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内容:
陈伯之谋反,不敌王茂,投奔北魏
刘季连向梁朝投降,萧衍赦免他为庶人
【原文】
诏征谢朏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何胤为右光禄大夫,何点为侍中。胤、点终不就。
癸酉,诏:“公车府谤木、肺石傍各置一函,若肉食莫言,欲有横议,投谤木函;若有功劳才器冤沉莫达,投肺石函。”
上身服浣濯之衣,常膳唯以菜蔬。每简长吏,务选廉平,皆召见于前,勖以政道。擢尚书殿中郎到溉为建安内史,左户侍郎刘鬷为晋安太守,二人皆以廉洁著称。溉,彦之曾孙也。
又著令:“小县令有能,迁大县,大县有能,迁二千石。”以山阴令丘仲孚为长沙内史,武康令东海何远为宣城太守。由是廉能莫不知劝。
鲁阳蛮围魏湖阳,抚军将军李崇将兵击破之,斩鲁北燕;徙万余户于幽、并诸州及六镇,寻叛南走,所在追讨,比及河,杀之皆尽。
闰月丁巳,魏顿丘匡公穆亮卒。
齐东昏侯嬖臣孙文明等,虽经赦令,犹不自安。五月乙亥夜,帅其徒数百人,因运荻炬,束仗入南、北掖门作乱。烧神虎门、总章观,入卫尉府,杀卫尉洮阳愍侯张弘策。前军司马吕僧珍直殿内,以宿卫兵拒之,不能却。
上戎服御前殿,曰:“贼夜来,是其众少,晓则走矣。”命击五鼓,领军将军王茂、骁骑将军张惠绍闻难,引兵赴救,盗乃散走;讨捕,悉诛之。
江州刺史陈伯之,目不识书,得文牒辞讼,唯作大诺而已。有事,典签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有旧恩于伯之,伯之以缮为别驾,永忠为记室参军。
河南褚緭居建康,素薄行,仕宦不得志,频造尚书范云,云不礼之。緭怒,私谓所亲曰:“建武以后,草泽下族悉化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饥馑不已,丧乱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主上旧臣,有自疑之意;且荧惑守南斗,讵非为我出邪!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不失作河南郡守。”遂投伯之,大见亲狎。伯之又以乡人朱龙符为长流参军,并乘伯之愚暗,恣为奸利。
上闻之,使陈虎牙私戒伯之,又遣人代邓缮为别驾。伯之并不受命,表云:“龙符骁勇,邓缮有绩效;台所遣别驾,请以为治中。”
缮于是日夜说伯之云:“台家府藏空竭,复无器仗,三仓无米,东境饥流,此万世一时也,机不可失!”緭、永忠共赞成之。
伯之谓缮:“今启卿,若复不得,即与卿共反。”
上敕伯之以部内一郡处缮,于是伯之集府州僚佐谓曰:“奉齐建安王教,帅江北义勇十万,已次六合,见使以江州见力运粮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死以报。”即命纂严,使緭诈为萧宝寅书以示僚佐,于听事前为坛,歃血共盟。
緭说伯之曰:“今举大事,宜引众望。长史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僧虔之孙,人身不恶,可召为长史以代元冲。”伯之从之,仍以緭为寻阳永忠为辅义将军,龙符为豫州刺史。
观不应命。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拒守。程元冲既失职于家,合帅数百人,乘伯之无备,突入至听事前;伯之自出格斗,元冲不胜,逃入庐山。伯之密遣信报虎牙兄弟,皆逃奔盱眙。
戊子,诏以领军将军王茂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帅众讨之。
魏扬州小岘戍主党法宗袭大岘戍,破之,虏龙骧将军邾菩萨。
