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等待
吴贤德/文
2021年,儿子因中考成绩分数未能达到所报考的郑州某高中分数线,家里因在郑州找不到“特殊”关系,把儿子留在身边读高中,不得不忍痛割爱,把儿送到远在郑州120千米外,妻子老家县城一所高中借读。
5月5日,晚上10点多,睡意朦胧中,床边电脑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拉开桌头台灯开关,拿起手机接听,原来是儿子用学校公用电话打来的,电话里儿子告诉说,因为疫情班主任通知,明天早上5点钟学生全部离校放假,老师在线上教学。
放下电话,心里十分焦虑,4日,郑州因突发疫情,我们家所在区域已划为封控区,私家车没有疫情防控部门发的特别通行证,不要说出城区,连小区都出不了,用什么办法,把儿子接回郑州在家上网课?最后,我和妻子经过近一个小时反复商定,为了让儿子顺利回到郑州,只能采用“接龙”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妻子联系在儿子就读学校县城居住的表妹,我联系在新郑市某镇做仓储生意的侄子,妻子表妹早上把儿子从学校接出来,把儿子送到回郑州高速公路收费站,侄子开车赶到高速公路收费站,再把儿子接到侄子居住的地方,剩余最后20千多米再想办法,把儿子接回家,因为我们家车出不了郑州,侄子的车同样进不了郑州。
一切安排妥当,按说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是,毕竟儿子还没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没有一点睡意,满大脑都想着儿子,在煎熬中等待天亮,怕睡着了,错过打电话催侄子去接儿子,两眼望着天花板,两眼盯着挂在墙上闹钟和窗外,盼着天亮,盼望儿子早早回来。
天终于亮了,5点钟,妻子打电话给表妹,我打电话给侄子,两个小时后,侄子电话里告诉说,他们兄弟俩已在返回郑州的高速路上,让我在家等他电话,放下侄子电话,心里又为难起来,从侄子居住地到我们家虽然才20多千米,可这最后20多千米儿子回到家里也很难,新郑虽然属郑州管辖,可疫情特殊时间,由于公交车停运,郑州市内出租车,同样出不了设在路口卡点。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我为儿子回家,最后20千多米愁得一筹莫展时,突然想起没有停运的地铁,于是赶忙打电话给侄子,让他们到他居住地后,抓紧把弟弟送到地铁入口,让弟弟乘地铁回来,我骑车到封控路口等他。
10点钟,侄子打电话给我,他已把弟弟送到地铁口,让我到封控路口等,放下电话,我和妻子下楼骑车去接儿子,来到小区大门口,把守保安告诉说,刚接物业通知,小区只进不出,还好物业经理当时在门口,让保安给我开了门。
骑车赶到封控路口卡点,卡口里外站着不少值勤人员,跑上前问一位值勤年轻人,能不能让我出去到旁边地铁出口接一下,从学校放假回来的孩子,这位值勤年轻人告诉说,没有一线工作需要证明一律禁止外出,这个路口卡点可能马上就封死不让出入了。
儿子未上地铁前,打电话告诉侄子,让他告诉弟弟,我在这个封控路口等他,儿子身上没有手机,如果这个路口封死了,儿子怎么能找到我?一边盼望儿子在路口未封死前快快到来,一边站在马路边,心里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儿子快快出现眼前。急得我像热锅里的蚂蚁。
11点30分左右,电焊工拉来铁皮,准备焊死封口时,突然一阵大风袭来,把卡点值勤岗遮阳大伞吹卷到封口处,就在电焊工人收拾好大伞,拉着铁皮准备焊死封口,儿子身背书包,怀抱一大箱书籍,出现在封口,一位好心值勤人员,一边伸手拉儿子,一边说,孩子,再差一两分钟,你就进不来了。
看着电脑前安心上网课的儿子,回想儿子艰难地回家路,心里像打开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