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丧尸病毒肆虐时，却奇迹般地没有扩散到我们偏远的山村。
因此，村里人对丧尸的存在一无所知。
爸妈正将我困在大山中，要求和一个傻子结婚。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我已经被他们害成了丧尸。
1.
前段日子，我刚收到父母的电话。
「奶奶生了重病，立刻回家！」
匆忙请假，我赶回家乡，那个被大山环绕的地方。
然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我已经变成了骇人的模样。
「老头子，都是你的错！我早就看出那只鸡不对劲，你还要非得带回来！」
「谁知道呢？看着挺健康的，怎么吃了之后就出了问题，幸亏我们没动它。」
爸妈在我面前大吵大闹。
噪音让我头疼欲裂。
我咬紧牙关，展露出血盆大口，仿佛要在下一刻撕碎眼前的两人。
手脚却被困着不能动弹。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毕竟我已经变成丧尸了。
虽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在的状况已经向我证明了一切。
我的身子好沉，意识却格外清醒。
他们用墙灰粉将我的脸掩饰，试图隐藏那可怖的死亡痕迹，最终只能将我盖上红盖头。
这才意识到，这是要我嫁人了。
整个村就我和弟弟走出过大山，知道丧尸的存在。
只要等他回家就好了...
想法刚萌生，很快却被打破。
爸妈已经开始为我举办婚礼。
我不知道丈夫是谁，更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未来婆婆渴望一睹我的面容，但妈妈轻轻拦住了她。
「亲家，现在掀开就不吉利了。」
如果现在将红盖头掀开，丧尸的样貌将会一览无余。
到时候就嫁不出了吧。
我背对着她们，隔着红纱，只能听见她们低语。
「我只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妈妈的声音中透露着担忧和期待。
只有我知道，这都是她装的，从前百般嫌弃我，又怎么会担心我的未来，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给弟弟凑彩礼钱。
「三头猪，不能再多了。」
妈妈笑了笑：「哎呀，成了成了！」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现在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一切。
昨天的我还是个对工作充满热情的女孩，可今天，我却被这样仓促地嫁出去了。
但作为丧尸，我可不会任人摆布。
伴随着丧尸的躁动，我感觉到凳子下的脚有些不稳，一不小心，红盖头从我的头上滑落下来。
未来婆婆发出一声惊呼，我转过头，看到她震惊的表情。但我没有感到羞愧或恐惧，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希望她能看见我的真实。
「她……她……」未来婆婆结结巴巴地说着。
2.
「这...这是你家女儿？」
未来婆婆摇摇头，拒绝地说道：「不不不，这婚事我不能答应。我儿子怎么能娶这样的人？」
立刻拉起旁边的男孩准备走。
她的话如同重锤一般击中了我，我感到心如刀绞。
妈妈却开始卖弄起了我们的不幸：「我女儿前几天刚刚突然发疯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大戏：
「我也不希望她一个人，只想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亲家，请你不要反悔。」
未来婆婆顿了顿：
「但...我也不能将儿子嫁给这种...」
我倒在地上心里一阵颤动。
我不想结婚，更不想变成丧尸。
这一切，如同一个无情的玩笑，将我从一片希望中拽回现实的泥泞。
妈妈见还有回旋的余地，悄咪咪说道：「她只是疯了，那方面还是行的，三年抱俩娃！」
她们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讲价，而我还在地上咆哮着。
直到我和那名男孩的视线对上。
我见过许多农村小孩，大多都是没什么素质。
他也一样。
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应。
如果可以，真想把眼前的几人撕成碎片。
我感到自己的人生似乎失去了掌控，就像心中流淌着一抹无法止血的痛楚，悲伤却又无法致命。
最后未来婆婆答应一头猪的价格将我买走。
天一早大雾四起，显得格外阴沉。
我被五花大绑送到了邻村，与那男孩拜堂成亲。
我这才知道，那男孩是远近闻名的傻子。
3.
洞房花烛夜。
红纱轻披，残月隐映。
我被几个麻绳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布条。
虽然身体还在剧烈挣扎，但现在内心就如一滩死水。
绝望而又无力。
因为在结婚前一晚，我听到了奶奶的死讯。
奶奶是我最爱的人。
我才得知，她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这几年寄给奶奶的钱，无一例外全部到了爸妈手中。
我的精神，我的意识...
一切都崩塌了。
犹如掉进万丈深渊，只剩下糜烂的肉体。
我最爱的人死了，世界上也再也没有人会爱我了。
而眼前，这个大喜的日子。
我变成了丧尸，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红灯笼在夜空中摇曳，仿佛在述说着一场注定悲伤的婚礼。
借着灯光，我看见那小傻子正想掀开我的裙摆。
却被我全身的尸斑吓得跑进了妈妈怀里。
「呜呜呜，娘我不要娶她，她好吓人！」
小傻子的嗓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当我面对小傻子的哭闹时，他的娘亦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咱家没钱，给你娶不到好媳妇是娘的错！」
「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在我面前哭了起来。
我也想哭，却挤不出一丝眼泪。
泪水在心里打转，如冰凉的泉水刺入心房。
天下可怜之人有很多，但这个小破屋便能聚集三个。
没办法，婆婆只能将洞房之事推迟。
可是我等不了这么久。
每过一天我的丧尸化就更加严重。要不了多久就会意识消散，彻底沦为行走的魔物。
更严重的是。
尸斑越来越多，对肉也就更加渴望。
我将目光移向了那个小傻子。
饥饿不允许我做出其他选择...
