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杀人诛心的话每每应验，都是对人性的一次重新认知。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绝对的底层人，和绝对的上等人。

底层人之所以成为底层人，是因为他们无法自救，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完成只能靠自己才能完成的救赎。

出身是最重要的因素，其次是教育，下面我们通过一位厂妹的经历去理解什么是可怜？什么是可恨？

这位女子来自四川，在广东打工，没有固定工作，惯常流连于各个工厂之间，故名曰“厂妹”。

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红尘故事，既复杂又符合逻辑，让人看了既心生怜悯，又可怜不起来，她如果没有生得一副姣好的脸蛋，大概就不会引得众人的关注。

结婚不到一年，因为好吃懒做而离婚，孩子留在了家里，她偷走了家里的户口本，跑到了外地去打工。说是去打工，然而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固定收入，或者说她的收入来源都不是很透明。

谁都清楚她都干了些什么活计，谁也不能打包票说她干了些什么活计，只知道她她结过至少一次婚，生了至少一个孩子，换过多位男朋友，换过数不清的工作，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安下心来，没有一份工作能够让她长期干下去。

因为漂亮的外表，她被人力公司选中，变成了吸引流量的工具，她的故事因此被网络曝光，她深知此举会给她带来什么，而她只看到了好的一面。

人力公司利用她拍视频，每天换着花样编辑文案，她乐在其中，每天换着花样摆各种姿势，充分利用自己的外形条件给自己引流。

在正统道德观念下成长起来的绝大多数观众最初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人竟然可以无拘无束到这种地步，她的心底毫无框架，自己的好恶就是行事准则。

然而她确实有能够取悦观众的脸蛋和身材，以至于观众被她的随性所麻木，所有的观众都变成了看客，逐渐以平和的心态去观赏她不断涌现出来的价值观。

她这样说道：工厂不是人呆的地方，赚的钱太少了，不想再去工厂打工了；她还这样说道：正经工作来钱太少了，不正经工作来钱多；她又这样说道：不想上班了，只想当网红。

跟她实际上已经做出来的事情相比，她所说的话只是小巫见大巫。

她生下了孩子，却对孩子不管不问，赚不到钱就去跟男人要，赚到了钱就自己享受，面对如过客一般的男朋友，她可以做到平淡如水。

她的老公这样评价：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孩子，她不止一次赶走我跟小孩，她从来没有交过房租，她唯一的行动就是索取。

仍有关心她的网友，认为她的所作所为皆有原因，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是她与外界认知存在巨大偏差的重要因素，而网络世界无疑会放大这种偏差。

从这些网友的话可以提炼出非常重要的一点信息，绝大多数观众对外界世界的认知，其实是从主流媒体那里获得的，而真实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或许跟大家看到的不一样。

换言之，这样的女孩在真实世界中或许并不在少数，只是这些边缘人物不常露面，不被大家熟知。

动物是不具备分辨善恶的道德框架的，人如果没有受到过系统教育，也是不存在规范行为的道德框架的，从这个角度而言，女孩一直在做她以为对的事情，就是生存。

可怜的是她的身世，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就没有机会获得与他人平等的机会；可恨的是她的父母，既生出了她，却不教她怎么融入社会。

可悲的是底层文化，人们既已经知道生活不易，却还要将悲惨的命运嫁祸于自己的孩子，这是深植于基因深处的记忆，是原始本能的惯性，不管多苦，也要生。

就像女孩的父母一样，女孩也变成了和她父母一样的人，女孩的孩子最重要将变成和女孩一样的人，只需要一个环节出错，恶性循环即被打破，奈何链条钢包铁，牢固无比。

周树人先生在百年前曾写道：“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要听自暴自弃者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份光，发一份热。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这句话大概可以还回去了，因为黑格尔说过另外一句话：“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吸取教训。”

人类进化了一千多万年，人类文明进化了六千多年，人类科技进化了几百年，我们早就可以开着宇宙飞船探索太空，可对人类心底的世界却一无所知。

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人之所以始终被归纳为人类，就是因为人性是永恒不变的，贪婪、健忘、慈悲、空虚，缺一不可。

这大概就是世界之于人类的复杂之处，越是复杂，就越是精彩，如果只有一种单调的色彩，岂不是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