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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的历史,对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痛心而沉重的,其中原因值得深思。本文仅以中日甲午战争为例,对此问题做一次探讨。
如果说,我们输在了国力、军力的不足。这是不符合历史实际的。当时我们的国力不逊于日本,我们的军力也不逊于日本。
在甲午战争之前,清政府搞了近30年的洋务运动,中国近代矿业已开始用机器开采。开平矿务局至1889年产量已达247000吨,有力地抵制了洋煤的进口。1882年,输入天津的洋煤为5400吨,到1886年减至301吨。1890年,两广总督张之洞为抵制洋铁的进口,兴建汉阳铁厂,1893年竣工。该厂设备先进,拥有大小10个分厂。
据张之洞说,这个厂的生产能力全部发挥出来,每年可出精钢、熟铁30000吨,除供应本国外,还可出口到美、日,它是当时东方最大的钢铁厂。1879年,李鸿章在天津成立电报总局,到1885年,沿海、沿江各省都架设了电线,连厦门、台湾之间都架设了海底电缆。
1880年,左宗棠创办了兰州织呢局,成为近代纺织工业的鼻祖。同年李鸿章也派人成立了上海机器织布局,中国近代纺织业从上海、宁波、镇江、武昌等地向全国蔓延。由于近代工业的发展,中国的实力大大增强。当时清政府的岁入是日本的1.5倍。
1872年李鸿章在上海主持建立了轮船招商局,仅3年时间就为清政府回收了1300多万两白银,而直到1894年,日本政府的年收入才不过8000万日元。军事上我们也有自傲的资本。1884年后,清政府设立海军衙门。
1888年,北洋海军正式建军,加上南洋、福建、广东水师共为4支海军舰队。鼎盛时期拥有大小军舰78艘,雷艇24艘,总排水量80000余吨,炮600余门,鱼雷发射管近70具。实力居当时世界第4、远东之首;与日本海军相比,在舰艇总吨位、大口径火炮等方面均占优势。同时中国还拥有了当时远东规模最大的军港、船坞、炮台等防御体系。
与此同时,中国陆军也有了长足发展。1862年李鸿章到达上海后,命令淮军向洋兵学习西洋枪炮和阵法,仅两年多的时间,就把6000多人的淮军扩充到五六万人,洋枪三四万支,炮兵六七个营。淮军从1871年开始改装当时最先进的克虏伯后膛钢炮,左宗棠部湘军从1863年开始建立洋枪队。
80年代以后,左宗棠收复新疆、冯子才镇南关大败法军,这都与陆军的新式装备密不可分。由上可知,中日甲午战的失败,我们没有输在经济实力,没有输在军事装备上,同时我们也没有输在人才素质的低下和爱国热忱的缺乏上。
清政府从1871年开始,先后3次选派学生78人赴英学习海军技术,他们分别于1880年前后学成归国。参加甲午海战的刘步蟾、林泰曾、林永升等均出国留学过,1876年又选派现役军官赴德学习军事技术和兵法。
1880年李鸿章创办天津水师学堂,造就海军指挥人才,随后又创办北洋武备学堂,培养陆军指挥人才。日本于1870年创办海军学校,到1873年初具规模,并从1870年开始选派留学生赴英求学。甲午海战中“浪速”舰长东乡平八郎和指挥以“吉野”为首的第一游击队的坪井三都是在1871年分别赴英美留学的,与刘步蟾等均为同期同学。可见中日两国在办学时间、派遣留学生等方面是大致相同的。
清朝广大士兵作战也是非常勇敢的。在丰岛海战中,日舰“浪速”舰长东乡平八郎下令俘虏搭乘英国“高升”号商轮援朝的清军,船上千余名将士严正表示:“宁愿死,决不服从日本人的命令。”他们没有大炮,以小炮向敌舰射击,进行最后的抵抗。
船被击沉后,除少数人遇救外,均壮烈殉国。在黄海海战中“致远”号在管带邓世昌的带领下,弹尽舰伤之际勇撞“吉野”,不幸为鱼雷击中,全舰252名官兵壮烈战死。但是,战争的结果的还是中国输了。中国输在哪里?的确需要我们好好反省和总结。
吏治的腐败
上至最高统治者慈禧老佛爷,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置国家利益于个人享乐之下,10年间挪用海军经费1098万两,修建颐和园供其享乐。致使北洋舰队舰船老化,自开办起就无力再添新舰。据说她一天的生活费用大致是纹银40000两,这意味着什么呢?
