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员们谁也不敢言语,知道这主子不好伺候。说对了行,说不对了,招来大祸!那么多人都不说话,我何必抢先发言?谁也不言语。
“好好好!唉,都不说话,行行行!看咱们大清国朝的哈哈笑。你们不说话,朕说话!肃顺来没?”肃顺现在身为户部尚书,掌管经济大权,财政部的部长。
肃顺往前跪爬了几步:“奴才在!”“肃顺,你马上把户部迁移到承德,全国所有的收入转移到承德,以防北京丢了,落入贼手,你懂吗?”“奴才明白!”
“现在就给我办!内务府大臣李善到没到?”“奴才到了!”“朕命你把所有的古董,名人字画,金银财宝,重要的贵重的东西,马上备车送往行宫,以防不测!”“奴才这就照办!”
大伙儿一听,要搬家了这是!心里全没底。咸丰帝又站起来转了几圈,来到恭亲王奕䜣的近前。一看,奕诉就在那跪着,一句话不说。
咸丰挺有气,心说:你想看我的哈哈笑?啊?你贵为亲王,国难当头,一言不发,什么意思?“奕诉!”“皇上!”“方才朕所谈,你都听明白了吗?”“奴才全明白!”
“因何一言不发呀?国难当头,卿就没有良策不成?”“唉,回皇上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兵法早就说得清楚。我在想什么人能领兵阻截长毛子?”
“噢,那么你看谁能领兵呢?”“皇上,奴才以为,派僧王僧格林沁,那僧王久经大敌,文武双全,如果领一支精兵前去御敌,万无一失!”“噢!对呀!对对对!僧格林沁来没来?”
僧王爷在下边跪着,僧格林沁赶紧往上叩头:“奴才在!”“僧格林沁,方才恭亲王所说,你都听见了吧?"“奴才全听见了!”
“好!朕命你率领精兵数万,马上开拔到保定,前去解围!胜者重赏,如果打败了,就休要见朕!下去!”“奴才遵旨!”退了朝了。
这僧格林沁是哪位?您看那个电影《火烧圆明园》,不有那么个镜头吗?在通州谈判,僧王挺不含糊,大辫子往脖子上一盘,跟那英国代表说翻了,然后还摔起跤来了,把那个外国人摔到水池子里去了!
就那个僧格林沁,他是蒙古族,科尔沁左翼后旗的人,世袭的郡王,在蒙古族里头那是爵位最高!另外,此人性如烈火,勇冠三军,但是粗中有细,颇通兵法,难得的将才!所以恭亲王奕诉保举他。
僧格林沁领旨下殿,赶紧回府,到府通知兵部:“准备军队!”兵部一听,僧王要领兵出战,皇上钦点,不敢耽误,因此全盘都动员起来了。
没几天的时间,凑齐了三万军队交给僧王,僧王马上是祭旗出发,是直奔保定,以最快的速度就赶到了。
可这阵儿李开芳、林凤祥、吉文元还没拿下保定来,那保定不是好拿的!城也高也厚,城壕也深,而且戒备森严。这块的文武官员都豁了命在这坚守!因此猛攻了三次没拿下来,伤兵损将。
李开芳在中军宝帐正生气呢,心说:怎么就拿不下来呢?一个开封,一个怀庆,现在又遇上一个保定,真是硬钉子!正这时候,报事的进来:“僧格林沁领大兵来到,业已安了营了,威胁着我军之安全!”
“再探!”李开芳往左右看看,“二位听见没?哼!僧格林沁来了。我正没地方撒火去,正好跟他决一死战!各位听我的命令,马上列队!”这都是猛将,拍板就干!太平军兵分三路,就在保定郊外列了队了。
单说僧格林沁,到这安下大营之后,马上点精兵一万,也列了队了。僧格林沁铜盔铁甲,外罩马褂,手提宝刀,领着三百蒙古骑兵作为亲兵卫队,八旗弟兄分成方阵,全都站好了。
僧格林沁在马上还想呢:长毛子,土匪!乌合之众,它怎么就扑棱不住他们?官军上百万就对付不了他们?哪冒出来一个洪秀全?不就教书的吗?一个不第的秀才,考试都不及格!创立邪教,鼓动人心,怎么造成这么大的势力?还建都了,还封官了,真是岂有此理!今天我看看长毛子什么样?
