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第二十条》:韩明到处都是,吕玲玲难能可贵

盛夏语 2024-02-17 15:37:58

张艺谋导演的春节档电影《第二十条》,值得一看。

检察官韩明是男主角,整个故事围绕他发展着,他是现实中法务工作人员的典型代表,也是中年男性现状的个性写照。

检察官吕玲玲的戏份并不多,但经高叶的精彩演绎,让吕玲玲的形象变得十分生动鲜活,令人印象深刻。

更重要的是,正因为吕玲玲从影片初始,她在办案过程中就秉持“法不能向不法让步”的原则,才让电影的整个故事有了下半场峰回路转的、更为合理的结局。

观看电影后,我不禁感叹:“韩明到处都是,吕玲玲难能可贵。”

一、众生皆苦,韩明到处都是

电影中的检察官韩明,就是我们普通人在生活中的样子。

少时一腔热血,信仰公平正义,但在公检法岗位上沉浸了二十来年,已练就圆滑世故的一身本事。

他帮着田宇劝解吕玲玲早日上诉,他代替见义勇为的儿子向张主任道歉,他带着任务熟稔地劝说当事人不要上访,他对着领导点头哈腰忙前忙后。

人到中年,工作与生活,双重压力,千头万绪,哪哪都重要,处处都不易。

领导、老师、媳妇、儿子、同事、当事人,惟愿生出三头六臂,应付各路人等,做完自己该做的工作,尽自己一份能尽的力。

生活一地鸡毛,所有人都不能得罪,不想委屈自己,却也不得不委屈自己。

韩明在整部片子里,走路时几乎都是佝偻着背,紧绷与疲惫似乎刻在骨子里。

这样一个中年人的角色,轻易就能引发共鸣。

因为我们大部分人就是和韩明一个样子。

在职场竞争的压力中、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在默默无闻的平淡下、在贫富加剧的割裂上,我们为了生存,疲于奔命,早就磨灭了少年心性,抛却了初心。

所以说,众生皆苦,人生不易,韩明到处都是。

也因此,韩明对待王永强案子的工作态度,情有可原。

作为挂职人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多错多。

因此田检让韩明参会讨论案情,他挺抗拒的,装打电话要跑。

更何况这是个引发舆论的案子,已经查了半年还没结果,他是真不想接。

后来领导让他协办,他也是第一时间推脱,给他卷宗他也不想接。

韩明脑袋受伤后回到家里,就跟媳妇吐槽,说不该接这案子,两边不讨好。

除了田检承诺办好了会考虑留用在市里这个诱惑以外,韩明内心认为接下这个案子,绝对是弊大于利。

以上韩明的内心世界与工作态度,不就是我们大多数成年人的写照?

做事情反复权衡利弊,拈轻怕重;如果事不关己,那就高高挂起;凡事先应付,遵循惯例,过得去就行。

幸而,韩明是一个极具弹性的角色,他的生命底色是善良与公正。

他在大学时期因为揍了猥亵自己女友的同学,导致被报复分配到小县城,二十年郁郁不得志。

他虽然遭受着现实生活的摔打,但经历了张贵生女儿的发问、经历了自己儿子被冤枉,经历了受害人郝秀萍跳楼事件以后,在吕玲玲的质问之中,他已经从按照司法惯例这样的理念上被动摇了,从而改变了做事思维,坚定了办案决心。

二、坚守初心,吕玲玲难能可贵

影片中,吕莹莹是标准的理想主义者,她在工作中是正义使者的化身。

她怀着绝对的善良与赤诚对待每一个案子和每一个当事人。

演员高叶成功塑造了影片中吕玲玲这个角色。

她在被采访中,说自己是这样理解吕莹莹这个人的:“为了正义,有点轴、有点虎、有点愣,就是犟。”

因此,在电影开头,在“死者为大”的普世逻辑里,吕玲玲就有着“找到那把只存在于王永强口中的刀”的执念,来为其辩护,也为他的聋哑妻女留下一线生机。

这件事的调查存在客观困难,韩明说没有过往案例的支持,就连他自己主办的张贵生一案,也遵循了所有前辈的做法。

面对死者家属的闹事、恶势力的威胁、领导要求尽快结案的重压、受害人郝秀萍的失踪,主办人员吕莹莹没有屈服于司法惯例,毅然要求持续调查。

我们作为观众,都觉吕玲玲太难了。

她身上的坚守原则、勇气和办事智慧,在世俗眼光里,就是一种不受欢迎的“不懂变通”。

她在职场中,展现出铁面无私的强硬态度,无论是面对领导、同事还是恶霸,她都坚持“公事公办”原则,不给人情世故留任何余地。

然而,在坚硬的外壳下,吕玲玲也深藏一颗柔软的心,在她身上,我们看到了人性多面性的完美融合。

她对聋哑母女郝秀萍及女儿极尽关怀:

在郝秀萍女儿要被村里恶霸强行掳走时,她第一时间挡在她俩面前,保护她们;

为了更好地与郝秀萍沟通交流,她花半年时间学会了手语;

为了安全起见,她恳求韩明的媳妇照顾住在附近酒店的郝秀萍母女。

演员高叶说:“作为女检察官,她们既有作为法治工作者的权威性,更因内心天然的悲悯而具备一种独特的感受力。”

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场戏,是田副检以权力压制,借保护之名,当着吕玲玲的面,将王永强一案彻底移交给了韩明办理。

吕玲玲红着眼眶,嘴唇止不住颤抖着,却忍住不哭出来,让人直观感受到她因性别而更加感性的一面。

我们在吕玲玲身上,看到了这种感性的脆弱,却更强烈地感受到她守护初心、坚持正义、“为真理而无惧历史惯例和权威”的这种力量。

正因为有她的信仰和坚持,办案中的约定俗成才有了松动,还“正当防卫者”以清白,从而法治在向更有人情化的方向进步。

我们永远会对她这样的人怀着敬畏之心。

因为社会需要这样“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人,需要这样公平、公正、公开的执法者。

就像高叶说的,希望世界多一些吕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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