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桂花 素材提供/胡晓敏

（声明：为了方便阅读，本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部分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伴去世后，我到城里投奔儿子，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孤苦伶仃的生活了一年多。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寂寞无助就向我袭来，我过得够够的了，我想让儿子把我接回他家住，我谎称病了，儿子30分钟赶到，20分钟做了决定，儿子的决定，让我背后发碜，我决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老伴没去世之前，我和老伴一直在乡下生活着，我们相伴走过了58年。两年前，老伴因病去世了，我一个人独自在乡下生活了一段时间。

儿子儿媳看着我一个人在老家孤零零的生活着，要是我生病了，他们没能及时照顾我，他们建议我跟他们去城里一起生活，这样他们就不用来回两头跑了。

看到儿子媳儿对我孝顺，我挺感动的，去年儿子一家回老家，我们一起过了端午节，我就跟随儿子进城里一起生活了。

城里热闹，儿媳儿子对我也不错。每天我帮他们打扫卫生，做做家务，在儿子家我过得很开心。

可是好景不长，我在儿子家住了不久，亲家母就病了，儿子和儿媳商量后，决定把亲家母接到家里来住，方便照顾她。

儿子家小，我来住的时候，儿媳特地给我腾了一个小单间出来，让我住的。现在亲家母来了，地方小，她没地儿住。

儿子和儿媳商量来商量去，只能给我在他们家附近另租房子，让我去那里住，把我住的房间让给亲家母住。

我想亲家母也是自家人，她现在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不搬出去住，就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儿子把亲家母接来后，我就搬出去住了。儿子和儿媳对我说：“妈，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我们曾经想把妈妈送进疗养院去的，但是想想总没有我们亲自照顾她好！”

我也觉得儿媳儿子他们要是把亲家母送进疗养院的话，也是挺好的，那里有专门的人伺候着，但是我一看儿媳眼里充满了担忧的神情，我又把话咽回去了。

毕竟她妈妈生病了，她做儿女的肯定是担忧的，如果我让他们 送亲家母去疗养院，我就显得自私了。我以后可能也会生病，我也想要自家人的照顾。

我们俩都是老人，我想儿子他们不会厚此薄彼的，我要是不搬出去住，不给亲家母腾房间，儿媳肯定会对我不满意的，我不想儿子难堪。但说实话，我是不情愿搬出去住的，但是为了他们家和睦，我也只能搬出去住了。

刚搬入出租屋住的那几天，我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我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心里十分难过。不过也有好处，我一个人独处，家里没有那么吵闹了，我想起早一些就起早一些，想晚睡一些就晚睡一些，不用顾及儿子儿媳的感受。

以前看电视看晚了，怕会影响到儿子儿媳孙子休息，现在我想看多晚就看多晚，追剧了，没人说我，也没人干涉我，我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儿子儿媳呢，因为觉得让我独自在外面居住着，他们心里有愧，那段时间，他们俩对我特别好。

周末儿子不用上班了，他会带我出去转转，有时候带我去海洋生物馆，有时候带我去公园玩，有时候带我去商场买东西。

完玩了，他送我回来，离开时儿子还会对我说：“妈，你什么时候想去我们家了，你就过去坐坐。别老是在出租屋里闷着不出门，我们家的大门永远向你开着。”

儿子的话，我听了心里暖融融的。我想，儿子他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呀，但凡家里有多余的房间，他都不会把我弄出来单过的。我也要体谅他的难处。

儿媳呢，对我更好，家里做了好吃的好喝的，她会亲自送到我的出租屋来，离开的时候，她也会说着儿子说的那句话：“妈，想去我们家你就去，你想吃啥？你提前告诉我，我给你弄。”

看着如此孝顺的儿媳，我心里暖融融的。

可是，时间长了儿媳儿子就慢慢变了样子，他们来我出租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从一周一次变成两周来一次，甚至更长时间没来。

