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折磨到吐血的冤家女儿,竟然有一天登上领奖台了?”

卢璐说 2022-07-25 14:25:43

作者 | 卢璐

最近,卢子觅小朋友参加了北京侨办组织的“水立方杯”中文歌曲大赛,是一个专门针对生活在国外的华侨和华裔的孩子们唱中文歌的比赛。

我们知道这比赛,是学校中文部发了通知,鼓励孩子们去参加。我一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妈,不过我看到,初赛只是在家录一个唱歌的视频,我立马觉得,这事儿不难我能行!

今年春节的时候,老师排了《说唱脸谱》的舞蹈,当时并不要求孩子们会唱,可让我惊讶的是,子觅居然自己把词记下来了。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渣渣……啊……啊……”,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底气充足。

所以,这次就在家随意地录了一下。

我说随意,并没有藐视比赛的意思,而是第一次参加唱歌比赛,我们家的条件,真随意到了寒酸的地步。

没有话筒,没有麦克风,后来我看到别的小朋友视频里,都会带个耳机,到现在我也没明白,这是为什么啊?是耳机里,有原唱在提词么?

而且连伴奏音乐也没有,我下了一个全民K歌,撑上手机支架,一部手机录视频,一部手机放全民K歌,三十分钟就搞定了,倒挺快。

根据规则,主办方把初赛的视频都放在一个页面上,邀请亲朋好友投票,网络投票最高的,就可以得到“最佳人气奖”。

然后专业评委老师,会给每个选手打分,根据评委的分数,决定谁进决赛。所以,人气奖和进决赛,是相互不关联的。

我一开始想,咱怎么也是个公众号号主啊,别的不行,就是认识人多啊,努力地发动亲人拉票,得个“人气奖”,对孩子就是很大的鼓励啊。

所以,当打榜的页面发出来之后,我特别积极地张罗着到处找朋友帮我投票。

比赛规则是,每个IP地址,每一天可以给一个选手投10票。可是很快,大家一起发现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投票页面常常会被锁死,不停显示已经达到当日投票上限,票投不进去。

就算是把链接分享给另一个,没有投过票的人,也不行。

我赶快去问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官方的解释是,可能是网速的问题,要不停地刷网页。

于是,我领着我所有的小助理们,以公谋私,广告不写,金主不回,全部停下工作,就刷网页,一个小时,才点进去了两百来个赞,可人家有的选手已经上千了。

着急也没用,我只能给大家说:“咱等第二天再发力吧”。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睁眼,几个朋友都给我发了截屏说:“这都过了一天,还是点不进去。”

我去试了一下,自己也点不进去,还是昨天的那个“当日达到点赞上限”的样子,可是有的选手点赞已经上万了,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刷进去的。

这时,五小月来问我:“卢璐姐,我们要不要发个朋友圈和社群,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试,总有人能点进去。”我想了三秒钟,然后放弃了说:“还是算了。”

一直以来,无论是为孩子还是为了我自己,我没有参加过需要拉票的活动,这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事情,在你没有动手之前,困难程度都是无法量化的。本来还雄心勃勃的,结果刚一开始就直接流产了,当妈的本能,让我有一点点没有用上全力的心虚。

可问题是,如果只是举手之劳的话,请大家帮个忙,也就罢了,这么麻烦,那不如都散了,我真没这么大的面子。

本来我以为,比赛的道路,也就到此为止了。可真没想到一周后,晚上十点多,我已经差不多看到周公了,突然被拉到了一个群里,我才看到,子觅居然进入法国赛区的决赛了。

我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一下子就跳起来了,睡意全无,光着脚跑到楼下去,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卢先生和孩子们,真的好开心,我们四个人跳起来抱在一起。

当了父母都会知道,孩子们好,是要比自己好,更让自己开心的事儿。而父母会为了孩子们取得的任何一点成绩,雀跃不已。

可打怪升级,挑战也来了。我们是周一晚上知道的消息,而决赛时间是周五下午两点钟,去现场唱,而且要换一首歌。

可子觅会唱的歌都非常儿童化,类似白龙马,虫儿飞,参赛并不太适合,三天半要学会一首新歌,背下歌词,唱到不卡壳,几乎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临时抱佛脚,借助朋友圈,我找到一个声乐老师,跟老师讨论了几轮,我突然想起来,子觅去年学过《红山果》,只学了一段,但能哼下来,可老师说,红山果并不好唱,尤其是子觅这种完全没有学过声乐和气息的大白嗓子。

