation Biomanufacturing Facility)为目标。比起同等产能的传统厂房,这个厂房采用高效率而且创新的生产流程,节省很多的建筑和运作成本、除了水电用量分别减少58%和78%, 碳排放也降低了76%。
托雷斯指出,上述设施采纳了模块化设计,以实现更迅速及更高生产力的商业规模灵活制造。例如,当冠病疫情在2020年暴发时,安进与本地起步公司蜂鸟生物医药(Hummingbird Bioscience)合作,双方短时间内迅速制造出单克隆抗体作为人体实验。
此外,厂房积极推行数码化转型,采纳远程呈现机器人和增强现实(AR)/虚拟现实(VR)穿戴设备来提升生产力。
托雷斯说,基于新一代生物制药设施的成就斐然,安进也在美国东部罗德岛州复制打造同样设施。
重视新加坡生产基地先进制造也不局限于制药企业。眼科设备公司爱尔康(Alcon)于2005年进驻大士生物医药园,它在本地厂房透过采纳高科技机器来生产隐形眼镜,如今每年产量已突破10亿片。
爱尔康在新加坡生产基地实行全自动化生产,使用机器手臂减少对人力依赖。(蔡家增摄)
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的爱尔康拥有76年历史,经历诺华集团收购、并与视康(CIBA VISION)整合后,在全球隐形眼镜市场占有一席之地。2019年,爱尔康从诺华分拆出来,正式成为一家独立上市公司。
爱尔康在全球共设有18个生产基地,当中三个位于亚细安,集团最早是在1996年于印度尼西亚峇淡岛的峇淡印都工业园(Batamindo Industrial Park,简称BIP)起家,随后才在新加坡及马来西亚柔佛州设厂以进一步强化产品供应链。
爱尔康新加坡总经理黄贾午说,集团相当重视新加坡生产基地,视为区域重要锚点(anchor point),在本地至今注资超过6亿美元。
他指出,本地员工虽然不足600人,比马国和印尼两地员工少过约四成,然而本地厂房却拥有高生产力,这主要是因为受益于全自动化生产线,他笑说:“我们员工完全不会用手碰到在本地生产的产品,客户是第一个碰到。”
新加坡厂房拥有高生产力,主要受益于全自动化生产线。图为爱尔康新加坡总经理黄贾午。(蔡家增摄)
为了帮助制造业企业借助新加坡和区域优势,打造更广大和完整的东南亚策略,使制造商的生产网络多元化,建立更具韧性的供应链,经发局、新加坡企业发展局,以及私营公司战略伙伴在2021年2月推出东南亚制造联盟(SEA Manufacturing Alliance)。
上述联盟通过“新加坡+1”模式,让新加坡成为企业在东南亚的重要基地,也能借助新加坡在研发和创新方面的优势,把新加坡当做企业的“控制塔”,承担总部、物流中心、研发中心以及结算中心的功能。
目前,联盟已覆盖印尼,马来西亚和越南的10多个工业园区,包括马来西亚努沙再也科技园、印尼峇淡印都工业园、印尼民丹工业区和越南新加坡工业园。
新加坡是生物医药企业出海首选地近年来,生物医药企业不断加快出海步伐,包括来自中国企业,它们把目光锁定在新加坡,视为迈向全球化的重要支点。
例如,生产阿斯利康(AstraZeneca)冠病疫苗原材料的中国公司药明生物技术(WuXi Biologics)去年8月宣布在接下来10年注资14亿美元,在新加坡设立研发与生产药物设施,预计将创造1500个就业机会。公司计划建造合同研发和生产中心,目标是在2026年增加12万公升的生物制药产能。
另外,生命科学研究应用工具与服务供应商金斯瑞(GenScript Biotech Corporation)去年2月在新加坡启用占地2700平方米的蛋白质生产基地,用于高度自动化的蛋白质和基因制备服务。该生产基地旨在为亚太区的新疫苗和疗法开发以及生命科学创新领域提供一流品质且快速生产的产品,标志着金斯瑞先进蛋白质和基因平台的重大扩展。
国际咨询公司艾社康(ASK Health)大中华和东南亚区负责人刘畅博士说,新加坡是中国生物医药企业出海的首选之地,“不仅是它们进军东南亚市场的跳板,更能成为迈向全球化的重要支点。”
他指出,技术转移往往是中国生物医药企业出海面对的关键壁垒,然而新加坡有利的监管和营商环境可助企业汇聚及整合来自不同地域的资源,开拓亚洲及欧美更开阔的市场。
他以中国医药集团为例,旗下中国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CNBG)与美国柏嘉金融公司(Pasaca Capital Inc.)在新加坡成立合作公司——中诺生物科技有限公司(SinoInnovax Biotech Pte Ltd),后者致力把CNBG生产或正在开发的疫苗销往全球。
国际咨询公司艾社康大中华和东南亚区负责人刘畅博士。(受访者提供)
艾社康与经发局共同撰写《加速东盟市场开发,助力中国生物医药企业全球市场拓展》白皮书,探讨了亚细安的生物制药市场格局及监管环境,并指出从药物研究发现、临床实验、生产制造到药物注册的过程中,新加坡都扮演区域领跑者的角色。
报告说,新加坡是唯一一个加入国际人用药品注册技术协调会(ICH)、国际药品认证合作组织(PIC/S)以及针对肿瘤产品的合作审查工作的Orbis项目的亚细安国家,因此可以作为全球领先制药公司和亚细安市场之间的桥梁。
【本文由新加坡经济发展局呈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