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石达开对赖汉英说:“好吧!国舅,我就把大印交给你了。我走之后,千千万万切记,这清妖实力雄厚,绝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你面对的强敌,是曾妖头曾国藩,以及他率领的湘军。我们吃了亏了,打了败仗了,你要吸收以往的教训,想想如何对付他的洋枪洋炮,尽量避免伤亡,懂吗?”
“我全懂,翼王您放心吧!”“给!”大印,兵符,令箭全给了赖汉英,赖汉英跪着接过来,临时代替最高统帅。石达开马上下令,从这些大兵之中,抽出来五万精兵,战船两千只,水路并进,日夜兼程,返回天京。
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那么赖汉英怎么调动五路大军?怎样对付曾国藩?这个仗打得谁胜谁负,咱先不说,您就记住,有这么个茬儿。返回头来再说天京的事,为什么叫石达开回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呢?天京那事糟透了!
前面咱讲过,他们建都天京之后,分官设职,按部就班,从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的灵魂深处,不愿意再打仗了,就愿意在天京这享福,这六朝古都太好了!怎么舍得离开呢?
他们俩是当家人,他俩不打,别人能有什么招?但是迫于舆论,不打又不好,为了敷衍敷衍,所以才决定西征北伐。
那么北伐咱详细说了,李开芳、林凤祥、吉文元,三员大将,几万弟兄,孤军深人,整个失败了,死得多惨!几万弟兄的性命白白搭在北方,北伐失败,只有西征现在战斗仍然在激烈进行。
翼王石达开收复了安徽,包括湖北大半部分,又占领了南昌和江西的半拉省,现在要进兵湖南,形势一片大好!结果耗子动刀窝里反,这玩意儿它是有原因的。
先说这个东王九千岁杨秀清,南王冯云山对他看得非常准确,这个人嫉贷妒能,好大喜功,只知有己,不知有旁人,独断专行。
而且这个人心还挺狠,当然,另一方面,文武兼备,这人脑袋好使唤,两军阵前指挥战斗,颇具才干,做事情也果断。才能是才能,缺点是缺点,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到了天京之后,旁的咱不讲,就拿过生日这天来说,不用杨秀清张罗,大伙儿一看,这是东王九千岁进了天京小天堂之后,头一个生日,那可得好好祝贺祝贺!
连洪天王都帮着他张罗,因此诏谕天京军民,以及太平天国占领的地方,除了肃边的、打仗的例外,其他人,放假三天以示祝贺。当然,这也是应该的,高兴高兴嘛!
特别是天京城内,张灯结彩!所有的太平军、老百姓全出动了,打扫街道,整修路面,犄角旮旯打扫卫生。城头上,几步一盏红灯,每条街道上,披红挂花,祝贺东王生日,那家伙是铺张浪费!所有的树木上头也都披红挂花,晚上灯光必须得明亮,东王府那个排场劲就甭提了!
东王府在哪?在现在南京的黄泥岗,当时有个山东盐运史,他的家是南京人,你别看他在山东当官,家是这儿的,搂得那个银子太多了!是个著名的贪官。山东盐运史在家修了非常非常漂亮的宅院,这所宅院就是暂时的东王府。
天王有王府,东王有东王府,经过日夜施工,东王府修得是金碧辉煌,仅次于天王府。正门叫勤政门,大殿叫勤政殿,左右朝房、后边离宫别院,亭台殿阁,八八六十四间朝房。
全套的每扇门必须糊上黄绫子、黄缎子,绣双龙双凤,屋子里的摆设必须是金丝楠木、檀香木,必须是硬木雕花,坐的那椅子必须镶嵌珠宝,地上都是进口的波斯地毯!那位说那阵也进口吗?也进口,也做买卖。不惜重金,那个华丽劲就不必细说了!
而且东王心里说:太平天国之所以有今天,亏谁,那不能亏我!没我能有今天吗?我享受是理所应该的,花点钱算得了什么?给我祝寿,那就应该多花钱,就应该这样!
所以头些日子,文武百官,包括军队、当兵的,大家就琢磨:九千岁过生日,咱送点什么礼物?怎么讨九千岁的欢心呢?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呀!
东王要一高兴,那嘴角一歪歪,“吱溜”,就平地一声雷,那得当大官,掌重权!因此人们千方百计想法送重礼,当然官越大,资本越雄厚,什么珍珠、玛瑙、翡翠、钻石、名人字画、古董、玉器,那就数不胜数了!
