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红，今年42岁，初中毕业，已婚，有一个女儿。家住在一个小县城，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我的丈夫李国强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平时在外地工地干活，一个月挣个七八千块钱，但因为工地活不稳定，时常断断续续地拿不到全额工资。

家里除了女儿上学要花钱，婆婆身体也不好，常年吃药，光是这些日子就让我焦头烂额。

以前，我一直在家带孩子，顺便照顾婆婆。可女儿上初中后，花销越来越大，丈夫一个人的收入根本撑不住整个家。

我想着出去找份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可我学历不高，年纪也不小了，能找到的工作大多是服务员、超市收银员这些，一个月最多三四千块，还得早出晚归，根本顾不上家。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堂姐刘艳找到了我。刘艳比我大五岁，早些年嫁了个做生意的老公，现在在县城里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还不错。她听说我想找工作，便主动提出让我去她店里帮忙。

“你来我这儿干吧，都是自己人，我还能照顾着你。”刘艳笑着对我说，“工资呢，咱们按月结，包你吃饭，不用操心。”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底。毕竟是自家亲戚，少了许多陌生人的拘束，而且离家近，能照顾到孩子和婆婆，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我满心欢喜地答应了，想着终于能靠自己挣点钱，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份看似美好的工作，竟然成了我心里最难以释怀的一道坎……

02

我满怀希望地去上班，想着既然是亲戚，工作环境应该会宽松些，心里也没什么负担。可真正干起来，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艳的服装店不算大，但每天来来往往的顾客不少。店里除了我，还有两个店员，我们三个人轮流看店，负责接待顾客、整理货架、打包衣服。有时候碰上进货的日子，还得帮着搬货、清点数量，忙得不可开交。可我不怕累，毕竟出来工作就是为了挣钱的，吃点苦不算什么。

两个月后，我拿到了第一份工资——3000块。当时我愣了一下，因为我听另外两个店员聊天时说，她们每个月的工资是6000块，而我只拿到一半。

我犹豫了几天，终于鼓起勇气去问刘艳：“姐，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怎么我的工资比她们少一半？”

刘艳正在低头算账，听到我的话，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你那另一半工资，我已经给你妈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满脸疑惑：“给我妈？什么意思？”

她放下笔，抬头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你妈去年不是跟我借了两万块钱吗？说是给你弟结婚用的。你工资少的那部分，就算是帮她还钱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妈确实在去年跟刘艳借了钱，但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要让我还。更何况，那钱是给我弟结婚用的，为什么要从我工资里扣？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刘艳说得没错，钱是我妈借的，我妈没钱还，她从我工资里扣，也算是“家里人互相帮衬”。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毕竟我出来工作是为了给自己家减轻负担，而不是为别人还债的。

我回到家后，忍不住跟我妈提了这件事。没想到她却一脸无所谓地说：“你姐也是为你好，你弟结婚花了那么多钱，家里哪拿得出来？你现在有工作了，帮家里还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我心里一沉，原来在她眼里，我的工资并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家里的一部分”，随时可以拿去补贴我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爸妈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弟弟。我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妈要了二十块钱的报名费，可她却皱着眉头说：“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春游？省下来给你弟买鞋。”

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穿上了新鞋，而我只能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同学们兴高采烈地上了大巴车。

后来，我初中毕业，成绩虽然一般，但还是想继续读书。可爸妈却直接告诉我：“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点出去打工，减轻家里负担。” 可弟弟呢？他们却咬牙供他上了大专，还在城里给他买了房。

我以为自己结婚后，这些事情就会过去，可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家里的“安排”。

我本想忍忍算了，毕竟钱已经被扣了，也没办法再要回来。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寒了心。

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店里两个店员聊天，她们说刘艳答应给她们年底发双薪，还会额外给她们发奖金。

我听了，心里一喜，想着虽然工资少了一半，如果年底有双薪，多少还能弥补点损失。

可到了年底，刘艳发工资的时候，却只给了我3000块，连奖金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姐，我……是不是也有双薪？”

刘艳却笑着摆了摆手：“你就别跟她们比了，咱们是亲戚，你跟她们不一样。再说了，你妈的债还没还清呢，等明年再说吧。”

我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亲戚这两个字，并不意味着我能得到更多的关照，反而成了他们理所当然压榨我的理由。

我终于忍不住了，回家后，我对我妈说：“妈，以后你们的事情，别再让我来承担了。我自己家也有难处，国强的工资也不稳定，我不能一直在你们和弟弟身上贴钱。”

可我妈并没有反思，反而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自私了？你弟是家里的独苗，家里不帮他，谁帮他？”

我冷笑了一下：“那我呢？我不是家里的人吗？”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个女孩子，迟早是外姓人，怎么能跟你弟比？”

那一刻，我彻底心寒了。

03

过完年后，我辞掉了刘艳的工作，去了镇上的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工资虽然不高，但至少是凭自己的劳动挣来的，不用再被“亲情”绑架。

我妈知道后，气得不行，说我“白眼狼”，还跟亲戚们说我撕破脸不认家人。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这一生，从小到大都在被“家里”安排，被要求为家里付出，却从未被真正关心过。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个女孩，命运会不会不一样？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选择。

我选择了不再被他们掌控。

我不再指望他们能理解我，也不再奢望他们会改变。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属于我自己的一切。

也许，我的路会比别人更难走，也许未来还会遇到很多阻碍，但至少，我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至少，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亲情固然重要，但没有任何一种亲情，可以理所当然地建立在牺牲一个人的幸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