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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国人民皆知——他们的当朝的病弱小公主月白露,生的样貌绝世无双,且是皇帝唯一的妹妹,深受皇帝宠爱,从来都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天底下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谁料这回她看上的是新科状元萧疏桐,皇帝大手一挥给两人赐婚,众人默默叹息:这状元郎要完!
这状元郎生的好模样,天赋也是出类拔萃,不然也不会被高傲的小公主一眼相中,可他的性子也是孤傲清高,不愿做驸马,也曾向皇帝陈情,但圣旨以下,皇命难违,他也不得不从。
婚后一年他都没碰过她,对她的称呼还是礼貌而疏远的“公主殿下”,月白露不甘心,拖着病弱无力的身子拼命对他好。
却只换来他蹙起眉头不满地说道:“公主殿下千金贵体,还是不要做这些下人的活了,公主殿下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月白露很听他的话,照顾好自己还在所有力所能及的小事上牵挂着他。
婚后第二年,下人送错画卷到她书房,她误看了他珍藏的画卷。
画卷有些年头,上等的宣纸用绫细心装裱,画幅很清晰,加上主人的细心呵护被保存得很好。
那娴熟的、干劲利落的笔法,画这副画的人画工很好。
画里的女人很美,眉眼间自带风情,是罕见的美人,月白露一眼便瞧出了这幅画里深藏的爱意,落款是萧疏桐的字和私印,时间是五年前的冬天。
月白露轻轻抚上画里女子的眉眼,自嘲苦笑,“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把所有温柔与爱意给了她……”
午间驸马下朝回来,没看见在大堂迎接他的月白露,身边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爷,您的画卷被公主送过来了,公主好像误看了……”
萧疏桐寒着脸数落了一通,急忙去书房查看画卷,画卷安然无恙的在书案上,让他松了口气。
一出书房就看见在门外等候的月白露,在等他一起用午膳。
月白露对他露出了牵强的笑,“夫君,去用午膳吧。”
萧疏桐蹙着眉看着她,生硬地说:“以后的我东西不要乱碰。”
“……是。”
月白露食不下咽地陪他用完午膳,萧疏桐又匆匆去书房忙得不见踪影,次日休沐再家就听到小厮传来消息,公主病了!
心里错拍一跳,请了三个太医来把脉,他看着床上昏睡的月白露,苍白的小脸没多少血色,微弱的呼吸让他有些烦躁。
月白露醒来时就知道萧疏桐发落了她院子里的丫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病着的时候她经常会胡思乱想,突然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哦,是控制不住的一见钟情。
有时候会突然想起画卷上的女子,羡慕她得到了清冷孤傲的他的爱……
有时候还会没头没脑地问身边丫鬟些奇怪的问题。
“如意,你说……那女子气色红润,身体肯定很好,对吗?”
“公主……”如意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什么心思如意最懂了。
“如果我也健健康康的,你说他会喜欢上我吗?”月白露期待地看着她,又突然自嘲一笑,“我这身子,怎么可能会好……是啊,谁会喜欢一个病秧子啊……”
“公主,你不要想了,感情总会慢慢相处出来的!”
换做之前,月白露还会相信和他日久生情,但是她误看了那卷画后,自行惭愧,不敢奢望。
婚后第三年,这么一想突然感慨,她与萧疏桐已经三年了啊……
一年里她有一半的时间是病着的,屋里也没熏香,只有清苦的药香,她记得萧疏桐不喜欢药味,所以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同房。
现如今萧疏桐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唯一变的可能就是“公主殿下”变成了“公主”。
萧疏桐现在身为驸马,身份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皇帝也爱用他,他的事业已经成型,月白露就静静做他的“贤内助”。
萧疏桐偶尔会给她带点稀奇玩意,她都会欣喜好久,她以为日子会这样不冷不热地继续下去。
直到这天,有人送了一个锦盒到府里,没有说是谁的,萧疏桐上朝未归,下人就直接给月白露递过去了。
锦盒有两个手掌大,月白露疑惑地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金簪、一套玛瑙头饰和一对玉石琉璃耳坠,还有一封写了萧疏桐名字的信。
这些东西明显是萧疏桐的,就是玛瑙头饰看着有些眼熟,拿出来观赏后愣住了,这是萧疏桐画中女子所戴的东西,一模一样。
她怔愣的看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收好,让如意亲手放到萧疏桐的书房里。
萧疏桐回来时小厮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去了书房,直到晚膳时了都没出来。
月白露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在书房怀念那个人,晚膳也吃不下就偷偷拿了一壶酒,背着下人偷偷在水亭月下独酌。
她身体不好,不能喝太多酒,所有人就把酒都藏起来了,这壶酒还是她昨日说想吃桃花酒酿丸子,厨房里才买的。
还剩一壶她就偷来喝,喝了两口就头晕神飘了,才发现自己酒量也差,倔强地喝了半壶,感觉神智清明,身体却不受控制。
又灌了两口,神智也不甚清醒了,感觉眼前模糊,脸上还湿湿的,愣愣地摸了一把。
“我的眼睛,怎么下雨了……”
后来酒没喝完意识就不太清醒了,迷迷糊糊地倒在石桌上,酒壶里的酒洒了一地。
再后来她是被头疼醒的,睁眼看见屋子里的熟悉的霜色床帐,眼睛感觉肿胀肿胀的,声音嘶哑地唤如意。
“公主您醒啦!我的好公主哦,你怎敢偷偷地喝酒啊!”