陈伯之闻王茂来,谓褚緭等曰:“王观既不就命,郑伯伦又不肯从,便应空手受困。今先平豫章,开通南路,多发丁力,益运资粮,然后席卷北向,以扑饥疲之众,不忧不济。”
六月,留乡人唐盖人守城,引兵趣豫章,攻伯伦,不能下。王茂军至,伯之表里受敌,遂败走,间道渡江,与虎牙等及褚緭俱奔魏。
上遣左右陈建孙送刘季连子弟三人入蜀,使谕旨慰劳。季连受命,饬还装,益州刺史邓元起始得之官。
初,季连为南郡太守,不礼于元起。都录朱道琛有罪,季连欲杀之,逃匿得免。
至是,道琛为元起典签,说元起曰:“益州乱离已久,公私虚耗。刘益州临归,岂办远遣迎候!道琛请先使检校,缘路奉迎,不然,万里资粮,未易可得。”元起许之。
道琛既至,言语不恭,又历造府州人士,见器物,辄夺之,有不获者,语曰:“会当属人,何须苦惜!”于是军府大惧,谓元起必诛季连,祸及党与,竞言之于季连。季连亦以为然,且惧昔之不礼于元起,乃召兵算之,有精甲十万,叹曰:“据天险之地,握此强兵,进可以匡社稷,退不失作刘备,舍此安之!”遂召佐史,矫称齐宣德太后令,聚兵复反,收朱道琛,杀之。
召巴西太守朱士略及涪令李膺,并不受命。
是月,元起至巴西,士略开门纳之。
先是,蜀民多逃亡,闻元起至,争出投附,皆称起义兵应朝廷,军士新故三万余人。元起在道久,粮食乏绝,或说之曰:“蜀土政慢,民多诈疾,若检巴西一郡籍注,因而罚之,所获必厚。”元起然之。
李膺谏曰:“使君前有严敌,后无继援,山民始附,于我观德。若纠以刻薄,民必不堪;众心一离,虽悔无及。何必起疾可以济师!膺请出图之,不患资粮不足也。”元起曰:“善。一以委卿!”膺退,帅富民上军资米,得三万斛。
秋八月丁未,命尚书删定郎济阳蔡法度损益王植之集注旧律,为《梁律》,仍命与尚书令王亮、侍中王莹、尚书仆射沈约、吏部尚书范云等九人同议定。
上素善钟律,欲厘正雅乐,乃自制四器,名之为“通”。每通施三弦,黄钟弦用二百七十丝,长九尺,应钟弦用一百四十二丝,长四尺七寸四分差强,中间十律,以是为差。因以通声转推月气,悉无差违,而还得相中。又制十二笛,黄钟笛长三尺八寸,应钟笛长二尺三寸,中间十律以是为差,以写通声,饮古钟玉律,并皆不差。于是被以八音,施以七声,莫不和韵。先是,宫悬止有四镈钟,杂以编钟、编磬、衡钟凡十六虡。上始命设十二镈钟,各有编钟、编磬,凡上三十六虡,而去衡钟,四隅植建鼓。
魏高祖之丧,前太傅平阳公丕自晋阳来赴,遂留洛阳。丕年八十余,历事六世,位极公辅,而还为庶人。魏主以其宗室耆旧,矜而礼之。乙卯,以丕为三老。
魏扬州刺史任城王澄表请攻钟离,魏主使羽林监敦煌范绍诣寿阳,共量进止。澄曰:“当用兵十万,往来百日,乞朝廷速办粮仗。”
绍曰:“今秋已向末,方欲调发,兵仗可集,粮何由致?有兵无粮,何以克敌!”澄沉思良久,曰:“实如卿言”。乃止。
九月丁巳,魏主如邺。冬十月庚子,还至怀,与宗室近侍射远,帝射三百五十余步,群臣刻铭以美之。甲辰,还洛阳。
十一月己未,立小庙以祭太祖之母,每祭太庙毕,以一太牢祭之。
甲子,立皇子统为太子。
魏洛阳宫室始成。
十二月,将军张嚣之侵魏淮南,取木陵戍;魏任城王澄遣辅国将军成兴击之,嚣之败走,魏复取木陵。
刘季连遣其将李奉伯等拒邓元起,元起与战,互有胜负。久之,奉伯等败,还成都,元起进屯西平。季连驱略居民,闭城固守。元起进屯蒋桥,去成都二十里,留辎重于琕。奉伯等间道袭琕,陷之,军备尽没。元起舍琕,径围州城;城局参军江希之谋以城降,不克而死。
魏陈留公主寡居,仆射高肇、秦州刺史张彝皆欲尚之,公主许彝而不许肇。肇怒,谮彝于魏主,坐沈废累年。
是岁,江东大旱,米斗五千,民多饿死。
二年(癸未,公元503年)
春正月乙卯,以尚书仆射沈约为左仆射,吏部尚书范云为右仆射,尚书令王亮为左光禄大夫。丙辰,亮坐正旦诈疾不登殿,削爵,废为庶人。
乙亥,魏主耕籍田。
魏梁州氐杨会叛,行梁州事杨椿等讨之。
