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用植物入药一直都是所有文明的共同选择
公元元年前后,古希腊著名的药剂师迪奥斯科里德(Dioscorides)出版了植物药百科全书——《药材医学》(De Matena Medica)
迪奥斯科里德(Dioscorides)
这部药典巨著记录了当时古希腊已知的每一种药材,描绘了近1000种不同的药物以及疗效,比同时代的《神农本草经》还多(《神农本草经》记录了365种)
在之后的1500多年里,《药材医学》一直是欧洲医师的案头必备的参考读物,和今天咱们中医把《神农本草经》奉为圭臬一样一样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药材医学》在医学史上和《神农本草经》拥有同样地位
因为和《神农本草经》一样,《药材医学》也是一本集合了超自然神秘力量和充满巫术色彩的前现代化文献,必须要被更先进知识体系所替代
在我们中医这里就没什么可以替代《神农本草经》的了,它是永远的“神”(神农:你™说的是废话!)
但欧洲这边出现了一个大神——瓦莱里乌斯·科尔都斯(Valerius Cordus)
科尔都斯生于1515年的德国,家里是祖传老西医,父亲是医生、叔叔是医生,甚至他还有一个弟弟后来也干了医生
1543年,年仅28岁的科尔都斯出版了《药典》(Dispensato-Rium),这是西医历史上第一本摒弃所有超自然和巫术思想的药理学书籍,只注重关于植物属性和提炼方法的实证疗效
书里列出了225种药用植物,包括没药、藏红花、肉桂、胡椒、苦艾、树胶、菖蒲、樟脑、豆蔻、黄瓜芽孢杆菌、茴香等我们中医也常见的中药
科尔都斯死后的墓志铭上写了这样一段话:
“瓦莱里乌斯·科尔都斯在非常年轻时,就向世人解释了植物的原理和功效”
所以科尔都斯也被喻为现代药理学之父
但和中医不同的是,西医在发展植物药的时候没有碰到该死的儒家出来捣乱
所以它并没有衍生出所谓的君臣佐使概念。所有复方药剂的出现有且都必须是基于药物有效成分做针对性的匹配使用
例如治疗疟疾的特效植物金鸡纳霜,17世纪的西医会将金鸡纳霜树皮浸泡在杜松子酒里服用
金鸡纳霜
一方面杜松子酒掩盖了金鸡纳霜树皮的苦涩味道(奎宁的味道),另一方面是酒精有助于金鸡纳霜树皮的溶解(奎宁不溶于水而易溶于酒精),所以药效更好
再例如17世纪西班牙的医生会用马钱子+古柯(就是“面粉”)来治疗血肿,这其中马钱子用来消肿,而古柯则是镇痛
所以中医并不“孤独”,中药也并不“神秘”
所有文明在其初级发展阶段都会选择用植物用药,这是生物特性所致,并不是咱们的专属
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否有知识迭代
《神农本草经》打一生下来就被立在祖宗牌位上威威不可动摇,后人需要做的只是传承即可
事实也证明了,最终推动人类医药科学发展的果然不是什么“博大精深”,而是“干掉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