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十二岁那年，抱着我爹的脖子：“爹爹，这个姐姐冻得耳朵都红啦，爹爹把她的东西都买下好吗？”

再之后，她成了府里的姨娘。

后来我总在想，当时我的那一句话，究竟是姨娘在冬天遇见的幸运，还是她终生的不幸……

1

听府里丫鬟说姨娘有孕后，我没什么喜悦心情，兀自在假山伤神。

烈日太甚，我失了会儿神，眼前晕眩，即将要晕倒。

一双有力的手揽住我的腰，我瞧了一眼，是前些日子进府的长工马夫！他还在我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我气极，用了全身的力气推他，推开他后还没站稳就往反方向倒去。

“啊——”话音未落，我倒在一副身子上。我的脸趴在马夫胸前，他衣服又糙又臭。

“小姐，你小心点，摔坏了多让人心疼啊。”

我立马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他更紧地抱住。

好大的胆子！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这么放肆了！

“你一个下人是不想活了吗！我告诉爹爹，他就会马上把你打出府去！快放开！”

“小姐若不想要珍惜自己的名声，尽管去找老爷。看是小人的命重要，还是林府千金嫡小姐的名声更重要。”

无耻！

真是什么荤话都敢跟本小姐说！

“放开我放开我！”

“小姐？小姐你人呢？”听到假山外翠翠在叫我，我一下安静下来，生怕被她发现。

我眼神警告阿贵，你要是毁了本小姐，本小姐就灭了你！

“小姐人呢？到晚饭时间了，老爷还有事要跟小姐说呢。”翠翠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路过假山往花园去了。

“你要是想让我爹在这里找到我，就试试看好了！”

闻言，他终于放开了我，走之前还用色迷迷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一遍！

当真是气死人！我定要让爹爹辞了他！

压下心里的羞愤和怒火，我才从假山你出去。回到房间的时候，翠翠还急着在门口来回绕圈。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老爷等你用饭呢！”

我若无其事地更了衣，让翠翠帮我收拾了一下妆容，就紧赶着往膳厅去了。

到膳厅的时候，爹爹正在给姨娘布菜，脸上满是老来得子的喜悦。

“来来来，曼娘可要好好注重身子，想吃什么尽管让管家买去！”

我行至桌前，爹爹的眼神仍在姨娘身上，未看到我。

“宣儿来了，快快坐下，饿坏了吧。”姨娘说完这番话，爹爹才发觉我来了，让我入了座。

饭桌上爹爹和姨娘恩爱有加，我有点吃不下饭。

我爹以前一门心思扑在他的商铺上，没心思顾及怀了孕的我娘。我娘生下我后身子没养好，日渐憔悴，在我满月前就去了。

爹爹那之后一直对我娘满怀愧疚，对我极尽疼爱。布匹料子胭脂水粉让我先挑最好的，美玉古玩我不感兴趣爹爹也会送到我手上。

前些天说想学骑马，爹爹就花重金让人去塞外选了匹极上乘的马。

想到这里，就想起假山里粗鄙下贱马夫对我所行之事，心里愈发不痛快。

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就把我爹的宠爱夺走了。

2

吃了没几筷，就没了胃口。

爹爹跟姨娘甜言蜜语完，放下筷子，才对我说道：“宣儿，爹爹明日要下江南看看铺子，要外出一月多。你也知道，你姨娘今日刚诊出有孕，爹爹想让你平日多多照顾下姨娘。”

让我一个未出阁的嫡女照顾她一个姨娘？我心里冷笑，当初我娘怀孕生产的那些日子也不见爹爹如此紧张，爹爹这般厚此薄彼，就不怕我把姨娘推到湖里去？

但我拒绝了，又显得自己不懂事，爹爹明日就要出门，我何必还让他一路不放心？

“还请爹爹放心，女儿会照顾好姨娘的。”

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得在爹爹离开前把那个马夫辞退了！

“对了，爹爹，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琢磨着怎么开口，“爹爹，我看那个马夫阿贵不顺眼，可以给他结清银子辞退吗？”

