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发现的“神秘族群”,究竟是什么人

梅梅评历史 2024-03-06 11:51:10

1959年的一天,南疆于田县政府忽然收到一则“惊人”的消息:

在距离县城北部260公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深处,竟然生活着一群与现代人迥然不同的“野人”!

众所周知,塔克拉玛干位于新疆塔里木盆地的中心,是中国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上第二大流动沙漠,整个地区年降水量不到 100 毫米,一眼望去,漫天的黄沙连绵不绝,很少有动物和植物能在这里存活,所以,塔克拉玛干又被人们称为“死亡之海”。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怎么会有“野人”生活呢?

带着一丝疑惑,于田县政府经过长达半个月的苦苦寻找,终于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达里雅布依(在汉语中意为“大河沿”),发现了这群“野人”的踪迹,可惜,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进行深入的“研究”,这个神秘的族群再一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直到1982年,一支石油勘探队开着沙漠车,无意闯进了达里雅布依,这才再一次发现了沙漠深处的“野人”。

看到“野人”的第一眼,勘探队队员都吓坏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些“野人”不仅个个留着胡须和长发,身后还长着一条“尾巴”。

一时间,“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发现长尾巴野人”的消息,震惊了国内外。

人们纷纷猜测,这些“野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在沙漠腹地是如何生活的?又是为何来到这里的呢?

神秘的“克里雅人”

在随后的考证中,人们逐渐发现,将生活在达里雅布依的神秘族群,称为“野人”,其实是一个大大的误解。

他们既不是一个特殊的“物种”,身后也没有长尾巴。

他们自称是“克里雅人”,自400多年前迁徙到这里,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

最早在世人面前,揭开克里雅人神秘面纱的,是两个外国人:

1896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为了寻找克里雅河的尽头,曾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结果误入克里雅河下游的一片神秘树林里,与克里雅人不期而遇。

他在《亚洲腹地旅行记》写道:“树林中的老居民是真正的隐者,连中国皇帝管理着新疆都不知道。”

在书中,他把此地称为“通古斯巴孜特”,把这里的“老居民”称为“半野人”。

1901年,英国学者斯坦因为了寻宝,也踏着斯文·赫定的足迹,来到了这里,他在发现尼雅遗址和出土佉卢文木简之外,还为克里雅人做了人种学测量,力证他们属于印欧人种。

虽然在这两位大名鼎鼎的外国人宣传下,克里雅人早已“名扬海外”,可他们的生活并未因为“知名度”的高涨而喧嚣起来。

数百年来,克里雅人始终离群索居,保持着一以贯之古朴的生活方式,被人们称作是沙漠里最后的“原始部落”。

依河而居的克里雅人,祖祖辈辈以养羊为生,奇怪的是,克里雅人放羊的时候,并不携带牧鞭,而会在身后别一把长柄斧头。

1982年,勘探队队员看到的所谓“野人的尾巴”,其实就是克里雅人随身佩戴的斧头,他们既可以用斧头砍下高处的胡杨枝叶来喂羊,也可以劈砍枯死的胡杨树干,拿回家用作烧饭取暖的柴火 。

胡杨,也称“ 胡桐”,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树木,有“活着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的美称,这种树木除了能为羊群提供充足的食物、供克里雅人烧饭取暖外,还是沙漠中最为重要的建筑材料。

克里雅人每家都有一个很大的院落,一般能同时居住50人甚至100人以上,在建造房屋时,他们先用粗壮些的胡杨树干搭屋架,然后用细一些的胡杨枝和细柳枝将四周围起来,充当“墙壁”,再剥下胡杨树的树皮当做“门”。

院落四周则用胡杨枝围成一个栅圈 ,以防牲畜进人。

达里雅布依夏季炎热,冬季寒冷,所以,克里雅人在建造房屋时,也分别建有春秋房、夏房和冬房。

其中,夏房的房间里只有几根大的胡杨立柱,宽宽的缝隙可以通风透光,而冬房的房间里除了有厚厚的茅草屋顶外,墙壁外侧还涂着一层河泥,以保证到了冬天,屋里“密不透风”。

克里雅人的屋子虽然很大、很多,屋内却没什么摆设,除了一些必要的被褥外,再有就是泥土和沙子垒成的土炕,炕沿上通常有一个约1米见方的火塘,火塘里的火常年不熄,有的甚至能燃烧几百年,它既可以用来烤火取暖,也可以用来烤制食物。

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克里雅人没有土地,也没法种植农作物,所以,他们既不知道五谷为何物,也没吃过瓜果蔬菜,他们的食物除了羊肉,就是用炭火烤成的面饼“库麦琪”。

克里雅人无贫富差别,仍保留着按个人贡献大小,分配食物的古老习惯,在长达百年的岁月里,他们没有烦恼、没有斗争,对身外的一切事情看得都很淡。

在达里雅布依,没有人家里有锁,晚上休息时也从不关门,不管路过谁家,只要肚子饿了,都可以进来找食物吃。

在我们看来,克里雅人物资匮乏、生存条件恶劣,但他们却怡然自得,他们既不主动与外界联系,也从没想过要走出这片沙漠。

他们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古老的生活习惯,由于没有文字,克里雅人既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1989年,在上级领导的批准下,于田县政府在达里雅布依设置了乡镇,从面积上来说,这里应该属于“全国乡镇之最”了,虽然全乡只有近200户人家、1300多口人,面积却有15344.6平方公里,比10个香港还要大。