哟!他一看就一愣,但见对面一片红,太平军头裹红巾,腰里扎着红带子,因此一片红。往正中一看,大旗飘摆,顺风招展,旗上用工笔楷书绣着几行大字。
头一面大旗上:真天命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军,平胡侯,斗大的一个李字。后面两杆大旗,什么真天命天父天兄太平天国定胡侯,后头又靖胡侯,彩旗飘扬。
往旗角下观看,三匹战马三员大将,一个便矛,两个使大刀,全都是铜盔铁甲,人高马大,那个队伍整齐得不得了!刀裁斧剁一般!步兵在正中,骑兵在两翼,队伍里头埋伏着五百弓弩手,五百火枪队,两阵角全是火炮,压住阵脚。
那个队伍那个整齐劲儿,跟一汪水相似!僧格林沁暗自吃惊:哎哟!我想错了!我认为着长毛子都是臭要饭的,就因为吃口饱饭,能穿上件衣裳,就加入了太平军。闹了半天,训练有素!难怪他们势如破竹!难怪他们净打胜仗!看看官军,不如人家!
但是僧格林沁还是瞧不起太平军,看不起,把那嘴撇得跟瓢一样!看罢多时:“来人!”中军过来:“在!”“到前边问问,长毛子的首领是谁?亲自跟本王答话,我有话说!”
“是!”中军抱着大令,打马如飞,到了两个队伍的正中,扯嗓子喊上了:“呀!听着!僧王有令,让你们太平军的头领过来答话!谁是头?请过来!”
有人禀报李开芳、林凤祥和吉文元,离着挺远呢!李开芳其实早就看见了,僧格林沁没啥了不起的!什么僧王?我管你是老道还是和尚!他心里正琢磨着,有人这么一喊,他也听清了:“二位兄弟,压住阵脚,我过去听他说什么,他放什么狗臭屁?”
二将领命,在后头观敌瞭阵。再看李开芳把大铁刀一背,双脚一点飞虎韂,小肚子一碰铁过梁,这匹马摇头摆尾,一马趟翻,来到两军阵前:“吁!我就是头领,有话说,有屁放!说吧!”
僧格林沁一看,让亲兵卫队退到两旁,马往前提,他也到前边来了,跟李开芳相距不到十丈。十丈才多远?看得清清楚楚。李开芳一看,这是个大胖子,大块头,长得雄赳赳气昂昂,好像没毛的大狗熊差不多少!脑袋显着也大,人高马大,身上穿着团龙的马褂。不用问,他就是僧格林沁,早就听说过,没见过,这是头一回!
僧格林沁看了看,李开芳个儿不高,干巴巴一团精气神。噢!他就是头儿,他把这气往下平了平:“我说对面这位将军,尊姓大名啊?”“李开芳!”“官居何职?”“侯爷!你瞎了?你看着大旗,平胡侯就是在下!”
僧格林沁看了看,想了套词:“我说李将军,咱俩没有私人恩怨,对吧?谁也没把谁孩子扔井里去,谁也没坑过谁,咱俩是国仇,没有私怨。我说几句话,阁下能听吗?”
“讲吧!有话请讲!”“我说李开芳,你我不太了解,对于你们那个头领洪秀全,我略知一二。我听说洪秀全是广东花县的人,是个不第的秀才,肯定书没念好!念好了能考不中?屡试不第,回回落榜。”
“因此他怨恨朝廷,就倡邪教,整这个邪门歪道的东西!什么叫拜上帝会?哪来的什么天父天兄?他是满嘴胡说八道!利用天灾,利用人祸,他钻了个空子蛊惑民心!”
