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今年60了，年轻时因为一些原因迟迟都没有成家，不过对此我却并不后悔，因为我有一个可爱的外甥，从小我都对这个外甥宠爱有加，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
无论外甥想要什么我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他，渐渐地我也将外甥当做了自己的唯一的情感寄托，我本以为会就这样温馨的过完一生，可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当我孤身一人躺在病床上，身边无人可依时，我才幡然醒悟，这么多年来，原来是我错了。
01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空空的，连一丝温暖的气息也没有，外甥他答应过要来看我的，但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虽然我知道他又忙了，但这次和往常不同，我真的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和绝望。
曾经无数次，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当初我能再做一个选择，或许今天的我，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吧。
我一直没结婚，也许是因为年轻时没遇到过对的人，也许是因为我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照顾外甥上。
外甥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我觉得外甥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每当看到他一脸的笑容，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人，似乎什么都值得了。
他小时候总爱靠在我怀里，黏糊糊地喊我“舅舅，舅舅”，每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就软了。
那时候，我总是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仿佛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我，只要他快乐，我就不觉得孤单，别的人都渐渐结婚生子，而我也不觉得缺什么，因为我有他。
我记得有一次，外甥才刚上小学三年级，他跌倒了，膝盖擦破了皮，眼泪汪汪的，我连忙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那时候，他是个小小的孩子，依赖着我，眼神里满是信任和依恋，我明白这份依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长大了，性格变了，慢慢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我看得出来，他开始不那么需要我了。
有时我试图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想找点话题和他聊聊，但他总是很忙，偶尔露出一两个不耐烦的神情，我感觉到自己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多余的存在。
我曾经几次试图提醒自己：他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对我依赖了。
可每次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会不自觉地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如果不是我一直把他当成“儿子”一样养着，是否他也许会有自己更精彩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和我纠缠在一起。
不过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深刻反思自己为什么总是把他的生活和我的生活捆绑在一起，我只是默默承受这一切，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我固执的认为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我从来没觉得这会是个问题，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外甥开始忙碌了，工作、朋友、恋爱，这些都成了他世界的一部分，而我，始终是那个站在一旁的人。
当我想约他一起吃饭时，他回复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淡，“舅舅，我这几天真的很忙，等过两天吧。”
我知道，他心里已经不再把我当做最重要的人了，他的世界已经变得如此广阔，而我，却依旧固守在原地。
直到我病倒了，那些曾经忙碌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变得那么遥远，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情况不太乐观，需要住院治疗。
我躺在医院的床上，身体虚弱，心里却空落落的，电话拨过去，外甥的语气依然平淡：“知道了，舅舅，忙完工作就过来。”然后挂了电话。
我想起外甥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总是需要我陪伴、需要我照顾的小孩，如今，他已经不再需要我，甚至连基本的关心都没有，我无法理解，但也许我该明白，他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负担。
“如果我当初结婚，生活或许会不一样吧。”这是我躺在病床上唯一能想到的念头，可是，已经太晚了。
我不再奢求他能理解我、看出我的痛苦，也许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生活也许本该有属于我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只为了别人活着。
我的整个生活早已被寄托在了他身上，想想看，假如当年我有自己的家，可能现在我会有自己的孩子，生活里也许会有更多的陪伴和温暖。
但事实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的人生一直是为别人而活，我没有真正为自己而活。
外甥从小到大，都在我的生活里占据了主导地位，而我仿佛一直没有真正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也许不会，他有他的生活，他的未来，而我，却只有回忆和孤单。
尽管我也曾幻想过，病痛过去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可现实很残酷，我清楚地知道，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回来守在我身边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用“付出”作为理由，逃避自己的孤独与恐惧，直到生病，直到身边空空如也，我才明白，所有的付出并不一定能换来回报，也不一定能换来应得的陪伴与温暖。
我一直没有学会放手，没有给自己预留一条出路，如今，我躺在这里，心中满是懊悔，但又无力改变。
我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天，每天在这白色的床单下，空洞地数着自己的孤独，电话打给他，他总是说着“忙”的借口，拒绝来陪我。
可是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太多的忙碌，忙碌不过是他的一种借口，逃避的方式，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积极主动，不再关心我身体的状况，甚至连电话中的声音，都显得越来越冷漠。
02
几天后，他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里，那时，我正因为病情恶化而显得格外虚弱。
外甥站在门口，似乎犹豫了好久，才迈步进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松地坐到我床前，而是站得远远的，目光飘忽不定，像是对我存在的意义有些模糊了。
他轻声说：“舅舅，我买了点水果，给你带来了。”
我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谢谢。”然后，沉默。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早已没有了期待，只有失落和一丝不可言说的悔恨。
如果我能重新选择，或许我不会再那么依赖他，或许我早该把自己的人生重新拾起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最终不会来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他站在我面前，我都会觉得他那么遥远，仿佛一堵厚厚的墙，挡住了我和他之间曾经的那份亲密。
曾经的他，笑容明亮，话语里充满了对我无尽的依赖，可如今，他的眼中没有了那份依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疏远，我有些痛，痛得几乎不能自已。
他把水果放在桌上，然后快速地低头看了眼手机，显得不耐烦：“舅舅，我先走了，晚上可能还有些事。”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就站起身，仿佛有着什么天大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而我目送着他那一身熟悉的衣服消失在门口，心中充满了空洞感，曾经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泡沫，随着时间的推移，破裂得无影无踪。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外甥的离开并不是偶然，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始终是那个站在他生活边缘的人。
那个夜晚，病房里灯光昏暗，外面寒风凛冽，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的这一生，真的错过了什么。
若是我早些时候，能给自己一些空间，给自己一些时间去追求别的东西，也许我现在不会在这里，孤独而悔恨。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一直在外甥的世界里沉沦，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早已被遗忘。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能重新来过，会不会做得不一样。
如果我选择过自己的生活，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不至于如此孤独。
可这些问题，已经没有答案，过去的选择，已然无法改变，而现在的我，注定要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病情并没有好转，外甥偶尔来一次，每次都是匆匆而至，匆匆离开，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那份不再属于我的亲情，像流沙一样从我指缝中滑落。
每当看到病房里空荡荡的床，我会在心里问自己：“如果能重来一次，我是否会选择放下，不再依赖他，而是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但这些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病情、我的孤单、我的悔恨，似乎都注定了一个结局。
我可以问自己一百遍，为什么当初不结婚，为什么没有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但这些都无法改变现实，无论如何，生活已然如此，结局早已注定。
而我终于明白，或许我一直在错过最重要的东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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