4.
那天，小傻子被我咬了。
他对我厌恶至极，或许认为我是个丑女人。
每次见到我都要骂我两句，甚至是拿石头砸我。
每次见到我都要冲我骂上两句，甚至拿石头砸我。
人被逼到极限会做出疯狂的事情，何况我已是丧尸。
那一天，天气骤热，又饥又渴。
他又一次挑衅我。
「你这丑怪物，为什么要来我家！」
我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吼作为回应。
小傻子对我态度不满，嘴角撇着冷笑。
他把我带到了烈日下，四十度的天气让我几乎昏厥。
我没想到，作为丧尸的本能让我不顾一切挣脱了绳索，扑向了他。
小傻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一边哭一边反击。
他力气不算小，居然能挡下我的扑咬。
我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陷入搏斗。
我没有武器可以使用，而他则紧握着一把锄头。
我的命运注定了。
无法避免死亡的结局。
我的丧尸本能驱使着我冲向他，他也准备好了反击。
突然间，一声剧痛。
我确幸自己咬到了肉，毕竟鲜血从我眼前划过。
接着，我感到一阵剧烈的震颤，意识逐渐消失。
意识迷离之际，我想奶奶了。
如果她还在世，一定会在这时挺身而出，保护我，责备这场混乱。
奶奶总是无条件地守护我。
小时候，父母驱逐我离家，几乎让我与野狗争食。而奶奶偷偷带我回家，自己则受到了他们的责备。
而这一切都成了过去式。
醒来时，周围的陈设告诉我这是爸妈家。
此刻，我多么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天不遂人愿。
紧接着，一双大手拽着我的头发扔在地上。
爸爸死死将我压在地上：「我向你保证，这畜生以后绝不咬人！」
话罢，爸爸就打算将我的牙齿拔光。
明明一个止咬器就可以办到...
「不用！把猪换给我，我把儿媳妇还给你们！」
妈妈听后连忙过来插话：
「亲家，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这让别人家以后怎么看我们？」
婆婆严词拒绝：「不行，我看她是得了狂犬病吧，乱咬人！」
看来我真的把小傻子伤得不轻。
可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妈妈依旧笑脸盈盈：「那也是你们家的人了，那你没有看管好她，怎么能怨我们呢？」
「甭跟她废话，嫁都嫁出去了！你家傻子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爸爸甩手将我一丢，清脆地摔在水泥地上。
虽然我感觉不到疼痛，但他们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婆婆一惊：「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母呀！」
妈妈突然变得刻薄起来，凭借爸爸的气势大声说道：「哪有正常人会看上那个傻子。」
婆婆气得说不出话，两只手颤抖地指向妈妈：「我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不管他是福是祸，是疯是傻！」
「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跟你们拼命！」
5.
双方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父母都急了，坚持要对方带我回去。
他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眨巴着眼睛，手足无措，全身上下毫发未伤。
原来那天只有我被打晕了。
就连吃到肉也是濒死的幻想。
但这次，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饥饿让我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像一个被推搡着的商品。
「这人谁爱要谁要，又值不了几个钱，还惹得一身骚！」
听着父母的话语，我不想再去思考。
眼神从冰冷逐渐变得空洞麻木。
漠然地面对死亡。
可我不知道的是，那小傻子的生命也所剩无几了。
原来他的病在村里得不到救治，最多只能再活两年。
婆婆这才给他娶个媳妇。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父母失了面子，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把我们三个赶了出去，恶人先告状：「不仅打了我的女儿，还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不认账。」
「果然什么样的女人生什么样的孩子，像你这种人只配生出傻子。」
说完，气急败坏地关上了门。
这下，全村都知道这家有个傻儿子，疯子媳妇和蛮横无理的恶毒婆婆。
婆婆支支吾吾，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至今未见她丈夫，也无人为她出头，她羞愧地领着我们回去。
我瘫在床上，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
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我那疼爱有加的弟弟迟迟没有出现，没有人能拯救我。
天公不作美，每一次绝望都像是老天故意捉弄我。
我躺在那里，无助又无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然而，我注意到那个小傻子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先前的厌恶和嫌弃。
他的眼中透露出怜悯？还是希望？我无法分辨，也不敢肯定。
但那晚，本来讨厌我的小傻子，居然主动要和我同房。
6.
或许是爸妈的话让他受了刺激，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婆婆苦笑一下，默默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小傻子。
但丧尸怎么能和人在一起？我心中疑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小傻子向我靠近，用手摸住了我的脸，我能感受到他略带颤抖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