月白露无力的笑笑,“如意辛苦你找我了。”
如意脸色有些奇怪,想笑却又努力忍住,表情都扭曲了,“公主,不是奴婢找您的,是,是……”
月白露有些不好的预感,加上身上的酸痛和胳膊膝盖上的青紫瘀痕,“不会是,我自己走回来的?!”
那磕磕绊绊的痕迹像极了她一路磕磕绊绊地摔回来的!
“不是不是!”如意哭笑不得,连忙解释:“是驸马爷把您抱回来的!”
“我……”月白露一愣,傻傻地看着如意,“什么?谁?”
“嘿嘿!”如意脸颊有些激动的红晕,“昨晚我们找不到您,是驸马爷抱着您回来的,你身上到处都脏兮兮的,驸马爷说您耍酒疯在花园里打滚!”
月白露神色一僵,羞愤地红了脸,轰的一声,全身都红透了,像熟透的虾。
是丢人的臊。
如意想了想又说:“就是,驸马爷当时脸色好像不好,特别的……阴沉烦躁?”
听见上一句月白露臊红了脸,下一句又将她打入寒冬。
阴沉?不耐烦?这是嫌她多事麻烦吧,怕她死在府里他不好交代……
“我知道了。”第一次宿醉后神智有些混乱,踉跄的起身梳洗,“如意,请驸马到大书房等我。”
“……是。”
公主府有三间书房,一间她自己的,一间萧疏桐的,还有一间是处理公事的大书房。
萧疏桐早已在大书房等候她,一抬眼就看见月白露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推门进来,那脆弱的模样让他未语先蹙眉。
“夫君……”
看着眼前孱弱的月白露,萧疏桐眼底的不满像要化成实质,“你既然身体未好,不必如此着急见我。”
“不。”月白露摇摇头,她已下定决心,不想再拖累他了,“夫君,我们和离吧。”
萧疏桐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愣住,精明的思绪一瞬间的混乱让他不知该说什么。
月白露淡笑无声,拿出一封和离书递给他,“你我成婚已有三年之久,却没同房过一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无所出本就不孝,如此体弱也不能好好服侍夫君,是我的错。”
月白露歉意的笑,在萧疏桐眼里无比刺眼,她是高傲的公主,不能对他卑微的的道歉。而且她说的话都不对!
“去年我无意间看到夫君珍藏的画卷,画中的女子……很美,想必是夫君的心上人吧,三年前请皇兄赐婚是我冲动荒唐,我拆散了您与她的姻缘,是我的错。”
“昨日有人送来了锦盒,我又误看了,对不起,那应该是你心上人的物件吧,她在等您,对吗?”
“事已至此,我已下定决心,我没多大本事,但成全您与她还是可以的。”
萧疏桐内心烦躁,看了眼手里和离书,抬眸阴沉地看着她,在她的注视下抬手把和离书撕碎了,然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下点燃身边的烛火,直接烧了。
从来对她冷面冷心的状元郎明显不乐意了,缓步走到门口,把房门锁上门闩,转身向她走来,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一件一件解释给你听。”
月白露震惊地看着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她都下决心和离成全他们了,萧疏桐突然说要解释,眼前的人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跟着猛跳。
“第一,那副画卷画的是我五年前病逝的母亲,我五年前为她画的最后一幅画。”
月白露眉心一跳,她从来没调查过他的事,所以对这些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只有一位父亲在闽地。
“第二,那锦盒里的东西也是她最后戴过的遗物,锦盒里的书信是我父亲写给我的,并且让我把这些当作信物交给未来的妻子。”
月白露缓缓后退半步,原来他怀念的是母亲,那些是遗物……
“第三,你我成婚三年我不与你同房,是太医和陛下特别叮嘱过你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同房,我不忍伤害你。“
月白露这回终于是不敢置信的看他了,心里隐隐有这不成熟的期待,“你,你这话……“
“第四,我从来不觉得你的拖累,你体弱我心疼,也不希望你服侍我,不孝无后我也不在意。“
月白露此时的内心就像当时她对萧疏桐一见钟情的时候一样,激动、期待、欢喜……
“第五,我从前没有心上人,现在的心上人是你。”
“对我一见钟情的是你,强娶我的也是你,说喜欢我的也是你,我现在喜欢上你、爱上你了,你却突然要和我和离?你好狠的心啊,我的公主。”
说完,他已经靠近她,伸手护在她后腰处,她已经快撞到书案了。
“什、什么啊……明明是我强嫁与你……”月白露慌了,苍白的脸有了血色,脸颊绯红动人,眼神飘忽却又舍不得视线离开他。
“你,你你什么时候喜、喜欢我的?“
萧疏桐很满意怀里人的反应,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认真地想了想。
可能是第一年她为他做了一年三餐而累病的时候;也可能是第二年她把他写的所有诗和画的画全部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装订成一册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陪伴。
也可能是在她说要和离的时候很烦躁,内心的破坏欲暴涨,也很痛苦……
他从来没清楚表达他的感情,他觉得有些矫情,但是现在不说清楚的话,他可能就失去媳妇了。
最后还是说了句违心的话,“就在……刚刚吧。“
“我的公主,我只说一次,我喜欢你、我心悦你,我深爱着你。“
萧疏桐不等她反应就用行动来证明,低头稳稳的贴上她的唇,直到把那淡色的唇吻成艳丽的红色。
陌生又熟悉的气味,温暖的怀抱,说喜欢她的心上人,还有唇上炙热的温度……
他说什么没听清,她只听清他深爱着她。
“还和离吗?公主。“
“不,本公主要痴缠你一辈子。“月白露扑了他满怀,萧疏桐也紧紧抱住了他的矫情。
误会解释清楚,不冷不热的日子变成甜腻炙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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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细细检查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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