“唉,当然朝廷也有责任,地方官也有责任,老百姓有怨言,因此就中了他的诡计了,就上了他的当了!你也不例外。”
“据我所知,加入太平军的,无非都是些平民百姓,或者是吃不上饭的。为吃口饱饭,这也情有可原,是不是呢?但是你忘了,你们这个造反,哪有好结果?你读过书吗?看过历史没有?”
“远有黄巢、有张角,近有李闯,李自成,你知道吗?那个声势比你们小吗?都打进北京去了!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功亏一篑,是一败涂地!把自己脑袋混丢了!”
“古往今来,哪有个造反成功的道理?你们不是正路啊!我说李开芳,你要能听本王的规劝,领着手下这帮人,你到我这边来,我以人格担保,上奏皇上,重重加封你的官职!”
“我举一个例子,有个叫张国梁的人你知道吗?他原来的名叫张嘉祥,就是你们的人。永安突围之时,人家弃暗投明了,皇上没辜负他,现在他是广西提督,国家的一品大员,朝廷的命官!”
“怎么样?封妻荫子,世代公卿,比跟洪秀全不强的多得多?凭你的能耐,你的威望,你要过到这边来,你比那个张国梁不得强着万倍?不知你……”
“别说了!闭住你的臭嘴!闭住!我说僧格林沁,你说些什么呢?哼!冲你这么一说,你什么不是!我家天王顺从民意,创立义教、人心所向,是像你说的那样吗?”
“我们讲的是男女平等,天下一家,有饭大伙儿吃,有衣大家穿,一律平等,都是天父上主皇上帝的子孙,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有你们少数的妖头,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兴风作浪,要没你们,天下早就太平了!”
“你家李将军奉天王和东王的旨意而来,就要扫平燕京,把阎罗妖你等这些妖魔鬼怪是一扫而光!我就是为这来的!你废话少说,不是打吗?你马上传令,咱们兵对兵将对将,不分个高低上下,是绝不收兵!尔拿命来!”
“嘚!踏踏踏!”没说吗?李开芳是个急性子,话到、马到、兵刃到,大刀举在空中,“刷”就一铁刀,水火不同炉!僧王一看来势甚猛,横刀招架,“嘡!”二马一错镫,就战在一处。
古代打仗不就这样?两马一碰头,谁猛?谁力气大?谁就占上风,谁手疾眼快,谁占上风,这两员猛将碰到一块,针尖对了麦芒了,五十回合难分上下。
僧王也冒了汗了,暗挑大拇指:罢了!长毛子真有厉害的!这小子个头儿不大,力气头可真足,够得上一员猛将!这也就是我,换个旁人,还真就顶不住!我也得留神呐!故此僧格林沁抖擞精神,大战李开芳。
李开芳也看出来,僧格林沁绝非寻常可比,力猛刀沉,不愧是一员虎将!今天我碰上劲敌了!接茬打,是难分上下!在僧王的背后旗角之下,有个总兵,这个总兵姓马,叫马勇,手提着长矛在那观敌。
哎呀!他一看,僧王难以取胜,僧王倘若有个闪失,我们负不了这个责任! 不行!我不能看着!特殊情况,用不着请令出战。想到这儿,拍马舞长矛,夹攻李开芳。太平军这边林凤祥在后头看着,一瞅,干什么?俩打一个!
“嘚!”催马如飞,晃长矛拦住这个姓马的总兵,两个人就斗到一块!四个人打成两团。吉文元在后头一看,行唉!僧格林沁手下的人也不白给!兵贵速战,我不能看热闹,我也别闲着!一抬腿,他把大刀挂上了,干吗?点手要弓箭。有人把一张硬弓,一只狼牙锥拿过来,他抿朱红,搭上悬扣。
“咯吱吱!”在马上把弓就拉圆了,找呢!射谁?他一看,僧格林沁那块不好射,因为啥?他跟李开芳打得不可开交,这玩意儿怕伤着自己的人。
正好马勇跟林凤祥一错镫的工夫,露出来了,脸还冲着他。他一看,行了!对准前拳,一松后手,“啪吱!”一箭就射下来。
射了个正着!正好马勇拍马晃长矛,一调转马头的工夫,这支箭迎面就到了,正中面门!这一下不次于子弹,深嵌进脑骨,他连哼都没哼,整个就从马上栽下去了!当时是绝气身亡!
