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贺。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古道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史记注解》之秦始皇本纪16
始皇帝在咸阳宫大摆宴席进行庆祝,七十个博士前去参加宴会;仆射周青臣送上颂词说过去秦朝占有的疆土不足千里,都是依赖皇帝的英明神武,统一了天下,驱逐了蛮夷部落,凡是日月所能照到的地方,百姓都进行了臣服;将诸侯的封地设置为郡县,百姓安乐,不用再担心战争的问题,能够永久传承下去;从上古到现在没有哪个人能够比强皇帝的功业,始皇帝听到这话很高兴。
博士齐人淳于越说臣听说殷周统治差不多有一千多年了,都是将自己的宗族子弟封王,当做皇帝的屏障;现在陛下统一了天下,而宗族子弟却都是没有权利的人,处理事情的有有田常、六卿等官,无法设立藩王,将来出了事情怎么来保证京城的安全呢?
做事情不借鉴过往的经验还能够成功的,臣还没有听说过;现在青臣又当面奉承皇帝加重皇帝的过错,这不是忠臣的行为;始皇帝让大臣们谈论这件事。
丞相李斯说五帝的治理方法不重复,夏、商、周三代的治理策略各有不同,不是他们不有意想要改变,只是因为时代不同了。
现在陛下开创了巨大的事业,建立了自上古以来没有的功劳,这不是学识浅薄的个别儒者能够明白的;况且淳于越说的是三代的事情,又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呢?
那个时候诸侯互相吞并,因此都很看重游说之人;现在天下统一,法令都由皇帝颁布,百姓在家中耕种务农、发展百业,士大夫则学习法令治理邢狱。
现在的这些人不学习今天的制度而学习古代的法令,用些知识来诽谤当下的朝代,误导普通的百姓。
丞相臣李斯冒死上奏说过去天下没有统一,因此诸侯并存,发布命令都借鉴过去的经验而不顾及现实的情况,用华丽的言语来掩盖现实存在的重大问题,人们利用自己擅长的知识来议论诸侯王发布的命令。
现在皇帝统一了天下,消除了诸侯王二确立了自己的权威;私下的学校不按照规定教育学生,人们听说命令发布,利用自己学到的东西知识进行议论,一个人的时候在心中揣测,遇到朋友则一起讨论。
夸赞皇帝的是为了获取名利,歪曲命令的人是为了凸显自己的高明,他们诱导百姓一起议论;如果不禁止,皇帝的威严必然会受损,大臣也会相互结成朋党,还是禁止的好。
臣请皇帝命令史官将不是在秦朝记载的书籍都烧掉;除博士外,天下有私藏《诗》《书》、诸子百家学说的人,都送到郡守、廷尉处一起烧毁;有人胆敢议论《诗》《书》的人都诛杀。
皆住过去的言论而诽谤当下命令的人诛杀全族;官吏看到了却不举报的与议论的人同罪;命令发布三十天内没有烧毁的,定黥罪派遣去守城门。
不用烧毁的是医药卜筮种树之类书;有想要学习律法知识的,可以向小吏学习;始皇帝说可以。
对于个人而言讲话必须要谨慎,在地位较低的时候自己所影响的只是人际关系,随着地位的提高,随意开口讲话很容易会导致自己的发展受到损害,并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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