成都城中食尽,升米三千,人相食。刘季连食粥累月,计无所出。上遣主书赵景悦宣诏受季连降,季连肉袒请罪。邓元起迁季连于城外,俄而造焉,待之以礼。季连谢曰:“早知如此,岂有前日之事!”琕城亦降。元起诛李奉伯等,送季连诣建康。
初,元起在道,惧事不集,无以为赏,士之至者皆许以辟命,于是受别驾、治中檄者将二千人。
季连至建康,入东掖门,数步一稽颡,以至上前。上笑曰:“卿欲慕刘备,而曾不及公孙述,岂无卧龙之臣邪!”赦为庶人。
【原文华译】
1 萧衍下诏,征召谢朏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何胤为右光禄大夫,何点为侍中。何胤、何点始终不肯就职。
2 四月十五日,萧衍下诏:“在公车府的谤木、肺石旁各设置一个信箱,如果官员们不肯进言,百姓对朝廷和官府有什么意见,可以投入谤木旁的信箱;如果有功劳被掩盖,有才器被压制,或者有冤情不能昭雪,可以投入肺石旁的信箱。”
皇帝萧衍身穿洗过的衣服,平常吃饭只有蔬菜。每次选拔高级官员,一定选廉洁公正的,都召见于前,用施政的道理勉励他们。擢升尚书殿中郎到溉为建安内史,左户侍郎刘鬷为晋安太守,二人皆以廉洁著称。到溉,是到彦之的曾孙。
萧衍又发布命令说:“小县县令有才能,升迁到大县,大县县令有才能,升迁到二千石。”任命山阴县令丘仲孚为长沙内史,武康县令、东海人何远为宣城太守。从此,廉洁有才能的人都深受鼓励。
3 鲁阳蛮夷围攻北魏湖阳,被抚军将军李崇率军击破,鲁北燕被斩首;一万余户蛮夷被迁移到幽州、并州诸州及六镇。不久,他们又叛变,向南逃走,沿途受到官军追讨,走到黄河,几乎被全部杀尽。
4 闰四月三十日,北魏顿丘匡公穆亮去世。
5 南齐东昏侯萧宝卷的嬖臣孙文明等,虽然已经有了大赦令,还是不能自安。五月十八日夜,孙文明等率其徒众数百人,利用运送荻草火炬的机会,把武器藏在荻草内,进入南、北掖门作乱。烧神虎门、总章观,攻入卫尉府,杀卫尉、洮阳愍侯张弘策。前军司马吕僧珍在殿内值班,带着值班的卫兵抵抗,不能击退他们。
皇帝萧衍全副武装,登上前殿,说:“贼夜里来,是因为他们人少,天亮就跑了。”命令击五更鼓。领军将军王茂、骁骑将军张惠绍闻难,引兵赴救,贼人散走,官军继续追捕,将贼人全部诛杀。
6 南梁江州刺史陈伯之目不识丁,收到公文或官司诉讼,只是在纸上画押而已。有什么事,都由典签传他的口令,予夺大权全由传话者决定。
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有旧恩于陈伯之,陈伯之任命邓缮为别驾,戴永忠为记室参军。河南人褚緭居住在建康,一向没有品行,仕宦不得志,频频造访尚书范云,范云不理睬他。褚緭怒,私底下对亲近的人说:“建武年(指萧鸾登基)之后,草泽贱民全都转身一变成了贵人,我有何罪,唯独抛弃我!如今天下草创,百姓饥馑不已,天下丧乱,还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又不是萧衍旧臣,心中不能自安;况且荧惑星紧靠南斗星,这星象岂不是为我而出吗!如今起事,就算不能成功,投靠魏国,也不失为河南郡守。”
于是前往投奔陈伯之,陈伯之对他十分亲密。陈伯之又任命同乡朱龙符为长流参军,这些人都利用陈伯之的愚昧,大肆偷奸牟利。
皇帝萧衍听闻,派陈伯之的儿子陈虎牙私底下告诫陈伯之,又派人替代邓缮为别驾。
陈伯之拒绝接受命令,上表说:“朱龙符骁勇,邓缮有功绩;至于朝廷所派遣的别驾,请改任为治中。”
邓缮于是日夜游说陈伯之:“朝廷府藏空竭,又没有武器,三大粮仓,里面根本都没有米。东境饥荒,人民流离,这是万世一时之机,机不可失!”褚緭、戴永忠等都表示赞成。
陈伯之对邓缮说:“我再上奏保你,如果保不成,就与你一起造反。”