现在东王看这些东西,那简直就跟地上的土面子差不多少,不足为奇。咱们就说天王洪秀全手下那个宠臣蒙德恩,给东王九千岁送了一床,哎哟!杨秀清乐了,说那床不就睡觉的吗?那有什么尊贵的?
有什么尊贵的?太特殊了!说那个床头上,镶着螺钿,镶着宝石,那不奇怪,杨秀清睡觉那床都镶宝石。除此之外,这张床床帮是水晶石的,锃明瓦亮,透亮,在这头能看着那头。
水晶石的还不算,里边还能注人清水,有水还不算,还能养鱼,还能养花,往这一坐,跟水晶宫一样!人在上头躺着,底下鱼是游来游去,这水草四季常青。
把褥子撩开往下一看,跟水晶宫相似!而且那个床垫子用各种名贵药材,炮制而成,人要躺到上面睡觉,极其舒服,能够舒筋活血通经络,对人的身体相当有好处,所以那个床名贵就名贵在这,水晶床。
杨秀清乐了,眉飞色舞,拉着蒙德恩的手:“兄弟!哈哈,难得你怎么想的,这张床你从哪弄的?”
“九千岁,这可不是弄来的。刚到天京的时候,我就想到您老的寿诞之日,两年前我就动了脑筋,请许多的高手设计,不惜重金,才制造了这张床。老实说,三个月以前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的大喜的吉期,卑职才给您送来孝敬您!您要高兴,您收下,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兄弟!好兄弟!你放心!”
这蒙德恩吃香了,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咱不必细说了。等东王过生日这天,好家伙!鸣鞭放炮,满朝文武百官,排着大队来送礼,来磕头来祝贺,门官好几十个,锦衣锦袍,钟鼓齐鸣,在外头引路。
赞官领着人进了大殿,来给九千岁拜,杨秀清往勤政殿高台上一坐,头戴金冠,身披黄袍,眉飞色舞,接受百官朝拜。后来日头往西转,杨秀清也真累了,谁来给你祝福,官不打送礼的,你再有架子也得应酬应酬。
人多呀,左应酬,右应酬,头有点发蒙,所以呢,要回后官休息,前庭的事情交给下人负责。送礼的人来了,礼物收下,让大家吃寿面,吃寿桃,赠送纪念品,有人在这负责,杨秀清退归后宫。
他这个后宫太漂亮了!这是他到了天京之后修建的,他本人住的这个地方叫紫霞屋,紫霞屋是水上住宅,是水上边建的宫殿,在上边一坐,靠着栏杆往下一看,太美了!
尤其这个后院,四季不谢之花,到处飘香,左边有一座楼,叫多宝楼,右面修了一座楼,叫望云楼,千门万户,光他这个后宫,那美女、红粉娇娃就超过一千人!
他们跟清朝不一样,清朝人使用太监,历代帝王都使太监、宫女,他这不使太监,全是宫女。今天东王寿诞之日,那些女官们都是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环佩叮当,一走一群,一走一群,见着东王赶紧跪拜,杨秀清是喜上眉梢。
忙了一大天,东王累了,日头偏西,到后宫想歇歇,来它一觉。东王到多宝楼刚坐下,女官向他启奏:“有人要面见九千岁,给您祝贺来了!这是他的拜帖。”拜帖往上一递,东王看看:“哼哼!好鬼崽子!你怎么才来?把他带到楼上。“是!”
楼下站了个小伙子,大个儿,长得也漂亮,宽脑门、黄白净子、尖下颏,剑眉,大豹子眼,头上戴着双龙单凤的朝冠,身穿黄绸子马褂,上头也绣着双龙单凤,朝靴金带,手里头提着个东西,黄翎子罩罩着,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楼下等着。
谁呀?杨秀清最宠信的逻查队的队长,恩赏丞相侯谦芳。侯谦芳这些日子干什么呢?他也忙啊!现在呀,他听说东王要提拔他,原来是恩赏丞相,跟丞相待遇就差不多。
但是呢,比较而言,地位还不是那么太高,在他上面还有正式的丞相,正式丞相上头还有侯爷,侯爷上头才是王子,他差多少级呢!也不是谁告诉他的?东王有意把他提升为东殿尚书,东殿尚书就是东王府的尚书。
东王府是个小朝廷,兵刑工吏户礼,六部九卿八大朝臣,他这府里全有。要能在东府里当个尚书,官居一品,那地位显赫不得了!侯谦芳心里特别高兴,又不敢问。这回巧了,东王过生日,利用这机会,送来重礼。
另一方面,侯谦芳早就把如意算盘打好了,他一直睡不好觉。这件事咱都详细讲了,他有个最喜欢的心上人,他的心尖,他的灵魂,红鸾姑娘。
两个人海誓山盟,结果这红鸾现在做了北王妃,让北王韦昌辉给选中了,现在隔着高墙,面都见不着。
侯谦芳偷着掉了多少次眼泪,他知道,他跟红鸾的关系就算完了,不乐意也没办法,但这口气他出不来,出不来呀!他老想报复,怎么借助东王之手,收拾北王,出出这气!找机会,把这个红鸾再夺回来。
尽管这种想法不现实,近似荒唐,但这个人呢,往往钻这牛角尖,侯谦芳除了处理军务之外,就想这个事。今天带着礼物到了多宝楼下,旁的人谁也不敢到后宫来,唯独他例外,因为杨秀清有话,他是近臣,大家都知道,他敢到后宫来。那女官下来一笑:“九千岁有请!”