刚开始，我以为他们俩的工作太忙了，就没在意，也或许时间长了，他们就慢慢不在乎我了，他们不来了，也少邀我去他们家了。

不过，让我有些许安慰的是，他们逢年过节还是会来看看我的，做好吃的带来给我。但是，我常常一个人独处，心里难免也会胡思乱想起来。

我以前没体会到，人老了为什么要有个老伴，现在我一个人生活了，老伴走了，我才体会到，原来他在我生活中是那么的重要。

以前，他在世的时候，我做得不好了，他总喜欢唠叨我，我嫌他烦，恨不得他在这个世界上立马消失。

现在我才明白，老了为什么有个人相伴，有个人说说话，才不会那么孤单，有人说话了，才不会胡思乱想；有人说说话，每天漫长的时间，才会容易打发掉。

住在出租屋里，我虽然吃穿不愁，但是我经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孤独感无时无刻占据着我的心头，我经常会胡思乱想。

为了排去这些孤独感和无助感，我一个人在家独处的时候，我经常会把家里的电视打开，我打开电视的目的，我并不看什么节目，我就想听听那些声音，我觉得屋子里有声音了，就觉得好像有了人气一样。

听着这些声音，我心里的孤独感就会被驱散开来，心中也会顺畅一些。

白天我倒是容易熬些，可是一到了夜晚上，才是我最难熬的时光，我今年67岁了，从62岁开始我就有严重的失眠症，晚上经常睡不着。

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了，睡眠浅的我，听到周围有一点儿的响声，我就被弄醒了，醒了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有时候我会起来看电视，一直熬到天亮。

太难熬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和老伴在一起走过的这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想起我们争吵的时候的点点滴滴，想起我们居家过平淡的日子，想起小时候的我，想起父母对我的好……

想来想去，我又想到了儿子儿媳，想到儿子，我的心里就发紧。当初他是那么的孝顺，可是自从他结婚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很少回老家看望我和他老爸，对我们也十分冷淡。

男人有了自己的家庭要有担当，这我能理解，但是也要对自己的生身之本，关心关心呀。一个人要做到关心自己生的，还要关心生自己的，这才是做人的根本。

儿子儿媳没空来看我，那我就去他们家看看吧，反正我每天的时间多，没事的时候去他们家坐坐，多待些时候。

可每当我待的时间越长，我就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我融不到他们当中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离开他们家太久的缘故。

儿媳是一如既往的孝顺，但是她孝顺的对象现在不是我了，而是她现在卧病在床的妈妈。她每天都会很细心的给她妈妈喂水喂饭，每天陪她聊天。给她洗换衣服，洗换被褥床单，给她端屎倒尿。

这些都是我没体验过的。

我儿子呢，也很孝顺，他跟儿媳一样，对他丈母娘好，每次他下班回家，都会买一些他丈母娘喜欢吃的水果。买回来后，赶紧清洗干净，削好皮端过去给她丈母娘吃，他丈母娘看见女婿对她这么好，感动到老泪纵横。

我看了这一幕心里十分难受，我想如果我病了，儿子也会对我这么好吗？也许是我和儿子渐渐疏远了吧，他对我没有以前热情了，他没给我削皮，只是说：“妈，你喜欢吃水果的话，你就自己削皮吧。”

我和他丈母娘，他已是分别对待了，我在想，你就不能也给我削一个吗？递到我手里，让我也开心开心啊，可他没有这样做。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平时和我关系比较亲密的孙子，自从我搬出去住后，他对我也没有以前热情了，对我爱搭不理了。

有时我想跟他套套近乎，可他就是不理我了，他一放学回来，就去他姥姥那房里，和他姥姥说话，把我晾在一边了。

亲家母呢，我以前以为她很好，她身体虽然没有我硬朗，但她待人接物很随和，给人的感觉是很容易相处。

可现在我发现，她给我的这些表面好印象，都是她伪装出来的，我对她的伪装，现在很讨厌了。要不是她生病住进我儿子家，我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的出租屋住着。

想想我就对她心生怨恨，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他是儿子的丈母娘，儿媳的妈妈，我恨不起来啊！她生病了，儿子儿媳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呀。

可是，我不知道为啥，心里就是不舒服，不舒服我就想找人倾诉。有段时间，我不停的找儿子、儿媳、孙子倾诉，找他们说话。

我没想到我的喋喋不休，让他们对我也厌烦了，儿子听了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儿媳听了也只“嗯嗯”的敷衍我了事。就连孙子听了也不烦的对我说：“奶奶，你说的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你说没有10遍也有8遍了，我都听腻了，你不嫌累吗？你别说了。”

