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全球顶尖催眠师。
可当他的白月光开车撞死人后。
他却为了给白月光脱罪,对我实施了催眠。
“语柔胆小,害怕坐牢,你就忘了这段记忆,代替她去坐牢吧。等你出来后,我会补偿你。”
年仅5岁的儿子也跟着点头:
“反正你只是个没用的保姆,等你去坐牢了,正好让语柔阿姨当我妈妈!”
我淡然一笑。
如他们所愿,将他们全都忘了。
可等我失忆远离他们后。
他们却又日日站在我门前,求我再看他们一眼。
1
服刑11个月结束,我从监狱里面走出来。
老公带着儿子站在门外等我。
“回家吧,我们来接你了。”
他拍了拍身边小孩儿的肩膀。
“小漾,快去帮妈妈把东西拿过来。”
“我不要!”
五岁的顾漾猛地躲在他身后,朝我吐舌头。
“她是劳改犯,才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语柔阿姨。”
“爸爸,今天不是语柔阿姨的生日吗?”
“我们快去帮语柔阿姨庆祝生日吧,我才不要在这里见劳改犯呢。”
顾司裴脸色一变。
他眼神慌乱地看着我:
“晚晚,儿子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我摇摇头。
“不会计较的。有爸生没爸教的小孩儿罢了。”
“什么?”顾司裴动作一顿,猛地朝我看来。
“苏晚,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是小漾啊。”
顾漾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要这个劳改犯当我妈妈,我要语柔阿姨。”
“爸爸快走,我们不要她回家了,快把她赶走。”
他一边哭一边看我。
见我除了皱眉,毫无波动后,他哭吼的声音更大了。
顾司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孩子哭了,你哄哄。你以前不是最心疼他了吗?”
是啊。
以前最心疼的人一口一个劳改犯地叫着自己。
还不要自己当妈妈。
也幸好是不记得他们了。
否则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往心口上捅刀那该多难受?
“我不记得你们了。”我说。
“顾司裴,我们离婚吧。”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才是正确的。
顾司裴身体一僵。
他僵笑着扯了扯嘴角。
“别说傻话,我们不会离婚。”
“你只是受了刺激短暂性失忆,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就是我们,等你想起来就会舍不得了。”
“先回家吧,你需要休息。”
他把我带回了一栋别墅。
三层楼的独栋别墅,我扫了眼,也没有一丝印象。
要不是别墅里放着我习惯用的东西。
我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了。
所以,我真的失忆了。
怪不得记不清自己撞死人的细节了呢。
我在别墅里熟悉环境,试图找到一些关于这里的记忆。
可就在推开一个堆放杂物的阁楼门时。
身后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的人突然出现,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里面堆放的杂物被我撞倒,东西哗啦啦一下全部砸在我身上。
额头被一把废弃的椅子砸出血,疼得我浑身直冒冷汗。
我捂着额头,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罪魁祸首。
“果然是没教养的小屁孩儿,你爸是死了吗,把你教成这样?”
顾漾原本还被吓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在听见我骂顾司裴后。
神情又立马变得厌恶起来。
“要怪就怪你自己现在回来。”
“今天是语柔阿姨的生日,我跟爸爸都要去给她庆祝,你休想破坏!”
说完,他几步退出去,啪地一声将门锁上。
门外传来叮叮哐哐落锁的声音。
我顿时心生不妙,挣扎着跑过去让他开门。
可顾漾却笑嘻嘻地跑了。
“你这个坏女人,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2
我气得直踹门。
阁楼陷入黑暗。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一阵不适。
幽闭的空间仿佛让人溺水一样不能呼吸。
我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脖子像被一只大手扼住。
“开门……”
我无力地捶打着门框。
这种无力的窒息感甚至让我连额头上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闭上眼睛,彻底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
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半大清瘦的少年。
“你醒了?要喝水吗?”
少年眸子澄澈,弯腰朝我看来。
他身上的衣服洗得泛白。
见我盯着他,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局促起来。
我唇角微微勾起,“是你救了我吗?谢谢。”
少年立马摇头,结结巴巴道:
“不,不用。我只是去送快递,恰好听见阁楼有声音,就报警了。”
他伸手指着门外。
果然,外面站着两名警察。
我嗯了一声,转头朝他道:
“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发现了我。谢谢你救我。”
少年脸轰地变得通红,摆摆手,跑出去把警察叫进来。
警察给我说了下情况,我又表达了感激后,他们才离开。
我这才知道,救我的少年今年八岁,名叫李星言。
父母在两年前去世,本来要把他安排去孤儿院的。
可他却死活不肯,东躲西藏,靠给人拿快递为生。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管他了,也愿意花几块钱让他跑腿拿快递。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半晌无话。
再偏头看向李星言的那一刻,我问道:
“星言,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李星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可以吗?”