马总兵死了,后边一阵的骚动,僧格林沁用眼角余光一看:啊!完了!一走神,一心不可二用,他脑袋这一溜号,手就显着慢了。
一个没留神,叫李开芳这一刀正剁他大腿上,他这个大腿上有战裙,都是铁甲,另外这个刀多少有点砍偏了,不是正正的,刀偏了一下。要真是砍正了,这下实实在在,大腿非给他卸下来不可!
"啪啦!”这一下炒肉拉皮,就这下也受不了!把僧格林沁疼得“哎哟”一声,大腿上这么长一道口子,鲜血迸流。他在马上一侧歪,好悬没摔下来,是拨马便走!吉文元在后头一看:“弟兄们!冲!”
太平军是乘胜追击,骑兵在两翼飞出,弓弩如飞蝗一样!这一阵把清兵打了个大败而回,退回联营。赶紧把吊桥挑起来,开弓放箭,射退太平军。
僧格林沁也打败仗了,回到中军宝帐:“哎呀!我大腿完了!”军医官赶紧进来,盔甲扒掉,袍服扒掉,一看,这肉都翻翻着!
“王爷,您受伤太重了!恐怕一般的止血药止不住,就得给您动手术缝一缝!”“快点缝!保住命就行!”“还没有麻药,就得干缝,您得挺着一点!”“那行!你来吧!”
整那大锥子,像掌鞋一样,真不错还!缝了二十八针,把这大口子给缝上。疼得僧格林沁满头大汗,嗷嗷直叫。
最后消了毒,给包好了,那些幕僚都过来了:“王爷,今日一仗看出来,长毛子太邪乎了!勇不可当!王爷身受重伤,不宜再战了!干脆撤兵吧,请示皇上,另派大将。”
“胡说!胡说呀!国难当头,轻伤不下火线,这算得了什么呢?本王从来没栽过跟头,明日决一死战!气死我了!”
他这么一说,别人不敢说别的了。掌灯的时候,喜讯传来:“回王爷,给您道喜!援兵来了!”“谁来的?”
“领兵带队的正是内阁学士,帮办钦差大臣胜保,尾追长毛子赶到了,带着六万精兵,离着咱们三里,已经安营下寨。”
这下僧王高兴了,伤也不疼了,刚想派人找胜保去,两个人见面商量商量,怎么跟太平军打?正这么个时候,胜保来了。
因为什么呢?僧格林沁是郡王啊!论官、论品级、论地位,比胜保高得多!所以下级得拜会上级。僧王一听,挺高兴,列队迎接。时间不大,胜保走进中军宝帐,来到近前,躬身施礼:“王爷!卑职叩拜王爷!”
“免了免了免了!哈哈,来!请坐!坐坐!”“谢坐!”胜保坐下。哎呀!僧格林沁借着灯光一看,这胜保这块头儿出了号了,在清政府文武官员当中,胜保堪称头一个大块头!
人高马大,脑袋也大,眉毛也重,眼珠子也大,鼻子嘴都大,大胳膊、大腿、大屁股、大粗腰,都大到一块去了!往那一坐,跟大泥菩萨差不多少!但是胜保可挺威风,燕尾胡往上翘翘着,二目如电,神采奕奕。
僧格林沁很了解胜保的为人,他是镶白旗的人,也沾皇族的边,他是满人,现在官拜内阁学士,挂衔钦差大臣的帮办,统领重兵。
另外胜保在当时的官员当中,写一手好字,那买卖家挂匾,谁家有什么事了?都求他给写字。胜保的书法写得相当出众,另外文学功底也深厚,有学问,谁也猜不透这胜保怎么想的?