孙子这样说我，我更难受了，我不就是想找一些存在感吗，我一生气，就会故意弄一些“哐哐”的响声出来，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可他们没人理我，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

我想我是不是病了。有时候我觉得我这样干很过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会这样做。

遭到儿子一家的冷落，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去他那了，有时候儿媳打电话让我过去吃顿饭，但是我一想到他们对我的冷淡，我就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了。

我宁愿在家里煮一碗速冻饺子吃，也不愿去他那边看他们的冷脸色。 我想只要我不去他们家，时间久了，儿子儿媳肯定就会来出租屋看我。问我最近怎么样了？为啥不去他们家。

但是我想多了，他们才不会来安慰我呢，我在出租房这边独自一个人待了20多天，儿子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儿媳就更别提了。以前我不过去，有好吃的，儿媳都会拿来给我吃，这段时间她也只是打电话来，让我想过去吃的话就过去吃饭。我不去，后面她连消息也不给我发了。

这时我才醒悟，他们现在根本就不在乎我了，因为我的身体还好，没有什么疾病，没有他们的关心，我照样每天过好自己的生活。

有时我想儿子了，可我又不想去他家，我就给他打电话，刚开始那段时间，儿子还接电话，和我聊聊天。打的次数多了，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发现儿子的电话打不通了，他已经把电话设成了关机了。

我一看手机才11点多，他就把手机关机了，是不是怕我打扰他呀，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难过，儿子怕我打扰他，晚上他关机了。我长叹了一声，今晚打不通，明天晚上他有空了，我再打。

第二天晚上，十点不到，我想儿子已经忙完工作了，孙子这会儿也该睡觉了，也不用儿子辅导他作业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当我听到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心里突然哇凉哇凉的。

儿子还是希望我不打扰他呀，儿子知道，我这段时间身体还行，他只是怕我在他面前啰嗦半天。

儿子这样对我，我突然间就想证明一下，我在他的心中有没有分量，于是，我决定假装自己生病了，来试探一下儿子对我的态度。我想看看我生病了，他是不是会像照顾他丈母娘那样在乎我。

两天过去了，我突然想起，儿子最忙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我就选择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白天儿子不会关机，一打电话儿子很快就接了，我在电话这头有气无力的告诉他说：“斌儿呀，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吃了药到现在还是没有好转。”

儿子在电话那头一听我说不舒服，他赶紧说：“妈，那你在床上躺着别动，我等一下就过去看你。”

听说我生病了，儿子马上就说过来看我，看来儿子还是挺在乎我的。

我赶紧躺到床上，等着儿子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儿子就赶到我出租屋这里来了。一进门儿子就关心的问：“妈，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看着儿子关切的眼神，我十分满足，接着我又装着病得十分痛苦的样子，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我指着前面那堵墙说：“儿子，你看，你爸是不是来找我了。”

我假装我出了幻觉，看见儿子他爸来找我了，我们这里有一种说法，要是幻觉见已经去世的亲人，说明这个人的大限也将至了。

我一面这样做，一面观察儿子面部表情的变化，他只是看了我几眼，接着就出去打电话了。

打了10多分钟，也不知道他打给谁了，跟谁聊了，打完了他折回房间，笑眯眯的对我说：“妈，我把我们家最亲的亲人都叫来了，他们会和你见最后一面的。”

听了儿子的话，我心里难受极了，家里的老人生病，首先想到的是要送去医院，可是儿子没有送我去，他只是考虑了二十几分钟，就把我家的亲戚都喊过来了。

他做了这么狠心的一招，难道他是发现我是在装病骗他的吗？或许是他可能早就想让我去找他爸了。想到儿子的绝情，我惊恐万分。

又躺了半个钟，我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脱离困境，又让自己没有被儿子怀疑而全身而退，想想我还是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吧，老家有熟人，我身体还行，白天能和乡亲们唠嗑唠嗑，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于是我对儿子说：“斌儿呀，妈吃了药现在好多了，我再休息半天就没事了，你要是还有事要做的话，你就忙你的事去吧！”

儿子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我的破绽来了，他说：“妈，你好一点儿了，那我就回去工作了，再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吧。”

说完，儿子离去了，我听着儿子关门的声音，心里有喜也有悲。我以后再也不敢乱作了。我收拾行李，决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散散心，心情舒畅了，我再回城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