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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秦基伟的春节是在周口过的,整个部队异常热闹,前不久刚经过三大战役,目前全国形势一片大好,淮海战役后,河南也基本实现全部解放,他也在中央的安排下任命二野15军军长。
2月,当地气候极其不稳定,悠忽间春雷骤起,接着就是大雨倾盆,有时一连几天都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他们的衣物,好几天都干不了。
新队伍的炊事员大多数是北方人,他们吃面多,不怎么会做大米饭,好几次一锅米煮出来,下面是糊的,中间是红的,上面是生的,战争时期本身就缺少粮食,战士们为了不浪费,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天气不稳定,吃的不合胃口,时间一久,很多人就因此病倒了,这其中就包括秦基伟。
那天下午,身体不舒适的秦基伟正躺在担架上指挥作战,突然前面走来一位老兵,他的脚步停在秦基伟的担架前,还伸手拦住秦基伟的去路。
“给来一支烟呗!”
还没等秦基伟回答,他的随行参谋大声便呵斥:“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担架上的人是谁呀!”
“我当然知道啦!不就是秦基伟军长嘛!”
原本正在指挥战事的秦基伟听到老兵在说自己的名字,便停下来看了一眼,随后秦基伟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快把他扶起来。” 秦基伟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衣服兜里给老兵找烟,他把烟寄到老兵手里,拿出火柴点燃后,又亲自给老兵点上。
秦基伟的一番动作把站在旁边的随行参谋看的一愣一愣,眼前这位不起眼的老兵是谁呀?竟然可以让军长亲自为他点烟。
老兵走到秦基伟面前说:“老秦,你得挺住啊!” 秦基伟朝着老兵微微一笑说:“我没事儿,你放心吧!”
一个军长给路过的老兵点烟似乎不合规矩,但秦基伟还是这么做了,为何呢?这位老兵又是什么人呢?
1914年冬天,秦基伟出生在湖北黄安县的一户农户人家,他的父亲是当地的庄稼人,心肠憨厚,为人老实,因为喜欢帮助他人,为此这位老人家在村里有着非常好的口碑。
秦基伟的母亲是一位朴实的家庭妇女,没什么文化,但心地善良,家务活做得很好,秦基伟并非家里独子,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由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得到全家人的照顾和疼爱。
跟大多数人不同的是,虽然秦基伟家境不富裕,但他却实实在在拥有全家人的爱。
很可惜的是,幸福的童年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他所在的村庄就遇到了可怕的瘟疫,除了秦基伟之外,全家无一幸免,全都去世了,亲人接二连三的离世让秦基伟备受打击,后来他之所以会走上革命道路,也跟此事脱离不了干系。
参加黄麻起义是他走向革命的开端。
1929年8月,不满十五岁的秦基伟和同村的伙伴们一起到乡里苏维埃政府软磨硬泡,终于求来了一份介绍信,拿着这张介绍信,他们连夜赶路找到红军第十一军第三十一师,最终成为了红军里的一员。
自1930年开始,秦基伟便开启了他人生的另一个副本——军旅生活。
秦基伟给点烟的那位老兵,便是他初进军队时认识的。
那位老兵比秦基伟年长5岁,叫王太行,他们入伍的时间都差不多。入伍后,老兵跟秦基伟身在同一部队,他们一同在前线杀敌,一同共生死,时间一久,老兵和秦基伟便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秦基伟跟王太行在作战上各有各的风格,秦基伟属于智取型,王太行则属于横冲直闯型,但不管哪一种类型,他们都通过自己的方式拿下很多敌人。
军营里的战士除了打胜仗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提干。
那时候的秦基伟是红军队伍里的二排长,由于之前落选一排排长,导致秦基伟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对此,他对二排的要求十分严格,训练也抓得非常紧,秦基伟想通过事实证明他并不比一排排长差。
秦基伟之前进过随营学校,单兵战术那一套受过相对正规的训练,进攻时利用地形地物比较灵活,善于运用匍匐和跃进相结合的冲击方法,作战姿势好不好看另说,起码秦基伟懂得如何科学带兵。
秦基伟目前的部队成分较杂,里面既有老兵,也有工人农民,要想把他们都带出来,合理的教学方式是最重要的。
虽然那时候的秦基伟才十六七岁,但是既然已经是排长了,就要拿出点排长的样子,他插着腰背着手,部队里的人全部睁着眼睛瞪着秦基伟,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这个新排长,看上去很威风啊!
那天,正在训练的秦基伟被两个挎着抢盒子的人带到军部,路上,秦基伟心里直打鼓,他不会是做错什么事情吧?
到了军部才知道,原来是徐向前军长召见。
“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你家都有什么人,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你多大年纪了,什么时候参的军,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参军的?” 徐向前向秦基伟抛出一连串问题。
待秦基伟一一回答后,徐向前走到秦基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向前告诉秦基伟,他被提升了。
比起上进,一路向上爬升的秦基伟,作战勇猛的王太行却一直没有被提干,他一直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按理来说,像王太行这种立过战功的优秀士兵,提干不是问题呀?他为什么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秦基伟对于此事还特意问过王太行,原来不是王太行不想被提干,而是他文化水平低,别说带兵指挥打仗了,就连汉字他都不认识几个,为了王太行的前途,秦基伟也曾给他出过主意。
“你要是来不及读书识字,不如也像我一样,去随营学校学习学习,在哪里,你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呢!”
然而被王太行给拒绝了,他说自己这些年打仗一直打得猛,导致身上病痛太多,就算是带兵,恐怕也没那精力和体力了。
就这样,秦基伟和王太行之间的身份差距就越来越远,后来秦基伟凭借一己之力成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九纵队司令员,也是在这个时间点,他再次碰到了当年的老战友王太行。
而身患重病的王太行随着时间的推移,退出了前线,后来到炊事班做事去了。
虽然现在他们在职务上有着极大差距,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彼此之间的情谊,自白天见面后,秦基伟晚上又把王太行请到自己房间做客,秦基伟给他讲自己这些年在战场上遇到的不容易,王太行也向他诉说自己这些年的林林总总。
昏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温暖的两颗心在此刻也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