“当然。”
他立马点头:“我愿意,我愿意的。”
“好,一会儿我们回家。”
输完液,我带着李星言回到了父母留给我的公寓。
三室两厅的房子,不算大,却很温馨。
李星言很勤快,跑动跑西地帮忙搬东西打扫房间,没有一丝怨言。
一点不像顾漾那熊孩子。
我瞬间欣慰了不少,觉得李星言才应该是我生出的孩子。
一起收拾完房间后,我去厨房做了一锅排骨面。
闻着香味,李星言眼睛都亮了。
“好香。”
他拿着碗,盛了满满一碗排骨放在我面前。
“你受伤了,要多吃肉才能补回来。”
然后他才坐下,往自己的碗里添了一碗面条,小口小口地吃着。
我看着如此泾渭分明的“荤素搭配”。
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需要补身体,你也需要呀。你还要长个子,更要多吃点肉。”
我盛了一勺排骨放进他碗里。
李星言乖顺地被我揉着头发,脸嗖地变得通红,轻轻地点着头。
“好,谢谢妈妈。”
一周过去。
我给李星言办理了领养手续,又托人找了所学校送他去上学。
他正式改名为苏星言。
恰好和他亲生妈妈一个姓。
我想,大概这就是缘分。
等到周末,我准备带他去商场买衣服。
一大早,我的手机就像诈尸了一样响起来。
硕大的屏幕上闪烁着顾司裴晦气的名字。
3
我想也没想就挂掉了。
他又连续打了两个电话进来,也依旧被我挂掉。
手机笃笃收到两条消息提示音。
都是顾司裴发来的。
“你怎么不在家?”
“芳嫂说你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你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关他屁事。
我反手将他拉进黑名单。
都一个礼拜了,才发现我人不在。
若不是被星言察觉到阁楼里有人,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拉黑了顾司裴的所有联系方式。
然后带着苏星言去逛商场。
我们每人都买了好几套衣服。
正准备离开时。
苏星言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门口展览柜里的亲子装上。
“你想试试吗?”我勾了勾嘴角。
苏星言有些害羞地点头。
“走,咱娘俩试亲子装去。”
我换衣服比较快,穿好就站在外面等星言。
可没想到,运气挺不好地撞见了顾司裴几人。
顾司裴看见我,神色微怔。
“晚晚,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搭理他,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顾司裴神情微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歉疚。
“小漾把你关在阁楼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骂过他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他把顾漾叫过来。
顾漾走近,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毫无诚意。
我轻笑一声,“差点把我关在阁楼里一个星期,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怎么不等我死了,再烧点纸给我道歉呢?”
顾司裴脸色一僵。
他没想到我如此咄咄逼人。
顾漾低着头,小脸惨白。
站在一旁的江语柔上前像是看不过去了一样,上前拉住我的手,柔声劝道:
“妹妹,小漾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为难一个孩子干什么?”
“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过完生日央求他们陪我去旅游一周的,不然也不会忽略了你。”
“要不这样,正好你刚坐完牢出来,我们给你办个接风宴,跟你道歉,也去去晦气如何?”
顾司裴神色一喜,“还是语柔想得周到,我觉得可以。”
他却没看到,他们一说完。
周围的店员和顾客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再看向我时,眼里都带着嫌弃和害怕。
我冷笑一声。
合着把我一个人关在阁楼里是跑出去陪小三玩了?
我甩开江语柔的手,嫌弃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还有什么是比遇到你们更晦气的事?”
“我的老公带着儿子跟你牵扯不清。”
“你那么喜欢,就让他跟我离婚,我把他们一起打包送给你啊。”
霎时,江语柔脸色铁青。
她没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那么直白。
周围原本看向我的人又立刻鄙视上了她。
“原来是个小三,真不要脸,勾搭别人的老公和儿子。”
“你瞧瞧,她不说,我还真以为这三人才是一家三口。”
“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狐狸精都带到原配面前来了,贱不贱啊。”
“果然晦气,我要是原配气都要气死。”
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顾司裴脸色难看极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语柔是清白的!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反省!”
江语柔红着眼睛,柔弱地解释。
“妹妹,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跟你抢司裴和小漾,我只是舍不得他们孤单。”
“呸!真不要脸啊!”
江语柔刚说完。
就被人群里的正义人士啐了一口。
4
“丈夫为了维护小三吼原配,小三还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找借口,你们是人渣吗?”