提着东西,撩着袍子,“噔噔噔噔”,上去了。侯谦芳一看,这个多宝楼太华丽了!太美了!心里头崇敬东王九千岁,也在想:多咱我能住上这地方,这一辈子就没白活呀!
拐弯抹角,也不知穿了多少道门,来到东王休息的后宫,再次通禀,这才叫他进来。侯谦芳规规矩矩地正冠抖袍,提着东西,迈步进来了。
抬头一看,东王干吗呢?把窗户推开,趴到窗台上,往对面那看呢。那屋里头是珠光宝气,几名女官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垂手站立,跟那假人差不多,在那服侍着。
屋里是静静悄悄的,侯谦芳那个嘴呀,张一张又闭上了,没敢言语,一看东王全神贯注,不定思考什么事呢,我别影响了他!把这东西放下,规规矩矩也站到这儿。
那位说杨秀清看什么呢?他待着也是没事,没有人闹腾,这就是休息。他把窗户推开,八月的天气,尤其这时候,暑气皆消,晚风一吹,觉得非常的爽快。
另外,往对面一看,离着遥远之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盈晚霞照得那宫殿是金碧交辉,红墙碧瓦,隐隐约约还听见奏乐之声,一阵一阵飘过来。杨秀清看的是天王府,也叫天王宫,洪秀全住的地方。
杨秀清一边看着,一边若有所思,脸上掠过一丝的冷笑。他想什么?他心里最清楚。正这时候,侯谦芳到了,其实杨秀清都听见了,看了好多时,把身子转过来了:“来了?”
“啊!九千岁您大喜的吉日,卑职来晚了,罪该万死!请求九千岁恕罪!”“嘿嘿!起来吧!来人,搬个坐!”“谢千岁!”搬个坐,他坐下了。“我说你怎么才来?你架子不小啊!”
一句话吓得侯谦芳又跪下了:“千岁,您听我说一说。我早就想来,但是我知道,我官小职微呀!我也排不上号。今天给您祝寿的人都来了,弟兄们太多,我怕您累着,我是有意地晚来。另外呢,我给您送来点重礼,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故此呢,到后宫来单独见您。”
“我说侯谦芳,往后咱们俩说话,有什么说什么,最好用广西家乡的土话,我听着顺耳,我不乐意听这些官腔。在大殿上议事,之乎者也,咬文嚼字,那没办法。私下里,咱们越通俗越好,懂不懂得?最好说点家乡话。”
“是是是。”“那是什么玩意儿?你拎的什么玩意儿?”“您等等。”侯谦芳拿起来了,举过肩头,把黄翎子罩,“刷”往下一撤,手中一托:“九千岁,上眼您看!”
杨秀清一看,噢!用象牙金丝精制的鸟笼子,做工巧妙极了!晶莹剔透,瞅着那心里痛快!里边有一只洁白如玉的鹦鹉,小机灵在里头蹦蹦跳跳的。
唉,你说杨秀清也喜欢这个,什么花鸟鱼虫,人有这个闲情逸致,都喜欢,尤其是在日理万机,繁忙的时候,忙里偷闲,看看小鸟,他心情就不一样!
杨秀清从桌子后头转过来,到了近前:“这是什么鸟这是?”“这是少见的神鹦,您看看!”唉,侯谦芳打了一个口哨,这鹦鹉是经过训练的,马上在里头跳跳蹿蹿,不跳了,面对东王,小眼珠转弄转弄:“东王万寿无疆!九千岁万寿无疆!万岁万万岁!”
