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几千、坐在办公室里做文案工作、中午饭后可以喝一杯咖啡、下班后可以叫外卖、晚上可以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打工人,算不算底层社会人?
非常多的打工人都认为自己是底层人,连名字都给自己取好了——社畜。
事实上,打工人还没有到底层的程度,但是月薪几千的打工人也算不上过得多幸福,生活质量也谈不上多高,身体也没有那么健康,这是事实。
但是,月薪几千的打工人好歹能做一份相对轻松一点的工作,公司能给缴纳社保公积金,虽然可能是按照最低标准缴纳的,但总比没有强多了。
过得不顺心的时候还能拿起手机在网上喷几句,发泄一下情绪,看一下女主播跳舞,打几把游戏,过得也还不算糟糕。
真正的底层社会不是这个样子的,人家没有功夫埋怨,没有时间刷手机,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不是抱怨,而是麻木。
我总说,有些人不是适应了,也不是习惯了,而是麻木了。
有人说,上一代的农民工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供出来一个大学生,结果毕业之后拿到的工资还不如自己这个农民工。
所以很多人自嘲不如农民工,总觉得自己才是处在底层社会的社畜。
有人给出过一个冠冕堂皇的心灵出口:大学生只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工资低,不是一直都只有几千块钱,农民工虽然满满当当干一个月活能拿到万儿八千的,但是他们的工作不具备上升空间,他们不可能从农民工一路升职加薪做到工程公司的总监。
这一碗鸡汤,你喝不喝?
不管你喝不喝,大学毕业之后的社畜都不算是社会底层,供他们读书的父母才是。
二十几年前,我当时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城里读书,满心都想离开被洪水泡黄了的破旧学校。
那时候,我对父母说的原话是:就算让我每天啃馒头,我也要去城里读书。
二十几年过去了,我老家同龄人的孩子也都上小学、上初中了。他们现在的目标还跟我当年一样,去城里读书,城里的教育资源更好。
自己这辈子都没能过好,就是因为读少了书,想要让孩子走上一条更好的路,那就要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
他们眼里“更好的教育”就是去城里读书。
湖南省排名倒数的地级市,教育资源能有多好?
就算是全国臭名昭著的衡水系中学,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锡峰那句“势要拱城里白菜”的豪言壮语到现在都还有回音,但是作为衡水系明星毕业生的他,已经没了斗志,对未来失去了信心。
他的父亲当年就是一脚水、一脚泥地挣几个养家糊口钱,老师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召唤到学校聆听教诲。
那才是底层人的生活状况。
底层人有几个特点:为了家庭贡献自己的一生,为了孩子压榨自己的骨头渣子,一辈子都生活在麻木的期待当中。
绝大部分人到死的那一刻都没能期待到他们心里想的那份美好,他们最高光、内心最明亮的时刻就是在为孩子摆的大学升学宴上。
然后,他们的孩子慢慢见识到了大城市里的繁华,开始抱怨社会的不公,埋怨父母的无能,既然都把自己送到这一步了,为什么没有能力再给自己在大城市里买房安家。
于是,他们索性就躺平不干了,奉行无房贷、无车贷、不传宗接代的人生宗旨。
比较起来,父母作为老黄牛,麻木地干了一辈子,而他们荒唐地从二十多岁就开始躺平,两代人走了两个极端。
老黄牛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证明,自己就是一个社会底层的社畜,但是从来不嘲讽自己是干的畜生的活,也不愿承认自己像牲口般被压榨。
老黄牛用这辈子就供出来了个大学生。
大学生用几年的时间就活通透了,一边骂骂咧咧地躺平,一边自嘲着是社畜。
这就是中国式的极端。
几年前,我去朋友的公司办事,中午的时候,他因为照顾我是湖南人,让食堂的师傅炒几个放点辣椒的菜,等到中午的时候,上了饭桌一看,每个盘子里的菜都有辣椒。
朋友是北方人,不怎么能吃辣,就叹了口气,跟食堂负责人说,晚上少放点辣椒吧。
等到晚上再一看,没有一个菜里面有辣椒。
朋友终于忍不住,开口调侃了食堂负责人几句,这个极端走得让人哭笑不得。
而这种极端,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