面积大、人口少,为了保证每家都离近水源、有充足的胡杨林,克里雅人居住的非常分散,近则几公里,远则几十公里,如果哪家结婚,需要给亲朋好友送请帖,赶着驴或骆驼从南走到北,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参加重要的节日时,克里雅男人会脚穿皮靴,身穿黑色袷袢,头戴黑色高筒羊皮帽子,妇女则头戴白纱巾,顶端带着“太里拜克”的小帽,身穿箭服,而年轻的女子则喜欢穿彩色衣裙,仿佛沙漠绿洲中绽放的娇艳花朵,格外引人瞩目。

对现代人来说,克里雅人处处充满了神秘,这种“神秘”不仅源于他们数百年来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还源于他们的种族和起源迄今无人能够说清。

”克里雅人“来源之谜

自斯文·赫定和斯坦因在书中证明克里雅人的存在后,近百年来,世界各地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探险家等翻遍古籍、前赴后继,都想解开“克里雅人”的来源之谜。

关于克里雅人的来源,目前主要有以下四种说法:

其一,克里雅人原为西藏阿里古格王朝的后裔,为逃避战乱,这才翻越昆仑山进入了达里雅布依这片绿洲,繁衍至今。

大概在17世纪中期,西藏古格王朝因遭到拉达克人的偷袭,国家危在旦夕,为了活命,100多个王朝后裔千辛万苦翻越昆仑山,顺着克里雅河一路走去,这才在河流的中下游找到了达里雅布依这片绿洲。

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决定远离喧嚣,这才在克里雅河两岸开荒、放牧,过起了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

其二、克里雅人就是这片沙漠里的土著民族。

在距离达里雅布依不远处,有两个著名的古遗址,圆沙古城和喀拉墩遗址,2000年前,这两座城也曾经人声鼎沸、繁华无比,只可惜后来,随着河流改道、环境恶化、战争等因素,这里不再适合人类居住,黄沙迅速夺回了领地,只剩一根根耸立的胡杨木,还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原先生活在圆沙古城和喀拉墩古城的人们,只能四处迁徙,他们中的一部分,顺着克里雅河的方向,逐水而居,或许就来到了达里雅布依,从此在此地定居了下来。

其三,克里雅人是1000年前于阗国的后裔。

中国社会科学院杨镰教授在《荒漠独行》一书中,曾提到:

“于阗为信奉伊斯兰教的喀喇汗国攻占后,不愿改宗的佛教徒被迫逃往其他佛国,其中逃向龟兹的人, 很可能有一部分滞留在通古孜巴斯特 ( 今达里雅布依) 的茂密原始森林当中,由于长期与世隔绝,文明退化……如今的大河沿人很可能就是于阗国民的孑遗。”

其四,克里雅人是维族人的一支。

在克里雅人口耳相传的传说里,大约400年前,原本生活在于田绿洲古老农区的木尕拉、喀鲁克一带的农民,顺着克里雅河南下寻找草场,结果发现达里雅布依的水早长得异常茂盛,于是,他们便在克里雅河的东西两支流域落户,其中西支河流,流程远、面积大,有15 户牧民落户在这里;东支流程短、面积小,只有5 户牧民在此住下。

渐渐地,随着岁月的发展,当地就形成了以“代盖”( 意为河东) 和 “盖尔普”( 意为河西) 为名号的两大家族。

由于迁徙到这里的农民说得是维吾尔语、信仰的是伊斯兰教,所以,有人便认为克里雅人,是维族人的一支。

当然也有专家提出质疑,克里雅人虽然和维族人的信仰、语言一样,但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又与维吾尔族不同,倒与蒙古族有些类似。

一直到今天,专家学者们虽然对克里雅人已进行了长达百年的考察研究,但对其来历和血统,谁也没法给出个明确的结论。

也正因为如此,克里雅人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现代“克里雅人”

进入现代后,克里雅人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生活方式,正在走向终结。

这第一个原因,就是克里雅河的干枯和断流。

数百年来,克里雅河养育着两岸数百公里长的原始胡杨林和生活在这里的克里雅人,羊群以胡杨树叶为食,克里雅人则以胡杨、红柳树干搭建房屋,靠放羊和挖掘大芸为生。

然而,近年来,随着昆仑山冰川、湖泊的迅速萎缩,克里雅河的水位也在逐渐下降,再加上,上世纪80年代,为了开垦上游20万亩的荒地,于田县政府又在克里雅河上游修建了水坝,拦截了克里雅河60%的水量,导致在达里雅布依这片古老的绿洲里,胡杨成片枯死,荒漠的面积正逐年增加。

如今的克里雅河,正以每年1公里的长度加速缩短,与建国时相比,它如今的流域面积仅为1949年的三分之一。

当克里雅河面临干涸和断流,依河而生的克里雅人就不能不作出抉择,再一次迁徙。

他们会再次迁徙到哪里?当地政府一早便为克里雅人准备好了退路,在镇上为他们建立了新的居民点。

然而,克里雅人安土重迁,虽然当地政府多番劝说他们“搬家”,可还是有大部分人特别是老人选择了留下。

在现代文明无处不在的今天,即便克里雅人对陌生事物再冷漠,他们的生活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彻底改变了。

2002年,每户克里雅人家的屋顶都安装了太阳能电板;

2005年,当地政府在附近安装了电视发射塔,周围8户人家中,有4户有了电视;

如今,克里雅人几乎每户人家都拥有一辆摩托车,一部手机。

靠骆驼和毛驴与外界沟通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总结:

陶渊明曾勾画过一个“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世界,我们在建国后发现的克里雅人,过得不就是这种离群索君,不知年代、烦恼为何物的“世外桃源”生活吗?

数百年来,他们遗忘了外面的世界,也被外界的世界所遗忘,他们用淳朴坚守着传统,也坚守着沙漠里最后的那片绿洲。

而今,不管这片绿洲会不会在塔克拉玛干消失,也不管克里雅人最后会迁徙到哪里,他们的历史和神秘会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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