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l 木森
“小米系”、“扫地茅”，这些都是曾经戴在石头科技头上的标签。
只是曾经风光无限的石头科技，如今似乎已跌落神坛。
2020年2月21日，石头科技正式在科创板上市，发行价格为271.12元/股，是当时科创板唯一一家发行价超过200元/股的公司。挂牌后，股价一路走高，最高达到538.88元/股，几近翻倍。按中一签500股计算，打新石头科技中签的投资者，首日即赚约11.45万元。
截止收盘，石头科技股价报500.10元/股，涨幅达84.46%，总市值达到333.40亿元，成为科创板股价最高的新个股。
作为投资人，小米董事长雷军更是在上市后在微博发文祝贺：“石头科技今天成功登陆科创板，这是第一家在科创板上市的小米生态链企业，也是继华米、云米之后，第三家小米生态链的上市公司。”
此后一年，石头科技股价震荡走高，2021年6月短暂摸高759.72元的历史高价，随后便开启漫长的下跌。截至今年8月28日收盘，石头科技股价仅剩245元/股，与历史最高点相比跌幅超过67%。
曾经“疯狂的石头”为何在短短两年就在二级市场上摔了跟头？
行业增速放缓
今年上半年，清洁电器行业市场整体需求不振，增长显著放缓。
行业调研机构奥维云网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清洁电器行业国内市场全渠道零售额达150亿元，同比增长3%，而2021年和2022年的同期增长幅度分别为40%和7%。
此外，根据GfK、中怡康、NPD和Stackline数据统计，2023年上半年，全球扫地机器人市场规模27.6亿美元，同比下降4.9%。
图源：民生证券
奥维云网数据还指出，2018年至2020年是扫地机器人高速发展阶段，年度销量均超过600万台；2021年扫地机器人销量开始下滑，降至578万台，2022年销量进一步降至441.4万台。
而石头科技来自智能扫地机及配件的收入占比超过95.73%（2022年年报数据），整个行业的下行趋势自然也会影响到公司的业绩。
除了市场增速下滑，扫地机器人的均价也在下降。
上半年，扫地机器人品牌科沃斯产品线上零售均价为3788元，较上年同期下降8.4%；线下零售均价为4457元，下降15.7%，部分高端产品的降价幅度超过20%。龙头作出这么大的价格降幅，也说明上半年市场供需两端的不平衡，需要用价格来吸引消费者下单。
资料显示，在行业中降价最多的扫地机器人是2500-2999元价格区间，同比下降3.19%；2000-2499元的下降3.1%；3000-3499元的下降2.09%。
追究更深层次销售滞涨的原因，或许与大环境有莫大关系，云鲸相关负责人认为，“2016-2021年是中国扫地机行业快速发展的几年，主要依靠产品创新迭代拉动行业规模增长，而后期由于国内消费降级的影响导致扫地机销量增速有所放缓，但其实消费者对于好用的智能化清洁产品的诉求持续存在，随着消费复苏叠加产品成熟度的提升，有望再次带动销量增速和市场扩容。”
现阶段，扫地机器人线上市场主要被四大厂商占据，科沃斯排第一，市场份额为40.3%。石头、小米、追觅、云鲸紧随其后。前四大品牌的市场占有率合计高达86%。
科沃斯这种龙头企业降价，其他企业不得不跟进，进而直接引发整个行业的“价格战”，拉低了所有企业利润。
好在科沃斯除了扫地机器人还有空气净化机器人和商用机器人等业务，且服务机器人的业绩占比接近一半，可以稍微缓和一下业绩压力。但是石头科技就没这么幸运了，2019年至2022年，石头科技智能扫地机（含配件）的收入占总营收比例分别为94.13%、97.48%、96.03%和95.73%，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高度依赖扫地机器人产品，让石头科技在面对行业变化时，抵抗风险的能力大大下降。
多轮减持，难以挽留投资者信心
股市里有一个理论，叫做“股价走势说明一切”。
上市后，石头科技虽然出现过荡上涨，但在越过山丘后也开始了漫长的下行调整。这种走势的背后，说明有资金对其未来的发展存在一定担忧，这一点从股东的一系列动作也可以看出端倪。
自公司成立起，小米系资本就一路护送石头科技直到成功登陆A股市场，而如今小米系资本正在加速变现撤退。
上市前，顺为资本和天津金米分贝持有石头科技9.64%和7.5%的股份，位列前十大股东的第二和第三名。
今年6月29日晚，顺为、天津金米公布减持石头科技公司合计2.71%的股权；同日，石头科技宣布完成回购，以315.6元/股均价合计斥资7426万元回购，占总股本的0.2511%。
图源：石头科技公告
根据石头科技收到的《告知函》，顺为(Shunwei Ventures III(HongKong)Limited)在2023年3月3日至6月28日通过大宗交易、集中交易合计减持约160万股，对应减持比例为1.71%。按照期间石头科技股价均价测算，顺为合计套现约5.28亿元。
