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是我的生日。

岁月的车轮转得很快，我在长大，父母在逐渐地变老。自从踏入社会工作以来，每年的生日似乎都是孤零零的。但是，凑巧的是，今年的生日，在家里。至于原因，不多说，大家都懂，因为疫情。

特别想写一篇关于我母亲过去所发生的事。写点什么好呢，我想了一下，既然是我的生日，那我就写一个我母亲怀我的时候所发生的的故事吧。

这件事，在我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依然在家里经常被提起。小的时候不懂事，觉得父亲取笑母亲好像合情合理；但是长大懂事后才惊觉，有一个不知冷暖的伴侣，那就意味着要在婚姻生活里吃很多很多倍的苦。

02

时间回到1992年2月，那时候的母亲才23岁。她怀了我，快8个月了。

母亲和父亲是在一线城市里打拼的农民工，当时快要过新年了，怀着8月大胎儿的母亲和父亲启程坐汽车准备回老家。

老家很远，坐汽车长途跋涉，中间有一段还得坐轮渡。那时候父亲母亲出去打工或者回老家都需要提前一天准备好干粮，因为需要一日一夜的路程，很辛苦。

母亲因为怀着我，所以这样的跋涉她就更难受了。准备好的干粮，母亲一口都吃不下，硬逼着自己吃下很快就会吐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汽车换乘轮渡，终于可以透透风看看江景没那么难受。

03

因为吃下去的干粮都被吐精光，坐轮渡时母亲就觉得肚子很饿。当时船上有卖饭的在叫唤，很多人都在排队买，卖饭的摊子那招牌大字写着：米饭免费，菜一律6块一份。母亲就跟父亲说也去买一份。

父亲母亲两人一起排队，轮到他们时，父亲看好了红烧肉，但母亲坚持想要一份青菜，父亲扭不过母亲，也不好当场表示不满，所以就同意了。

可是当把饭拿回来座位，母亲打开吃的时候，父亲就开始在一边唠叨，唠叨说青菜不值钱，为什么不选肉；还说，家里种了大把青菜，何必花这六块钱买这青菜吃。

这些话都是母亲后面转述给我听的，至于当时父亲还说了什么别的难听的话，我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04

我后来顺利出生了。

出生后的我也并不受父亲的喜欢，因为小时候的记忆里我找不到父亲关心我的回忆片段，基本都是恼怒和责备的回忆。

我母亲选择六块钱的青菜而不选择六块钱烧肉的事，好像被传得人尽皆知，街坊邻里都知道。大家都当一件玩笑事打趣。每每家里面临生活用品采购选择时，父亲总是掐着点频频拿这件事出来取笑母亲，暗示母亲的做的选择不靠谱。

我当时小，不懂事，但是知道肉比菜贵，所以父亲取笑母亲这事我一直也没当回事，甚至觉得合情合理。直至后面父亲母亲爆发了一次巨大的争吵，母亲带着我哭着回了外婆家，母亲每日以泪洗面。

在母亲每日的哭泣与抱怨中，我听明白了，有些东西不应该是用钱来衡量的。从怀上我开始，母亲就知道她找了一个不知冷暖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