皇帝萧衍指示陈伯之,可以在境内找一个郡给邓缮做太守,于是陈伯之集合府州僚佐,对大家说:“奉齐建安王(逃入北魏的萧宝寅)教令,建安王率江北义勇军十万人,已抵达六合,命我以江州现有全部兵力,运粮速下。我承受明帝厚恩,誓死以报。”即刻下令戒严,命褚緭伪造萧宝寅的信,出示给僚佐们观看,就在议事厅前筑坛,歃血共盟。
褚緭对陈伯之说:“如今举大事,应该任用众望所归的人。长史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是王僧虔的孙子,人际关系不错,可以召他为长史,以替代程元冲。”
陈伯之听从,仍以褚緭为寻阳太守,戴永忠为辅义将军,朱龙符为豫州刺史。王观不接受任命。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抵抗。
程元冲被解职后,在家众集结率领数百人,乘陈伯之不备,突击到议事厅前,陈伯之亲自出来格斗,程元冲不能取胜,逃入庐山。陈伯之秘密送信告诉陈虎牙兄弟谋反的事,陈虎牙兄弟都逃奔盱眙。
戊子(五月无此日),皇帝萧衍下诏以领军将军王茂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率众讨伐陈伯之。
7 北魏扬州小岘戍主党法宗袭击大岘戍,击破,俘虏龙骧将军邾菩萨。
8 陈伯之听闻王茂来,对褚緭等人说:“王观既不接受任命,郑伯伦又不肯跟从,我们眼看着要空手受困。如今我们应先平定豫章,打通南方通道,多征发兵力,加强粮草物资运输,然后以席卷之势北上,以扑饥疲之敌,不担心不能成功。”
六月,留同乡唐盖人守城,引兵直扑豫章,攻打郑伯伦,不能攻下。王茂军抵达,陈伯之前后受敌,于是败走,从小道渡江,与陈虎牙等及褚緭一起投奔北魏。
9 皇帝萧衍派亲信陈建孙送益州刺史刘季连的子弟三人入蜀,让他们宣旨慰劳。刘季连受命,命家人准备行装还京,新任益州刺史邓元起才得以上任就职。
当初,刘季连为南郡太守,对邓元起(南郡人)傲慢无礼。都录朱道琛有罪,刘季连想要杀他,朱道琛逃匿得免。
这时,朱道琛为邓元起的典签,对邓元起说:“益州乱离已久,公私虚耗。刘季连马上就要离开,怎么会派人远远来迎接!请派我先去探察准备,沿路奉迎,不然,万里供应资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邓元起同意。
朱道琛到了之后,言语不恭,又造访府州人士,看见喜欢的器物,就直接夺取,有不愿意给的,他就说:“早晚是别人家的东西,何苦舍不得!”于是州府和辅国将军府各级官吏,都大为恐惧,认为邓元起到了,一定会诛杀刘季连,祸及党羽,竞相向刘季连报告。
刘季连也以为然,而且又因自己当初对邓元起无礼,怕遭到报复,于是计算自己兵力,有精甲十万,叹息说:“据天险之地,握此强兵,进可以匡社稷,退不失为刘备,离开这里,还能到什么地方去?”于是刘季连召集佐史,矫称齐宣德太后令,聚兵造反,逮捕朱道琛,杀死了他。
刘季连召巴西太守朱士略及涪县县令李膺,二人都不受命。
本月,邓元起抵达巴西,朱士略开城门迎接。
之前,蜀民多逃亡,听闻邓元起到了,争相出来投附,都声称起义兵响应朝廷,新旧士兵加在一起,有三万余人。
邓元起在路上时间长了,粮食乏绝,有人建议说:“蜀土政令不严,百姓多有谎称残疾(逃避兵役),如果检查巴西一郡的户籍,查出来罚款,收获必定丰厚。”邓元起赞同。
李膺进谏说:“使君前有大敌,后无援兵,山民刚刚归附,正在观察我们的仁德。如果以苛政纠察他们,人民必定难以承受;众心一离,后悔无及,何必一定要靠处罚的办法来供应军队!请派我去办,不愁资粮不足。”邓元起说:“好,全交给你!”李膺退下,率富民捐献军粮,得三万斛。
10 秋,八月二十二日,皇帝萧衍命尚书删定郎、济阳人蔡法度整理王植之集注的《齐律》,经过增删,修订为《梁律》,又命他们与尚书令王亮、侍中王莹、尚书仆射沈约、吏部尚书范云等九人同议定。
