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很小时爸爸就去世了，妈妈改嫁，将我寄养到乡下的外婆家，跟我一年只见两次面。除了外婆就没有人疼爱我了，被同学欺负也只有独自哭泣。
那时邻居强哥刚娶了老婆，他因为接工程经常不在家，强嫂就常来外婆家串门。强嫂年纪不大，我上初中时，她才二十多岁。她会关心我的功课，有好吃的也会分一些过来。混熟了，外婆也放心我在强嫂家做作业，甚至她外出时也让强嫂带我一起在家吃饭。
一晚我做作业累了，就在强嫂家的床上睡着。睡梦里感觉很兴奋，有人在亲我，很痒但也很舒服。太真实了，我清醒过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强嫂压在我身上亲。“小锋，我喜欢你，你别拒绝我，我一个人太寂寞了。”喜欢我，我脑海里一直想着这句话。在强嫂的引导下，我交出了人生的第一次。
在那次之后，强嫂又诱导我和她发生了几次。我有些懵懂，上课也没有精神，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不对的。
班主任察觉到我急剧下降的成绩，找我谈话。在老师的印象之中，我有些沉默寡言，但人很乖，成绩突然下降肯定有原因。老师一再催促，我终于哭着说出了我和强嫂的事。老师很震惊，她急得团团转：“孩子才多大的年纪，这样也下得了手。”老师让我远离强嫂，等她外出培训回来后，帮忙想办法解决。
那几天我没有再去强嫂家，尽可能避开她。但她找上了门，借口检查我的功课，外婆还欢喜得很。避开外婆，我表明不会再和她发生那种关系了，强嫂说那再做一次就算了。“再做最后一次就放过我？”强嫂迟疑地点了点头。
星期天中午我去到强嫂家，抱着最后一次的心态，我和她上了床。就快要攀上高峰时，门被打开，我还不及反应强哥就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的我们，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耳光。“哥我可怜你，还把你当弟弟疼，你这个小兔崽子才多大，居然睡我老婆。”我身无寸缕，而且力气根本无法和大人相抗衡，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连申诉的机会也没有。
强嫂在抽泣，强哥要打她，她慌忙说是我引诱她的。“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嫁给我前你就打过胎，以为你嫁给我后会安分点。想不到你偷人，偷的人还是小锋！”
愤怒令强哥失去理智，我和强嫂被拉去游村示众，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而强嫂则披着条床单。村里顿时轰动了，许多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我惊恐万分，羞愧欲死，外婆哭着求强哥放过我。
最后怎么回到家里，细节我都忘记了。外婆哭得呼天抢地，说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受伤的我躺在了床上，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冰冷。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快闭上眼睛前，那个念头一直在说：“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为什么我来到这个世界会这么痛苦？”
身体上的伤加上精神崩溃，我不愿意醒过来面对。朦胧中听道外婆的哭喊声：“小锋，小峰，醒醒，你快醒过来。”我被送到了医院，每天闻着消毒药水味，看着雪白的墙，我不说一句话，如同毫无生气的木偶。
2
妈妈来到医院，她说对不起我，只要我恢复正常，她就会带我离开。妈妈的话起了作用，我开始好好吃饭，偶尔和外婆说话。但唯独妈妈，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我跟着妈妈到了广州。见到继父和弟弟，弟弟还小，很活泼好动，他叫我哥哥，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多么美好的一个家庭，可惜多了一个多余的我。
我搬离了妈妈家里，住到了寄宿学校。我对自己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我将自己隐藏得很深，和同学打成一片，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内心里却害怕别人知道自己面具下的丑陋过往。这种情况直到我读上了大学才有所改善。我报考了外省的大学，图的就是离家远。