本来他是个文官,后来弃文就武,爱上武艺了,弓刀石马步剑,笔杆不耍了,朝廷恩准,让他领着兵守过郑州,守过保定,大仗小仗也没少打!这回有用场了,钦差的帮办大臣,统领重兵,跟太平军干仗,故此他来了。
不过胜保为人有点骄傲,谁也瞧不起,没事往中军宝帐一坐,或者在府里头一坐,要提到张三、李四,不行!不行不行他不行!专门找别人的缺点和毛病,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日久天长,传到僧格林沁耳朵里,就知道这人特骄傲,不爱理他,但是今天没办法呀!还得在一起谈公事,他脸上不能带出来,还得利用他。
“唉!胜大人带来多少军队?”“六万三千人。”“来得太及时了,可谓及时雨呀!来得太好了!正好助我一臂之力!把长毛子剿灭!”
“是!王爷,卑职来晚了一天,因为这个军队是从四面八方筹集的,就这么的,误了一天。我听说开仗了,您跟长毛子已经伸了手了,但不知输赢胜败?打得怎么样?”“我..”
僧格林沁一听,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肯定你知道我打败仗了,这是讽刺我!脸“腾”就一红:“啊!惭愧!惭愧呀!今天跟长毛子接仗,我真没想到这长毛如此凶悍!有个叫李开芳的,砍了本王一刀,我这腿好悬没落了残疾!我是大败而回!”
“王爷,这算不得什么。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打开历史看一看,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这算得了什么?望王爷善保玉体,明天再交战之时,您老就在御营休息,交给我了!我会会长毛,您看怎么样?”
“胜大人,你可不要小看长毛子,非常奸狡!跟过去我那个想法截然不同!我看咱这么办吧!咱们两个人合击长毛,他们现在就驻守在张登镇,小镇子又不大,我率兵攻其前,你率兵绕到后边去攻其后,咱们两路夹击,让它腹背受敌,一举可歼灭之!大人,你看怎么样?”
“好主意!好主意!王爷,明天什么时候交手?”“不能太晚了,我看天一亮咱们就开始进兵,趁着中午以前,把他们彻底消灭!”“卑职遵命!”“来来!准备饭菜!”
两个人吃顿饭,僧格林沁又谈了谈军务问题,胜保起身告辞,这就准备上了。单说僧格林沁,传下令箭:“满营众将不准懈怠,连夜准备大炮、火铳、弓箭,马队也准备好了,要黎明时开始进攻!”
三军将士哪个敢不听?天似亮似不亮的时候,僧格林沁率领大兵,负责第一线,看了看,张登镇雾潮潮的。心说话:长毛子可能还在熟睡,他吩咐一声:“来呀!点炮进攻啊!”“咚咚!”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在大炮的掩护下,展开进攻。来势凶猛,一个冲锋,越过了一道战壕。两个冲锋越过两道战壕,没费吹灰之力就攻进张登镇,一下打到街心去了。
僧格林沁还纳闷:“哟哟!长毛子怎么没还击?估摸着得一场大战,这没费吹灰之力,这怎么回事?”他正疑惑之中,可了不得了,在他的对面,地动山摇,炮火异常猛烈。“杀呀!”“哗!”
“噢!我上了当了!长毛子埋伏起来了,打!顶住!一定占领张登镇!打!”硝烟弥漫,一直打到中午,那死尸满地全是!僧王在后头拼命地指挥。
后来打着打着,不打了,为什么不打?探马蓝旗禀报:“王爷,别打了!打了半天,咱们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跟谁打?”“对面是胜保,胜大人的队伍,咱们自己打起来了!”“嘿!这事弄的!”
等查明真相一看,好,可不是吗?打死清军无数,自己人打的自己人!正这时候,胜保骑着马也赶到了,胜保不乐意了,见面就问:“王爷,你不对呀你!你怎么冲我的军队开炮?打死我那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
僧王把脸往下一沉:“你胡说!你不打我,我能打你吗?我攻进镇子里头,是你们首先开的炮!”“是你开的炮!”争了半天,争个脸红脖子粗,不欢而散。
后来一调查,才知道,太平军早走了,摆了一座空城计!哎哟!胜保、僧格林沁大吃一惊:这长毛真够狡猾的!跑哪去了?莫非长翅膀飞了不成?莫非借土遁跑了不成?
