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版西游记里的白龙马,最后怎样了?杨洁:它又老又无力,真悲惨

盛朋评社会 2023-07-30 00:04:00

01找不到合适的白马,《西游记》的质量就没法保证

在《西游记》里,白龙马是一个重要角色。他原是西海龙王敖闰的三太子,自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养成了自高自大的性格,后因纵火烧了龙宫殿上的明珠,被父亲告到玉帝那里,吊打三百。即将遭诛时,观音菩萨来搭救,才留得他性命,并指派他给取经人唐僧做脚力。

《西游记》里对白龙马有赞语曰:

好马:鬃分银线,尾身单玉条。说什么八骏龙驹,赛过了马肃马霜款段。千金市骨,万里追风。登山每与青云合,啸月浑与白雪匀。真是蛟龙离海岛,人间喜有玉麒麟。

可见白龙马英俊高大的形象。

然而在拍摄86版《西游记》时,因为白龙马可费了一番周折。

当时剧组为了节省开支,一开始并没有把白龙马考虑进去。由于剧组天南海北地选择外景地拍摄,因此基本想法是:在哪里拍摄就在哪里寻找白马,这样不但节省来回运送白马的交通费用,还节省了饲养费用,因为有了白马还要有专门养马的人,无形中会增加很多麻烦和开支。

导演杨洁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真正开始拍摄后,才发现寻找合适的白马是非常不容易的。

有一次在海南岛拍摄,当地根本找不到白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匹棕色马。颜色不对怎么办?杨洁于是让美工给棕色马涂上白色涂料,可谁想拍摄时,马受到了惊吓,跑到水里去了,身上的白颜色全都泡汤了。等把马拉上来,再次给它涂白颜色时,马提高了警惕性,美工不敢靠近。最后没有办法,杨洁只得指示摄像师,给唐僧和马拍个了远景,走了个过场完事。

还有一次在湖南张家界拍摄,杨洁特意让李成儒去打前站,首要任务是找到一匹合适的白马。但李成儒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白马。后来杨洁又让剧组的导演助理王小颖去找白马,并且给他定了期限:三天之内必须找到白马。没有白马就拍不了戏,这可怎么办?王小颖好不容易打听到湖南与湖北交界处有养马的,便赶紧赶到那里,不久后传来消息:白马有了,但主人要跟马一块来,并且需要花多少钱。杨洁便给王小颖说:不要计较什么条件了,赶紧拉回来。

可是把马拉回来后,杨洁傻眼了。拉回来的竟然是一匹又瘦又弱的白马,并且有一个很大缺陷的个子太矮,扮演唐僧的汪粤一骑上去,两脚就接触到地面了。这样一匹瘦马怎么能是《西游记》里的龙驹?

没有办法,杨洁只能让汪粤拉着马走路。为了避免人和马的比例失调,摄像师王崇秋拍摄时尽量避开全景。可这匹马太瘦弱了,上山下山走路它都浑身打颤,马的主人只得一路拉着它。

好不容易拍完《三打白骨精》,杨洁意识到:必须买一匹合适的白马,否则老是这样凑凑合合,肯定会影响《西游记》的质量。

02杨洁据理力争,终于买回白马

《西游记》里有很多关于马的戏。不说孙悟空曾经当过弼马温,负责天河放马。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白龙马是必不可少的。实际上白龙马是唐僧的“第四个徒弟”,他与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一样也叫唐僧师傅。只不过他的形象,在大多数时候不是以人物的形象出现的。

1983年的6月,剧组在北京搭建了室内摄影棚,主要拍摄蟠桃会、凌霄宝殿和南天门等室内戏。室内戏拍完后的当年9月份,剧组转战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拍摄孙悟空天河牧马的戏。

这里是牧场,有很多马匹。在这里不愁找不到合适的白马。在拍戏的过程中,杨洁相中了两匹高大的白马。其中一匹性子烈,一般人轻易没法靠近,但它十分有精神。另外一匹的性格温顺,唐僧骑在上面很合适,样子也非常漂亮。在拍戏的几天时间里,这匹白马与剧组熟悉了。

当时杨洁向牧场提出:能不能把马卖给剧组,或者租给他们。牧场的管理员说:这些马都是军马,按理说军马是不能卖的。但如果剧组十分需要的话,我们会向领导反映,只有解除军籍后才行。