能口吐人言,说得那个清脆!杨秀清一听:“哈哈!哎呀!真行唉!披毛带甲的东西,居然能口吐人言呢!好好!不过你说错了,我是东王九千岁,我不是万岁,你说错了。”
这鹦鹉还挺固执,小眼珠转弄转弄:“东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它懂什么?这都是侯谦芳训练的,知道东王想的是什么,你别看他嘴说,我是九千岁,我不是万岁,但这玩意儿管他叫万岁,他听着舒服,爱听!杨秀清是眉飞色舞:“好!这给我的吗?”
“孝敬您老的!”“不错!放下吧!”放在旁边。侯谦芳一看行了,东王心情挺好,我利用这机会,我得告北王一状!他凑过来了:“九千岁,卑职去年奉命潜入金陵,刺探军事情况。我利用那机会,就给王驾千岁准备了两件重礼。当然,一件是这鹦鹉,还有一件更珍贵的,您最喜欢的重礼。可惜这重礼没法给您送来。”
“什么意思?那重礼是什么?”“是个人,是个女孩子,叫红鸾哪!胭脂景的,住在梨香院,第一漂亮的美人!可以这么说,这个女人我见过这么多,能跟红鸾相比者没有!没有啊!我打算把这两件礼物送给九千岁,可是出了问题了。”
“怎么回事?有病了?死了?或者怎么地?”“不是!”侯谦芳拐着弯,告了北王一状。就见东王九千岁脸上那肉蹦了一阵子,转回身坐到椅子上,他没说话。侯谦芳一看,我准的这药灵是不灵?心没底,在旁边等着下文。
冷不丁地杨秀清翻了脸了:“侯谦芳!你可知罪?”做梦也没想到,高着兴呢,冷不丁变脸了!这一嗓子震得多宝楼都有回音!几个女官也吓得一哆嗦,侯谦芳急忙跪下了,磕头好像鸡扦碎米:“卑职领罪!卑职领罪!”“你们先下去!”
女官们全都退走了,杨秀清往下看看:“哼!侯谦芳,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有笔账咱俩没算!是我命你以逻查的身份,带领一个跟班,潜人金陵,让你摸摸清妖的军事情况。你是干了不少事,可是你打着这个招牌,你都干了些什么?”
“夜宿梨香院,搞妓女,跟那个红鸾搞的是热火朝天!你懂不懂天条?懂不懂得太平天国的军纪?天王早有诏旨,本王早有规定,男女有别,下属跟女人不清不楚,就犯下不赦之罪!而你胆大包天,违反天条,干出这种事来,把天库的银子大把大把往外扔,你可知罪!”
侯谦芳一听,傻眼了,哎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盘算得挺好,这东王今儿怎么脾气变了?完了!脑袋丢了!他正在想的时候,就见杨秀清一仰脸:“来人!”
这一嗓子,上来四名身强力壮的女官,那都是大手,别看是女的,经过训练的!上来都施礼:“参见九千岁,听九千岁的吩咐!”刹那之间,侯谦芳脑袋“嗡”了一声:完了!等死吧!
杨秀清看看:“你们四个,把鸟笼子给我拿下去,挂在本王的书房,好生喂养。下去吧!”“是!”没说旁的,四名女官拿着黄翎子罩,提着这象牙鸟笼子走了,这楼上又剩下他们俩。
杨秀清这脸当时又转回来:“哈哈!你瞅你那德行!你看你吓得那样!起来吧!”“哎呀!谢九千岁,谢九千岁!”“侯谦芳,你说我处分你应该不?车裂点天灯应该不?”“应该。”“但是看在你我感情的分上,算了吧!”很多事东王他表面上他不说,他心里头做劲。
表面上是堂而皇之的,还得训教侯谦芳一顿:“老弟,你做的事不太对!我跟北王之间什么关系?我们是手足弟兄,我们情同骨肉,谁离间也离间不了。为了一个女人,能闹翻吗?那不笑话吗?这就是你说这话,情有可原。旁人说这话,我是绝不容饶!”
训教了侯谦芳一顿,心里头可不是这么回事,心里说:过三过五,我非把这红鸾夺回来不可!这是侯谦芳送给我的礼物,你冲什么给占了?大概你是不知道,你要知道,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
侯谦芳一看,怎么办,今儿这事不太愉快,就发现这个东王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心里没底。唉,又有主意了:“王爷,卑职斗胆还有件事,向您提出个要求。”“说吧!什么事?”