就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李开芳、林凤祥、吉文元率领精兵,已经直插天津,奔天津来了!他们俩知道信之后,吓得是魂不附体:我的个妈!这要把天津给拿下来,直插北京就完了!两个人顾不得计较了,赶紧整队,在后头拼命地追击。
那位说怎么回事?还得说李开芳有两下子!李开芳昨天打了胜仗了,全军祝贺,三将坐到一块商议军情。有探马蓝骑向他禀报,说:“西北来了无数的军队,打着旗号,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再探!详细调查!”
掌灯的时候,又得着确实的情报,是胜保领着大军来的,离着不远扎了营了。李开芳一分析:“对面僧格林沁,虽然打了败仗了,元气未伤,胜保又带来那么多的军队,他们俩要合手来攻,我们人单势孤,非吃亏不可!不如放弃张登,绕走天津!”“高!高!”
就这么地,三个人一拍即合,李开芳下令,扎了不少稻草人,草人穿上太平军的衣服,裹上红头巾,虚设灯火。
你远处看,这点着火呢,还有人,认为着太平军还在张登,实质上人家把马铃全摘下来,马蹄子包上,带上辎重,这一夜之间早就撤走了!当胜保、僧格林沁自己火拼的时候,太平军已经出去一百多里地了!
哎呀,李开芳、林凤祥等出来之后,探马蓝骑禀报,说:“打得可热闹!清军跟清军玩了命了!可勇敢了!打死人无数!”“哈哈!哎呀!天父天兄天王保护着咱们,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那位说怎么打天津,不奔北京呢?北京去不了,到处都设有重兵,只好绕走天津。都打到天津城下了,天津的知府、天津的知县这才知道,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关城门!关城门!给我顶住!”
天津合城的文武全上了城,另外知府张大功,把天津那有钱的人全都请来,开了个特殊的会议:“各位,没想到长毛子来了!这要破了天津,倒霉的是有钱的人。你们,你们都是家趁人值的,国难当头,能出人的出人,能出钱的出钱,不价什么也保不住!”
有钱的人很多呀!尤其是天津,家资巨富的都上百人!都害了怕。有的比较开明,把这个金银财宝施舍出来了,马上募兵,按人头算,你只要守城,就给你开银子,给你粮食。
老百姓架不住软硬兼施,没有办法,数万人都上了城,后来妇女儿童也都赶到城墙上。民房扒了,砖石运土,知府、知县拼命在这把守。
就这样,李开芳猛攻了三次,没有拿下天津。到第四次,正组织人马攻城的时候,僧格林沁、胜保从后边兜屁股追上来了。
怎么追上来了?这件事情咸丰皇帝知道了,咸丰大吃一惊:这还了得!连日来北京就不太平,人心惶惶,大多数的买卖都关张避户了,谁也不干了!有的都搬家了。
光西城区就搬走了七千多户,整个北京城逃难的就走了三万多户!有钱的人家更是胆小,那当官的把后事都准备了。也慢说当官的,咸丰皇帝都把车准备好了,把户部挪到承德去了,何况底下?
这一下,太平军插到天津,咸丰帝脑筋蹦起多高来!下了严旨:“把胜保、把僧王黄马褂给扒掉,以示警告!让两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太平军消灭,不然的话,抄你们两个的全家!全家人都抓起来!"
把僧王的家属、胜保的家眷三百多口押入刑部大牢做人质,你说这两人能不玩命吗?眼都红了!所以说拼了命在后头督率大军,来到李开芳的背后。
李开芳一看不好办,前有坚城,后有追兵,是腹背受敌。不行!这仗不能打下去了!所以经过商量之后,一拐弯占了杨柳青、静海县。哎呀!天津的围暂时算解了。
李开芳、林凤祥就据守静海、独流两个地方。三将一看:形势如此严重,这怎么办?孤军深人,必须想一个脱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