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阳西斜,张大爷招呼着大伙儿开始动手搭建灵堂。我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卸下从城里运来的木板、帆布和其他建材。大伙儿分工明确,有的人负责切割木料,有的人负责搭建架子,还有人则忙着在四周支起帆布遮阳棚。
"大伟啊,你可得把这灵堂给我盖结实了,可不能让你老爸受了半点闷气!"张大爷不时叮嘱我。
"放心吧大爷,我们都卯足了劲儿呢。"我一边应和,一边和其他人一起抬起一根粗壮的柱子,稳稳当当地插入地面。
就这样,大家唱着高高兴兴,三天三夜不分白天黑夜地努力奋战,终于把这座简陋却坚实的灵堂给盖了起来。
"行了行了,大伙儿都歇歇吧!"张大爷拍着手,招呼大家围拢过来。大家都汗流浃背,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聚拢到张大爷身边。
"咱们村这阵仗摆的是越发热闹了,不过灵前的供品和其他东西可都还指望着大伟呢。"张大爷转过头对我说道。
"是啊大爷,这一切我都安排妥当。"我诚恳地说,"您老操劳了这几天,也该好生歇息歇息了。"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丧事我可太清楚不过了。"张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老爸就指望你这个独子了,可一定要给他一个好归宿啊!"
果不其然,灵堂一建成,我们村里的亲朋好友就陆陆续续赶来了。有的人拎着鲜花香烛,有的人则驮着粮食干货,个个都是满怀诚意前来助葬。看着他们熟悉的面孔,我的心头不禁一阵热乎。
很快,灵堂前就变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人在一旁烧化纸钱,祈祷逝者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安居乐业;有人在帮忙准备上坟时用的东西,如冥纸、蜡烛之类;还有人在灵前虔诚叩拜,为老人家最后一程祈福。
"放心吧婶子,我定然给老人家一个体面的归宿。"我诚恳地说。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我眼眶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虽然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有这么多亲朋好友的支持和帮助,我突然觉得并不那么孤单。我们就这样永远地失散了,但就让我们用这种方式永远团聚在一起吧。
我看着灵堂前这熙攘的景象,内心百感交集。老爸就安息在这里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的音容笑貌却永远留存在我的脑海里。
从小到大,老爸就是个勤劳朴实的人。他风里来雨里去,但从不叫苦叫累,只为了给我一个上学读书的机会。可惜命运多舛,他最终还是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老爸啊,您就放心好了,有我在这里给您一个好归宿。您就好好地长眠吧,在天之灵也保佑着我们这些在世的人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亲朋好友赶来灵堂。有些是从县城或者其他村子赶来的,路程遥远,他们自然也就在村口扎起了帐篷,准备就地用餐和歇息。不一会儿,灵堂四周就立起了十几顶大小不一的帐篷,场面看起来热闹非凡。
我在灵堂前绕了一圈,只见一顶顶帐篷里面都坐满了人,有的在烧制干粮,有的在准备热腾腾的饭菜。帐篷外还燃起了几处篝火,把整个村口照得通亮。阵阵饭香随风飘来,让人垂涎欲滴。我正打算过去和大伙儿打声招呼,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哟,大伟,你可把我们可给惦记坏了!"来人正是我的堂哥王建国,他热情地拥抱了我,"听说你们家遭了这么大的变故,我特意从城里赶了回来。"
"哎,是啊堂哥,您老真是费心了。"我诚恳地说,"您看看四周,这阵仗可真是热闹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将这些烦恼抛在脑后。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给老爸送行。等到时候,我自然会想出一个好的出路的。
正当我沉浸在这些思绪中时,一阵阵哭声突然传来,打断了我的遐想。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被人扶着走过来,她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啊呀,老伴啊,您可算是走了啊!"看来,这是我们村里的一位寡妇,听说她和老伴儿也是恩爱有加,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了。
"哎哟,大姐,您可得节哀顺变啊!"几个热心人上前扶住了那老太太。
"我的老伴啊,咱们也快七十年了,您怎么就这么撇下我不管了呢?"老太太痛哭流涕,显然已经被悲伤冲昏了头脑。
"大姐,您就放下心头恨吧,老人们都已经在天之灵上团聚了。"一位老者拍着老太太的肩膀,循循善诱地说。
"哎,您说的是啊。"老太太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们,"大伟啊,你为你老人家操办的可真是体面啊,我看着就心里痛快。"
"哪里哪里,这都是大伙儿的一片心意。"我连忙谦逊地说。
看着那老太太痛苦的样子,我再次意识到了生老病死的无情。大伙儿来来往往,有的正在为逝者哀悼,有的则在为生者操劳。这就是世间的循环,永无止境。
我们每个人都逃不开生老病死的宿命。等到最后,每个人都将孤零零地离开人世,只有精神永垂不朽。所以我们当下就要努力活好每一天,好好珍惜眼下拥有的一切。
就这样,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老爸的丧事一切就绪。从前几日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前来吊唁,场面一度十分热闹。而今天,正式举办出殡仪式,可谓是将这股热闹推向了高潮。
早上八点,村里的太平车就开到了灵堂前。老爸的遗体被妥善安顿在棺材中,棺材两侧还插满了亲友们带来的鲜花和绿植,无不透露着一股肃穆庄重的气息。
"哎,老张可算是走了啊!"一位老者看着棺材,唏嘘不已。
"是啊,可惜他儿子大伟就只剩个人在世上了。"另一人感叹道,"不过幸亏他们村里的人这么热情,要不然这老伙计可就没个好归宿了。"
"大伟啊,你可得给你老人家一个隆重的丧事,别让他在地下不放心啊!"张大爷拍着我的肩膀说。
"放心吧大爷,我定然给老人家最好的一切。"我诚恳地说。
"那是那是。"张大爷点了点头,又转向四周的人说:"来来来,大伙儿准备出发了!按照咱们村里的规矩,先到坟地看看风水,然后就准备下葬了。"
"是啊,听大爷的吧!"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很快,太平车就开始缓缓前行,后面跟着成群结队的亲朋好友。有的人在前面捧着遗像,有的人捧着经书,还有人肩挑着彩旗彩伞,场面极为庄重隆重。
太平车缓缓驶出村口,拐上了那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身后跟着成百上千的亲朋好友,浩浩荡荡地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出殡队伍。
一路上,不时有人捧着遗像或高声诵读经文,气氛极为庄重。偶尔也有人把酒奉为老人家最后一炷香,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如同生前一般逍遥自在。