“这是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在广西老家,把我娘,把我妹子,都接来了,现在分别安顿到女馆。我妹妹今年十九岁,从来就没提过亲,也没许配过人家,可以说美玉无瑕呀!”
“另外呢,我娘认得几个字,经常教我妹子读书,我妹妹琴棋书画,多多少少会那么一些。另外,此人跟我一样很聪明,我打算晋献给东王,做您一个贴身侍卫,服侍东王。我发现王爷日理万机,为国操劳,没个贴心人在身边,也不方便。不知道东王您意下如何?”
“替我想得真周到,把你那妹子找来我看看!”唉,不知道怎么溜须好了。晚上一乘小轿,在女馆把他妹子接来了,叫侯慧芳。您记住,这玩意儿有事!侯慧芳来了,到了多宝楼一见东王。
东王一看,侯谦芳就长得漂亮,他妹子跟他哥哥相似,另外比他哥哥漂亮得多!女孩子非常秀气。一看就看上了,收下了,作为贴身的女官。
什么叫女官?那样叫好听,就跟那秘书似的,其实呢?就是服侍东王的,名分上没有,不是王妃,也不是这,也不是那,就是女官,实质是陪他睡觉的,就这么个人。
侯谦芳这心才放下,临走之时,把妹子叫到一旁:“小妹呀,东王这个脾气喜怒无常啊!要好生侍奉。他要高了兴了,你我兄妹飞黄腾达;他要变了脸,全家人就跟着遭殃!你千千万万留神,一定叫他高兴。”“哥,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就这么地,侯谦芳走了,过了几天的工夫,有一天商量军国大事,北王韦昌辉来了,什么事都得到东府来,这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枢。
东王就在这坐着,都得上这跟他商量来,他做了决定之后,马上执行,必要的话,请示天王,没必要,也不用请示。北王来了,处理完了事之后,东王杨秀清一琢磨,该说了!
“兄弟,你先别走,四哥有事。我跟你打听点事,原来之时,咱们在永安突围,我已经暗中派人在金陵胭脂景梨香院收买了一个人。这个姑娘叫红鸾,表面上是妓女,迎宾接客,暗地之中给咱们天国办事。”
“据我所知,她为咱们天国立了很大的功劳!可是你我弟兄进城之后,这人就不见了。一开始,我听说在乌衣巷女馆,后来我又听说被你选妃选到北府去了,有没有这事?”
韦昌辉一听,怎么问到这上头?啊!知道怎么回事了!是谁把这风声儿透到他那。那红鸾现在是我的宝贝啊!天天陪伴着我。杨秀清一说这话,北王明白了,这是找借口把红鸾夺走,门都没有!
他脑瓜好使唤:“是吗?红鸾?没有!四哥,我府里肯定没有!那些女人都是经过我筛选的,出身、历史、亲戚关系、干什么的,查得清清楚楚,没有这么个红鸾。”“没有?你认真再查一查。”
“没有,如果四哥不相信,你派人跟我去再查查,肯定没有!您说她是个妓女,那肯定一般人都清楚,她的影响也大,一般的事情也突出。没有!我那没有妓女出身的。”
你说怎么办?杨秀清非得说有,这事没法说呀!“好吧!你回去再查一查,没有也就算了,我再派人找。”
唉,韦昌辉回到了府里头,把门一关,“啪!”把玉石的茶杯就摔了:“哼!杨秀清!王八蛋!搞到我头上来!我韦昌辉也不是饶人的,哪个小子透的风,你休想!你下一步想干什么?想借口搜查我的北府?门都没有!真要那样,我就跟你大干一场!”
这家伙大发雷霆,他在发脾气的时候,东王那也气坏了,回到多宝楼,“咵”把真玉的茶壶摔碎了!女官都吓坏了。
杨秀清心说:哼!韦昌辉,瞪眼跟我装蒜!装蒜!我从他的眼神之中我看出来了,他心中有鬼!红鸾肯定在北府,找什么借口搜查北府?一搜查,肯定能搜出来!到那时,韦昌辉,我看你怎么跟我解释这个事!
他有这个权力,说搜查北府,完全可以,得有借口啊!他们这个事咱先别说,返回头说这个天王。为什么说有矛盾呢?天王洪秀全打进了金陵小天堂,就没出过天王府,也别说没出过,有几次东王是借着天父下凡,借这机会洪秀全坐上轿子面见杨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