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曹旭

有些读不懂英国作家伍尔夫的作品，小说的结构还清楚，但文化背景及其社会知识是不熟悉的英文——它遮掩在另外的地域和时代。远远地望去，只看到泰晤士河上的塔桥，异国风情的河岸上的笔挺建筑，流动的水的速度和颜色，桥上行走的男女，在其议会中谁去主张殖民和劫掠中的英语发音，都远远的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那角落以己轴心，他乡人辐辏其外，转动着肮脏而巨大的车轮，在历史不平的道路上泥泞而行，有时向前，有些滑落，有时左右徘徊，像跟脚不实的街头醉汉。

读不懂的东西太多，除了地域和时间的缘故，还有微观世界的苍茫阴暗，我们缺乏光柱的指引，光轮的照亮，我们自己的星光那么孱弱，只在茫茫黑夜中，看到萤火虫的微光：实际是尸骨腐化之后被地球一尺一米遗弃的磷火，而我的目光只是暖暖的，有些时候流出水来，在脸颊上滑落，有时候睡梦中留下残渣，聚集在眼的一角。

这些微观世界更多指向我们的内心，我们的联想、幻想和幻觉，那些幻觉中的声和像。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幼名，听到有人家事纠纷中的哭泣；看到无数的人，在历史的角落，在经历过的岁月里，在脑皮层及沟回触及的诸多画面中，交相辉映。所以，前天的梦里，我遭遇到了国内的一次出100多人名的杂乱画面。昨晚的梦里，又是奇异的旅行，而伍尔夫呢？伍尔夫终于无法轴动她的生活，被巨大的幻想所拖累，把自己结束在河流之中。

张爱玲的确是一代才女，其创作之丰是一，其打动人心的部分，绝非片语只言可蔽之，对于个人，所谓那些的“淡漠的贫血的感伤情调”，“更深长的回味的苍凉，”那些旧文学旧上海中的时尚的各种色彩，残红苍绿，沉香深闺，道不尽的怨女惆怅，她的不甚明朗，是因为她的沉静和幽怨，她作为女性隽永含蕴其中的莫大悲观。抑或这些仅是活光般的影像，对她的真正理解，尚待读完或读够部分作品之后的事，那时候的幽丽迷人，也许就会一点点的呈现，一层层的剥离。

正于此时，我接到另外一个美女同事的电话，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儿，说孩子上学需要租房。让我想到了他们，她和张爱玲之间的事情，他们的相似之处，他们的幽怨或明朗的眼神，深幽的目光和修长的身材。她静静的坐于深闺之中，若一帘幽梦的易安居士，步入中年，进入老年的那些深沉，使深巷之中的幽居，幽居之中的香馥，在月光下飘散。

而女同事则是明朗的，一切那么善良，并不太注重岁月要刻下的沧桑苍凉，一切都是海边的那种明朗，阳光下的一切暴露无遗。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她低回于自己的心理居室之内，不与人多说，貌似安然祥和，却因为世界矮小而无法拥有张爱玲的深幽，或者女同事的明朗，这些我是有责任的吧。

这位英国和中国的女作家，他们之间的，又如何只言片语可以概括呢？他们的身世，又是如何陷于迷蒙或深情？泰晤士河上的塔桥，欧塞河里的石头；上海滩上的钟楼，黄浦江上的铁链。

注释：弗吉尼亚·伍尔夫， 英国女作家，批判家，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人物之一。《墙上的斑点》是她第一篇典型的意识流作品。被认为是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之一。1941年3月28日，举世无双的伍尔芙在自己的口袋里装满了石头，投入了位于罗德麦尔（Rodmell）她家附近的欧塞河（River Ouse），以悲剧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 作者简介：曹旭，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教师进修学校干部，笔名陈草旭变，近年来有数百篇散文、小说见散文在线、红袖添香、古榕树下、凯迪社区等文学网站，合著有人物传记《那年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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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