可时间有限,只能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啊。

周二选歌,周三背词,而老师一直在旅行,一直到周四才上第一节课。临时抱佛脚抱到这种程度,佛都无语没话说了。

周五下午两点比赛,一点签到,而上午思迪还要去游泳,按下葫芦浮起瓢,我赶着把思迪接回来,煮了一碗面,吃完了,连头发都没来得及给子觅梳,就出发了。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一点十分了,别的小歌手都已经到场了,还有小姑娘化了隆重的全妆。

我赶紧在场给子觅涂了涂,本来还想卷头发,可我这个妈手实在是太残了,卷了两下之后,思迪说:“妈妈,你还是不要卷了,妹妹的头,越来越奇怪了。”

左边和右边的头发,真的是有点奇怪

准备得差不多了,比赛开始了。小歌手们从一边走上台,家长可以看自己家孩子的表演,但要从另一个门走进去。

按照报名的序号,子觅是最后一个,我和思迪把子觅送过去等着,然后再过到另外一面,等着进去。

我紧张得要命,一直亢奋地走来走去,思迪问:“你怎么比妹妹还紧张?”我说:“是啊,这才是亲妈啊!”

这时候,门开了,工作人员让我们进去,前面是个小男生,已经唱完了,评委正在点评,评价很高:“你是天赋型选手,从初赛的时候,我就很期待着你的表演……”

我远远的,越过所有的设备和工作人员,能看到子觅一个人,小小地站在对面的大屏幕后面,听着评委对于小男生的赞美,小脸没有表情,但我分明能感到她的紧张和惶恐。

子觅从来没有自己登过台,甚至从来都没有用话筒唱过歌,这次为了参加比赛,我才下载了全民K歌。跟着伴奏唱,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豪华了,突然之间,我有点心酸,毕竟面对挑战,没能够帮她准备的更好一点。

而实事求是地说,这大千世界,有谁能事事都准备好呢?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们最无奈的弱点吧?心脏总是无法更强大一点。

得到赞美的小男生和他的父母出去了,子觅走了上来,站在大屏幕前面,红山果的音乐响起来。

我本来和子觅约好,我会给她打手势,要大点儿声,要笑开一点,可我很快就放弃了,因为我能感受到,子觅真的非常紧张,我担心她万一看我一分神,再卡壳掉了,那就是全军覆没了。

3分33秒钟,很快就唱完了,所有设计的动作大概都完成了,包括中间的口哨,整个歌也唱下来,没有唱错,也没有卡壳,而且很明显,越唱越松弛,后面效果比开始好些。

但作为一直陪着她,看过她每一次训练的我来说,我深知她也就发挥出,平日的六到七成。

而且我们还有个硬伤,子觅是要边唱边跳,可现场没有耳麦,用话筒支架,不但很影响她的舞步,而且一跳起来,位置一动,声音就会忽近忽远地波动,有点影响效果。

不过,总的来说,我还是觉得很欣慰,这么大的压力和紧张,她还是一个人撑下来了,至少没有出大错,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体验和成长。

唱完之后回休息室,紧张劲儿正在过去

唱完后,所有的选手和家长,都在休息室里等一会儿,然后重新集中起来,就已经出了分数,子觅是第四名,并得到了“最佳表现奖”。

讲真,子觅人生第一次上台,第一次拿话筒,上了两节半课,全凭自己,就能唱到法国赛区的第四名,我知道她真的已经用尽全力了。

人群中,子觅转头看着我,我能读出她的失望和泄气,我和思迪抱住她说:“恭喜,已经很不错的成绩了。”

我想每个人都是贪心的,如果排名真的在后面,也就没了念想,可偏偏是第四。我也在脑子里盘桓,如果当时能早点找老师,早点选歌曲,多上几节课,或者当时如果没有选一个跳舞的歌,是不是就能拿个第三呢……

如果,如果,不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接受人生,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卢璐:有两个女儿的留法服装硕士、作家,行走在东西方文化差异裂痕中间的,优雅女性自媒体。新书《三十几 来得及》,《有实力才有底气》正在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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