11 萧衍一向擅长音律,想要厘正雅乐,于是自制四种乐器,称为“通”。每通有三根弦,黄钟弦用二百七十丝,长九尺,应钟弦用一百四十二丝,长约四尺七寸四分,中间的十律,以这个差额去推算。以这种“通”奏出的声音,转推月气,没有丝毫错误,而彼此之间还能相互和谐。又制作十二支笛子,黄钟笛长三尺八寸,应钟笛长二尺三寸,中间的十律,用这个差额去计算,用这种笛子吹出的声音,配合古钟玉律,一点不差。
于是用八种乐器演奏(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发出七种音调(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无不和韵。之前,天子的“宫悬”仪仗只设置有四个镈钟(大钟),杂以编钟、编磬、衡钟,一共十六个钟架。萧衍开始下令设置十二镈钟,各有编钟、编磬,共三十六个钟架,然后撤销衡钟,并在仪仗的四个角落增设四个大鼓。
12 北魏高祖元宏葬礼的时候,前太傅、平阳公元丕从晋阳来吊唁,留在了洛阳。元丕年八十余岁,历事六任皇帝,位极公辅,后来被贬为庶人。北魏主元恪因为他是宗室耆旧,对他尊敬且礼待。八月三十日,任命元丕为三老(掌教化)。
13 北魏扬州刺史、任城王元澄上表,请求攻打钟离,北魏主元恪派羽林监、敦煌人范绍到寿阳,与他共同商量作战计划。元澄说:“应当用兵十万,往来一百天,乞请朝廷火速筹办粮草和武器。”范绍说:“如今已是秋末,现在征调,士兵和武器可以调集,粮从哪里来?有兵无粮,何以克敌?”元澄沉思良久,说:“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于是停止了这一行动。
14 九月二日,北魏主元恪抵达邺城。
冬,十月十六日,元恪回到怀县,与宗室近侍比赛射箭,元恪射了三百五十余步,群臣刻石碑赞美。十月二十日,元恪回到洛阳。
15 十一月五日,南齐皇帝萧衍立小庙以祭祀太祖萧顺之之母,每次祭祀太庙之后,以一太牢(牛羊猪各一)祭祀此小庙。
16 十一月十日,南梁立皇子萧统为太子。
17 北魏洛阳宫室落成。
18 十二月,南梁将军张嚣之入侵北魏淮南地区,攻下木陵戍;北魏任城王元澄派辅国将军成兴反击,张嚣之败走,北魏收复木陵。
19 刘季连派部将李奉伯等抵御邓元起,邓元起与他交战,互有胜负。时间长了,李奉伯等战败,回到成都,邓元起进兵屯驻西平。刘季连驱略居民,闭城固守。邓元起进兵屯驻蒋桥,离成都二十里,把辎重留在郫县。李奉伯等抄小道袭击郫县,攻陷,邓元起的军备物资全部落入敌手。邓元起放弃郫县,直接包围州城;城局参军江希之密谋献出城池投降,失败被杀。
20 北魏陈留公主寡居,仆射高肇、秦州刺史张彝都想娶她,公主答应张彝,不答应高肇。高肇怒,向北魏主元恪诬告张彝,张彝因此被免职回家,赋闲多年。
21 本年,江东大旱,米价一斗五千钱,民多饿死。
天监二年(公元503年)
22 春,正月二日,南梁朝廷任命尚书仆射沈约为左仆射,吏部尚书范云为右仆射,尚书令王亮为左光禄大夫。
正月三日,王亮被控元旦装病不上朝,被削除爵位,废为庶人。
23 正月二十二日,北魏主元恪亲耕天子籍田。
24 北魏梁州氐人杨会反叛,担任行梁州事的杨椿等前去讨伐。
25 成都城中粮食吃尽,一升米卖到三千钱,人相食。刘季连一年几个月吃稀饭,无计可施。萧衍派主书赵景悦宣诏,接受刘季连投降,刘季连肉袒请罪。邓元起将刘季连迁到城外,不久亲自登门拜访,待之以礼。
刘季连谢罪说:“早知如此,岂有前日之事!”后来郫城也投降了。邓元起诛杀李奉伯等,送刘季连到建康。
当初,邓元起在路上,担心事情不能成功,又拿不出什么赏赐,对前来投奔的士人,都许诺给他们官做,于是拿到别驾、治中委任状的就有将近二千人。
刘季连到了建康,入东掖门,走几步就跪下叩头一次,一直到萧衍面前。萧衍笑道:“你想要做刘备,结果连公孙述都不如,是因为你没有诸葛亮那样的臣子吧!”赦免他,废为庶人。
