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碧莹:要像牲口一样活下去——论电影《芙蓉镇》的主题|谢晋研究

光影故事的博客 2023-07-06 08:21:49

电影《芙蓉镇》由谢晋导演,姜文、刘晓庆主演,讲述了芙蓉镇上的由刘晓庆饰演的女摊贩胡玉音、姜文饰演的右派分子秦书田等人在“四清”到“文化大革命”期间的一系列运动中的遭遇,对中国50年代后期到70年代后期近20年的历史做了严肃的回顾和深刻的反思。

芙蓉镇上的风风雨雨正是中国当代社会历程的缩影。由于以“四清”到“文化大革命”期间为背景,这部影片带有十分浓重的政治色彩由于中国政治运动的变化,片中人物的跌宕起伏也随之来来去去。胡玉音经营小摊赚了钱,盖起了新楼眼见日子就要越来越好了,却被李国香批为走资本主义路线。影片对盖楼时夫妻俩辛苦的细节体现,虽然辛苦但让人看来一切总是奔着好的方向而去,当流着汗的玉音坐在台阶上笑时,那笑是幸福的。

当李国香来到他们的新屋时,玉音的紧张很明显,她也知道国情,也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危险。好日子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家破人亡的情况在当时不在少数,玉音外逃一年,她的老公也死了。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运动”,影片以李国香的角色来代表政府行为,李国香只是当时的一个牺牲品,一心拥护阶级运动,却被红卫兵抓住,和秦书田与胡玉音站在一起被批斗,而后又重新站起来,她站起来意味着“运动”还在继续,她盲目而又忠实地做着这一切,得到了什么呢?一个人该有的她都没有,她只有“运动”。

秦书田在最后回来时偶遇李国香,对她说:安安静静的成个家,学着过过老百姓的日子,别总想着跟他们过不去,他们也容易,也,不容易。李国香从最早的走着到最后的坐小轿车,物质的充实更加反映了精神世界的单一。那时的中国是奇怪的,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会读书写字搞文艺的秦书田被批为右派,甚至到后来与玉音相爱后连结婚的权利都没有。但就是这样,他还是活着,用自己的方式,不那么痛苦地活着,也告诉玉音“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在这样的时代里,活着就是一种反抗一种斗争。

影片中除了政治,还有人性,黎满庚老婆对美丽勤劳的玉音的猜忌,以及她后来在玉音怀孕时帮她。还有黎满庚,对玉音的照顾说明依然有情,但依然是把玉音的一千五百块上交以保全自己和家人。到最后,房子回来了,一千五百块回来了,秦书田也回来了。一切又好像要回归正常了,小镇上的人们又像影片最开始一样的生活着了。曾经的悲痛呢?是否也能够烟消云散?不,不是的,这些伤痛记忆会一直留在人们的心中。芙蓉镇美丽的风景春去秋来,夏走冬替,一段历史沉浸在淡淡的血痕中。小小的芙蓉镇折射的是整个大中国当时的状态。

我最早知道《芙蓉镇》是在禁片名单中看到,而如今,它已不再是禁片。我认为,错误的历史不是最可怕的,越是遮遮掩掩,人们越想知道。历史不应该遗忘,更不应该被隐藏。人会活着,一些事也会活着,不论正在发生的当时,还是已成过往的现在。应当感谢影片的所有参与人员,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留下《芙蓉镇》,也给过去的事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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