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就像一条河,那些沉淀已久的人和事,不经意间,就会在某个时候,偶尔的泛出记忆的涟漪。近几日居家办公,休息的时候,翻出了过去的老照片,看着泛黄的老照片,自己的思绪就像那小河的流水一样悄然流淌,去追寻那些曾经在记忆中一度模糊却又永远难以忘怀的往事和遗憾。
1987年6月30日我在石家庄陆军学院毕业了,分到了京郊某部。我们那一批石家庄陆院毕业分到这个单位的学员共有15人,12名步兵指挥专业,3名小炮专业。在部队报到后,六连的达指导员把我们六名步兵专业的见习学员领回了连队。当时一连和六连是全团的先进连队,一连军事训练好一些,六连管理有特色。到了六连后,六连召开了连务会。六连当时有五名干部,连长、指导员和三个排长。六连连长鲍振华,河北邢台人,七五年兵,部队直接提干的,管理很有一套,达指导员河北人,司务长出身,人老实本分。我们六个人分到了三个排,每个排分了两个,我分在了二排六班实习,班长和我一年兵,刘洪光,河南人,干净利落。六连除连长指导员住单间外,其他三个排长和战士一样住在一个大房间。
六连连长和指导员的媳妇都是农村户口,为了实现提副营职,家属早日随军的目标,都干劲十足。尤其是鲍连长不论是早操,还是晚点名都亲自组织,对连队抓的很紧,也很细致到位。虽说他没有多少文化,但从他身上,让我们学到了好多部队基层连队的管理经验。
到六连后没有多久,我们见习的学员就随同六连,到了京郊平谷金海湖水库附近的黑水湾地区驻训。黑水湾村子周围青山绿水,有一条小河流从高山上流下,经过了村庄中间,把整个村庄一分为二,从山上流下的水清澈见底,和电视剧《乡村爱情》里的象牙山一样,有山有水,风景秀丽,那里的年轻姑娘也很漂亮。
我和六连二排六班住在一个不太富裕的人家,屋子里黑黑的,几乎见不到阳光。听村里人说黑水湾村北面有个金矿山,我们住的村庄好多人挖金子和在水里淘金子,有好多暴发户。
我们实习期间的六名学员虽不担任职务,但参加连队的连务会。记得驻训期间第一个连务会鲍连长就讲到,我们这次驻训,在搞好军事训练的同时,重点是管理工作。我们驻训期间,大部分是以班为单位住在老百姓家里,正值夏末初秋,天气炎热,驻地的大姑娘小媳妇穿的都比较单薄,加之当地比较富裕,人们穿着也比较洋气时尚,我们的战士大多十八九岁,正值青春年少,这给我们的管理带来了一定的难度,我们一定不要在作风方面出问题,坚决不要拉拉扯扯的,违反群众纪律,你们几个学员也要注意,要配合所在班的班长抓好管理。
八七年驻训期间和六连二排部分战士留影
驻训期间,我们几乎天天上山训练,我们早出晚归,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上山来回的路上歌声不断,在训练场上,战士们训练起来嗷嗷叫,大家快乐疲劳而又充实。
下雨天或周末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战士们除了帮助住户干些农活,就是自由活动了,由于我所住的房东家里人少,农活也少,我就经常去我另外一个军校同学所住的房东家里玩,这个同学的房东家里富裕,住着宽敞的大房子,家里条件很好,据当地的老百姓说,他家在附近的金山上挖着过大金疙瘩。女房东那时五十多数,能说会道,男房东少言寡语,但很精明。房东家里有三个孩子,两个儿一个姑娘,后来了解大儿在当地上班,二儿在我们部队驻地上班,最小的姑娘在家里帮着干些家务。
同学家的房东很是热情,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便会端过来给我们吃,还经常地留我在她家吃饭。一般我去同学房东家玩时,我和我同学、班长及房东一家人在里屋的炕上吃饭。我也就有机会近距离的看清了房东家的姑娘。她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杨柳细腰,长的瓜子脸,小翘鼻,水灵灵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披肩长发,白白的皮肤,穿着时尚洋气,怎么看怎么顺眼,和《乡村爱情》的王小蒙有一比,我感到比王小蒙还要漂亮。也许是一见钟情吧,每次见到她我的心就有点扑扑乱跳,在她家吃饭喝酒每次我都会喝多了,本身不善言谈的我在她家吃饭时就更语无伦次,无话可说了,好处是女房东能说会道,总能调节活跃气氛,后来得知女房东也希望自己的闺女找个当兵的,走出大山,早日吃上商品粮。
每次离开她家,回到我的住处,躺在铺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很矛盾,感到一辈子如果能找个这样的媳妇也值了,但一想到刚毕业分到部队时团里政治处王主任的话,你们不论有无对象,都不允许在北京找对象,否则从严从快从重处理,当时听了他的话心里拔凉拔凉的。我想在北京找对象成家,留北京的梦想,在那时就彻底破灭了。现在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近在咫尺,可又不能表达出“我爱她”的想法,内心很是痛苦和纠结。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要离开驻训点了。我们离开驻训点时,我也没有机会去她家和她一家告别,老乡们站在路边的山坡上送行,我无意中在人群里看见了她,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把目光迅速的转移到了其它方向。
回到部队驻地后,我又见到了她在我们部队驻地附近工作的哥哥,后来得知她在当地成了家,生活的还可以。我的内心在下雨,因为各种方方面面的原因让我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只能默默的祝愿她生活幸福和美好!后来,就在也没有联系了。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我当时还是年轻,不懂得太多接触女性的技巧,再加上部队有纪律,否则真想和那个房东姑娘私下里聊上几句,问问她愿意不愿意。现在回想起来真还觉得遗憾呢。也许这就是人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的,也好,要是那时真越了这个“雷池”,成了“柳堡”,也许她现在就是我太太了,我也许就会留在京城了,人生也许就会改写,唉,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人生,永远都是有缺憾的。苏东坡词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有时,遗憾亦是一种美。带着遗憾前行,也许我们人生旅途将会更加精彩!
驻训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