【学以致用】
小人太多,领导太难。
这一篇,思考两个人物的教训
01,邓元起
邓元起用错了一个小人,导致什么结果呢?
“成都城中食尽,升米三千,人相食”
一个人的私心作祟,无事生非,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这里面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呢?
1,调查
很多事情处理不好,是因为没有提前调查,或者调查的深度不够
选人用人也是一样。
调查,在教员的手中,可以一把极其重要的“武器”,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有调查,就不能有的放矢。
邓元起没有调查好朱道琛的背景,不知道朱道琛曾经与刘季连有过节。
此时此刻想到一个情況,如果是王阳明先生需要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
其实,在刘季连反了之后,邓元起依旧可以派第二批人去调查,看看对方为什么要反?
只要诚意正心,一定可以找得到问题所在,于是先礼后兵。 估计用不到兵,因为刘季连的本意是没打算造反的。
这是一种思维方式的不同。相比一开始就上手解决问题而言,先去找准问题是怎么产生的,这个更重要。
2,领导者要保持“怀疑”精神
这个怀疑,不是不相信,而是相互印证,确保实事求是。
去反腐的人自己腐败了,这种现象太多了
所以,调查,监督,被监督... 目的是确保信息准确,没有作假。让人不能一手遮天。
02,陈伯之
他之所以造反,也是因为身边小人,受到了他们的鼓动。
但是陈伯之的行为,值得思考,
他目不识丁, 但是他因为平乱走军功路线,一直到如今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运气相当的好
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运气(也可以当作实力)
因此,这里面对我们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启发:
一个人可能没有读过很多书,没有什么背景,因为某个机遇而发财了,或者成就了一定的地位,
但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你还不读书,不学习的话,就非常危险了。
读书能够增加一个人的见识,发掘自身的慧力与定力。
陈伯之小时候没读过什么书(这种类型基本上是家里穷),又是无赖品性,所以他没有定性,成功之后,也没有完成自身教育认知的改革
因此,被人一忽悠就拐走了。
之前,他被萧衍用计谋框住,然后定下心来与萧衍一起对抗朝廷
这次被下面的人一忽悠,举兵造反,失败后逃到北魏
后面又因为一封信,被忽悠回来了(很出名的一封信《与陈伯之书》)
这就是没有定性的表现,有点轻于去就。
他本人运气是很好的,肯定也比较聪明,打仗能活下来,举兵造反也能逃的掉,后面还能回的来,他个人是不错的,但他的儿子就被他这种行为害死了。
所以,一个人因为聪明和運氣让自己的事业立起来,但这之后更需要学习,以达到“明”的状态,能够看清楚身边的人和事。以及明确自己的定位与价值观。圈定自己的原则
成功的时候,身边聚集的人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自己一时看不清楚的, 但是,當你提前给自己确定一些原则之后,有些事情你是不会去碰的。比如逢君之恶,长君之恶这类行为,你就会提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