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人物#
日本的巴西日裔球员
近日巴以冲突的一大热点就是人种问题，中东进入了太多犹太人，导致冲突不断。由此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同类问题的思考，比如巴西！据200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里约热内卢总领馆经济商务室公布数据显示，日裔巴西人占巴西总人口的1%。日本在南美的移民主要就是集中在巴西。那么巴西会成为第二个巴勒斯坦吗？许多公众号纷纷出手，论述巴西日裔问题的严重性，不过笔者却不认为巴西的日裔问题有多严重。
一、第一阶段——异类
日本向海外移民开始于明治维新以后。起因是日本工业化如火如荼，大量破产农民被迫进入城市就业，但日本城市狭小，市场不足，无法消化大量涌入城市的就业人口，于是自19世纪后期开始，日本开始往海外移民，以减轻人口过剩给本国带来的压力。
学术界将日本向巴西移民分为两大阶段。以1908年—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定为日本向巴西移民的第一阶段。根据日本外务省《外交文书》所说，日本向美洲移民的首选目标是美国，但随着20世纪美国排日运动的开始，日本被迫向美洲其他地方移民。日本向巴西移民开始于1908年，到1914年这6年间，日本共向巴西输送了1.5万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其意义在于探索开拓和站稳脚跟。据日本外务省视察南美的工作人员松平贞雄报告，在1911年已经有日本人在巴西购置了自己的农场，而且很多日本人在劳动契约到期后都能买到一大块属于自己的耕地。耕者有其田，也是日本农民梦寐以求的事情。在这些先驱者的引诱下，移民潮开始了。自1925年开始至1935年，已经有14万日本人到达巴西。此后，由于日本侵占了中国东北，日本人向东北的移民热兴起，美洲移民热度大减，但至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日本仍向巴西输送了3万人。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对美洲的移民完全中断。
巴西农场
在这一阶段，日本移民以政府主导为主，这些日本移民有着强烈的日本军国主义意识，他们自诩为天选之人，在巴西社会格格不入，聚族而居，不认同巴西文化，依旧过日本的传统节日，每日定时向东京方向朝拜天皇。在巴西，他们仿照日本行政机构，组成联合会，联合会头目则由日本外务省在巴西的外交官担任，而且这些移民严格实行族内婚姻，决不允许巴西异族污染日本血统，可以说这个阶段的日本移民内心深处依旧是把自己当作日本国民。他们完全就是巴西社会的异类。
日本村
二、第二阶段——移民的冷淡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重新扶植日本作为反共反华的前沿，日本遂重回资本主义世界。自1953年开始，日本对巴西的移民再度开始。在第二阶段中，移民人口不再以农民为主，代之而起的是一批受过教育、懂得技术、拥有技能的青年。究其原因，还是就业压力问题。军国主义日本灭亡后，大量日军复员，劳动力市场过剩，日本失业率居高不下。而在此时，日本奉行高积累、高劳动生产率、低工资福利的经济政策，日本工人平均收入远远低于其他资本主义国家，所以但凡有一技之长的青年都热衷于迁移外国。至1960年前后，日本本国经济腾飞，移民吸引力下降，1960年以后的移民多为新娘移民，即在巴西的男性移民回日本迎娶日本女性作为新娘，新娘随丈夫共同返回巴西生活。按照1997年巴西圣保罗人文研究所编辑的数据，在1953—1973年，共有6万人移民到巴西。巴西对日本的移民吸引力可谓大大降低。
巴西日裔
三、巴西对日本移民的需求和强制同化
移民并非日本单方面的诉求，身为移民接收国的巴西，自然也对日本移民有需要。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巴西一直是日本的移民接收国，最大的原因就是巴西需要日本移民充实劳动力缺口。
奴隶贸易时代，有400万黑奴涌向了巴西，但是19世纪末，奴隶贸易废止，此刻巴西社会由白人及其后裔构成统治者和上层，黑人和其后裔构成被统治者和下层。白人认为黑人能力低下，智力发育不全，主张彻底白化巴西，所以巴西最欢迎的实际是意大利移民。但1902年起，意大利政府禁止往巴西移民，这使得巴西劳动力锐减，于是日本移民就成了巴西种植园经济的劳动主力。由于日本也是小农经济社会，日本农民也有吃苦耐劳，精耕细作的品质，所以一段时间内，日本移民的确深受巴西欢迎。但随着民族主义的发展，至20世纪30年代，巴西精英阶层也对庞大、封闭、有组织、有凝聚力的日本移民群体感到恐惧，当时巴西民族主义者之间流行一句话：“日本人是最不能被同化的外国人”。
巴西白人
为了遏制日本人的蔓延，巴西开始推行强制同化。比如要求日本移民必须说葡萄牙语；禁止联合会活动；禁止成立日本语学校，日裔必须去葡萄牙语学校；禁止外文（主要指日文）出版物。然而，这种同化效果并不明显，反而激起了日本人的反感。巴西日裔和巴西本土人之间的隔阂更加深刻。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在美国率领下，拉美诸国纷纷参战，可日本人在巴西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势力，1944年，巴西日裔吉川顺治在巴西组建法西斯组织“兴道社”。这个社团由巴西日裔组成，目的是声援日本，支持日本侵略战争。在如此威胁之下，巴西政府迟迟不敢参战，只能选择中立。
巴西日本人交流会
四、主动同化和危险的消除
如果说太平洋战争前的巴西日裔自己都把自己当作巴西的过客，而非巴西人，因此他们才对强制同化抱有巨大的排斥感，那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巴西日裔的思想开始发生转变。原因有三：
首先，大战时期，虽然巴西没有参战，但反日浪潮在拉美各地包括巴西时常发生。这迫使日裔改变思想，要么在反日浪潮中被肉体消灭，要么选择同化，归顺巴西。其次，战争中断了日本和美洲的航路，巴西日裔和故乡的联络中断了，乡愁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泊，和故国的距离越拉越远。第三，巴西政府改变策略。巴西为了社会安定，团结最大多数的日本人，遂颁布了一项政策，只要在巴西国土上出生的外国人，均可以自动获得巴西国籍。基于上述原因，二战结束后，许多日本人从法理上都成了巴西人。巴西人这一新身份也被日裔从心理上接纳。所以说今天的巴西只有日本面孔的巴西人，很少存在身在巴西心在日的二五仔。
在日外国人
文史君说
根据201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数据显示，当年巴西的日侨和日裔为400万。日本人在巴西会不会造成以色列在中东那样的混乱？笔者是持否定态度的。首先，拉美是美国的后院，美国必然不能允许异己势力在自己的后院点火。其次，经过几十年的融合，今天巴西的日裔早已没了移民第一阶段时期那种对日本的忠心，巴西日裔早已习惯了巴西人的身份，尤其是土生土长的巴西日裔，他们虽然有日本人的面孔，但没有大和民族的种族归属感。第三，在纯正的岛国日本人眼中，这些日裔已经不算自己人了，对他们并无亲近感。今天日本的综合国力和经济待遇远超巴西，所以昔日日本移民巴西的情况已经反过来了，是巴西日裔返日就业打工。据2001年的统计，在日外国人中巴西人有26.6万，为在日外侨的15%，他们做的工作被日本人称为3K行业，即危险、肮脏、困难（三个词语的日文发音都以K开头），深受日本歧视。如此来看，巴西日裔想要在巴西搞事情，完全没有可能。
参考文献
段亚男：《何处为家：巴西的日本后裔与日本的巴西后裔》，《东南学术》2005年4期。
柴亚林：《当代巴西日裔社会历史记忆的转型与再造》，《世界民族》2023年2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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