杨洁说:“马是一定要买的。我回去后跟领导汇报,请等待我的消息。”

回到北京后,杨洁向电视台领导汇报了要买马的事。谁想制片主任坚决反对,理由是显而易见的,买马就会增加开支,何况辗转各地拍戏,马匹怎么运送?近的地方可以用汽车拉,远的地方呢?必须要用车皮,这是一笔不菲的交通费用。但杨洁买马的心很坚定,她的理由也很充分:

没有白马,《西游记》的艺术质量就达不到。每到一地寻找白马是一件很费周折的事,况且更重要的是,就算找到了白马,每一匹马的外貌不一样,观众不傻,总不能每一集的白马都变样吧?再者说,养一匹马根本没有几十万的开支。争来争去,杨洁与制片主任谁也不让步。

最后杨洁干脆绕过制片主任,直接给领导打报告,出人意料的是,领导很快批准了杨洁的申请。

杨洁很快与马场联系。谁想马场已经解除了那匹白马的军籍,就等着杨洁的消息了。马场非常痛快,只要剧组800块钱就把白马给送来了。几天后,唐僧的座骑到了,至此,剧组终于有了专用白马。

03经历3次险情,剧组与白龙马有了感情

有了专用白马后,令剧组的拍摄得心用手。唐僧该骑马就骑马,该牵马就牵马。摄像师王崇秋再也不用担心人马比例失调的问题,也不用考虑远景近景的问题了。为了饲养好白马,剧组特意找了两位养马师傅,到外地拍戏的时候,白马就与剧组的服装道具在一个车厢,有时候坐长途车要十几天。两位养马师傅也非常尽心尽力,饲料供应充足,白马被他们养地非常精神。

给杨洁印象很深刻的,是在拍戏的过程中,白马经历了3次险情。

这匹白马原本生活在蒙古大草原上,在那里它可以自由驰骋。但是来到内地后,为了拍戏全国各地长途跋涉,与草原上的生活大相径庭。首先是运输问题,去远的地方必须要用火车车皮。比较近的地方则需要用卡车拉。有一次到苏州拍戏,出发前要把马拉到卡车上。可谁想白马刚踏上斜搭在卡车上的木板,忽然一下摔倒了,正好卡在一条水沟里,它自己站不起来。

杨洁赶紧走过去安慰道:“你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别着急,我们这就把你拉起来。”

多年后,杨洁回忆这个场景时说:

这时,我居然看到它的眼睛里留出了泪珠。真的,一颗大的泪珠!天啊,它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伤心地流泪了。当时我几乎也要哭了,因为我感觉到它心里有那么多话却说不出来,这种无法表达的痛苦不是我们人类所能理解的。

剧组的人赶紧拿东西把它拉出来。缓了好一阵白马才站起来,又恢复了自如。那一次有惊无险。

这让杨洁意识到,白马只有生活在大草原上才是适宜的,但为了拍摄《西游记》,也只有委屈白马了。《西游记》的很多外景地是高山峻岭,很显然白马不适合这样的环境,出现意外在所难免。

1987年的6月,剧组在九寨沟拍摄“盘丝洞”这一集,白马又出事了。当时剧组的人拉着白马朝一座山坡上走,九寨沟正值雨季,山坡上很湿滑,白马在爬坡时滑倒了,躺在乱石沟里。

剧组的人赶紧下去拉白马。可沟里水流湍急,怎么也拉不起来。这时有一位游客过来,说道:“挺我的,赶紧把马鞍卸下来。”众人赶紧卸下马鞍。休息来一下,那位游客一边拉着缰绳一边吆喝,白马终于从水沟里站起来了。事后杨洁了解到,原来那人是一位专业养马师傅。

第三次出现险情是在当年的7月份。是在灌县二王庙拍摄蜈蚣精的戏。二王庙的后门有一条水沟,原本是考察好的路线,从水沟边的小路能过去。可谁想到,水沟边有一棵歪脖子树,白马本来是能过去的,可它身上的行李包被树一下挡住了,白马顿时被悬空,紧随其后就跌进水沟里,水沟是个斜坡,上面长满湿滑的青苔,水流湍急,白马站不起来,而是随水朝下流去。