大学的生活多姿多彩，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让人目不暇接。东北女生林萍爽朗大气，直白的示爱让人难以招架。和林萍恋爱后，我孤寂的内心重新看到了阳光。
别的情侣谈恋爱，甚是亲密。我却从来没有吻过林萍，明明大家都很有感觉，但实际行动时，我就胆怯了。
我怕她误会我不爱她，我只好在其他方面去表现对她的关爱。我总是早早帮她打好早餐送到她宿舍，省下钱来为她买一些好吃的零食。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林萍很感动，她直呼除了家里人之外再也没有人对她那么好了。
林萍生日那天恰逢周末，几个好友一起去了KTV庆祝。林萍酒量很差，才喝了几杯啤酒就有些醉了。疯玩到凌晨，其他朋友都要回去了，几对都是情侣，他们要回的可不是宿舍，而是外面租的房子。几个男生挤眉弄眼地说我不会要带林萍回宿舍吧，这个时候可是过了门禁啰。
我带林萍去了小旅馆投宿，年过40的店主促狭地说夜深了年轻人可不要太折腾了。进入房间里，还隐隐嗅到欢爱过后特有的味道，破旧的柜子上赫然是一个没打开包装的避孕套。酒劲上来的林萍啃咬着我的脖子，我想推开她，她却搂得更紧，吻上了我的嘴唇。
一股热血往上涌，我不可遏制地要将林萍扑倒，我们终于裸裎相对。正当我要进入林萍的身体时，却软了下来。接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再顺利勃起，酒醒了一大半的林萍反过来安慰我说可能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这样。
3
那一次过后很快就是大四实习，一个在广州工作的师兄联系我去广州打拼，再三衡量，我回到广州，而林萍自然跟我一起。
实习的工作十分繁重，作为新人更是被呼来喝去，大家都很忙，但没有人会有怨言，如果实习过后能留在这个单位工作，薪资福利是十分诱人的。每天晚上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租住的小屋，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激情去做其他事情，只想美美睡一觉。
我们收到OFFER那一晚气氛很好，难得早下班，林萍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我们吃着聊着，嗳味在空气中荡漾，炙热的空气仿佛可以将人烤熟，热情的男女只想在身体上达到最极致的快乐。但关键时刻还没有进入正题，我就缴械了。林萍望着我，我望着身体的某个部位，挫败地说看来我真的出了问题。
那一晚我第一次向林萍敞开心扉，那些恶梦般的往事被我一一提起。说完后，我静静地望着林萍，我并不完美，那样的肮脏，接受我还是推开我，一切由她决定。林萍并没有出现恶心或厌恶的表情，她紧紧拥抱了我，我悬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了下来。
林萍陪我去看医生，医生检查后说是心理问题，要我配合治疗。林萍得知我妈妈的家就在广州，一定要我去拜访我妈妈。我突然回来，妈妈喜出望外，她留我们吃饭，继父还是那样木讷，但他释放出的善意是那样显而易见。上初中的弟弟不停地问我关于大学里的事，林萍则和妈妈聊得欢快，眼前的一切仿佛我们就是和睦的一家人。
妈妈希望我搬回来住，家里还留有我的房间，我婉拒了。她很失望，但说不会勉强我。我低头仔细看她，记忆中年轻的妈妈已经两鬓花白。那晚我想了很多，也和林萍聊得很深入，许多曾经我忽略的细节在回忆中被勾起。
林萍和我一起回乡下探望外婆，回到那个我视为恶梦开始的地方。外婆希望我能抛开执念，当年妈妈并不想抛下我，但继父的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寡妇，而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外婆心急之下，主动游说女儿为自己的幸福着想，并提出会将我抚养成人。妈妈刚嫁过去时，婆媳关系并不好，直到弟弟出生，关系才有所缓和。母亲夹在其中，想到都是自己的儿子，却要天各一方，心酸之余只能多寄钱给外婆以作我的生活费为弥补。我和强嫂的事情发生后妈妈一直很内疚，我的疏离让她伤心自责不已。
原来妈妈并不想抛下我，中间原来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小峰，不要沉浸于过去的痛苦了，我没有看不起你，也不会觉得你脏，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林萍的话让我内心释怀，加上医生的开导及用药，我终于和林萍迎来了真正的鱼水之欢。
如今身为人父的我，工作之余，不时带着妻儿和家人相聚。每次望着他们和睦相处的样子，我总是很庆幸，上天让我遇上了亲密爱人，她的爱让我走出泥潭，一切焕发全新的光彩，彷如重获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