“渣男贱女天生一对,赶紧滚远点吧,多看一眼我眼睛都要瞎了。”
顾司裴和江语柔被人围攻指责,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后者更是柔柔弱弱仿佛随时都要晕倒一般。
顾漾一脸怒气地冲上来。
“不许你欺负语柔阿姨,你给语柔阿姨道歉!”
他作势要来推我。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我,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影子撞开了。
“妈妈,你没事吧?”
苏星言护犊子般把我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几人。
我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妈妈没事。”
“妈妈?”
顾漾从地上爬起来,错愕地看着我们。
目光落在我们身上穿的同款亲子装时,他神色震惊又心痛。
忽然,他猛地朝苏星言扑过来,又抓又打。
“谁是你妈妈?你乱叫什么?这是我妈妈!”
“不许你跟她亲子装,你滚,滚啊!”
他胡乱地撕扯着苏星言身上的衣服。
苏星言原本还想还手。
可在听见他自爆身份后,就木在那里不动了。
任由顾漾捶打。
这个傻孩子!
我几步走过去,直接将顾漾拎开。
“你的妈妈在那儿呢,别乱认。”
我把苏星言护在怀里,看向顾司裴。
“管好你的小叉烧,再闹事,我就报警了。”
顾司裴脸色深沉,咬牙道:“苏晚,他是你儿子!”
苏星言双手立马环抱住我的腰,朝他们挑衅道。
“我才是妈妈的儿子。”
顾漾气得又要扑过来,却被顾司裴一把抓住。
顾司裴看着我失望地摇头。
“苏晚,你现在太不可理喻了。等你想起来,你会后悔的。”
“就是啊妹妹,就算你嫉妒司裴和小漾对我好,也不应该在外面随便认个野种当儿子吧?这样多伤小漾的心啊!”
江语柔哄着快要哭出来的顾漾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爸在哪儿?”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耐心回她,“我问你爸在哪儿,我去找他,扇他一耳光,问他怎么管教自己女儿的,一口一个野种,没点家教。”
“你!你说谁没家教?”江语柔气得脸红。
“说你呢,江小三。”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牵着苏星言往外走。
临走时又对店员道:“我们身上的亲子装都由这个男人买单,他儿子把我儿子的衣服扯坏了,要赔,我的衣服算他们赔偿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身后,顾漾哭吼的声音传来。
“你不记得我,我还不喜欢你呢!”
“我以后再也不要你了!呜呜呜”
我扯了扯嘴角,连头也懒得回,脚步不停地离开。
回到家,苏星言内疚地跟我道歉。
“妈妈,对不起,是我让弟弟伤心了。要不,你回去看看他吧?”
“跟你有啥关系?”我无奈道。
“是他先动手,我护着自己儿子怎么了?”
“而且,是他先不要我的,他不缺人关心。”
“倒是你,脖子上被人抓这么长条口子,不疼吗?”
我把苏星言拉过来处理伤口。
他忍了一路的眼泪才终于落下。
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划开接听,是顾司裴拿芳嫂的手机打的。
一接通,就听到顾司裴命令的语气。
“苏晚,小漾病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不着急吗?你不回来看他?”
“我又不是医生,难道我看一眼他病就会好?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不等对面说话,我直接撂断了手机。
挂断前,我听见了对面小孩哭泣的声音。
但这关我啥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天晚上,我给苏星言做了拿手的油焖大虾。
孩子正在开心地给我剥着虾壳。
“妈妈,你做的油焖大虾真好吃!快尝尝。”
他把剥好的虾仁喂我嘴里。
我偏头去吃的那一刻。
脑子里忽然涌出了一幕画面。
顾漾骗我做了一盘油焖大虾,转头却端着大虾去讨好江语柔。
可就在江语柔嫌弃油腻,告诉他有钱人都不吃这种廉价的食物时。
他毫不犹豫地把我辛苦做出来的大虾倒进了垃圾桶里。
我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晦色。
门铃适时响起。
我起身开门,看见顾司裴牵着顾漾站在门外。
顾漾没有说话,小心地往里面看。
顾司裴却是一副胸有成竹地道:
“时间到了,晚晚,你肯定都想起来了吧?我和小漾来接你回家了。”
神经!
我伸手就要关门。
顾司裴眼神猛地一变,他用手抵着门框,语气带着一丝惊慌。
“你没有想起来?”
“不可能!”
“我估算的日子就是今天,你不可能没有想起我们!”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在探究什么。
可在看见我脸上冷漠厌恶的神情时。
心里终于升起了一丝茫然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