见状,剧组的人赶紧下水,有人顶住马的脖子,有人拽住马腿,有人拉着马尾巴,终于在水沟的边缘停住了。多年后杨洁说:“这次的危险是最大的,如果拉不住它,它就会掉到下面去。”

在拍摄《西游记》的几年时间里,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付出了很多,作为重要道具或“演员”的白马,乘坐车辆长途跋涉,在本就不适宜的环境中拍戏,在石头上滑倒,掉下山坡,掉进水沟,承受了它作为一匹马本不应该承受的辛苦。当年买马时牧马场的人就说,它很通人性。

有一场戏观众应该印象深刻。就是“白龙马救唐僧”这个桥段。当时饰演三太子的人已经离开剧组,找不到他。因此杨洁就想让白马试试。当时饰演猪八戒的马德华逗弄白马,摄像师王崇秋拍下白马的动作,然后再给它配音,原本想拍摄很麻烦,谁想,白马和马德华的表演可谓天衣无缝:点头、抬头、咬住猪八戒的衣服,动作显得非常流畅。这也成为《西游记》的经典片段。

可以说,无论经历了什么险情,白马还是很完美地完成了它拍摄《西游记》的任务,戏拍完后,白马离开了剧组。

04白龙马的结局,因衰老被别的马欺负

1995年,杨洁到无锡去拍摄电视剧。《西游记》拍摄完成后,白马就被运到了无锡一个影视基地。后来杨洁听说,白马在影视基地成了一个“卖点”,管理人员以“《西游记》白龙马”的名义,游客出钱就可以与它照相。这让杨洁很惊讶,没想到白马竟然成了他们赚钱的工具。

杨洁赶紧打听白马的下落,影视基地的人说:“它如今住单间,吃小灶呢!”

可现场一看,杨洁才意识到白马住的地方与管理人员的说法相距甚远。原来白马被拴在一个挖出来的土坡洞穴里,里面阴暗潮湿,一匹孤独的瘦马站在食槽前面,无精打采地咀嚼着草料。

杨洁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跟它说话,但它毫无反应。

对于基地对白马的待遇,杨洁感到很无语,说道:“在《西游记》里,白马是有功劳的,给我们照顾好些。”

管理人员却说:“它现在够好的了,这匹马活不多长时间了。”

对于管理员的话,杨洁听了很不高兴。

1996年,杨洁再次到无锡去拍电视剧,再次去看望白马,可打听了很长时间,很多人都不知道白马的下落,最后去问管理员,才知道白马已经放进马群里了。在众多马匹中间,这匹白马显得弱小、可怜。杨洁发现,那些年轻力壮的马经常把它挤到一边,而它只能畏缩地躲开。

杨洁意识到,这匹终究是老了,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它让管理员把白马拉出来,与它合影。

对于白马的待遇,杨洁很气愤,质问管理员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它是《西游记》里的白龙马?为什么不能给它一点好的生活待遇?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别的年轻的马欺负它,它根本吃不到东西吗?”

管理员只是答应着,把马牵到另一间屋里去了。

杨洁说:“我心痛难忍,当时若不是有别人在场,我真会为它痛哭一场!”

1997年,杨洁听到一个消息:白龙马死了,埋在影视基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杨洁无语。

多年后杨洁说:

可爱的白马多么英姿挺拔,它和朋友们在草原上尽情驰骋,是我把它从朋友那里夺了过来,让它过上剧组的生活,等它被人们利用完了之后,就被冷酷地抛弃了,它再也没了朋友,是那样孤独。后来它因为衰老被排挤、被疏忽,被看成了累赘,默默地死去了。它的心情又谁关心、理解呢?

结语

《西游记》是一部神话片,它之所以能成为经典,一个很大原因是里面表达了一种“情感”,这也是导演杨洁当时一再要求的,《西游记》也要“以情感人”。这其中,作为一个主要“饰演者”的白马给观众的印象很深刻。它那么温顺,那么通人性。观众不免惊讶于白马的配合。

在拍摄过程中白马经历了各种险情,但它默默承受这一切,任劳任怨。而在拍摄完成后,白马被运到影视基地,利用完它的价值后就被抛弃在一边,最后孤独地死去。白马的结局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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