爹爹闻言，停顿了一瞬说道：“宣儿何时这般不懂事了？这样就辞退一个下人，如何让别的下人信服？”

这还是爹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教我，我委屈极了。

见我欲落泪，爹爹语气才柔和一点，与我解释：“宣儿，不说这个，之前爹爹外出，马惊了，是人家阿贵救了爹爹一命，这事别再说了 让人听到寒了心。”

你就不怕寒了自己女儿的心吗？你知道你这个救命恩人对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吗？

“宣儿这也是不知道嘛，你不要这么凶宣儿。”

听到姨娘为我说好话，心里别扭极了。我眼眶含泪，瞪了爹爹一眼，跑了出去。连第二天爹爹出远门我也没有送他。

爹爹前脚刚走，我就把他的叮嘱抛之脑后。一连几日躲着姨娘，谁知道这个女人揣着什么坏心思。

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但总有些麻烦要自己找上门。

姨娘身边下人来报，姨娘明日要去寺庙祈福几日，嘱咐我在府里好生照料自己。

我倒是乐得待在府里，不想跟她一同去折腾。但想起爹爹走前的嘱托，要是姨娘半路上或者寺庙里出了意外，爹爹不得把这锅扣我头上？

只得不情愿地收拾好几天的衣物，明日一同前去。

想了想，虽然不大能忍受跟姨娘待在一起，但出门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但是当我看到驾马的阿贵时，心情顿时跌到谷底。前几日我去管家那，执意要赶阿贵出府，被管家拿出爹爹压我，现下又瞧见他，心里满是厌恶。

我没正瞧他，让翠翠扶我上了马车。谁知翠翠没站稳，我也摇摇欲坠。

阿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小手臂，我站稳后，他粗糙的手掌小幅度地摸了我一把，我慌得看了眼别人，还好衣袖宽大，别人并未瞧见他的动作。

我迅速抽回手。

“翠翠，你这般不小心，若不是阿贵眼疾手快，小姐受了伤你担当得起吗？”

姨娘听到动静，掀起帘子，一脸嗔怒。

“翠翠也是不小心，姨娘莫怪罪她了。”

一路上，我心里焦急烦躁，在想刚刚那一幕，也不知姨娘是否看到了。也不知，到底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浪荡子赶出府。

3

姨娘为祈福而来，我平日跟着她一起诵佛念经，实在痛苦不已。

难得姨娘因有孕在身，不能太过劳累，今日她并没有来佛堂。

那我自然也要翘掉啦。

“对吧，小兔兔。”我从佛堂溜至后院，一手喂兔子胡萝卜吃，一手摸着它的头。

却听到一些异样的声音。我屏住呼吸，抱起兔子，悄悄走至后门处。

从细细的门缝中往外看，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把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压在墙上......

见此场景，我羞红了脸，转过头去想离开。

可在好奇心驱使下我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继续透过门缝偷看。

却不想踩到一根树枝，咖嚓的声音异常清晰！

“是谁！谁在那！”一个陌生的男音从后门外发出，不好，得赶紧跑！

我着急忙慌地不知往哪里跑时，被一双粗糙有茧的手捂住嘴巴，腰被人从后搂住，快速地被携带至灌木丛中蹲着。

我睁大眼睛，是马夫阿贵！

他摇头向我示意安静。

我听到后门打开的声音，阿贵也听到了，将我怀里抱着的兔子一把抢过去，从灌木丛中扔了出去。

“原来是兔子，我们先离开这。”

闻言，我才放下心来。

直到灌木丛前再无两人身影，我也恢复了些力气，才大力推开阿贵，掩着面跑了出去。

回到房中，我让翠翠赶紧备水洗漱，将身上的裙子脱下来扔掉，死死地用力搓洗。

真是该死，那个下贱粗鄙的马夫真是该死！

应该是洗澡水温度有点高，我心里燥热至极，不知该如何消解。

洗澡水冷了下来，但我的心却还没静下来，总觉得空虚至极。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散开，我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4

朦朦胧胧中，有人好像入了我的浴桶中，将我抱起坐在那人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