"哎,老张可是个彪悍的主儿啊,咱们都得给他一个体面的归宿。"一位老者对身边人感叹道。
"那是那是,他生前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做人做事从不耍滑头。"另一人也赞同地点点头。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注视着前方的路途。山路崎岖陡峭,但此刻我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也许是因为有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陪伴吧,我反而不再感到孤单了。
行至半山腰,太平车在一处平缓之地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我们村人们世世代代安息之地了。周围树木葱郁,景色宜人,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
"哎,这里可真是好风水啊!"一位老者捋着长须,仔细把了把脉。"四面环山,前有溪流,阴阳之气孰佳孰佳。咱们村的人就安息在这儿,保佑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能福运连绵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欣喜地说,"我老爸就葬在这儿吧,他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故乡长眠。"
"那可不成啊!"突然,一个人粗鲁地插了进来,"这块地方可是我们刘家的祖坟啊!你们别想在这里乱葬人!"
"刘二狗,你什么意思啊?咱们村葬祖坟的地方,向来都是这一块啊!"张大爷上前斥责道。
"哼,你们就是嫌我们刘家人少,想在这块地方霸王硬上弓吧?"刘二狗理直气壮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们,要是敢在这里埋人,我绝对不答应!"
两人就这样恶言相向,气氛一度十分剑拔弩张。我看着这一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这小人竟然如此横加阻挠,真是太令人痛心了!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纠结。一方面,我当然希望能给老爸一个安稳的归宿;另一方面,我们村里的祖坟地向来就是这一块,如果真的被别人霸占了,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犹豫和挣扎之中。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老爸他已经离开人世,应该不会再被这些世俗的纷扰所牵绊了。他只希望能安息在故乡的土地上,至于具体什么地方,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是啊,与其让这件事情继续纷扰下去,不如就此作罢,另择一处风水宝地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开口劝解大家,却见一个人影突然挤了过来。
只见刘家村的刘四叔突然挤到了人群之中,他满脸涨红,显然是喝醉了酒。
"哎,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难道连给老人家一个安息之所都做不到吗?"刘四叔踉跄着走到我和张大爷中间,口无遮拦地说。
"哼,你还不知道吗?就是你侄子这个王八蛋,非要在我们的祖坟地上东挪西挪,我们哪能答应啊!"张大爷气愤地说。
"哎哟爷,您老可别这样啊!"刘二狗吓了一跳,讪讪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好了,不能轻易让别人占去啊。"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刘四叔勃然大怒,"老张他们可是我们村里的主心骨,你竟然如此小家子气,简直就是给咱们刘家丢人!"
说着,他一个酒劲儿上头,就要扑上去和刘二狗打架。众人见状连忙上前拉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住手!都住手!"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只见村里的老党支书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老支书一声吼,众人这才停了下来。他环视了一圈,脸上露出极为愠怒的神情。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本是好好给老人家送行,怎么反而搞成了这个德行?刘二狗,你小子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二狗讪讪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一番。老支书听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哼,你小子就是小家子气,看不得别人好!这块地你们刘家又没有专葬的,凭什么独占独吞?你再有个正经理由,我都替你扭回来!"
"行了,你给我闭嘴!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张一家就安葬在这里,谁敢有半句怨言,我们就斗争到底!"老支书铿锵有力地宣布道。
刘二狗这下是彻底没辙了,他捂着脸,低头扭到了一边。刘四叔则上前拍了拍老支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哎,老张他们确实是咱们村的主心骨啊,就让他们安息在这块祖坟地上吧。"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刘二狗的那点小心思顿时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老支书重重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我说,"大伟啊,你就按咱们村的规矩,给你老人家一个隆重的安葬仪式吧。我们全村人都给你这个面子。"
"是,我一定给老人家最好的一切。"我诚恳地说。看着眼前这和解的景象,我的心头荡漾起一阵暖流。
大家就这样重新列队,在老支书的带领下缓缓向上走去。刘二狗在后面黯然落伍,却也没人再去斥责他了。一切终于重新步入了正轨。
看着前方那被树木环绕的祖坟地,我的心情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了。之前的一切纷争都已经过去,老爸终于可以安息在这片祖祖辈辈生根立足的土地上了。
我想起了老爸生前的种种情景,他那亲和善良的面容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老爸啊,您就放心好了,儿子这把您给安顿好了。您就好好地长眠吧,在天之灵也保佑着我们这些在世的人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已是泪光闪烁。但这一次,我的泪水不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释然。老爸就安息在这里吧,我们就永远地诀别了。但您的音容笑貌,将永远留存在我的脑海里。
从今往后,我就要开启新的生活了。虽然前路未卜,但至少我已经为老爸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我将重新振作,去追求更加美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