那就是宫廷半月之费,就可买吉野级巡洋舰1艘,两月之费,可购1超级主力舰,1年之费,至少可装备一支高踞全球六七位的海军舰队。反过来说就是为维持她的奢靡生活,一年之中清政府每半个月要卖掉一条巡洋舰,一年要卖掉一支海军,才可马虎应付!
当前线战事正酣之时,她却在皇极殿内大宴群臣,看戏3天,诸事不办,举办庆贺她60寿辰的“万寿庆典”。待到战事吃紧,一些大臣奏请停办景点移作军费,她竟大怒,对朝臣们说“今日令我不欢者,吾亦将令彼终生不欢。”
与此相对的却是在战前,日本为筹款购卖“吉野”舰,明治的皇娘将仅有的首饰都捐了出来。敌我相比,中日战争结果如何,未待交锋,我方早已一败涂地,何待炮响?
其实清政府的腐败,慈禧太后这里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太后之下还有近支亲贵,远支宗室乃至整个大清官僚体系。清末以来,吏治腐败已达到全社会公开的卖官鬻爵。官职无论大小均可卖得。这场把戏,老佛爷也是参与其中的,据说她在光绪初年凭此已积下私房钱两万万两。
如此上行下效,整个官场因循守旧,敷衍塞责,腐败无能,阿谀奉迎,结党营私,横征暴敛,贪污中饱,贿赂公行。当时有识之士揭示道:“国势日益蹙,政事日益麾,将帅矜骄,士卒颓弱,人民痛弊,库府空虚。”
吏治腐败,军队亦不能免。海军当时虽是创建不久的新军种,但也很快染上官场恶习。当时海军的情形有人这样描述“操练尽弛。自左右翼总兵以下,争挈眷陆居,军士去船以嬉。每北洋封冻,海军岁例巡南洋,率淫赌于香港。”自李鸿章始,从创建北洋舰队到甲午战争,他曾先后阅兵6次,最后一次是1894年5月,距战争爆发仅2个月。
他阅兵的目的不是为了整顿纪律、加强战备和军事训练,而是为了装潢门面,扩大声势,以捞取政治资本。北洋海军由于没有审计制度,再加上李鸿章本人也不清廉,各级军事官员纷纷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办理军需及负责军购的官员则更是胆大,官商勾结,狼狈为奸,大发其财。在甲午之战中,我舰上的炮虽比日本的大,却不少是用低劣炮弹其至是教练弹充数,因此虽然有多次日舰中弹,却未见炮弹爆炸,战斗中自毁长城。
清王朝专制、保守、封闭的统治。
这场战争,一方面是腐朽破败、江河日下的满清封建王朝;另一方则是新生的资本主义日本。日本自1868年明治维新后,逐步走上资本主义道路。明治政府坚持改革,发展经济,重视教育,重用新人,积极向西方先进国家学习,因而使日本很快发展和富强起来;而此时的中国,仍停留在农业经济的基础上,在列强入侵之下逐渐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演化。国民思想保守,政府闭关锁国,整个社会毫无生气,处于停滞不前的混沌状态。从这个角度说,资本主义的日本打败封建主义的中国,有其历史必然性。
中国几千年的专制主义统治,是导致国家衰败不堪的主要原因。在封建专制的清王朝统治下,人民在政治上没有任何民主,整个国家是一片万马齐喑。人民被视为群氓、奴隶,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利,积极性受到压抑,全国到处呈现恐怖局面。
日本大学教授安井久善,在分析甲午战争日本取胜的原因时指出,战争的胜败归根到底是由“人”的因素决定的。专制主义的独裁政治,必然执行“任人唯亲”的用人标准。最高统治者对外推行投降主义路线,因而必然重用能够对这条路线深刻理解,并忠实执行的人。在这些人的操纵下,清王朝的战败可谓是“求仁得仁”,理所应当了。
百年之后居然又能看到国足重演悲剧,这才是最大悲哀。
日本是举国节衣缩食与清朝备战,调动的资源可比清朝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