另外，天津金米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在2021年6月13日至2023年6月29日减持约91万股，减持比例为1%。值得注意的是，在6月29日，石头科技出现11笔大宗交易，成交35万股，成交额1.07亿元，占当日总成交额的19.81%，成交价305.53元，较市场收盘价折价6.5%。
今年1月16日，石头科技披露主要股东“组团减持”计划中也有顺为和天津金米的名字。其中，顺为、天津金米计划自2023年2月13日-8月12日，分别减持不超过6%和不超过2%。本轮减持后，顺为、天津金米持股比例分别降至6.09%和5.89%。
2022年2月25日，石头科技披露天津金米在内主要股东和高管股东合计减持不超过10.752%公司股份，其中，天津金米减持不超过2%，最终并未实施减持;而天津金米在2021年3月16日至6月10日，以1000.28-1344.01元/股区间减持合计2%。
另外，2021年3月16日至6月10日，金米合计减持了133.33万股股份，套现16.51亿元。随后，2022年6月20日至2022年6月27日顺为再度减持，合计套现5597.8万元。
粗略算来，经过上述多轮减持，顺为和金米合计套现约22.57亿元，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资料显示，天津金米为小米集团旗下投资机构，顺为系小米创始人雷军与金山投资人许达来组建，以联合投资方角色从事小米生态链投资，两家即被外界熟知的“小米系”。
此外，石头科技的董监高（含核心技术人员）也加入了减持套现大军中，王征、万云鹏、 张志淳等多名董监高进行了减持。
粗略估算，截至目前，石头科技的股东及董监高通过二级市场减持，累计套现金额在60亿元左右。
《金融界》在一篇分析文章中指出，股东及董监高加速减持变现，一方面源自石头科技的股价处于高位，另一方面，可能与不看好公司发展前景有关。小米系股东的加速变现，更可能因石头科技去小米化，也可能与小米自身资金需求有关。
出海求增长
数据显示，石头科技外销占主导，2023年Q1外销营收比月68%，此前几个季度最高时曾超过80%。
图源：开源证券
从具体市场看，2023年Q1石头科技在欧洲、北美、亚太外销占比分别为48.2%、19.0%、32.8%，同比分别分别降低6.8%、增加9.0%和降低2.2%。一增一减之间，整体份额并无明显的提升，反而是收入还降低了不少，Q1石头科技外销收入7.89亿元，同比下降了20.1%。
与走性价比路线的iRobot、Shark、Eufy等品牌不同，石头品牌产品在海外定位高端人群。
从主销价格段来看，在美亚，iRobot主销产品价格低于300美金，Shark主销价格带在400-600美金，Eufy主销价格带在300美金以下。石头产品价格均在300美金以上，高端旗舰机型S8ProUltra价格高达1599美金。
曲高自然和寡，较高的定价策略天然筛选掉一部分消费者，但这并不意味着高价就有“高利润”。
以美国市场为例，美国消费者有扫地机使用习惯，一直被业内视为全球扫地机器人的第一大市场。但是美国消费以线下渠道为主，不过大型商超如沃尔玛等进驻难度大、壁垒高，新品牌很难建立渠道。
另外虽然疫情影响下海外电商渗透率明显提高，但石头科技在线上与对手的竞争中也面临困境。据JungleScout数据，2020年亚马逊美国站扫地机品类中，石头科技GMV占比13%，远低于iRobot的38%。
在2022年年报中，石头科技明确提到，面对复杂的内外部环境，公司积极采取应对措施，进一步拓展境内外市场，积极推进市场营销与宣传推广工作，增强营销服务及深耕品牌建设，进行多渠道业务布局。
财报数据显示，2022年公司销售费用为13.18亿，同比增加了40.48%，同期归母净利润的增速却只有-15.62%。
花的越来越多，赚的越来越少，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
总结来看，扫地机仍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市场，但是随着参与者越来越多，这个市场已显得十分拥挤。
复盘智能手机、空调等较为成熟的市场可以发现，降价对渗透率提升有积极作用。
以智能手机为例，随着国产安卓机以较低价格切入，智能手机均价在2007年-2014年始终保持降价趋势，对应国内市场渗透率也从4.62％提升至93.76％。
现阶段国内外扫地机器人市场的渗透率仍处于较低位置，石头科技和一众竞争者仍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但是“降价”并不能成就核心竞争力，“低价换量”的思路也不再适用于如今的消费者。
眼下，扎实的产品技术才是破局的关键，但石头科技在研发上的投入并不突出。2022年石头科技的研发费用率为7.37%，虽然高于科沃斯同期的4.86%但是仍低于竞争对手iRobot的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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